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错了三个。”
“我对了七个?”滕臻不可思议:“我这么厉害?”
侯科举起本子,堪堪要落在她头上,忽而想起她的头曾受过重伤,手顿住轻轻落下,碰了碰她的头发尖尖,毛茸茸的,手感很好:“这三题都不该错。”
滕臻点头:“确实不该错。”
“哪里不该错?”
哪里?
滕臻:“不是你说不该错的吗?”
“你连自己哪里应该失分哪里不该失分都不知道吗?”
滕臻看他:“试卷不发下来,谁知道哪里会失分?”
侯科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但愿期中考试你的名次不会掉。”而后想起滕臻就是倒数第一名进来的:“当然,没有掉的空间了。”
他的字很好看,讲解题目时写的很慢,滕臻听的很认真,因为这次错的比较少,很快就结束了授课。
这不是第一回两人走在一起,却是最安静的一次。
男生宿舍离教学楼得近,以往侯科会直接进去,甚至连招呼也不打。所以,当滕臻看到跟在自己身边的侯科,有些讶异:“男生宿舍已经过了。”
“我知道。”
“你这是要送我?”
“忽然想起有话要和你说,顺便…散散步。”他不自然的摸摸鼻子。
静谧的夜,无星的空。四周静悄悄的,偶然风划过,路灯的光从疏散的枝叶间漏下。
滕臻站定,女生宿舍到了。
“滕臻。”
“到!”
“明天不许考差!”
“啊?”
“我会赢朱烈的。”他掀起她衣服上的帽子盖住那个毛茸茸的脑袋,而后手轻轻覆盖上去。
所以你,一定要用成绩证明你不是走后门进来的。
“走了。”他摆摆手,转身进入黑幕里。
滕臻一摸,头上赫然是一块新的橡皮擦。方方正正体积很大,却因而很有重量。平日侯科很少让滕臻用中性笔答卷,用铅笔易于擦掉有时让滕臻做第二回考察她是不是真的弄懂了。而今,是真正的考试,他送橡皮可派不上用场。滕臻抿唇笑笑,收回口袋里。莫名的她生出一种与他共同抵抗这世界的错觉。
隔日,就是期中考试。
朱烈穿着大红色外套,说是提前庆祝自己夺冠。特意在侯科面前转了几圈,眉宇间全是得意。侯科检查着自己的笔袋,彻底无视他。
“嘿!伙计,有什么遗言要交代吗?”
侯科:“输了可别哭,你这身沾水很容易掉色。”
朱烈摆了一个双手往外推的动作:“反弹,这句话也正是我要对你说的。”
侯科压低声音:“我若赢了,你必须和滕臻道歉并且以后不许骚扰她。”
“呦!怒发冲冠为红颜啊!得!成交!我若赢了,你就当着全班的面学小狗叫三声。”
“四声也行!”
“侯科。”朱烈凑过来,嗅了嗅侯科身上的味道:“24k纯书呆子原来是痴情种。”
“喷了摩斯都没挡住你身上渣的气味。”
“彼此彼此。”
“承让承让。”
…
“让一让,让一让。”钱唯推了一把朱烈:“我靠,我居然在一班考,来不及了!都让让!”
啪!桌子椅子噼里啪啦。
朱烈躲闪不及,直直的朝侯科撞过来。侯科一脚下去,踹在朱烈腰上,朱烈腹背受敌,痛的几乎说不出话来。
“不用谢。”侯科伸直腿,朱烈离的远了些,捂着肚子弯着腰。
朱烈不敢深呼吸,那一脚下去,他几乎去了半条命:“死—猴—子,我—日—你全家!”
“死猪,考试加油。”侯科收拾好,拍了拍朱烈的肩膀,直接去自己所在的考场。
…
卷子发下来,滕臻从前往后看了看,发现自己居然能读得懂题目。深吸口气,从第一题开始做起。
做完看了看时间,发现还有二十分钟可以检查。她是不是要步入学霸的行列了?以前考试总觉得时间不够用,甚至有一半的大题目不会做。现在,不仅做完了,验算了下,居然没有错误。桌子左上角放着侯科赠与的橡皮,看着它有一种心安的感觉,好像它在等同于他在,受之荫蔽,无所畏惧。橡皮包装纸下似乎隐藏着什么?滕臻小心翼翼拆开,橡皮四面分别标有a、b、c、d。多余的两面分别写着‘再来一次’和‘谢谢惠顾’的字样。
这是要让她掷骰子?
铃声响,下课交卷,一身轻松。王丽家来找滕臻,两人约好一起吃午饭。
“臻臻,你考的怎么样啊?”
“还行,能看得懂题目。”
“哇塞,你居然看懂题目了?”王丽家夸张的叫了一声:“怎么办?我好纠结,既为你感到高兴,又怕你考得高,谁替我垫底啊?”
“那就考过曾沛然。”曾沛然是倒数第三名。
“红配绿算个屁!”王丽家又蔫了:“我连屁都不如。又要倒数了,我还怎么当辉辉的贤内助啊?”
“滕臻!我去!大块头你居然又在!”张朝辉越过几张椅子朝滕臻这边飞奔而来,一看王丽家急急刹住车,摔在椅子上。
“辉辉!疼不疼?”王丽家羞涩的唤了一声:“你来找滕臻啊?那要不要一起去吃饭?”
“大块头,不许看我!不许叫我辉辉!”张朝辉退了几步,抱拳鞠躬:“姑奶奶耶,我求求你了,老子一世英名全毁在你手上了。”
陈年和几个男生就站在不远处,哈哈大笑,陈年更是不给面子:“小辉辉,你咋停下来了?”
张朝辉风一般的跳回去,抱住陈年扭成一团,中间抬头冲滕臻嚷:“算了,晚上再一起吃饭吧,记住千万不要带某块头,否则我会…我会…我会干啥来着?反正不能带她!”
几个男生闹哄哄的离开了。
王丽家不似方才的开心,脸上留着浅浅的尴尬。
“朝辉就那样,你别在意。”
“不,滕臻,你不用替他说话。”王丽家眼睛坚定:“我很明白辉辉是什么样的人,他对我没敌意,他自信、开朗,我很庆幸自己能喜欢这样的他。他不像别人那样笑我,他躲我只因为不喜欢我,这不是错。”
滕臻轻笑:“吃饭去吧,我请你吃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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