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请放心,我们一定不会向少城主提起的!只是听阴阳参说您这病颇为奇特,像是被某种剑气所伤,且这剑气又一直滞留在体内无法根除,毁伤五脏六腑,非常邪门,方才少城主又提及剑冢中被封印的邪剑,难道您就是被那邪剑所伤?”幸村问道。
“是的是的!老爷爷,只要您将受伤的原因和经过说与我们听,没准我们能想出救您的法子!”阴阳参从未见过如此棘手的病症,虽无能为力却也不想放弃。
“呵呵,老夫知道你们都是高人,只是自己的病自己心里清楚,我也早已看破生死,治病就不必了,你们一定好奇为什么堂堂冶炼城的主人会被剑所伤吧?”
幸村等人听罢没有说话,只是重重的点了点头,阴阳参和娃娃最爱听故事,已然扑到欧阳兴的膝盖上等待着倾听。
“哎。。。30年前,冶炼城这里还只是一座荒山野岭,老夫也只是个窥得一丝铸剑皮毛的铁匠,为了躲避战乱我与妻子红儿来到这里一起苦心搭建了这四间茅草屋,本打算日后安心过生活,怎知一次挖掘地窖时无意中发现这地底竟是一些高品质的铁矿,本身这山上的泉水就是铸剑上品,加上铁矿怎能使我不心痒,于是我忘乎所以整日冶铁铸剑,记录心得再冶再铸,渐渐我铸的剑有了名气,家境富裕了,前来学徒和逃难过来寻求庇护的人也越来越多。。。我将他们一一收留,铸剑之法也倾囊相授,冶炼城也逐渐成了型,老夫还从记录的冶炼和铸剑术法中领悟了一套高深的剑术。。。”
“那后来呢???”
见欧阳兴陷入了沉思,娃娃与阴阳参好奇的问道,幸村和临落也翘首以待故事的高潮部分,就连一代战神刑天也侧耳倾听起来。
“后来。。。”欧阳兴顿了顿,似乎是在为自己说出之后的事鼓足勇气。
“那日我至今记忆犹新,红儿诞下欧阳奎一月有余,因为奶水不够,我便上山想要猎一点野味为她补充营养,却碰到一名紫衣女子晕倒在地,做人怎能见死不救?于是我将这名女子背回冶炼城,害怕红儿多虑,将她安排在学徒家中,只是隔三岔五前去看望,给她送药,待她康复我才知道她叫紫衣,是逃婚出来意外受伤的。。。我那时居然相信了她的话。。。”
“您接着说呀!!!怎么又停了?”
秋儿听的正过瘾,见欧阳兴居然又停了下来,明显有些急不可耐了。
“后来她时常来我家做客,我忙于铸剑,她便帮助红儿照料奎儿,一来二去她与红儿也成了好姐妹,紫衣漂亮聪慧,为人善良,我与她逐渐萌生爱意,只有红儿蒙在鼓里。。。你们说,老夫是不是个无可救药之人?”
“确实!妻子苦心为你产子育儿,你竟与其他女子萌生感情,当然无可救药!!”秋儿毫不避讳的说道。
“是啊!当时老夫也觉得自己无可救药,所幸只是与她萌生爱意,并未有过任何过界之事,于是经常将自己关于铸剑室内潜心铸剑,对于她的到访置之不理。。。”
“后来她知难而退了吗?”
幸村好奇的问道。
“知难而退倒也罢了,她却迎难而上了,那日红儿为感谢她帮忙照料奎儿,非要一起吃饭,将我从铸剑室中拽了出来,在桌上她时而欢笑,时而哭泣,言明自己对我的倾慕之情,又表示不愿伤害红儿,我十分难堪却又毫无办法,红儿为人善良,居然同意让她嫁入欧阳家做我的小妾。。。”
“那这也算是皆大欢喜了呀!”
娃娃将趴在欧阳兴膝盖上的头抬了起来疑问道。
“然而这并非结局。。。紫衣一时高兴多喝了几杯,我与红儿都惊讶的发现她酒后露于桌下妖尾,她竟是妖!我冶炼城正气长存,怎能容忍有妖的存在?且妖生性阴险狡诈,我又怎知她是不是以倾慕我为由觊觎我的铸造记录?那时冶炼城的冶炼铸造之术已经是羽翼渐丰,若让魔界得了去,必定生灵涂炭。。。!”欧阳兴说到这里情绪异常激动,不难看出他当时也是对紫衣动了真情。
“所以后来你杀了她?”
临落惊诧的问道。
“这是老夫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我虽未杀她,却与杀她无异,我与红儿将她捆绑起来命人将她投入地牢之中,那时我已是城主,生杀大权尽在我手,我却心中只有一个正字,从未想过要放走她,却也不舍将她杀掉!可谁知紫衣是妖之事竟在冶炼城中不胫而走,一时城中流言四起民心不安,我要留她之心日益动摇,殊不知她是妖,妖通人心,我的想法她也了然于心,那日我携酒菜前去与她诀别,她伤心欲绝,我欲放她回魔界,她也只是说,区区地牢根本无法将她困住,她只恨我与红儿当她是妖,她却当我们如家人。。。”
“人妖本就殊途。。。此女为何如此执拗!”
刑天忍不住感叹道。
“次日,我门前满是城民请愿,要我处死紫衣以保冶炼城长治久安,谁知紫衣竟现出雉妖真身破牢而出,问我是要选她还是冶炼城,我何曾见过妖魔,惊吓之余毅然选择与她决裂并挥剑与她战了起来,谁知她竟发了癫狂要杀掉所有反对我们的冶炼城城民,我迫不得已使出自悟剑术,怎知这剑术力量过于强大,紫衣深受重伤坠地被城民活活打死,我想阻拦已然来不及了。。。。”
“那后来到底是怎么个结局?妖剑难道是。。。”秋儿细思极恐。
“不错!紫衣临死前诅咒我欧阳家世代夫妻不得善终,凡继承城主之位者必以身殉剑!她难消心头之恨,更是化做妖魂寄身我新铸成的绝世神兵中,趁我不备在我心头留下至邪剑气,似乎是要让我永远体会心痛之苦!”
“不曾想爱竟能转化为如此深的恨!真是令人胆战心惊!”秋儿回味了一番不禁打了个冷颤。
“如果事情到此结束也就算了,这绝世神兵被紫衣妖魂附着之后怨念竟与日俱增,闹的冶炼城上下鸡犬不宁,许多城民家破人亡,以我当时的能力根本无法将其控制,于是我想到冶炼记载中的以身祭剑可平复剑中怨魂,便与绝世神兵展开一场恶斗最终将它重新投入炉中重铸准备以身殉剑,当时我已身负重伤行动困难,怎知红儿竟偷偷将我打晕跳入炉中。。。”欧阳兴说到这里已然老泪纵横。
“哎。。。一双佳人皆离你而去,这种苦,想想都苦。。。诶吆!你捏我干什么?”幸村说完便被一旁的秋儿狠狠捏了一下胳膊,以惩罚他的口不择言之罪。
“所以少城主也对此事有所耳闻,才故意如此博爱而不专一?您一直对他放任不管想必也是没想过要把城主之位传于他吧?”临落捋了捋思绪问道。
“哎。。。老夫也别无它法,这绝世神兵虽被封印于剑冢,但是保不齐哪天紫衣的妖魂便会冲破封印,所以每年这个时候冶炼城都会去剑冢祭剑。。。以求安宁!”
欧阳兴想要再说些什么,看了看临落却又没有再往下说下去。
“这种诅咒你们也信?我反正是不信,事在人为嘛!”幸村呵呵笑着试图缓解一下屋内沉重的气氛,却又挨了秋儿一记狠捏痛的龇牙咧嘴。
欧阳兴目光呆滞的沉默了一会,随后开口说道:“老夫有些累了,各位请回吧!明日我将于寒舍设宴,并安排祭剑一事,还请各位贵客赏脸参加!”
“老城主请多保重!”
幸村等人行礼后默默转身便要外走,却又被欧阳奎叫住。
“奎儿定是去了剑冢,虽然剑奴在内看守,但他始终以仆人自居,老夫担心他无法控制奎儿让他做出傻事,还请各位前去替老夫劝他一劝,这是剑冢的令牌,整个冶炼城只有我们三人有!”
欧阳兴将令牌扔给幸村说道。
“老城主放心,我们一定替你看好欧阳奎!”
出了茅草屋的门,秋儿一直低头思索着,忽然她抬头问道:“你们说这老城主是喜欢红儿多还是紫衣多?”
“你这不是废话嘛?当然是喜欢原配了,你没看这么多年了,这几间茅草屋还留着舍不得拆吗?”幸村看着秋儿,一副你没有智商的表情。
“不,留着茅草房是对原配的愧疚之情,他后期真正爱的是那只雉妖!”临落皱了皱眉头分析道。
“不不不,你们都错了!他最愧疚的是对雉妖,爱的话,我觉得两个都爱!你们男人都这样!”秋儿说罢照着幸村的肩膀便是狠狠一拳。
“你老是打我干什么?临落不是男人吗?”
幸村揉着肩膀放声嚎道。
“我目前没看到临落有这种趋势!”
“难道我有这种趋势?你是什么时候这么会睁眼说瞎话的?”
总城内的大道上,幸村和秋儿你一言我一语的吵了起来,完全没有顾虑边上那些惊讶和诧异的眼神。
“诶,你会爱上一只妖吗?”
见临落一脸淡然,似乎并没有再思考欧阳兴说的故事,秋儿故意将头伸过去问道。
“不会,妖就是妖!赏金猎人不会爱上猎物!”临落冷漠的回答道。
“谁跟你说这些了?我的意思是。。。”
“不要再假设这些没有意义的事情了,老城主忆起往事伤心过度,似乎忘了一件事!”临落脸上没有笑容,一本正经的说道。
“什么事?”秋儿被说的一头雾水。
“剑冢的位置!”临落说罢加快了速度来到幸村面前。
“大哥有什么吩咐?”幸村见临落走了上来笑着问道。
“你比较爱说话,去问一下这里的居民剑冢在什么位置!”
“哇!老城主是忧伤过度了吧?这么重要的事情都能忘记。。。。诶?我哪里爱说话了?这话听着怎么这么别扭呢?”
幸村虽心有不悦,却还是胡乱找了两个正在试剑的师傅打听了一下,怎奈人家见他不是冶炼城的人,都没有告诉他剑冢的方位。
“你们以为不说我就不知道了?”
幸村说罢闭上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