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民的脸色有一瞬间的不自然,“韩局长说笑了,哪里是升官,就是换了个地方上班,为民办事而已,哪能跟您比,听说您最近打算往国安局招新人……”
韩应钦神色不愉,“卫司长还要继续在这里跟我客套吗?”
“哦,是我的疏忽,聊起来就忘了场合,真是不应该,韩局长请进,快请进!”卫民将韩应钦领进去,刚才一往来,学的八九不离十。
“原来韩局长跟封少旧识,早知道我早就把位子留出来,等您来坐了!”卫珂笑靥如花,态度落落大方。
韩应钦面上的神情,叫人捉摸不定,“我也是受人之托,让我务必要照看他,怕他喝多了酒,被人算计!”
封瑾立刻明白了韩应钦的意思,“她给你打电话了?”
这都多晚了,他媳妇给一个老男人打电话,实在太不应该。
韩帅挑眉,“不然呢?你以为我很喜欢坐在你旁边?”
封瑾露出一个温暖的笑容,虽然很淡,却是真实的笑容。
一整个晚上,这还是卫珂第一次见他笑,不然好奇的问:“你们说的她是……”
卫珂知道封瑾没有母亲,后面当然也不会猜下去,欲言又止,是再恰当不过。
“当然是他未婚妻,不然还能是谁?卫小姐真会开玩笑!”韩帅说话的语气,自然的不能再自然了。
卫珂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僵硬,不过她掩饰的很好,很快便恢复了之前自然的样子,“原来如此,封少的未婚妻还真是细心贴心,对封少关注的很多呢!”
她这话说的也很直明白了吧?
意思再明显不过,是在说封少怕老婆嘛!
封瑾微微一笑,“如果哪天不再关心我,我反而会不高兴,因为她的关心跟管束,让我乐此不疲!”
卫珂掩饰的拿起酒杯,轻抿了下。
辛辣的味道,却怎么都驱不散内心的苦涩。
卫民也就坐在女儿的另一边,热情的招呼众人吃菜喝酒。
这一桌子的菜,可以用山珍海味来形容了吧?
妙就妙有,所有的菜,做的都很低调。
比如这一道烩海参,海参的个头很小,也没有几个,但是造型做的很新颖。
再比如人参鸡,鸡汤里盛着的人参,并不像野生的,但是这汤里的味道,却是掺杂了好几名贵材料熬制出来。
有人开玩笑,这桌子花了不少钱吧?
卫民回答的很干脆,就是普通的家常便饭,材料也很普通。
说完,又要感叹一番,自己的工资太低,只够养家糊口的。
卫民不住的让卫珂敬酒,一圈敬下来,到了封瑾跟韩应钦这儿,两人都推了。
韩应钦的理由很蹩脚,“年纪大了,比不得你们年纪人,身体要保养,否则工作都干不了几年!”
他说的意味很深,在座的人,听到耳朵里,各有滋味。
难道说韩应钦想退了?
还是说,他想找接班人?
如果韩应钦找接班人,能是谁呢?
从内部找,还是外部?
这些都是值得深入思考的问题。
国安局是一个让他们又怕又眼红的地方。
怕是因为自身的不干净,怕被国安局盯上。
一个拿着上方宝剑,可以先斩后奏的黑脸钦差,前一刻还跟你讲交情,后一刻就能让你一无所有,甚至入狱。
那还不如不讲交情!
至于眼红,自然也是眼红国安局手中的权利。
封瑾的理由就很直接,“我媳妇说了,在外面不要轻易喝酒,免得被人灌醉,再沾上什么不好的东西!”
封少说的隐晦,但其中有表达的意思,已经明明确确让在座的人知道并了解。
卫民是见过乔月一次,对这小姑娘印象十分深刻,脾气很直很冲,性格大胆,当时要跟任平阳立赌局。
后来赌局不了了之,衡江出了事。
再后来,直到最近任平阳被调任衡江,想必也只是把当初的于,当成了一个笑话。
虽说小姑娘很有个性,但是他却不能苟同乔月的做法,太冒进,太冲动,对封瑾来说,有她在身边,如同放着一个定时炸弹,你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会爆炸,什么时候会给自己带来麻烦。
卫珂尴尬的举着酒杯,站在那,巧笑道:“一杯酒而已,封少也不给面子,还真要成为妻管严。”
此话一出,在座的人无不惊讶。
“妻管严?封少什么时候结的婚?”
“封少结婚这么大的事,怎么都没通知,这不是不把我们当朋友吗?”
“封少夫人是哪里人?做什么工作的?”
谁说只有女人才会八卦,男人要是八卦起来,不比女人差。
卫民夹了口菜,意味深长的说:“我后来听说,封少夫人的老家在乡下,还在上学,你们两家定的是娃娃亲?哎呀,封少一表人才,能力不凡,年纪轻轻已经是少将军衔,将来的前途亦是不可限量,怎么能随意把终身大事给定下了呢!真是可惜,外面好姑娘多的是,我家卫珂,国内名牌大学毕业,现在一边上班,一边准备再深造。”
卫民一提到女儿,立马有人跟着拍马屁。
恨不得将卫珂夸上了天。
今天卫民带着卫珂一起出来吃饭,其实的深意有很多,最最重要的,恐怕还是想在官场中,找一个可以跟卫珂匹配的男子。
京都不缺官二代,权二代,家世好的,样貌好的,都不缺。
但真正能让卫民觉得前途不可限量的人,看了一圈,也没几个合适的。
只可惜封瑾,早早的订了亲,订婚仪式都已经办完了。
“封瑾,有句话我差点忘了告诉你,你未婚妻说了,在酒桌上不能近女色,如果有人想厚脸皮往你身上贴,被她知道了,她是会狠狠报复的,因为这小姑娘眼睛容不得一粒沙子!”
韩应钦说这话的时候,脸上还带着淡淡的笑容,只是这笑不达眼底,在他的眼底深处,除了冷意还有几分警告的意味。
卫珂听出来,也看出来了,她垂下头,装作若无其事的吃菜,但其实心里挺鄙视的,靠暴力手段留住男人,是下下策,算不得真正的本事。
况且,她一个乡下出来的小丫头,能有什么本事?
无非是撒泼打滚这一套,在京都这块地方,她什么都不是,想踩死她也不是难事。
卫珂的脸上,渐渐露出一丝讥笑,不过消失的很快,一晃而过。
卫民心里的酌量,却与女儿不同。
在座的人,心里也各自品着韩帅说这一番话的意思。
以韩应钦的性格,他根本不会多管这种闲事,一个老婆孩子都没有的老男人,会去在乎一个小姑娘的想法吗?
再者,任何话从韩应钦嘴里说出来,都值得深究。
有人戏笑道:“看来韩局长跟封少的夫人很熟啊!听说韩帅前一段时间去了衡江市搞调研,莫不是那个时候认识了?”
这话怎么听怎么别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