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st:1ToPage:1“吴大夫?忘了什么东西吗……”
“是忘了点东西……”吴桐川脸上没有笑容,却丝毫没有令人觉得冰冷生硬,“我忘了问你一句话。”
不知是不是女人敏感的第六感作祟,夏曲忽然感到呼吸困难,预感到下一秒将会有不同寻常的事情发生。
吴桐川向前走了几步,来到夏曲的病床前,凝望着她的眼睛,“我想问你——我是不是有那个荣幸,能做你男朋友?”
这个瞬间,夏曲突然觉得自己像是在和面前这个男人表演即兴小品,对方已经说出了台词,可她却措手不及被弄懵了,完全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接台词。
看到夏曲一副瞠目结舌的模样,吴桐川不由得低下头浅笑了一下,他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再开口时,语调比之前多了些温柔,“抱歉,好像吓到你了。其实在你住院期间提这种无理要求连我自己都觉得很不合时宜,但我真的没办法再等下去……我很怕这次再错过,以后就真没有机会了。”
吴桐川的眼睛里闪动着真挚的光,夏曲的灵魂仿佛被吸入到他的深邃瞳孔中,她依然身体僵硬,大脑空白一片。好不容易待夏曲的脑细胞可以勉强重新工作,她心头闪过的第一个念头竟是——入江医生刚才一定被我结婚而且有儿子的消息吓傻了,所以现在精神不太正常……
于是夏曲艰难咽了下唾沫,有些担忧地问道。
“您还好吧?”
“你还好吧?”——因为看到夏曲连嘴唇都褪尽了颜色,吴桐川关切问道。
听到两个人居然异口同声,夏曲和吴桐川都不由自主的笑了一下。
仿佛看透了夏曲的心思,吴桐川笑着问道,“你大概以为我刚才受了太大刺激,所以精神不太正常?”
见夏曲咬着嘴唇。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去,他坐正身体,认真说道,“夏曲,我的精神状态非常好,而且没有跟你开玩笑。可能你觉得我有点丧失理智?如果真是那样,之前你讲完你的故事以后,我就直接向你表白了——刚才我在走廊里让自己冷静下来,仔细分析了自己的情绪和感情,直到确定自己并没有感情用事之后。我才重新回来找你。”
大概是为了让夏曲整理好纷乱思路,吴桐川稍稍停顿了一下才继续开口,“夏曲。如果说我有生以来做过的最疯狂、失去理智的决定是答应假扮你男友,那么请求做你真正的男朋友,就是我最冷静最理性的决策了。”
这样突如其来的幸福夏曲连做白如梦的时候都没敢奢望过,她不由得抓紧被单,以免自己被巨大幸福冲击得晕倒。好在她还保持着最后一点冷静。于是低声问道,“吴大夫……如果您是因为同情或是……”
“放心,不是因为同情。”吴桐川注视着夏曲的侧脸,“虽然不是一见钟情,但我想我对你好感和喜爱的萌芽,可以追溯到那年我们的第一次相亲。在那之后。这份感情一直有增无减。因为是假扮情侣,加上我对你和齐寂心存误会,所以我一直努力压抑着对你的感情。不敢让你知晓。”
说到这儿,吴桐川仿佛下定了决心般做了个不易察觉的深呼吸,然后柔声问道,“夏曲,我很确定。我喜欢你。那么……你呢?”
见夏曲刚才还刷白的脸一下子红到了脖子根,咬紧嘴唇一副为难的样子。吴桐川意识到自己有点太心急了,“抱歉我太着急了……我想你也需要几天时间认真考虑,没关系,我可以等。”
大概为了不让夏曲太难堪,吴桐川站起了身,“那我就不多打扰了,你好好休息。记得每天锻炼,不要偷懒。”
见吴桐川这就要离开,夏曲一阵心慌,仿佛他这一去就再也不回来了。于是她不知哪里来的勇气,猛地直起身一把拉住了吴桐川的手腕,“入江医生!”
吴桐川惊讶地看看自己被拉住的手腕,又望向夏曲,只见她脸颊绯红,表情羞涩又急切,有种说不出的可爱。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夏曲像被烙铁烫了一样慌忙松开吴桐川,“不、不好意思……入、吴大夫,我……”
夏曲只觉得嗓子又紧又干,好多话语拥堵在心头,却干涩地挤成一团,怎么也吐不出口。病房里一片宁静,她仿佛听得到自己震耳欲聋的心脏狂跳声。
……勇敢!勇敢!说出来吧夏曲!你不能再退缩了!否则以后可能再也没有机会!
一遍遍在心中鼓励着自己,夏曲拿出有生以来最最坚定的意志来,第一次开口向异性告白,“我……如果您不嫌弃……我想我……我可以努力尝试……长这么大,我只有、只有一次恋爱经历,所以我……我可能不太擅长做女、女朋友……但是,我会好好学习……”
这段告白虽然讲得结结巴巴,但字里行间却透着真挚,吴桐川心中一热,重新在病床前坐下。他目光温柔地凝望着害羞得再也说不出话来的夏曲,微笑着安抚她,“彼此彼此。我也不擅长做男朋友,我们一起学习进步吧。”说着,他伸出自己的手掌,在夏曲手边摊开。
夏曲明白吴桐川的意思,如果她将手放在他的掌心,两人就以握手达成了一份感Host:1ToPage:2情契约。
鼻子突然酸得厉害,此时此刻夏曲才发现,自从齐一川去世后,她好像已经太久太久没有体会过这种对自己未来充满憧憬的幸福感受了。
强忍着眼泪不让它们溢出眼眶,夏曲抬起左手,轻柔,却坚定地缓缓放进了吴桐川温热的掌心里。
一大一小两只手,在洁白被单的背景下,温柔地十指相扣。
于是,终于有一颗泪珠被这温馨幸福画面吸引着,溢出夏曲眼眶,轻巧滑落。
……
因为这天工作比较多脱不开身,等齐寂终于走出公司大楼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他看看时间——早已过了医院允许探视的最后时间。于是,他只能给夏曲打了个电话,然后便直接回家去了。
一进家门,齐寂便看到石苍也和吉光羽两个人坐在电视机前,一人一个手柄在玩儿赛车游戏。茶几和地板上胡乱散放着零食和啤酒罐。
夏曲住院这段时间,其实每个人都察觉到了家里的冷清和无趣,仿佛一间原本被暖炉烘烤得温暖舒适的房间,忽然间被撤走了暖炉,连空气都寂寞下来。所以这些日子。石苍也和吉光羽时不时地一起玩游戏打发晚上的无聊时间。
……怎么有种男生寝室脏乱差的即视感……幸好夏曲明天就出院了……
齐寂暗想着,走进客厅。
正好一局游戏结束,石苍也扔下手柄。伸了个懒腰,扭头向齐寂问道,“才回来啊……对了,明天小曲姐几点钟可以出院?”
“刚才给她打电话问过了,上午就可以去办出院手续。”齐寂走到沙发前坐下。拿起一罐啤酒。
吉光羽无比欣慰地感叹道,“唉,太好了,她终于要回家了——这几天我都没有鸡蛋薄饼吃,简直比毒瘾犯了还痛苦啊……”
见齐寂没有做声,吉光羽朝石苍也挤挤眼睛。故意跟齐寂开玩笑,“我说发小同学,你能不能建议你表姐终身不嫁啊?不然一想到将来她嫁给别的男人。每天给别的男人**蛋薄饼,我却吃不到一口,这感觉简直堪比人间地狱……要不,你就索性把她许给我吧!肥水不流外人田,我后半辈子也可以每天吃到夏氏鸡蛋薄饼。”
齐寂喝了口还有些凉意的啤酒。觉得工作了一天的疲惫稍稍得到了缓解。他不动声色地提醒道,“在考虑你的终身大事前。还是想想小白怎么办吧。夏曲明天就回家了。”
小白,就是那只闯下了这次大祸的大白熊犬。这些天,一直是石苍也和吉光羽在照料它,他俩不仅给小白取了这个跟它体型反差极大的名字,甚至还在二楼露台上给它弄了个狗屋,一副默认小白要在这里安家落户的样子。
想到小白曾给夏曲幼小心灵带来的浓重阴影,石苍也和吉光羽不约而同地沮丧起来,这些天他们跟小白已经培养出了感情,还真有点不舍得把它送走。可是夏曲恐怕不会轻易接受小白……
“这样好了!”吉光羽想出个主意来,“如果夏曲真的讨厌小白,那小白就算是我的狗吧,跟我一起暂时借住在这里。过段时间等我搬走的时候会把它带走。”
“哎,怎么成你的狗了?”石苍也立刻不满地嚷嚷起来,“当初你说要买吉娃娃,可是我坚贞不渝地选定了小白哎!而且钱是咱俩一起付的,我至少占有一半的所有权,你怎么能一个人把小白霸占走?!”
吉光羽不屑地瞟了石苍也一眼,“嘁,说来说去不就是钱嘛——回头我把你那一半钱还给你,算是把小白的所有权全都买下。”
“嘿!老子是那种小肚鸡肠的男人吗?!我对小白可是有真感情的!这样,我把你付的那半钱给你,小白算我付的全款!归我!”
见石苍也和吉光羽因为狗的归属权问题争执起来,齐寂再没了兴致,他放下只喝了两口的啤酒,起身上楼去了。
其实自从刚才给夏曲打了电话之后,齐寂就一直有点心不在焉,总想着她的事——虽然那通电话很短,就是问了问她今天的情况,以及明天出院的事,但齐寂总无端觉得,夏曲的声音和感觉都和以前不一样了。那种不同很难用语言描述清楚,大概只有和她亲近的人才能察觉到。
……这家伙,今天在医院发生了什么事吗……为什么感觉她整个人都像漂浮在太空里一样,虚飘飘的很不真实……
……算了,可能是住院住得太闷了,回家来调整调整就好了……
……
就在齐寂上楼去洗澡,石苍也和吉光羽还在争夺小白所属权的时候,在a市的另一个角落里,夏曲躺在熄了灯的病房里,蒙着被子给吴桐川发短信。
最初的幸福感逐渐平息下来之后,她心中开始弥漫起不安的迷雾,仿佛下午经历的一切都是梦境,虚无缥缈,触手难及。因此,在这个夜深人静的时刻,她需要一些证据来确定这突如其来幸福的真实性。
——“吴大夫,您休息了吗?”
——“还没有。以后叫我桐川好了,也不用总用敬语,那样显得太客气。”
——“嗯,好的,可能我还没有适应……我还是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