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次上升就和开了挂似的,这段时间王丽家觉得如鱼得水,趁机和家里要了几百块钱跑去街舞社报名。回来时却哭丧着脸:“今天我去报名了,你猜怎么着?”
“怎么了?”
“辉辉退了。”
滕臻皱眉:“他也没和我说。”
“说是昨天才退的,我应该庆幸,起码他是在我报名之前退的顺道帮我省了一笔钱。唉!我甚至已经设想好周六怎么躲开我爸妈去练舞,想着遇到辉辉能不能勾搭他,让他教我顺道碰碰小手什么的?或者远远的看着他的背影,默默的傻笑就好。想着我爸妈知道了该怎么去解释?借口想了五个balabala。想着遇到猛男怎么打败她?勤加苦练五年能不能拥有和她一样盈盈一握的蛮腰。想着下次看他们同台演出我会不会嫉妒。所有的假设我都想好对策了balabala。”王丽家喃喃自语:“你说靠近一个人怎么那么难?”
“不难的,只要你想。”
“这样也好,辉辉和孟楠再无关联,我应该感到高兴。”她嘻嘻笑着:“看来不能指望跳舞减肥了,明个儿开始我要早起跑步,要不要一起?”
“早起毁一天。”
“你看你整天病恹恹的样子,日后可没人喜欢你。”
“我不需要别人喜欢。”
“我是说假如…”王丽家试探的问:“虽然你一无是处,但是老天忽然派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喜欢你,你会怎么做?”
滕臻问:“什么样的人?”
“我只是举例子,如果是侯科呢?”
滕臻静了很久:“他脑子坏了么?”
“他是老天派来的。”王丽家撇嘴:“你别管别的,只管回答,会不会接受他?”
滕臻问:“他是哪种水果?”
“亚当的蛇果,吃了之后会犯错的果实。”
“听起来真不错。”
坏了坏了。
“滕臻,你不会真喜欢侯科吧?”
“他很好,值得别人喜欢。”
“别忘了许遇的下场。”王丽家抿唇:“虽然我欠侯科一个人情,不应该说他坏话。但是你是我的姐妹,我说的话都是为了你考虑。相信我,许遇和侯科关系不一般,鉴于许遇目前为什么和黄瑞在一起了,我也不得而知。但其中必定有猫腻!”
滕臻笑了:“我只是客观评价。目前我对他就是师徒之情。但是丽家,如果哪天我真的喜欢上他,那就是命中注定,我希望你能支持我所有的决定。”
王丽家温声细语劝导:“滕小臻同学,请每次见到侯科的时候默念三遍冲动是魔鬼!”
滕臻是在三天后遇到张朝辉,他看起来与平常无异,滕臻问起此事,他哦了声:“退了,怎么了?”
“为什么?”
“我要好好学习。”
“说人话。”
张朝辉咬唇:“滕臻,我们之间应该没有秘密对不对?”
“是的。”
“我有一些青春期上的烦恼与焦躁。如果我和你说,你替我保密成吗?”
“好。”
“我不知道怎么说。”张朝辉很懊恼:“和你搭档的时候我觉得很自然、很开心,每次跳完就像是完成了一个重要的使命,可是和孟楠,怎么说呢。”他挠挠头:“也许是我太敏感了。”
好几回,孟楠的手柔弱无骨的从他身体敏感之处划过,一次两次是偶然,三次四次就是必然了,偏偏孟楠一无所觉,张朝辉只得将这种不爽压在心底。上周五,孟楠提议和张朝辉多练会。此前街舞社就有一些关于他俩的流言。张朝辉不喜:“我觉得练习的量已经够了。”
“可是今晚你踩了我两次脚。”孟楠没再劝说:“既然你觉得够了那就够了吧。”
这话明显就是说张朝辉能力不足,还不勤加练习。张朝辉哪受得了,又一次和孟楠单独待到晚上十点多。张朝辉是有意的,中途他不提休息,孟楠也不提,两人像是在较劲,忽而孟楠身子一趔趄,张朝辉伸手扶住她的腰,女孩子的身体柔软、手感好。前提是她得是他女朋友,若不是,张朝辉不屑占便宜。孟楠脸上全是汗,看着张朝辉通红的脸,踮起脚亲在他的脸上。
张朝辉松开手,啪!孟楠猝不及防倒在地上。指腹揉了揉被亲的地方,皱起眉头:“我果然没有理解错,你一直都在调戏我!”
孟楠气急反笑:“行啊,我让你调戏回来。”
“你要始终记得你是女孩。”张朝辉敛起所有的表情,无形中显得冷漠:“无论是你调戏别人还是别人调戏你,吃亏的总归是你。这件事我当没发生过。”
“我是真喜欢你!”孟楠看着张朝辉的背影:“从你一来街舞社的那天我就喜欢上你了,可是你的眼里只有滕臻。我以为随着时间的流逝我会淡忘这份悸动,可是我就是舍不得离开有你的地方。自上高中开始,我家里人就勒令我退社,我明明也下了决心,可是…滕臻先我一步退了,你却还在!我知道留下来意味着我的搭档是你!我什么也不想的留了下来,我想名正言顺的站在你面前,即使全家人都在反对我!”孟楠还坐在地上,她的脚还在抽筋:“像接受滕臻那样接受我有那么难吗?”
张朝辉没说话,一种无声的沉闷在涌动。
张朝辉转身走到孟楠面前伸出手:“起来。”
孟楠欣喜若狂,早知道表白有用,她会在认识两人初见时就告白。可是接下来的热情全被张朝辉的话浇灭。
他说:“以后我不来了,江刚跳的不错,人也肯吃苦,你若愿意可以带带他。”
放弃意味着从今以后与吾无关,它的本质是丧失,是一种灵魂被挤压的感觉,春风了无痕,落红知有时。那一秒的放弃花费了张朝辉所有的勇气。这些,张朝辉无法对外人言说,他的热情和喜好死掉了。
…
“她让你不自然?”滕臻见张朝辉久久不言开口问道。
张朝辉赶紧点头:“是的是的。”
“她碰你了?”
“我靠,你怎么这么直白?”张朝辉脸一红:“我不知道,别问我!”
“换个搭档不行吗?”
“不行。”张朝辉摇头:“你也知道我们这个年纪大多都是兴趣才学的街舞,能有几个认真的?光我一个人认真有屁用。我也想通了,喜欢街舞又不靠它吃饭,退就退了。”说话的姿态越随意,在乎的内心越坚定。
滕臻觉得也是,不再劝说:“下次要是遇到丽家,她若问你为什么退你就说因为忙学业。”
“我为什么要跟她解释?”张朝辉不解。
“她喜欢看你跳街舞又不喜欢孟楠,我怕她们打起来。”
张朝辉叹气,揉了揉滕臻的头发:“滕臻,因为王丽家是你朋友我才不忍直说,你有空了劝劝她不要把心思花在我身上。”
滕臻果断拒绝:“拒绝势必会伤害人,但这是一种必然。如果始终拖着不拒绝,只会伤害的更深。所以在刚才,我很爽快的拒绝了你的请求。你和丽家都是我重要的人,但凡你有一丝喜欢她,就不要伤害她,但是你若真的一丝一点都不喜欢。亲自拒绝,那是对喜欢的尊重。”
当天下午,王丽家找滕臻,兴奋的脸红扑扑的:“我刚遇到辉辉了,你知道他为什么离开街舞社吗?”
“为什么?”
“他说和孟楠搭档没默契。”她一扫之前的雾霾,精神抖擞:“其实我觉得他和孟楠挺有默契的,不过他这么说表示他从来没将孟楠放在眼里。”
滕臻轻笑:“那挺好的。”
“辉辉说他不喜欢我。”王丽家不觉得伤心,反而还有些欣喜,一双眼如星明亮:“他说他待我就像待你一样当妹妹看。我总觉得妹妹就妹妹吧,关系似乎近了很多。他还说他现在没有喜欢的人,我问他既然没有那我能不能接着喜欢他。”
“他怎么说。”
“他说依我。”
…
周日,滕臻和张朝辉带着张朝阳在家边附近的公园散步,跷跷板那边有一小孩在玩沙子,她玩的太用心,堆了很多城堡,大小不一,粗糙却很认真。滕臻一时看呆了,眼睛从城堡挪到小孩的脸上,她的嫩脸被晒的红彤彤的,带着孩子的稚气和执拗。
不过…。那不是偷笔的小鬼头吗?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她始终记得小鬼头咬过她!
“借阳阳一用。”
张朝辉不明就里:“他除了好吃懒做还能有什么用?”
滕臻问:“阳阳是不是c小学一霸?”
“你怎么忽然问这个?”提到此,张朝辉一个头两个大。在张朝阳六岁那年,以一对三,一战成名。随后被评为c小中一霸,此后两年,挑战者不断,却无人能将他从霸主的位置上拉下来。
后有十六字谶语:朝阳不落,c小不乱。朝阳一升,群魔四散。
“我要让阳阳帮我报个仇。”滕臻蹲下来,塞了一些糖给张朝阳:“阳兄,有些事大人做不得,但小孩能做得,尤其是你这样英姿飒爽的小少年更可以做。”
张朝阳皱了皱眉:“滕臻姐姐,我已经不是那个拿糖就可以骗的小美少年了,有话直说吧,冲你和我哥的交情,我会考虑帮不帮。”嘴里还嘀咕道:“这么便宜的糖就想打发我?还没学校小弟进贡的好呢。”
“看到那边的小孩没?”
“你不会要我和她做朋友吧?她好脏!”张朝阳极度嫌弃。
“去打她一顿。”
张朝阳愣住了:“我妈说男孩子要绅士,不可以打女孩子。”
张朝辉白眼:“你打的还少吗?”
“我打的都是像哥哥一样性别的人。”
滕臻打断他俩的话:“你哥说可以,只要我们保密,上吧!”
张朝辉弄不清滕臻要干什么:“你先过去搭讪,然后等通知。”
张朝阳当即挽起袖子,雄赳赳的跑过去。
“真打?”张朝辉问。
“当然。”
张朝阳走过去,小霸王似的踢起一脚沙:“此公园是我爸爸的爸爸,也就是我爷爷的财产,将来是要传给本少爷的。你这个小叫花子是不能在这里玩的。要玩可以,给钱!”
小姑娘像是没听到,嘴里哼着不成调的歌,转了个身儿接着堆。
“听不见吗?臭叫花子。”张朝阳一脚踢掉小姑娘堆砌的沙堆。
小姑娘这才抬头,脸上灰扑扑的。脸一半被太阳照得发光,一半藏在阴影里,看不清什么表情。看到张朝阳胸前挂着的玉后,眼睛熠熠生辉。她伸手去捞,张朝阳眼疾手快闪身躲开:“小脏手禁止碰本少爷!”
小女孩瞅准时机一把攥住玉,张朝阳被猝不及防的一拉,双膝跪地。
“撒手!”他的脖子几乎被勒出红印来。
小女孩就是不撒手,张口一把咬住玉,脚上用力踹向张朝阳的脸,似乎要将玉活生生的扯下来。
张朝辉再也坐不住了。手上一用力,掰开小女孩下颚,张朝阳得以逃脱,赶忙跑的远远的,小女孩龇着牙,眼神变得阴鸷,一把咬住张朝辉的耳朵。
“我靠!”张朝辉疼的龇牙咧嘴。
滕臻拿出包上挂的挂件朝小女孩面前晃了晃:“松口,就归你。”
小女孩伸手一捞,将娃娃塞进自己口袋跑远了。
“哥哥,你没事吧?”张朝阳心有余悸,脸上还挂着泪珠。
张朝辉揉揉耳朵:“你不是你们学校一霸么?居然被一个小姑娘欺负的哭?”
“我才不是哭。”他抹了一把泪:“我是心疼你!对!就是心疼你。我苦命的哥哥以后只有一只耳朵了!”
张朝辉看了看手上的血:“滕臻,恐怕我要去医院打针,你陪…”
“朝辉,对不起了!”滕臻看向张朝阳:“你陪哥哥去打针,我要去报仇。”
她跟着小姑娘上了公交车,小姑娘动作很灵活,穿进人群,司机没看到,得以逃票。她站在角落里毫不起眼,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手上的挂件看,晃一晃,嘴角挂着笑。
她下了车,转进一个角落。滕臻跟着,这才发现是一个镇,镇上并不繁华,房屋错落。
小姑娘一进院子,院子里就传来一个中年女子说:“君来回来了?洗手吃饭了。哎呦,乖君来,真厉害!这个挂件真漂亮,不过妈用不上,妈喜欢金银首饰。”隔着门缝滕臻看到一个中年女人抱了抱那个叫君来的女孩。女孩笑了,那是一种真诚的笑,是那种孩子被妈妈夸了的笑。
屋子很大很旧,红砖头墙面斑驳,还有星星点点的霉斑。院子里出其意外的很干净,庭院中央有一颗大榕树,阳光星星点点从树叶间漏下来。滕臻觉得此景此人格格不入,怎么说呢?她觉得住在这里的应该是积极向上的人才对。
“小科,出来吃饭了。”
滕臻一顿,她忽生一种奇怪的感觉,这种感觉很快盈满全身,让她动弹不得,只得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看。
男生没有应,他走出来抬眼看了看阳光,取下眼镜揉了揉眼睛,耀眼的光打在他身上,他看着院子里的榕树,显得格格不入且寂寞。
“小科这孩子怎么回事?长辈和你说话你多少答一句吧?”女人无意开了口,脸上还带着讨好的笑。
从厨房出来一个老人,约莫70多岁,穿着洗得发白的深蓝色衣服,手上捧着刚炒出来的菜,语气有些不善:“嫌待的不舒服,你大可以回你自己的家。”
“妈,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这儿难道就不是我家了吗?”女人说着说着就要抹泪:“我知道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我隔三差五回来看望你老人家会有人说闲话,别人说就算了,你这当妈的还嫌弃女儿,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打什么主意?不想我把你赶出去就闭嘴吃饭!”
两人一来一往,嘴里不留情。那两个小的,各吃各的,互不受干扰,似乎是司空见惯了。
“我吃饱了。”侯科一推饭碗,进了卧室。
老人重重叹气。
滕臻拿起手机打给侯科,电话通了很快被接了起来。
“有事吗?”他听起来声音没有丝毫不正常。
“我想见你。”
电话那头的侯科低声笑了:“哦?是想还是见?”
“我在你家门口,你出来下。”
侯科不再笑,也没再说话,只是静静的却没有挂电话。
不一会儿,侯科出了门。
侯怡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晚饭还回来吃吗?”
自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出了院子,看到滕臻。
侯科嗤笑一声:“我应该说什么?见到你我很惊讶。”
滕臻笑不出来:“我也很惊讶。”
“难得你能找来,咱们开门见山,你问我答。”
滕臻抿了抿嘴唇,倒也不客气:“那个叫君来的女孩是你妹妹?”
侯科挑起嘴角:“从理论上来说是,但是从现实情况来说我从没当她是。”
“既然她是你妹妹,你也知道她行为不当,为什么不阻止?”
“你的问题我回答过了。”侯科忽然觉得很想抽烟,摸了摸口袋,空的。
“快走吧,天黑不容易坐车。”他转身要进去。
滕臻没动,黑眼凛冽:“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装作不认识她,但是你是她的家人,你有义务教育她。”
侯科的心里始终藏着一个死结,有时候它会松点,不细细体味以为它不存在,但此刻它比何时都要紧,结上又生结,他快窒息了。嘴唇抿成一道如刀面锋利的线,他抓住滕臻的衣领将人往墙上一按,滕臻只觉得五脏六腑都要被撞了出来。他几乎没有手下留情,衣服被扯的很高,滕臻不得不踮起脚。
“老子让你滚听不懂人话吗?”
暴怒有之,窘迫有之,他那可笑的孱弱的自尊早就破碎不堪了。
滕臻咽了一口气:“你妹妹还小,三观不成熟。她其实也不太懂自己做了什么,你们还有机会纠正她不恰当的行为。而且我觉得…。”
“滚!”他几乎是从鼻子里哼出这个字,眼睛微眯,里面全是暴怒后的血丝。滕臻冷不丁又被他用力抵在墙上,额头开始冒冷汗,胸口被挤压的疼。他的掌心很凉,片寸相触的肌肤,冷热交替。
“我觉得她应该去看心理医生。”她用指尖点点他的手:“你不松开我怎么走?”
“呵…。哈哈哈…”他开始不受控制的大笑,眼睛里尽是玩味:“有没有人告诉你你真的被保护的太好,以至于脑子不太正常?”他松开手插在兜里,随意的靠在墙上,下巴往小路上努:“幼稚的大小姐,我看着你走。”
滕臻的衣领皱了一片,她略微整理了下:“我在走之前能说最后一句话吗?”
“我说不能你就不说么?”
“我认识一个心理医生,他也许能帮上忙。或者我给你联系方式?”
侯科头一回生出无可奈何的情绪来,他揉了揉眉心,觉得脑子很乱。
他未表态,滕臻也不再劝说,脚步顿了顿:“那…我走了。”
“号码呢?”
她手忙脚乱的找笔找纸,出来的匆忙,什么也没带,独一支笔:“有纸吗?”
“写手上。”
他伸出手,掌心朝上。笔尖接触皮肤,痒痒的,像小猫的爪子挠着他的心。
侯科状似无意的问:“很熟?”
“恩?”
“我是说你记得他的号码。”
“恩,很熟。”
侯科又问:“是男是女?”
“男,怎么了?”她盖上笔帽。
“谢君来很排斥和异性接触,所以我问问。”
“放心,他是我见过的最有耐心的心理医生。”滕臻轻吸口气,觉得胸口还是疼:“而且他很负责。”
“滕臻。”
“恩?”
“你是不是特瞧不起老子?”他将手搭在她的头上迫使她不能抬头看他。
她动不了,维持着写字的动作:“为什么瞧不起你?”
“我家里穷、关系乱、家人手脚不干净。”
“可是你学习好,认真、努力,积极向上。”
他用拇指细细的揉着那头柔软的发,一下两下,目光深邃又专注。
“滚吧。”
“如果你还纵容你妹妹,我才会真的瞧不起你。”滕臻这回没有回头。
侯科蹲在墙头,直到女孩的影子消失拐弯处,才抬眼看了下,手上有一下没一下的玩打火机。然后合上打火机,拇指轻揉掌心,那串号码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如果有平行空间的话,另一个世界的侯科会不会不那么卑微?那个侯科会不会再面对苦难和风霜依旧保持着真善美?那个侯科是不是还凝聚着年轻人的蓬勃与积极向上?那个侯科…身边有没有出现另一个滕臻,告诉他:他其实是一个认真、努力、积极向上的人?
人活着,真tm累!想要隐藏的暴晒于烈日之下,想要追寻的浑噩无方向。
他站起身,沿着滕臻离开的小路走去。
陈年靠在墙角,他不是有意跟踪滕臻,只是无意看到滕臻跟踪一个小姑娘,一时好奇跟了过来,这一跟,似乎知晓了一个不得了的秘密。
侯科的手紧紧压在滕臻头上,陈年差点要冲上去,接着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侯科弯腰轻轻的吻在自己的手背上,他的眼睛里藏着温柔、细腻和柔情。
那一刻,陈年明白了,不可一世的侯科喜欢上滕臻了。
院子门虽关着,里面传来一阵一阵的骂声。
侯怡的声音尖锐而有穿透力:“妈,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我怎么说也是你女儿,小科就说不好了,他妈怀他的时候就不安分,谁知道…”
“你给我闭嘴!”陈腊梅气的话也说不出来了,苍老的声音带着喘气:“你给我滚出这个家。”
“妈,你瞧你身体不好就不要轻易动气了。这话也就我们关起门来娘儿俩说说。我有分寸,小科这不是不在么!”
“侯怡,你到底要干嘛?君来不好好教,小偷小摸惯了,以后一发不可收拾!谢方东好赌,你不在家劝着,隔三差五往娘家跑,好好的日子被你过成这样,我都替你臊得慌!”
“这么说我就不乐意了!有钱谁不想好好过日子?这不是没钱么?”侯怡一屁股坐到地上,又是哭又是骂:“你也知道谢方东的为人,一赌就输,一输就喝酒,一喝酒就打我。”她撸起袖子,手上青紫一片:“你以为我不想好好教育君来么?钱都被那么杀千刀的赌输了,这日子没法过了。”侯怡抱住陈腊梅的腿:“天底下没有哪个妈不盼着女儿过得好,现在,方东想要改邪归正,和我一起做点小本生意好好过日子。妈啊,哥留下来的钱我不全拿,你象征性拿点体己钱救救我。否则,方东说要离婚,我一个没手艺的女人还带着一个拖油瓶下半辈子怎么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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