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然子被说得一愣:我只是提出辞呈,玉帝因何恼怒?
“陛下,楚飘然才到宝殿,不明前因。”勾陈大帝道。“不知者不能怪罪。”
“楚飘然,你安心在天马监任职,等参加完武场天考,再提回下界之事。”
“遵命。”飘然子只好先答应。
提到武场天考,玉帝又问勾陈大帝:“武场天考,你们三位主考官,准备得怎样了?何日举行?”
“我们三位正在商议,日期未定。”勾陈大帝道。
“好了,众卿,今日不是正式早朝,也莫提别的事了,散了吧!”玉帝转身,走了两步,回头道:“九华仙子,你随时可到朕的后殿,朕要请教请教佛法。”
“好的,陛下慢行。”九华仙子道。
四大镇殿将军、托塔天王簇拥着玉帝,回往后殿。群臣纷纷散去。
马王爷走到飘然子身边:“这玉帝,言而无信,你为天宫追回宝马,说好嘉奖,到后来什么也没奖赏。真真气人。”
“算了,算了。”飘然子笑道:“我说过不图奖赏。”
“先生,你不舒服?”多目鬼王走在彭大身边,见他还在闭目,关切的问道。
“没有大碍。”彭大微闭二目,走过九华仙子身边,又道:“秦御史,你搀扶我回招贤馆。”
“先生,你要感到不适,快请天医延治。”多目鬼王道。冯迎子、贾儒道二人,一左一右,搀扶起彭大,往殿外走去。
“没大事,连日劳神,休息一会就好。”彭大闭目道。
勾陈大帝留下真武大帝、许真人,又叫住天机星君,商议武场天考之事。“几位御史,你们兼任监考官,何不留下来听听!”真武大帝冲三位御史背影喊道。
明明知道这是真武大帝的嘲讽揶揄,多目鬼王等也不停留,出于礼貌,冯迎子回道:“今日先生不适,主考官只管便宜行事。”
飘然子出了宝殿,等候九华仙子,见她出来,责问:“你到底是来考进士的,还是奉菩萨旨意召我下界?”
“你这是责难我言而无信?”九华仙子听罢,抬起头颅,略显惊愕,瞪大眼睛,看了一眼飘然子,向殿角走转,脱离群臣。
飘然子随后跟来:“你不是说了,地藏菩萨召我下界,可以去寻吴慧芸;你不去也就罢了,因何这玉帝也不准我下界了?”
“这在菩萨的意料之中。”九华仙子回头,冲满脸怒气的飘然子笑道:“你莫要生气。的确是菩萨命我召你下界。不过,玉帝是大天尊,佛祖的话,玉帝不敢驳回;幽冥教主的话,玉帝只能听从一半。”
“那是为何?”
“阴司地府,归佛仙两界共管。地藏菩萨只管超度亡魂。具体职责,是由阴天子、酆都王、酆都大帝管理。但是,名义上地藏菩萨为尊。玉帝总管三界,地府的冥官鬼吏,都要算下属,听调不听宣。所以,地藏菩萨所求之事,玉帝有权拒绝,也不伤菩萨面子。”
“哎,看来没办法了。”飘然子一听,泄了气。
“玉帝不是说了,等你参加完武场天考,再回去不迟。”九华仙子道:“玉帝拒绝放你下界,在地藏菩萨意料之中。我临行前,菩萨说了:玉帝放你们回转,最好不过;若是楚飘然已在天宫任职,你也留在天宫吧。”
“这么说,我不回去,你也就不能回去了?”
“是的,我也是修炼道法成仙。虽在佛门为冥吏,也是地仙出身,正好参加天考,若是博取进士功名,也好风光风光。”九华仙子说道这里,微笑起来。
“呵呵,想不到你功利之心未退,还想当进士,要在天宫做官。”飘然子也笑道。
“怎么?这有什么不好?”九华仙子颦眉微皱:“你不要仗着文武圣君的称号,就小看人家。”说道这里,九华仙子又笑了:“听说你是第四名进士,前三名我见到了,都做了御史。若是依我看来,你的文采应该在那两个中青年之上,与多目鬼王不相上下,怎么就做了第四名?”
“呵呵,我们进士,层层筛选;三鼎甲又是金殿面试,玉帝钦点,焉能有错?”飘然子苦笑道。“我是无所谓,主要是看个热闹。”
“看热闹?哼,恐怕将来热闹大了,够你看的呢。”九华仙子笑道。
飘然子也不往心里去,临走前,嘱咐九华仙子,好生在意,如感到不适,早早辞行。
“你好好做你的典吏吧。”九华仙子笑道:“幽冥教主是不放心你,才让我来天宫的,你倒让我在意起来了。”
飘然子与九华仙子告别,回到天马监大殿。马王爷正召集监丞、监副、力士官,讲明黄力士官谎报天马死亡之事,请诸位引以为戒。他见飘然子进来,笑道:“楚典吏驯服天马,可喜可贺,我看,你就顶替黄力士官职吧。”
“马王爷,玉帝请你任命力士官,我这典吏,只管清点天马。”飘然子道。
“楚典吏,你莫要推辞,那匹超光宝马,除了你,谁人驯服得了?”马王爷道。
“可我对典吏事务尚不明白,哪有精力管理第三路天马处的一百六十多匹天马?”飘然子急忙推辞道。
马王爷听罢,也认为有理。他刚刚上任,就要做两个差事,的确有些难为他,可一时又找不到合适的力士官。
“我倒有个主意,”马监丞道:“将第三路天马处解散,超光马归楚典吏饲养,其余的分给另外五个养马处。岂不解决难题?”
那五个力士官都要张口推辞,这样一来,每个处都要多养三十来匹。马王爷何等精明,冲五位力士官一摆手:“你们休要推脱!第三路养马处解散,马匹、力士,都分到你们五个处。”
五位力士官,大眼瞪小眼,只得作罢。飘然子道:“我还未清点完天马,能否等两天再分?”
“可以。”马王爷四下一望,对负责杂事的两个监副道:“毛监副、任监副,你们二位今天,代理第三路养马处的力士官。”
二位监副答应。飘然子见上午时间尚早,去清点第四路养马处的马匹,中午也不顾得去天膳房领酒,下午清点第五路、第六路养马处的天马。忽忽一日过去,傍晚,飘然子挑灯核对总账目,填写完毕,已到半夜。
次日早起,飘然子先去养马处,拉起超光宝马,出去放牧。晨曦中,这匹白马,闪耀这刺目的精光。
超光马只专门寻找一种草吃。后来,飘然子才得知,天宫四十八匹宝马,都吃这种瑶草,其余天马,倒是不肯吃。听说,那些普通天马误吃了瑶草,回拉肚子。
飘然子在天马监外牧马场,转了一圈,超光宝马吃饱,飘然子带它回天马监。这时,五路力士官,已经到来,开始分第三路养马处的力士和马匹。
马监丞主持公道,五位力士官都没异议。飘然子又将分走的马匹记录在案。转眼到了中午,飘然子将典吏本职之事,料理清楚,去往天膳房,领取自己的那坛御酒。
天膳房的酿酒仙官,见飘然子到来,笑道:“楚典吏,你也不珍惜玉帝的恩典啊。”
“杜仙官,此话从何说起?”
“象你们天马监,只你一人有此殊荣,连马王爷都没有每天一坛御酒的殊荣。当日不领,过期作废。”杜仙官是酒圣杜康的本家,在天宫管理酿御酒。
“那么,我以后请别人代领,可否?”
“不可否。”杜仙官摇头笑道:“楚典吏,酒你拿好了。”
飘然子接过御酒,摇摇头,往回走。路过一片仙官府,转过一片密林,望见一座高大的楼阁,猛想起这就是天书阁了。
“前天傍晚,骑超光宝马天宫狂奔,是度尽用法力将自己连人带马打落天河,看来此人不可小觑。”飘然子想到这里,停下脚步:这个天河钓客,曾说让自己到天书阁做客,今日下午反正也没事了,何不带着御酒,拜访他一番,就势谢过他助自己降伏宝马之恩。
想到这里,飘然子扭转身躯,朝天书阁走去。[bookid=1488790,bookname=《梁山外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