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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灵宝庄(1 / 1)

红衣蛇娘闻言哈哈大笑,笑声尤其诡异阴森,回荡在众人耳中,连她的那些同伴都忍不住背脊发寒。

娆荼嘴角微微翘起。红衣蛇娘终于笑够,她跳下马背,走到沈筑那辆马车的帘子外面,“车中的公子,你娘子要将你送给我,倒是说句话啊。不会是个中看不中用的货色,吓得连个声都不敢出了吧?”

车帘子被掀开,他走下来,看都没看那红衣蛇娘一眼,清俊的目光投向娆荼。

一身白底黑衫,满头银丝,剑眉俊目。

人群中有个病秧子书生神情微变。那红衣蛇娘眼神晃了晃,兀自调笑:“公子,奴家的那群男人若是见了你,一个个可不得急红了眼?”

娆荼点头道:“是啊,你可得保护好他。”

沈筑瞥了娆荼一眼,继而目光扫向那群拦路人,“谁是你们的头领?”

病书生轻磕了几下马腹,上前缓缓道:“养蛇的娘们,还不给我滚回来!”

蛇娘回头狠狠瞪了书生一眼,“今儿这个小白脸,老娘要定了!”

病书生冷笑:“回家让你怀里的那条蛇侍弄你,这位公子爷你可请不动。”

蛇娘满脸不服气,忽然拂袖从腰间抽出一柄如蛇一样的薄剑,在空中抖了个剑花,直朝娆荼刺去。

彩衣锦绣郎骂了一声,“这小娘是老子的,你也敢动!”说着飞来要以手指去夹蛇娘的剑刃。蛇娘轻轻一抖手腕,剑身如波纹一般荡了个涟漪出来,彩衣锦绣郎两指夹空,眼看那剑尖朝娆荼眉心射去。

一直站在旁边的山鬼冷笑一声,将娆荼护在身后,身子斜倾几乎贴在地面,一记鞭腿扫中红衣蛇娘,将她的身子踢飞一丈之远。山鬼一击占了上风,乘胜虚空一划,空手套白刃,夺了蛇剑反手指向红衣蛇娘的脖子。

一连串的动作,其实只在一瞬之间。

红衣蛇娘万万料想不到自己居然败在一个毫不起眼的丫鬟手中,上前就要再战,病秧子书生凌空飞来,抓住她的肩膀将她整个人拎了起来,抛到很远之外。

陆知命对站在近处的彩衣锦绣郎淡淡地道:“戾气太重,今日替天行道。”

彩衣锦绣郎正待发力,却猛然发觉自己动不了,青衫道士的衣袖无风而动,浑身气机鼓荡充沛,竟似有无上神通。

陆知命轻轻一甩拂尘,彩衣锦绣郎随即惨叫一声,身如枯叶一般飘飞出去数丈之远,一口鲜血喷洒空中,摔在地上立即气绝而亡。

在场众位魔怪,无不惊骇。

沈筑看向那个神情大变的病秧子书生,“拦路打劫吗?”

病秧子书生见年轻道人不动一丝一毫便将彩衣锦绣郎打死,虽然惊讶,不过也并不是没见识过。

他拱了拱手,道:“敢问可是沈大人?”

娆荼觉得很有意思,这群人既然知道沈筑的身份,居然还敢来拦路打劫?她走到沈筑的身边,笑看向那位摔了很远的红衣蛇娘,“婶婶莫不是听闻沈大人风流俊逸,故意来劫色?”

红衣蛇娘被山鬼踢断了一条腿,缩在地上忍痛不敢言。

病秧子书生连忙躬身道:“我等奉琉璃山山主之命,特地在此等候沈大人,恭迎沈大人入山。山主承诺,沈大人若肯屈尊,定封为山上首席客卿。先前是小人有眼不识泰山,还请大人莫怪。”

沈筑冷笑:“琉璃山?”

山鬼低声道:“据说集聚了一众邪魔歪道,是江湖第一魔教。之前琉璃山山主之位一直空悬,不知最近怎么出了个山主。”

沈筑淡然道:“客卿什么就算了,沈某人并不稀罕。请教山主何人?”

病秧子书生道:“山主复姓慕容,名讳恕不敢言。”

娆荼看向山鬼,山鬼摇了摇头,“没听说江湖上出了个复姓慕容的高手,不过既然能够统辖群魔,一定是个厉害角色。”

娆荼淡然道:“再厉害,如今的江湖也无法与朝廷对抗。”她对那病秧子书生笑道:“回去告诉你主子,沈大人看不上琉璃山,嫌庙太小,不过你们主子若是愿意把山主的主子让给我,我可能会考虑考虑。”

病秧子书生面色平静道:“定会将夫人所言,一字不差回禀山主。”

沈筑挥了挥手,“你们走吧,顺便再告诉贵主人,以后我若听到你们行那祸害百姓的勾当,定会令人碾平了琉璃山。”

病秧子书生说了一个“是”字,策马掉头就走。

红衣蛇娘忍痛翻上马背,娆荼却笑道:“等等,他们都可以走,唯独这位婶婶,你不行。”

红衣蛇娘目露阴光,咬牙问道:“夫人有何指教?”说话间花蛇从胸口处游出。

娆荼指了指陆知命,对她笑道:“你有妖术,这位道爷正好破你的妖法。所以别太激动,否则吃亏的还是你。”

红衣蛇娘看了陆知命一眼,显然十分畏惧。

娆荼俯在山鬼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山鬼会意,回身从马车中拿出一个粉色陶瓶出来。

沈筑闻到一股淡淡的桃花香,他握住娆荼的手,沉声道:“打什么鬼主意?”

娆荼瞥了他一眼,“与你不相干。”说着将那粉色陶瓶抛给了红衣蛇娘,“你有两个选择,第一,喝下去,帮我做一件事情;第二,被我身边的小丫头抽筋扒皮。”

红衣蛇娘拔开陶瓶塞子闻了闻,“迷情药?”

娆荼点头道:“婶婶不愧是行家,正是这个迷情药,你喝下去,然后去京城五王府,找五王爷萧彦宁要解药。”

她一口一个婶婶,红衣蛇娘听着刺耳至极,却碍于陆知命在一旁,不敢反驳一句。

“这……这迷情药有毒,五王爷有解药?”

“还就只有他有解药,五王爷那是真真的谪仙一样的美人,你若能拿了解药的同时也赚一夜巫山,自然是最好不过了。”

红衣蛇娘陷入两难,若是喝下桃花露,解药未必能要到;可若是不喝,那就立即是惨死的结局,她可不是觉得眼前这位美艳无双的娘们在开玩笑。

娆荼显然没有什么耐性,“我数三个数,你不喝,我的丫头可就动手了。一、二……”

红衣蛇娘将那半瓶桃花露一饮而尽,摔了瓶子,策马朝金陵城绝尘而去。

沈筑将娆荼拉上了马车,冷道:“好玩么?”

娆荼“嗯”了一声,懒懒道:“不想五王爷佳节过于寂寞,送个风韵犹存的美人给他解解闷。”

沈筑沉默不言,他知道自己身中桃花露之毒,娆荼丝毫不避讳,甚至直言萧彦宁有桃花露的解药。

其实两个人皆已心明如镜,只是彼此都不愿意捅破那一层窗户纸而已。隔阂至深,捅破了窗户纸,两人之间也横跨这一条深涧,有什么用?

娆荼推他道:“上我的车干什么,回你自己的车去。”

沈筑却不动如山,捡起车内的玉箫,“吹了一路,不成曲调。那两个丫头没嫌吵?”

“你要是不走,吵的就是你。”

沈筑将玉箫收入怀中,老神在在地靠在车壁上,闭目养神。

娆荼急了,伸手到他怀中去掏那玉箫,被他按住,然后整个人被他拥入怀中。

“沈筑,你放开我。”

沈筑缓缓道:“江湖势力蠢蠢而动,大梁要乱。”

娆荼听到这话就老实下来,想了想,仰头问道:“那琉璃山的山主为什么要招你为客卿,难不成那个姓慕容的想要造反?”

沈筑看着她耳朵上的金铃铛小坠子,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沉吟道:“江湖被庙堂压制太久了,皇上一旦薨逝,江山易主,江湖必将动荡。”

娆荼撇了撇嘴,“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和你又有什么关系?”

沈筑伸手触了下金铃铛耳坠,不响,他问:“里面没有走珠?”

她摇了摇头,“有走珠岂不是要吵死人?”

他从她耳上小心取下一个耳坠,细细打量,神情有些凝重。娆荼奇道:“你盯着这个看什么,难不成有什么问题?”

沈筑摇头,“这是从哪里来的?”

娆荼道:“皇上下诏封我为六品郡君的那天,宫中有几位娘娘送了些礼物,山鬼看这铃铛好看,就给我挑了出来,今日才戴上。”

沈筑将另一只铃铛也取了下来,令山鬼送给另一辆车中的陆知命。

“究竟有什么问题?”娆荼有些好奇。

“我听过一个秘闻,说宫里以前有位很得宠的娘娘,宠冠六宫,跋扈至极,连皇后都不放在眼中。有一天太皇太后赏赐给那位娘娘一对金铃铛耳环,不久之后,她就忽然暴毙而死。”

他说话时语调轻淡,娆荼身上一寒,推他道:“别故弄玄虚,忽然暴毙有很多种可能,为什么和那对金铃铛耳环有关?”

“因为那位娘娘死的时候,身上并无其他异样,唯有贴身的宫女发现,她的那一对耳环变轻了,两只耳环上各有一个孔洞,似乎是什么东西从里面爬了出来。”

娆荼重重皱起眉,揉了揉自己的耳朵,她一向怕虫子,一时竟不安起来。

沈筑揉了揉她的耳垂,“身上还有什么东西是宫里来的?”

娆荼想了想,有些欲言又止。他挑了挑眉,疑惑道:“什么?”

娆荼呐呐道:“我记着有团银线是宫里送来的,前几日柳杏儿用着做女红,可能……可能我穿着的小衣上的绣花,是那银线缝的。山鬼说银物贴身,有解毒之效……”

沈筑闻言就要给她解衣,娆荼连忙捂住道:“应该……应该没什么事吧?只不过是一团线。”

沈筑一本正经道:“那线上若有尸粉虫卵,怎么办?”

一句话把娆荼吓蒙了,任由他伸手到她脖子后面,解开了小衣的衣带,将那件青底绣银莲的肚兜从衣领处抽了出来。

他将轻软的小衣握在手中,带着她身上的淡香和余温。此时此刻娆荼也顾不得羞涩,一个劲地瞅他手中小衣上的银莲,就怕沾染了什么古怪的东西。

沈筑让柳杏儿用剪刀将那银莲剪去,同样送到隔壁马车给陆知命查验。

娆荼心中有点不自在,毕竟是贴身穿过的,给陆知命查看还是挺别扭的,不过她心里更多的是害怕,怕那银丝上有虫卵,那她穿了这么久,岂不是早就沾到身上去了。

她捂住胸口,想看看那里有没有什么变化,如果真的沾上什么东西,应该会变红,也应该会有麻痒的感觉吧?可是现在,并没有任何感觉。

这反而让娆荼更加忐忑。

沈筑看着这个有些坐立不安的女人,他的眼中浮出淡淡笑意,但很快掩饰过去,板着脸一本正经道:“我帮你看看?”

娆荼红了脸,虽然此时车中没有别的人了,以前他也说过不少轻薄的话更做过不少轻薄的事,可是现在是在车上,外面有很多人呢!

“我脸皮薄,不太好意思。”

“嗯,我在帘子这里给你守着,你自己看。能看到?”

娆荼臊得不行,但心里着实怕,当下也不敢废话,背过身子解开衣带,低头自己检查。

沈筑看着她的背影,嘴角浮起淡笑。她至少还会惧怕,这是一件好事。以后他不在她身边,她会好好活着的吧?

娆荼仔细看了半天,没觉得有什么异常,只听身后的男人不怀好意道:“里面暗,能看清吗?”

娆荼没好气道:“根本就没有事,你在吓我。”说着拢了拢衣襟,转头怒视沈筑。

他的眼睛有意无意间瞥到那衣襟微露的风情,故作惊讶地“嗯?”了一声,娆荼头皮一麻,整个人都不好了,坐在那里不敢动弹,直问他看到了什么。

“是虫卵还是尸粉啊?”

沈筑凑上前,修长的手指挑了挑她的衣襟,然后又体贴地为她拢好,微笑道:“没事,就是比以前红了点,你是不是揉了?”

娆荼愣了片刻,见到他似笑非笑,恍然明白过来,一巴掌拍在他的脸上,怒道:“沈筑!”

山鬼和柳杏儿掀开帘子的时候,正好看见沈大人挨巴掌的这一幕,两个丫头都尴尬地低下了头。

沈筑若无其事,正襟危坐,问道:“陆先生怎么说?”

山鬼道:“金铃铛中有蛊虫,会在夜深时破铃而出,钻入耳中,蚕食脑髓。幸而发现了,陆先生已经用符箓将虫子烧化了。”

沈筑嗯了一声,淡淡道:“可记得是宫中哪位娘娘送来的?”

“是浔阳公主的母妃,林淑妃。”

娆荼只感到一阵后怕,她虽然不怕死,却也不想不明不白死的那么惨烈。她问柳杏儿:“那银线有没有什么问题?”

柳杏道:“陆先生看了半天,没瞧出什么端倪。”

娆荼急道:“是没看出,还是绝对没有。”

“陆先生说应该没有问题,没说那么绝对。”

娆荼很郁闷,沈筑在一旁好心安慰她:“别担心,待会借宿灵宝庄,你好好沐浴一番,我去陆先生那里要些符箓烧成的灰,洒在浴桶里。应该就不会用什么问题了。”

“灵宝庄什么时候能到啊?”

“快了。”

沈筑又宽慰了她几句,暗想陆知命那个道士,看起来有些呆滞,倒是十分合他的意。他心中其实清楚银线没有问题,皇宫的娘娘不会那么明目张胆害人。况且银线要是真的有问题,那最先遭殃的应该是柳杏儿。

他故意让柳杏儿拿着银莲去问陆知命,陆知命也十分聪明,看出他是在逗娆荼,所以故意说那些模棱两可的话。

娆荼如坐针毡,好不容易车子停在一处庄园前面,她率先跳下车。

庄子依山而建,府门上悬挂着“灵宝庄”三字匾额,可见白墙里面楼阁林立,广厦琉璃,气派非常。

沈筑和陆知命也下了车,沈筑此番出行,行事低调,虽然暗中有几十死士随行,但明面上带着的只有杨谦一人,是以并不走礼部侍郎的排场。

他将一顶帷帽戴在娆荼的头上,然后上前敲门。一个家丁探头出来,沈筑笑道:“在下沈宴冰,归家途中路过此地,天色已晚,不知主人可否行个方便,容我等住宿一晚。”

他说得恭谦有礼,那家丁往他身后众人瞧去,只见这群人中,有素袍淡然的道士,有身段婀娜、纱笠遮面的小姐,有两个漂亮的丫鬟和一个看起来像护从的高大青年。而为首问礼的这位,虽然头发全白,气度却是异常高贵,说话也十分合度,家丁不敢怠慢,忙道:“请诸位稍等片刻,容小人去禀告大管家。”

沈筑抱拳道:“多谢通禀。”

那家丁掩门去了,很快急促的脚步声就从门内传来,一个身穿对襟灰褐鼠褂的中年男人开门出来,看起来像是府上的管事。

他像沈筑深深作了一揖,“贵客远道而来,家丁无礼,有所怠慢,还请客人莫怪。小人是府上管事汪全,恭迎贵客入府。”

原来那家丁跑去和管事汪全回禀,灵宝庄的家主赵淮生正好在旁边听到“沈宴冰”三字,脸色便有些复杂,也不说明原因,急忙令汪全出去迎客,嘱咐务必好生招待,自己则推病不出。

大管家亲自迎客,是一种殊荣。灵宝庄世代从商,可以说富可敌国,家主赵淮生乐善好施,喜欢结交四海朋友,在庙堂和江湖都混的风生水起。他知道京城有一位一夜白头的新贵,礼部侍郎兼国子监祭酒,被皇帝御笔亲封为八斗大学士,名叫沈筑,字宴冰。

沈筑众人被迎入一处清雅院落,院中一株红梅老树,凌寒怒放,冷艳非常。

那院中的丫鬟听闻有客人来借宿,大节下的本来不情愿招待外人,一个个原本都有些埋怨,却在看见那一袭黑衣白底的白发俊逸公子哥后,都暗自窃喜起来,眉眼中三分好奇,三分羞赧,更有三分倾慕。

不过见那公子哥身旁有位纱笠掩面的女子,丫鬟们暗自犯嘀咕,剩下那一分心绪,便是隐隐失落了。

汪全道:“公子请稍等,小人这就请厨房准备酒席。我家老爷近来身体抱恙,不能亲自迎客,还请见谅。”

沈筑温言回礼:“不必大费周折,贵庄深夜留宿,沈某已是感激不尽。”

汪全匆忙告辞离去,沈筑见门外站着几个丫鬟,颔首一笑,“几位姑娘,我家娘子舟车劳顿,劳烦预备些沐浴热水。”

那几个丫鬟听到“我家娘子”后愣了一下,随即魂不守舍地点了点头,匆忙含羞退去。山鬼与柳杏也同去收拾。

汪全得了消息,知道那纱笠女子是沈公子的家眷,女子出门在外,总是格外讲究一些。那汪全心思缜密,连忙打发库房准备崭新的浴桶送去,又令换上簇新干净的蚕丝被褥。

沈筑与陆知命在厢房围炉而坐,沈筑笑道:“灵宝庄财大气粗,倒是十分讲究。”

陆知命平静道:“只怕那位家主已经猜出了你的身份。”

沈筑点了点头,“既已猜出,却又托病不见。一来顺了我的情,二来想必他也知道我在京城的状况不是很妙,所以不愿结交。赵淮生是聪明人。”

“听说灵宝庄涉猎极广,不仅只做活人的生意。”陆知命说话,向来是浮于表面,只说三分,余下七分叫人自己琢磨。

但沈筑何等聪明,自然一下就明白他的意思,“传闻江湖上有个杀手组织,叫阴愁涧。是几十年前一位大蜀遗民所创,当时楚国灭了大蜀,那位大蜀遗民想要暗杀楚国皇帝,但他终究是没有成功。”

“后来楚国被北莾国所灭,我朝崛起,先皇和当今圣上马踏五国,与北莾国分庭抗礼,成就了现在大梁与北境南北对峙的格局。西蜀国已经是风烟往事,但那阴愁涧的组织居然没有覆灭,里面的死士已经不是想要复国的西蜀旧人,而是变成了纯粹做买卖交易的杀手,为银钱杀人。与这灵宝庄有利益往来。”

娆荼在内室听到沈筑的话,她忽然想起那日在永子巷火锅馆,萧彦宁用酒水在桌面写下的“西蜀”二字……

此时金陵城中,萧彦宁正哭笑不得。

他刚才在王府内抱着美人喝着醇酒听着小曲,正是悠哉游哉。忽然就闯进来个衣衫不整的红衣女人,说是沈筑夫人引荐的枕席,请五王爷许她一夜巫山云雨,然后赏赐桃花露的解药。

五王爷花了半柱香的功夫才理清头绪,他笑骂道:“娆荼,你是不是吃饱了撑的?本王的口味有这么重?”

看着那位因为喝了半瓶子桃花露,表情十分迷离的红衣蛇娘,他拿剑鞘拍了拍她的脸蛋,“这位大娘,你回去告诉那女人,她要是肯向本王自荐枕席,没准本王可以考虑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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