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头丧尸刚刚退到树林边缘,这一枪打得它猛的一退,连它带后面的洪剑,全都被树林子吞没了。
“打没打中?打没打中?”旁边的几个人全都叫起来,拼命的向那个方向看着。
雷暴一动不动,等着下一个机会,可是,洪剑与那头高大丧尸,就此失了踪影。
“如果洪剑是个矮个子,就会死里逃生。”雷暴终于出声。
“就算他不是个矮个子,而是伏得很低,也能留条命。”张小美补充了一句,“反正换是我,一定会伏得很低。”
其实一直以来,真正见过洪剑的只有阿丽博士,吴瑶还有风霖与曾华,但这四人都不在城墙头上,而我们也从没讨论过这个神秘家伙的个头,又不是搞什么相亲大会,谁会想起问这人的身高啊,只不过大家都见过吴瑶画的素描,知道他长相很普通而已。
这会猜测也是浪费时间,雷暴放好狙击枪,拿起弓箭与我们一起射杀铺天盖地的尸群,也亏得这几个月我们除了拼命的垒墙头就是拼命的制作弓箭,不然这上万头的丧尸围在外面,箭再用光了,还是要耗费所剩无已的子弹。
而且现在我们把外城墙垒得这么高,靠长矛啥的也够不着丧尸的脑袋了,弓箭是此刻唯一的武器。
这场战役直到天黑,我们也仅仅消灭了一小半丧尸而已。
不过没关系,它们死也进不来,我们从容的撤回小镇,留下镇守大门的卫士,其余战士都回镇吃饭休整,等第二天再继续作战。
开叔三人便留在小镇过夜,这样子他们也是出不去,只是无法通知七星镇的镇民,怕是要让他们担心了。
晚上吃饭的时候,我们便问阿丽博士,洪剑的身高是多少,阿丽博士给了一个精确的数字:1米77.5,如此看来,洪剑并不是矮个子,我们有些欣喜,他被雷暴狙中头部的可能性很大,或许他一跤跌进了树林,我们看不到罢了,等这些丧尸杀光出去清理的时候,就看能不能找到洪剑的尸身了。
开叔一家三口的住宿是梅德洛安排的,阿孝虽然跟着累了一小天,可是她兴致很高,不舍得太早睡觉,坚持跟我回家玩了会,她很喜欢小孩子,也喜欢大熊猫,一会抱帅帅,一会又去抱仔仔,忙得不亦乐乎,我看着她,感觉也象个没长大的小女孩一般,十分招人喜爱。
我们正在玩耍聊天,二哥来了,他是找我商量正式给帅帅开课训练弓箭一事,我看着小胖子,不知不觉,他从一个奶娃娃长大成“四岁”的大小伙子了,是该练习技艺了,便同意让帅帅接受训练。
二哥很高兴,他说早就给帅帅单独做了个漂亮结实的小弓,还在弓上刻了个“帅”字,作为师傅送给徒弟的第一个礼物,我真是为帅帅感到高兴呀,又问默儿和希颜怎样,二哥说希颜全心带默儿,家里一切安好。
我们正聊着,二哥忽然问,“阿姨哭什么啊?”
我奇怪的扭头看,老妈正拿着毛巾轻轻擦着右眼,吓我一跳,这是想起啥伤心事了?
老妈抬头对二哥笑起来,“阿姨没哭,就是这几天这个眼睛不舒服。”
我一听立刻揪起了心,“眼睛怎么啦?妈你怎么不早说,小镇又不是没医院,咱还有可儿医生呢。”
老妈摇摇头,“我今天上午刚找可儿给看了,她不是眼科大夫,不敢下结论,哎,要我说这就是岁数大了而已,不是什么大毛病,不用看什么医生。”
我过去仔细看看老妈的右眼,挨着鼻梁处的眼皮有些红肿,眼球倒没事,忍不住批评她,“妈你这什么观点啊,有病了要及时去看去治,等小毛病养成大毛病才难治呢,真是的你。”
老爸突然说,“你妈不肯上医院,我担心她,自己偷着去医院想找个眼科大夫咨询,结果镇医院的眼科大夫早就变成丧尸了,现在镇医院的大夫特别不全。”
旁边正抱着仔仔玩到兴头上的阿孝听了一耳朵,“眼科大夫呀?我们七星镇可有个厉害的眼科大夫噢,原来她在城里大医院上班,末世爆发后跟着同事跑到山里避难,刚好就去我们镇了,不如让娘娘去我们七星镇找她看看嘛。”
二哥奇怪的看着她,“你不是这小镇的?我说看着你眼生。”
我连忙给他介绍,刚才看阿孝只顾玩,二哥进来我也没特意介绍,“她叫阿孝,是邻镇镇长家的女儿,她们镇叫七星镇,现在是咱们的盟友,彼此有难时要互相帮助的。”
阿孝起身坐到我身边,“等我们回七星镇的时候,就带上娘娘一同回去嘛,朵姐说得对哈,有病要早早的治嘛。”
老妈的眼睛肯定很难受,这小镇又找不到眼科大夫,她怕我担心才有刚才那么一说,这会听到有了眼科医生,高兴得不得了。
“行,我陪老妈一起去。”我心中无比感谢这个友镇的结盟,没想到第一个受益的就是我老妈。
第二天刚天亮,战士们就重新返回战场――城墙头,继续着昨日未完的工作,那些丧尸也真是敬业,估计在这墙下杵了一夜,却看不出疲态,眼见着墙头出现人类身影,又亢奋的吼叫起来,如昨日一般。
大伙舒展了下筋骨,罗汉还做了套广播体操,张小美在旁笑骂道,“折腾!看你折腾出花来了,动作小点,别一会栽到墙外去。”
罗汉大喝一声收势,端起自己的大弩,他这阵子没少制作弩箭,使弩习惯的人他就不愿意用弓。
“这特么要是咱们种的粮食多好,这么一大片,收割了得吃多长时间啊。”罗汉总是语出惊人,也不知道是早餐没吃饱是怎么的,看着大堆丧尸他也能想到吃。
“就当成粮食收割吧。”张小美一箭撂倒了一头丧尸,我们不再扯淡,开始了紧锣密鼓的“收割”。
午餐是梅德洛吩咐作的饭团和汤,由不战斗的女子和少年们送上了墙头,省得我们来回折腾,节约下的时间可以多歇息一会。
连续的张弓射箭是很累人的,到最后我觉得两条手臂和手指都变得无力,每次拉开弓的时候都很费劲,这会羡慕起罗汉来,他那个大弩可以杵到地上用脚踩住双手向上拉开弓弦,可是传统弓箭就不能上脚帮忙了。
“罗汉,你那弩不错。”我说。
“弩是做起来麻烦,用起来省事,和弓箭正好相反。”罗汉笑嘻嘻的,“回头让幽灵带人制造些弩出来给女子们用,看你那两胳膊都哆嗦了。”
我看看脚下,大片尸体堆积着,还能动的活死人不多了。
“今天能完成战斗,明天开始就得开动焚尸炉烧烤了,那活是最讨厌的。”我索性丢掉弓,自己按摩起双臂来。
“老夫夜观风象,明天刮的是西南风,烧出的臭烟不会刮进镇子,刚刚好。”罗汉臭贫着,又继续射出一弩箭。
我们焚烧尸体确实要看风向,假如风是向着镇子内刮的话,就等一等,风向变了再烧,尽量不让这种可怕的味道充斥小镇。
一整天,这波尸群终于被彻底清理,看着天色又黑了,我们撤回小镇睡觉休息,清理工作不急。
新的一天到来,战士们打开小镇大门,开始搬运丧尸的尸体,镇里的货车板车全部出动,将尸体集中在焚烧炉的周围,炉子已经点起,新盖的烟囱向上冒出了滚滚浓烟,是的,在盖砌高墙的同时,焚烧炉的矮烟囱被改造成了高烟囱,可以让烟雾在高空更好的散开,而不是直接飘散进小镇来。
我们几个第一件事就是去洪剑与丧尸消失的位置去翻找他的尸体,可令我们心里瓦凉瓦凉的是,只有那头脊椎被狙击弹打断的丧尸尸体倒在树边,已经失去了活力,它的旁边空空如也。
洪剑这个奸诈的家伙,又逃脱了。
开叔一家三口也可以回七星镇了,同行的有阿虎和几个卫士,又加上我和老爸老妈,雷暴开车载着我们跟在开叔和阿虎的车后一同出发。
“小暴,你不忙吗?”老妈在车后座问。
“我滴妈哟,你们出镇我能不跟着?就我姐那两下子,我可不放心。”雷暴一点都不给我留面子。
“就你能!”我坐在副驾驶位上抱着自己的武士刀,想着刚才帅帅被他爸扛回家的哭咧咧的小样,他以为我们是出去玩不带他,气的呀,好说歹说也不肯放我们走,最后迦南索性来硬的,把他往肩膀一扛回家了。
“还是个小孩子,不知道现在就开始学箭早不早。”我喃喃自语着。
雷暴知道我说的是帅帅和二哥训练的事,“只要他觉得有兴趣就不早,如果他没兴趣,姐我劝你不要逼他去练,一旦让他对射箭产生反感,等再长大了可能也学不进去了。”
“也是哈,大人觉得特重要的事,孩子往往当成了负担,象现在的练箭,和以前的奥数,钢琴,我听得最多的一句话就是,不要让孩子输在起跑线上。输赢代表什么?生活高度?社会地位?对一个孩子来说,童年不就是应该痛痛快快的玩和吃么?为了成年后能过得好一点,就把个童年过得很坏,得不偿失吧?”我忽然感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