“可…可小人是冤枉的呀。”
“那又算什么,现在结案才是关键,谁管你冤枉不冤枉的,再说……”
“报告长官,司令员传令,提审犯人。”
“好,我知道了。”
淡淡走动,缓缓拍打罪犯肩膀的刑安略加努嘴,那丝充斥同情的笑意却也令这名心神疲惫的暗杀警官流露出绝望神情……
……
“哐当~咣当~”
“来了。”
“你小子做的怎样?”
“请恩师辨别。”
淡淡躬身,那股前辈本质随着拘谨笑容缓缓流露,缓缓退步到支君尘身后的安逸却也令老司令的的嘴角浮现出满意光辉……
“他来了。”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是吗?”
不置可否,纵横皱纹映灯烛闪耀,缓缓点燃的香烟却也更在此刻翻滚刹那释放些许哀怆……
“哐当~咣当~”
“进来!”
“哐!”
枷锁繁重且浑身伤痕,痛苦挣扎的他却也更在入门刹那发现汪昊厉竟衣冠楚楚,并未受刑,那股赫然涌起的恨意却也让他的身影直接跪倒……
“长官,休听他胡言乱语,他汪昊厉,就是幕后主使!”
“赵皓平,你!”
“你给我闭嘴,姓王的,你这个畜生,老子为你……”
“你……”
“都给我闭嘴!”
堵塞口腔,呜呜嘶叫充斥整座房屋,那股赫然升腾的怨恨却也更在两人相见的刹那交相缠绕……
“你说吧。
”
“谢长官!”
“我不想听没用的东西。”
“是,就是他,汪昊厉,他才是幕后主谋,他让邴远去杀掉万恺舟妻子后,再让我杀掉邴远,利用万恺舟妻子为掩护将这包药彻底挥发,暴躁鬼兵,而那与我们合作的陶厉,却也在汪昊厉撤离的最后刹那被手雷炸死!”
“很好,你很坦诚,虽然这没有价值。”
“是,长官,我可以将他的所有计划都……”
“没这个必要,我没听第二遍的习惯,这样吧,你告诉我,在我们撤离后,你都做了什么?”
“斩杀守备团的人,汪昊厉那畜生说,反正计划失败了,趁着我们都还没暴露,不如把事情闹大点,所以,所以我们就……”
“还是装身弄鬼的方式?”
“是。”
“那好,告诉我,你们这么做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我不知道。”
“你知道!”
“小…小人,真…真…真的不知道。
”
“那你没价值了。”
“砰!”
扣动扳机,浓郁血腥磅礴涌起,瘫软前倾的身影却也更在此刻刹那逝去生的残喘,而那被堵住口腔的汪昊厉却也更在此刻剧烈的颤抖起来……
“怎么样?”
“呸!”
“你可真算得上是铁骨铮铮。”
“别废话,老子也不知道,你要杀就杀,老子绝不含糊。”
“杀了你,我能得到什么?”
“你不杀我,也不可能得到任何东西。”
“那我为什么要做如此没意义的事情呢?”
“你!”
“说句实话吧,你的确不知道,你们的下步任务是什么,也不知道你们的目标是什么,对吧,杨浩右?”
“你叫我什么?”
咆哮颤抖,在杨浩右这个名字传出的刹那,汪昊厉那尖锐双眸剧烈颤抖,而支君尘那沧桑衰老的身影却也毫不在意的为对方填满整盅茶水……
“你……”
“我与你的父亲是至交,他叫杨靖达,他是位英雄。”
“我不认识。”
“是吗,我记得杨靖达先生在牺牲前曾对我说过,你是他的骄傲,希望以后,我能给你留条后路,真没想到呀,多少年了,如今的事还真让他给猜出来了。
”
双眸闪烁,晶莹泪痕淡淡滑出,而那自书橱当中掏出的贴身玉佩和牛皮档案却也更在此刻扭转到汪昊厉的座位之前……
“猜?”
“或许真的不需要。”
“我只是不明白,父亲为何能猜出,我会败在您的手中。”
“因为只有我能胜你。”
“的确,我必须承认,您的观察和分析能力很可怕,但您又是怎么猜出我身份的。”
“有何奖励?”
“浩右不才,今后愿随先生左右。”
横跨跪倒,真挚的叩拜令刑安面露疑惑,但那谦卑中庸本性却也令他没有质疑出声,反而隐隐的庇护在支君尘的身边,谨慎守护……
“刑安,告诉他,今天赵皓平在得知浩右出卖他后的表现。”
“是,赵皓平表现异于常人,在极度愤恨的状态下,大多数人都是极度冲动的,但赵皓平却表现的表面怯懦,却心神诡计,想要算计浩右……”
“完美的推测。”
“谢恩师!”
“很好,继续分析。”
“学生斗胆认为,那赵皓平就是本次行动的主谋,因为以浩右的偏执个性是绝不可能设计出如此计划,而那赵皓平却恰恰可以,当然,临时消灭守备团的事情更不可能是浩右吩咐,毕竟,时局瞬变,浩右根本无法做出如此决策,因此,我敢断定,他便是此次计划的主谋之人。”
“完美!”
“但学生愚钝,仍不能明白,恩师是如何分辨浩右老弟的真实身份。”
谦卑拱手,谦卑讨教突兀处大智若愚,淡淡的称呼改变却也在某种程度上讨得支君尘欢心,毕竟接纳面前之人也是迟早的事……
“这很难吗?”
“学生愚钝,特请恩师赐教。”
“浩右,你能猜到吗?”
“小侄无能,刑安将军都束手无策,小侄又怎敢自诩高明,妄自猜测。”
“你是真的不知道吗?”
“愿听伯父赐教。”
“那好,我问你,你与李云,孙焱,顾俊都在德国皇家近卫军学院学习过军事理论,对吗?”
“是,小侄侥幸。”
“嗯,这是你的档案,说实话,很陈旧。”
“莫非是陈旧令伯父怀疑到小侄身上,这说出去,恐怕还真有点骇人听闻。”
“还有这样说过是档案陈旧的愿意吗?”
“难道不是?”
嘻哈展开军事档案,密密麻麻的文字跃然纸上,仿佛仍在寻觅档案破绽的细致动作却也令支君尘的嘴角处流露出邪魅淡笑……
“怎么?”
“没什么,我倒是想听下,你看出了什么。”
“小侄无能。”
“是吗,你的军功章和嘉奖令比李云他们都多的很,但是你的档案却是最薄的,也是最陈旧的,我想知道,当你发现如此怪事,你会想到什么?”
“这……”
“但说无妨。”
“说明我已殉国,执行绝密任务或退出军籍,但退出军籍会有记录,而执行绝密任务国安部也将会有备存,这两条显然都不符合,因此,我杨浩右的结局也将只有可能是殉国报家。”
“正是如此。”
接过档案,缓缓拍打牛皮纸上的积淀灰尘,似是珍惜般的收敛却也将那份档案再度尘封在书橱当中……
“但很可惜,在你父亲牺牲前,他告诉我让我与你为敌时,别伤害你,这也让我彻底清楚了你的选择,那就是叛国盗墓,对吗?”
“小侄无能,为祖上蒙尘,愿伯父责罚。”
惶恐跪倒,两行清泪淡淡滑落,仿佛尽在支君尘谈论父亲的刹那重见尊父的他无颜抬头,而那柄代表杨家军威的玉佩却也更像是因他的存在而黯淡无光……
“起来吧。”
“小侄惭愧。”
“好了,杨浩右殉国了,汪昊厉,你可愿认我做你义父?”
“这……”
“别慌,万恺舟早在方才回避并不知情,而赵皓平已死,我想汪昊厉如今仍是个清白身份,汪昊厉我再问你,你可愿认我作义父?”
“这……”
“我不强求!”
“伯父,您待小侄如同再造,有天高地厚之恩,您清廉终生,小侄怕辱伯父威名,故诚惶诚恐,怎能……”
“好儿!”
“义父在上,受小儿一拜。”
诚恐跪拜,两行清泪淡淡流淌,而那缓缓扶起汪昊厉身影的老司令的面颊深处却也早已是泪痕纷纵,泣不成声,险些晕厥,而那谨慎观望的刑安却也更是快步向前,搀扶那白发已苍的国安首臣……
“恩师。”
“刑安,你随我几年了?”
“八年。”
“你们师兄弟几人?”
“六人,恩师,您……”
“罢了,刑安,如今形式太过紧急,明天,你也走吧,记住,凡事多思考,多分析,不骄不纵,保持心态平和,你们是兄弟几人,你脾气最过谦逊谨慎,如今形势,也的确只有你才能解决。”
“这……”
“我问你,敌人这次行动的目的是什么?”
“制造混乱,企图瓦解分散探寻王安石之墓的进展节奏。”
“嗯,我担心的也正是这个,今后,汪昊厉照顾我就好,你给我记住,敌人最怕的敌人就是狡猾莫测的敌人,而你最适合这个差事,懂吗?”
“是,刑安誓死完成任务!”
“去吧!”
“哐!”
“恩师,学生不肖,让您费心,如今学生不能侍奉您老,您要照顾好自己,汪昊厉,拜托你了!”
“去吧!”
跪拜磕头,虔诚面容流露出尊崇信仰,那股浑然天成的大智若愚气概默默弥漫,而那在挥袖间淡淡离开的支君尘的双眸深处却也更在此刻滴淋出炙热泪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