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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7章 插翅难飞(1 / 1)

段萧与宋繁花往陵安城赶,虽然行的慢,但日程没落下,一日一日的行,还是行了一大半的路,快接近陵安城的时候,段萧收到了宋府的来信。

送信的不是宋府的人,而是曾经护送宋明慧去琼州的黑军。

段萧顾忌着宋繁花的身子,马车赶的很慢,黑军是快马加鞭日夜兼程赶来的,所以不到陵安就追上了,黑军将信递给段萧,段萧什么都没问,接过信,交给了宋繁花。

黑军回宋府复命。

宋繁花坐在铺的厚厚的软垫的榻子上,将信封拆开,拿出信看,刚看到纸张上的字,还没来得及看内容,秀丽漂亮的眉就跟着一拧,这不是别人的字体,是云苏的,宋繁花眸底生出了一丝抵触的色彩,但想到这信是宋府送来的,她再难以忍受还是将信摆在眼下认真看着。

看罢,她冲帘外喊,“段萧。”

段萧将缓慢行驶着的马车停在路边儿,掀了帘子,回身看着她,温柔地问,“怎么了?”

宋繁花提起裙摆,弯腰走出车厢,来到他身边。

等帘子落下去,段萧伸手抱住她,抬起袖子擦了擦她脸上的薄汗,现在都进入十月份了,按理说气候在逐渐的变冷,但琼州属南方气候,而越往陵安,气候越温暖,正因为这样舒适的气候,才引来了万千只白鹭的栖居,宋繁花一直坐在马车里,时而还躺着,马车简陋,可里面处处铺着厚厚的毯子,不说宋繁花了,就是左雪和宋昭昭也时常会觉得热。

不过幸好,马车有车窗,可以打开。

而左雪身上又有解热的清凉药丸,吃一颗可以缓这种热燥。

但清凉药丸左雪和宋昭昭能吃,宋繁花有孕在身,却不能吃。

宋繁花脸颊有汗,额头也有汗,段萧用袖子给她擦了脸,又用指腹给她擦额头,边擦边问她,“车厢内很热吗?”

宋繁花点了点头,“是有点儿热。”

段萧道,“那你跟我坐外面吧?”

宋繁花扭头看他。

段萧搂紧她的腰,低声说,“坐外面吹吹风,凉快一会儿,累的话你再进车厢里面躺着,不妨事的,有我赶马呢,不会让你跟孩子出事。”

宋繁花当然知道他不会让她跟孩子出事,他就是想让她陪他。

宋繁花笑着唔了一声,纤细的背靠在他的肩膀上,任他一手搂着自己,一手去拿她手上的信纸,信纸接过去后,他指尖捏着,掸了掸,还没看,率先问,“信上写了什么?是找你的还是找我的?你大哥写的吗?”

宋繁花道,“不是我大哥,是云苏。”

段萧吃惊地咦一声,将信掸开,垂目去看。

信上的内容不多,廖廖只有几句话,表达的意思却很清楚,一是说吕子纶出了雪域,但圣心之湖已毁,二是让温千叶与吕子纶联手,共同牵制周易之。

段萧看罢这简短的信,眉头沉思,片刻后他将信收起来,问宋繁花,“你觉得云苏是什么意思?”

宋繁花道,“你想借刀杀人,云苏也想借刀杀人。”

段萧冷笑,眯了一下眼说,“吕府和温府的恩怨这一辈子都解不开了,云苏有这个意思,很可能是吕子纶授意的,那么,吕子纶想要有个了断,温千叶是不是也想要有个了断,这就不是我所能解决的了,我得征同千叶的意见。”

说着,他问她,“我送你的短箫还在吗?”

宋繁花说,“在的。”

段萧道,“拿出来。”

宋繁花将短箫取出来,递给他。

段萧没接,只笑道,“你吹一首箫给我听。”

宋繁花知道他不是要听箫,也没拆穿他,将箫抵在唇口,吹了起来,段萧在她吹箫的时候侧过脸,吻着她露在衣领外面的细白的脖子。

宋繁花被他作乱,箫吹到一半停止。

段萧低低一笑,趁机将箫拿开,拉下她的下巴,吻住她的唇。

车厢里面还坐着左雪和宋昭昭,宋繁花不敢出声,只紧紧抓着段萧的衣服,承受着他缓慢而温柔的吻,一吻还没结束,有三只林中飞鸟飞了过来,落在了车厢上面。

段萧松开宋繁花,看一眼她光亮诱人又绯艳的唇瓣,轻咳一声,将她推开,理了理裤摆,起身将三只鸟捉过来,将刚刚装进袖子里的云苏的信又用这三只鸟传回了宋府。

不过,不是传给宋世贤,而是传给温千叶。

温千叶接到这封信,当天就去了苏府。

晚上,温千叶躺在冬青身边,温热的大掌在她已经很凸起的肚子上抚摸着,虽然隔着衣服,可他好像摸到了那有力的小生命在欢快地蹦跳着。

其实,哪里会蹦跳。

冬青睡了,孩子自然也跟着睡了。

可温千叶就是固执地认为自己感受到了。

温千叶不会忘记温氏一脉的血仇,经京都一事,吕氏风云谱的被毁,吕子纶也不会善罢甘休,这一场战役,千机谶言之家温氏和吕氏之间的恩怨,必得一方彻底消失才会终结。

温千叶收回手,去抚摸冬青的脸。

冬青睡的沉,没有被他扰醒,等第二天醒了,身边却没了人,冬青也没在意,她怀胎六个多月,身子笨重,特别嗜睡,每次晚上躺下,都要到日上三竿才醒,偶尔醒得早了也不见温千叶躺在床上,冬青喊来伺候的丫环,这丫环是宋明慧分配来的,其实冬青都认识,早先伺候宋明慧的时候,冬青与宋府的丫环婆子和小厮们的关系都好,再者,宋明慧来琼州,带了很多宋府的老人,主子们身边伺候的人全是这些老人,毕竟知根知底,也不担心会出什么事。

伺候冬青的是一个丫环和一个婆子。

冬青叫丫环小翠,叫婆子王姨。

小翠来扶冬青穿衣服,王姨准备膳食。

这么个时候,宋府的人全都吃罢了饭,冬青情况特殊,时常是备着小厨房,随时给她做些补品炖品和小甜品,当然,因着宋清娇刚生,也需养身子,这小厨房一天到晚就没闲着。

王姨摆了饭菜,冬青吃着,吃了半天,没见温千叶进门,她就顺口问了句,“温少爷呢?”

小翠说,“一早就出门了。”

王姨道,“好像出远门了,我早上去二小姐的院子,听二小姐说的。”

冬青一愣,“出远门?”

王姨道,“我听的是这样说的,不知道是不是,你要是不放心,等吃罢了去问问二小姐。”

冬青哦一声,快速地吃着饭,吃罢就去找宋明慧。

宋明慧在宋世贤的东院里,今天宋世贤没去商号,戚烟去了天字琴铺的分号里,常安候在书房外面,见宋明慧来了,即刻推开书房的门,也不汇报,直接让宋明慧进去了。

冬严和陈易留在书房门外。

宋明慧不知道一大早上的宋世贤不去铺子里把她喊过来做什么,进了书房就问,“大哥有事儿找我?”

宋世贤道,“嗯。”

宋明慧挑了把椅子坐,坐稳之后,笑着抬头问,“什么事儿?”

宋世贤抿了抿嘴,“关于戚烟。”

宋明慧着实一愣,没想到宋世贤专门把她喊来要说的是戚烟的事,宋明慧想到柳纤纤,又想到自己为何会把戚烟安排在宋世贤身边,不免脸色绷了绷,却还是沉着冷静地道,“戚烟怎么了?”

宋世贤想到这几夜的事,从那天醉酒要了戚烟后,后面就一发不可收拾,几乎夜夜不停歇,戚烟不懂这些闺房之事,没人教她,可宋世贤却懂的,不说早先年为了柳纤纤他专门看过某些方面的书,就是经商这么多年,接触那么多人,什么事没见过没听过?

夜夜索取,不可避免要怀孕的。

但戚烟现在没名没分,又兼顾着天子琴铺分号掌柜的头衔,突然怀孕了,会让别人指脊梁骨的。

宋世贤沉着声音说,“我想先把戚烟娶了。”

一个娶字,让宋明慧整个神情一怔。

宋世贤说的不是纳,而是娶,纳是纳妾,娶是娶妻,这虽然就一个字的差别,意思却有着天差地壤之别,半晌,宋明慧眨了眨眼,点头说,“大哥想娶就娶,我当然不会说什么。”

宋世贤道,“戚烟家人那边,你去一封信,说明情况。”

宋明慧笑道,“说什么情况?大哥既要娶戚烟,那就要三媒六聘,八抬大轿,可不能委屈了她。”

宋世贤道,“我当然知道,但现在的情况是,外面还乱着,琼州离衡州又远,你当时来是有黑军一路护着,岳老太太他们来是有岳家军护着,所以半道上没出什么事儿,可戚烟的家人就不同了。”

说到戚烟的家人,宋明慧也有点儿惆怅。

戚烟家不富,说穷也不是很穷,主要是家里的孩子有点儿多,而且几个堂叔住在一起,八大姑六大婆的,像这样的家庭,一般女孩子都没机会上学,儿子比女儿重要,所以戚烟打小就学着怎么赚钱,她的制香手艺那么出色,也是因为打小跟着她娘学习的原因。

戚家有点儿不上档次,哪怕宋府是商贾之家,戚家也攀不上来。

所以,宋明慧把戚烟安排在宋世贤身边只是为了给他当通房丫头的,等宋世贤度过了柳纤纤这劫,再找门当户对的女子,但宋世贤一上来就说要娶戚烟,完全没想纳她为通房的意思。

宋明慧也不好说什么,戚烟是她挑出来的人,不管是人品还是性子还是上进心,那都高出别人很多,主要的是,戚烟伺候宋世贤尽心尽力。

能对宋世贤好,愿意为宋世贤付出,一心一意想着宋世贤,这样的女子,哪怕出身差点儿,也担得起当家主母的身份的。

宋明慧没什么话可说,想了想,道,“戚家跟我们一样,是本土衡州人,既是衡州人,那就很讲究聘礼这一事,要不我先写封信,罗列出十八担的名细让人送到戚家,他们若同意了,我们这边就先把婚事办了。”

宋世贤轻掀眼皮看了宋明慧一眼,有时候,连他都觉得自己要败在自己这个二妹手下了,写信不写别的,偏写十八担明细。

虽然衡州人确实很讲究聘礼一事,可若没钱没势的人家,就算再讲究,也拿不出十八担的丰厚聘礼。

这是只有达官显贵和富贵子弟们才有的传统一说。

就如同敬香庙一样,不是任何一家都承担的起的。

像戚烟的那个家,这两样都拿不出的。

宋明慧上来就用十八担聘礼以信的内容寄去,完全是让戚家没得拒绝。

宋世贤知道宋明慧这是为他,但多少还是有点儿无语,他说,“随便你怎么写,但意思得讲清楚,等战乱平了,我会带戚烟回一趟衡州,亲自去戚府提亲,带上你说的十八担聘礼。”

宋明慧笑了笑,说,“好。”又道,“这事儿你跟戚烟说过吗?”

宋世贤道,“提过一次,但她没反应。”

宋明慧噗嗤一笑。

宋世贤温润英俊的脸微微地囧红,过了片刻后瞪了一眼宋明慧,大概觉得自己在这里掉了面子,瞪一眼挽回一点儿脸面,但其实瞪一眼哪能挽回面子,只是心里上作祟罢了,瞪罢,视线收回来的时候,他说,“抽空你去找她说一说。”

宋明慧道,“好。”

宋世贤就挥手让她走了,等宋明慧离开,宋世贤解决了这几天一直摆在心头上的大事,带着常安去了商号。

宋明慧回南院,写信。

只是,刚踏进院子,就看到冬青来了,宋明慧立马高兴地迎上去,冬青站起来,冲她喊一声,“小姐。”

宋明慧笑着扶住她的肩膀,重新把她按到椅子里,问她,“吃过饭了?”

冬青说,“吃过了。”

宋明慧点点头,看了一眼她的肚子,坐下来,与她说着话。

冬青问她,“温少爷出门了?”

宋明慧奇怪地看她,“你不知道?他没跟你说?”

冬青道,“他没跟我说。”

宋明慧道,“是出门了,早上吃饭的时候在餐桌上说的,说是去陵安城。”

说到陵安城,宋明慧的眼神沉了沉。

陵安城与宋府没仇,可柳府、周易之就与宋府有仇了。

本来这仇只有柳纤纤祸害宋世贤和宋昭昭的,现在又加上一个周易之,真是想化解都没得化解的。

温千叶没说去陵安城干什么,但宋阳和宋世贤都明白,如今宋繁花去了陵安城,段萧也跟着去了,不用想,温千叶是去帮助他们的。

宋阳没拦。

宋世贤也没拦。

温千叶前脚走,后脚吕子纶就跟上了。

叶知秋见吕子纶走了,他也跟着去。

云苏没拦叶知秋。

叶知秋不是他的人,他的去留,都不是他能管得着的。

而叶知秋前脚走,后脚宋明艳也跟了上去。

宋繁花、段萧、左雪、宋昭昭四人先一步到达陵安城,这次来陵安城,与上次就完全不同了,上次是为了风泽认祖归宗之事,虽然中间穿插了一曲朱礼聪的婚事,让陵安城一行变得阴谋重重,云苏重伤,安筝被替换,安逸山被灭,陵安城城主异手。

那一系列事情的演变,是多双幕后之手推动的。

而今天,是为真正的报仇,不玩阴谋,只玩实力。

陵安城虽然经历了一场血腥,白鹭曾走过,来过,又走过,但最终,它们还是成群结队地栖居来了,上次是六月来的陵安城,这次是十月,中间隔了四个月,气候由炎热的夏季转为清风淡月的秋季,季节的变化,影响着城内景色的变化。

宋繁花坐在马车前面的一排长木翘上,与段萧肩并着肩,一起欣赏着陵安城街道上随行人一起漫步的白鹭。

因为这些白鹭的影响,段萧的马赶的越发的慢了。

左雪和宋昭昭一人霸占一个窗口,伸长了脖颈往外张望。

左雪没来过陵安城,宋昭昭也没过来,这两个姑娘去的地方本来就不多,陵安城又与别的城镇都不同,这里似乎不是人的天堂,而是鸟的天堂,人与鸟共处的情景让两个姑娘吃惊的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但相比于吃惊,这二人却是震惊。

左雪叹道,“好多鸟啊,好漂亮!我从小到大都没见过几种鸟,这么大这么白又在地上走的鸟是什么鸟?”

宋昭昭打趣她,“你是荒山里出来的啊?连白鹭都不认识?”

左雪道,“真不认识。”

宋昭昭说,“我认识,但我从没见过么多。”视线所及,没有一个地方少了这雪白的影子的。

坐在前头的宋繁花听到她二人的对话,笑着道,“这外面的只能看不能摸,等一会儿回了宅子,宅子里也有这种漂亮的鹭鸟,你们可以好好看看,摸摸。”

段萧往她脸上瞟一眼,心想,这是说鸟呢还是说人呢?

宋繁花说的当然是鸟,只有某个心思龌蹉的人想的是别的。

赶车赶到花萧府前,段萧先下车,站稳后伸胳膊去抱宋繁花,宋繁花不让他抱,提起裙摆就要自己下,段萧脸一黑,不管不顾地堵住她的路,捆住她的腰,将她抱下来,抱下来后气她的矫情,作恶地在她脸上咬上了一口。

咬的不狠,自然不疼,可宋繁花却生气了。

段萧拍下她的小脑袋,哼一声,取出钥匙,转身去开门。

左雪和宋昭昭相继下马车。

站在地上之后就看到了门前的迎门联还有牌匾,左雪一个字一个字地读着,读罢,忽然一笑,对宋昭昭说,“这对联写的不错。”

宋昭昭也读出了这对联的意思,笑着附和,“确实写的不错,虽然有点儿不像对联,倒像情诗。”

左雪惊愕,“啊,情诗?”

宋昭昭笑道,“是啊,情诗。”

说罢,目光在段萧身上看一眼,在宋繁花身上看一眼。

宋繁花抬眼瞪她,用眼神表示,你知道就行了,还非得说出来?

段萧敢写,就不怕别人看出来是什么意思,说情诗也不为过,他当时写这个就是给宋繁花看的,以免她找错宅子,至于刺激某人,那是附带的。

段萧坦坦荡荡地拉了宋繁花进门。

四个月没来,院子里静悄悄的,杂草都长了一地,庭院阶前窝着成群的白鹭,长廊上倒没草,只是灰尘比较多,段萧瞅了一眼,眉头跟着蹙紧,“这次的事情办妥,走之前得请个打扫的人,定期来拾掇,免得下次再来的时候,那草都得盖住人头了。”

宋繁花深以为然,“是得有人来拾掇。”

段萧把宋繁花领进白鹭院,让左雪和宋昭昭自己去找院子住,不管是哪个院子,都不太整洁,白鹭院虽然好一点儿,但也得收拾。

段萧问宋繁花累不累,要不要先休息,宋繁花摇头,说先打扫。

段萧就去外面请人,来拾掇院子。

白鹭院不大,但收拾起来也颇费事儿,四个人暂时住不下来,段萧就提议去城主府,如今城主府住的是吕止言,去蹿蹿门子也不打紧,但城主府里除了吕止言外,还有别人。

天飞猫被段萧喊过来,留在了身边。

飞天猫一直在关注着陵安城的动静,对陵安城城主府内的事情了如指掌,虽然飞天猫把所有的事情,大的小的,事无巨细,全都告诉了段萧,但城主府在吕止言住进去的时候就大肆改建了,段萧不熟悉,飞天猫却熟悉。

段萧让飞天猫把城主府的地图画出来给他。

飞天猫画了,等段萧把地图记清,他又把地图给了宋繁花,宋繁花看罢,记清后,这张地图纸就留在了宋昭昭身上。

去城主府之前,得把所有的危险考虑清楚了。

宋繁花说,“周易之若在陵安城,就必然在城主府,因为柳纤纤在那里。”

段萧道,“嗯,她一直都在城主府呢。”

宋繁花道,“那我们这般上城主府,不就自投罗网了?”

段萧看她一眼,伸手挑起她脸庞的发丝夹在耳后,视线垂下,看向她怀孕却还不显肚子的腹部,抿了抿嘴,低沉地说,“周易之一直在忙着为柳纤纤治身子,没空出来,挡我们路的,是柳绍齐。”顿顿,又道,“柳绍齐吸收了九珠之力,已非肉体凡胎,而他在你手中死过一次,怕不会再死第二次,而且,他身负开启九回之路的使命,应该不会让他娘失望,所以,这次对上他,不要手软,他已经不是衡州城内那个甘愿为你赴死的柳绍齐了。”

宋繁花眯了眯眼,说,“我知道。”

段萧看着她,其实很不放心,但让宋繁花放弃杀周易之的心是不可能的,亲人血仇,谁能一笑泯之?没有人这般大度,尤其,宋府跟柳府之间,似乎一直都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仇恨,这仇恨在宋繁花找上他,要杀柳纤纤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了,虽然段萧到目前为止还搞不懂宋繁花为何会那般憎恶柳纤纤,一定得让她死,但到目前为止,周氏不单是宋繁花的仇人,也是他要帮他娘对付的人,所以,这目标还是一致的,目标既一致,段萧也不去过多追问因由了。

宋繁花愿意跟他说的时候自然会说,不愿意说,他问了也没用。

段萧抬头看了一眼陵安城上空的蓝天,扣住宋繁花的手,慢慢往城主府走。

左雪和宋昭昭对视一眼,也跟上。

往城主府走的路上,段萧和宋繁花已制定出了策略,他们都不是莽撞之人,却在温千叶和吕子纶没来的情况下贸然上城主府,当然不是去杀敌,而是试探。

周易之之所以会留在陵安城,一大部分原因是因为柳纤纤,而另一个原因,就是为了三件神兵了。

她在等三件神兵齐聚。

段萧能想到这个,宋繁花自然也能想到,而宋繁花经历了两世,上一世宋府灭亡,柳府一家人全都得到了至高无尚的权力,柳元康封疆拜侯,柳绍齐封疆拜侯,柳纤纤成为帝王座前的母仪天下,但到死,宋繁花都没有见到周易之有什么变化。

按理说,上一世神兵皆掌在云苏手中,云苏又与柳府成了一家人,应该能帮周易之开启九回之路,助她回蓬莱的,可上一世,这件事并没有发生。

也正因为没发生,宋繁花才不知道原来周易之是来自蓬莱仙岛的。

而前一世,凤隐珠也没有出现过。

或许,凤隐珠是死了,也或许,凤隐珠一直都在沉睡,没能醒来,或许,是凤隐珠口中所说的背后窥伺她的人把她给掠走了。

那么,上一世周易之拥有那么有利的条件却没能运用,这是为什么呢?

宋繁花一只手被段萧牵着,另一只手抚摸着下巴,眯着眼,低着头,陷入前世今生的种种推测和分析中,结合前一世的事,结合这一世的事,宋繁花觉得,前世周易之没有回蓬莱,不是她不想,而是她不能,虽然条件看似符合了,但其实完全不达标。

上一世天外飞银全都掌在云苏手中,云苏虽延续了帝王之血,可没有蓬莱仙岛凤氏一族的血,没有蓬莱仙岛月氏一族的血,更没有神护一族的九珠附体,或许,当年九回之路的关闭,跟凤氏、月氏和周氏有极大的关系,或者说,跟凤隐珠有极大的关系,所以,想要开启九回之路,一定得这些人的血脉才行。

宋繁花想到这里,陡然就感觉一阵芒刺在背。

她的死亡,或许不是柳纤纤在背后嚼舌根,而是周易之。

这么一想,好像一切事情都顺畅了。

周易之想要开启九回之路,就教唆柳纤纤让云苏杀了她,或许上一世,柳绍齐的死也是一场阴谋呢,柳绍齐在上一世什么战役没有参加过?他不仅武力强悍,头脑也聪明冷静,几乎他所带领的兵,出去打仗,没有一次败的,可唯独,那一次败了,败了就罢了,还死了,现在想想,很可能是周易之在背后搞的鬼。

柳绍齐一死,柳纤纤就有正当的理由让她赴死。

宋繁花猛地闭上眼睛,眼皮轻轻抖着,九环镖入了她的血,烈日银枪入了段萧的血,尚方宝剑入了很多人的血,帝王血更不少,而柳绍齐,上一次被他娘亲算计死了,这一世又被他娘亲算计死了,三把神兵如周易之的愿,入了三个人的血,她大概是迫不及待的,但柳绍齐一直没能吸收九珠之力,她就一直等一直等,等到现在,凤隐珠醒了,段萧知道了周易之的阴谋,必会上门阻止,宋府的所有人都知道了宋天和月霜的死亡真相,必会上门讨债。

如此一来,烈日银枪会来,九环镖会来。

至于尚方宝剑……

宋繁花叹一声,云苏大概也会来。

宋繁花想通前后因果,脚步猛地一滞,不动了。

段萧侧脸问她,“怎么了?”

宋繁花看着他,轻启红唇,慢慢地说,“我觉得我们都中了周易之的计了。”

段萧挑眉,“什么计?”

宋繁花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这计谋牵连的是她的上一世,而上一世的事,宋繁花并不打算对段萧说,她蹙了一下眉,说,“把三把神兵引到陵安城的计。”

宋繁花将自己的猜想说给了段萧听,当然,事关前世的事,她一个字都没提。

段萧听了,笑着揉揉她漆黑的长发,眉头微掀,带着睥睨乾坤的唯我独尊之气,笑着说,“唔,这确实是周易之的阴谋,但你不是一直都说我腹黑吗?所以,我就将计就计,把三把神兵聚合于此,然后,当着周易之的面,毁了她的希望。”

他语调一顿,慢悠悠地开口,“你说,她百般算计,千般等待,为了这一刻,她等了一生,却偏偏,眼见希望马上就能实现,却生生地破灭在眼前,她会不会气撅身亡?”

宋繁花愕了一愕,忽然就不知道该以什么词来形容这个男人了。

完全就不是人吧?

段萧看宋繁花半天说不出一句话,只是看着他,以一种无可描述的神情,他笑着拍拍她脑顶,特不要脸地来一句,“我知道你这会儿很崇拜我,唔。”他指指自己的脸,“你可以用实际行动表示。”

宋繁花终于知道要说什么词了,她骂一句,“厚脸皮。”

段萧被噎的一怔。

宋繁花往前走,段萧跟上去,像个没长大的孩子似的扯着宋繁花的衣服,不依不饶地找她要说法,非逼着宋繁花说崇拜他,可宋繁花就是不说,二人像淘气的小鬼,一个威逼利诱,一个固执不屈,直看的跟在后面的左雪和宋昭昭嘴巴都睁的老大,想来,她们谁都没有看到过段萧这种样子。

是,谁能看到啊。

若不是宋繁花,段萧还是那个冷酷无情的衡州太守。

而段萧的喜笑怒骂,皆因一个宋繁花,变得真实而有趣。

玩闹了一阵之后,宋繁花问段萧,“你要怎么毁了三把神兵?”

段萧牵住她的手,又是紧紧相扣,举目望向眼前的城主府大门,眯了一下眼,说,“高御铁。”又道,“本来那天从苏府回来,我要写信给轩辕凌的,但因为你不见了,我就没有写到,现在怕是来不及了。”

宋繁花说,“陵安城与轩辕王朝毗邻,很近的,你现在写,肯定赶得上。”

段萧道,“没时间写信,但已经让飞天猫去传了信,想来如今高御铁也快到了。”

宋繁花问,“温千叶和吕子纶他们呢?”

段萧说,“也出发了。”

宋繁花抬头看向城主府,看向城主府上空的那一片蓝天白云,看着穿梭着白云而过的一群一群展翅翩飞的白鹭,她眯眼道,“那就天罗地网,让周易之插翅难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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