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阿嚏!”飘然子骑着牛猛,深山中孑孓独行,朝天空打了两个喷嚏。人常说,无缘无故打喷嚏,定是有人念叨。“这是谁在念叨我?蜀城的姬灵?慕容颜?”
他这时已经离开了蜀城,虽然只有短短的十多天,与慕容颜、姬灵等鬼卒,建立了深厚的情谊,此番不辞而别,实属无奈之举。
打过喷嚏,他做梦也不会想到,原在万里之遥的蛇蟒宫中,那三位蛇仙,打上了他的主意。
柳仙门长缨掌门之下,就是两大护法之一。分管外务的护法棋盘子,赶到蜀城打听楚飘然时,这个青年已经走了几天,而且是悄然离去的。城隍庙的鬼卒、鬼吏,谁也不知他确切去了哪里,凭猜测,应该是回水城了。
棋盘子这个蛇仙,本是一条五步蛇修炼成仙,变成人形,下巴凸出,翻鼻孔,脑袋尖,一双蛇眼,相貌丑陋,在人世间行走,也够难为他了。可是,城隍易主,他也无可奈何。躲在城隍庙暗处,偷听鬼卒们谈话,知道飘然子可能回了故乡,只好向水城追去,也顾不得容貌丑陋了。
那日,五道将军赶走柳南传,救下飘然子、慕容颜,城隍庙的鬼卒,纷纷请五道将军除魔卫道,五道将军却呵呵笑道:“你们不知,我虽在地府为官,可是有权无职,手下没有可调之兵,不象那个钟馗,兵多将广。”
“这是为何?”飘然子幼年,倒是听说过五道将军的声望,但不知他为何只落得孤身一神。
“说来话长!”五道将军道。“我本是东岳泰山神祗,自从黄飞虎被封为东岳大帝后,在他手下效力,倒也自在。后来,佛、仙两界在酆都广建地狱,东岳大帝命我也到了阴曹地府,相助他们。我生性耿直,更不谙什么繁文缛节,阴司官吏甚多,难免得罪各路冥王、冥帅,最后有人在地藏王、阴天子、酆都王、酆都大帝面前告状,说我不按阴司规矩做事,就让我到人间行走来了,斩妖除害,落得个孤家寡人。”
“请问五道将军,你既然不在酆都,为何不再回东岳?”飘然子问道。
“黄飞虎手下,有东岳十太保,我也不愿与他们为伍,索性自己独来独往,当个独行侠,倒也逍遥快活,无拘无束。”五道将军笑道。“不论东岳十太保,阴司十大阴帅,手下都有阴兵鬼卒,只有我这个五道将军,没兵没卒。不过,在下界游行也不错,走到哪里算哪里,也没神管,没鬼问。”
飘然子听罢,笑道:“五道将军,你干脆留在蜀城吧,代理我这个城隍之位,岂不是好?”
“什么?小伙子,你这不是贬低我吗!”五道将军脸色一沉:“我在阴司,可是与十殿阎君平起平坐,你让我当个小小的城隍?岂不是小看我的本事!”
“对对对!五道将军当年也是一方冥帅,成道在钟馗之前,怎能屈居城隍之位,那不是大材小用吗!”土地急忙向五道将军陪着笑脸。“这城隍不知道阴司之事,你不要放在心上。”
飘然子听他们这么说,知道刚才说错了话。
“小伙子,我虽然号称将军,其实,不论东岳,还是酆都,冥帅都是以我为首,唯我马首是瞻。做官如同披枷带锁,我是不愿跟他们争,才四处游逛的。”五道将军翻着眼珠,看着飘然子道。
“哦,明白了!”飘然子拱手道。“你曾在东岳,知道不知道有个泰山府君?”
“你说董府君,我听说过。”五道将军想了想:“他早就退出三界,不理阴司之事了。怎么,你们认识?”
“岂止认识,泰山府君还是城隍的结义兄长呢!”吹牛鬼道。
“哦!有这等事?”五道将军听罢,起身站立,对飘然子肃然起敬:“这个泰山府君,在黄飞虎到东岳之前,管理幽冥之事。黄飞虎到后,因他是封神榜上敕封的东岳大帝,从泰山府君手里,要接管阴曹地府。董府君与黄飞虎较量,只杀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后来,黄飞虎的四个结义兄弟赶来,打败了泰山府君,他这才隐退,不知到了哪里,三千年来,不曾露面。”
“那日,泰山府君路过这里,酒醉口吐狂言,被鬼卒抓到,关押起来了。”姬灵道。“还是飘然子求情,把他放走了。这样,他们结拜兄弟的。”
“原来这样。”五道将军看看飘然子,“泰山府君本领高强,你若有义兄的本事,何愁那些妖魔鬼怪。”
“请将军留在此处,住些时日,如何?”土地道。
“我还要四处巡查,不能久留,别过!”五道将军说罢,起身而去。
飘然子率领手下,送走五道大神,回来府邸天井,城隍庙的鬼卒跑来,气喘吁吁道:“城隍,这是绵竹县城隍送来的拜帖,请过目。”
飘然子接过,上面简短的几句话:绵竹城隍拜上蜀城都城隍,近日听闻阁下,为保蜀城百姓平安,不辞辛劳,披荆斩棘,肃清妖孽。所作所为,堪称我等楷模,由衷敬仰,明日前来拜会,求见尊容,幸甚幸甚!
“这是何意?”飘然子把拜帖交给土地,问道。
“哈!这是绵竹的城隍,听说楚城隍所作所为,十分仰慕,前来拜望!”土地道。
“才来这几天,怎么敢劳动他们大驾?”飘然子道:“写封回书,让他们不要来了。”
“大可不必。”万随和道,“这是城隍拜会的例行文书,你不让他来,他们也会来的。”
“那我该怎么办?”
“明日他来了,准备茶水招待就是了。”万随和道。
“光让他喝茶,是不是怠慢了?”
“飘然老弟恐怕不知道。”土地道。“后天就是清明,该城隍出巡收鬼,提前两天都在庙里,所以,各地的城隍,都赶在寒食节这天拜会,一是这天不动烟火,省去很多花销费用;二是这天城隍在家,好相聚叙谈。”
“他们来拜会,我是不是也要回拜?”
“这也大可不必。”土地道。“绵竹城隍虽然是县城隍,可也不归咱们管辖,是阴司直管;他来拜会,出于恭敬仰慕之心,可能是你的所作所为,传到他耳里,由衷钦佩,才来拜会。”
“我、、、、、、有这么大影响?”飘然子疑惑起来。
“当然有!”万随和道。“阴曹的官吏,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谁像你这样,还跑到城外杀贼?这些天的所作所为,惊动了四方城隍,他们兴许都来拜会呢!”
刚说到这里,又有庙里的鬼卒,拿来一摞拜帖:“城隍,这是蜀城周边府县城隍,派鬼吏送来的拜帖,明天就是寒食节,都来朝拜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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