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伯摆手让人去喊邱月,邱月这刚睡下,便被春季喊醒,未睡够有起床气的她直瞪着春季,看得春季有些心慌,可又不得不再喊道:“小姐,花伯派人喊您过去一趟。”
邱月慵懒的拉了拉被褥,没有起床的意思,低喃问道:“可有说因为何事?”
“是程夫人想要看您的花房,花伯做不了主,故而让人过来传话,小姐,您不起吗?”
夏季去厨房忙活,秋季也不知去哪了,她在的话,小姐还比较听她说的。
春季心里叫苦,怎么偏偏在小姐睡着时来喊人。
邱月侧卧着,慵懒的看了房内一圈后才慢慢的起来,春季松了口气赶紧替她更衣。
邱月出了房同样环视了一圈,轻缓脚步迈去,问道:“秋季还没回来?”
“还没。”
春季见小姐没再说什么也就放心了,不过这秋季怎么回事,以前可不会莫名离开小姐半步。
邱月一到正堂便看到程夫人笑意盈盈的看来,“邱月见过花伯和程夫人。”
程夫人笑道:“别见外,你在花府住得可还习惯?”
自己与她不过见了几面,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挂心,倒让邱月有些不习惯,客气道:“一切都好,承蒙夫人挂心。”
花伯插过话笑道:“程夫人是怕我亏待她们?”
程夫人知道他不过玩笑话,只是笑了笑,没计较。
邱月没落座,而是侧过身邀请道:“听说程夫人欲要赏花,请。”
花伯和程夫人走在前面,邱月尾随其后。
三人还未靠近,便传来花香。
冬季正吃力的提着一桶泥土,往花房而去,见小姐和花伯、程夫人一同而来,忙放下木桶,行礼道:“奴婢见过程夫人、花伯和小姐。”
邱月抬抬手说道:“没事,你去忙活吧。”
“是,小姐。”冬季应是后,又往花房里走。
邱月带着他们进入花房,看着这摆放和屋顶铜镜折射下来一道道光线,屋子中央竟然还有一个小水池,假山流水哗啦啦流下,还有一个藤制千秋晃荡,相隔一米远,还有石桌圆椅。
自花房搬来花府,花伯说他会安排,让她不用担心,而且有冬季在,她也放心交给他们安置。
可是没想到竟然如此美丽!
邱月也看入迷了。
室内的宁静闲雅让程夫人为之一震,脚步不由自主地向前迈去,赞叹道:“实在难以想想竟然如此壮观,让眼前一亮!”
邱月跟在她身后,说道:“花虽然是我的,可这般安置可是出自花伯之手。”
“花伯不愧是人人赞赏的爱花之人,栽培花的能力非同一般,今日有幸能看上一眼,是晚辈的福分。”程夫人毫不吝啬赞叹。
花伯笑道:“举手之劳罢了,哪能和夫人的花园想比。”
他谦虚承让,令程夫人莞尔一笑,绕着那些花继续往里走,忽地看到方才那名丫鬟手里提着的刻画,仔细一看瞳孔骤然收缩。
她抓着冬季的手,打量着那刻画的每一笔每一刀,惊问道:“你手上的刻画哪来的?”
冬季被她抓得愣住了,见她催促看来,忙回道:“这刻画是出自我家小姐的手。”
程夫人吃惊也不奇怪,不是她自捧,自家小姐的刻画手艺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
令冬季好奇的是,程夫人与小姐爱好很相似,一样爱花、绣艺一样精湛,刻画的爱好也一样,她的绣艺深得当今皇上、皇后、太后赏识,也得太后赐一品绣娘称号。
程夫人的绣艺她曾在华茵楼拍卖会上见过一次,不可否认的是确实令人赞叹,可少了令人融入其中的感觉,总觉得少了属于自己的东西。而小姐的绣艺一针一线都仿佛带有生机,栩栩如生,一眼望去便仿佛将人吸引此画境中,深受其中奥妙。
程夫人手微颤着抚摸着每一刻画的线条,近乎痴迷的深深被吸引着。
邱月和花伯闻声过来,见她神色不对,喊道:“程夫人?您还好吗?”
“我——”程夫人激动地抬起头,当看到邱月时忽地话语一顿,重新打量着邱月,隐去内心波澜的心情,说道:“除了师姐,我没想到还能见到如此美妙绝伦的刻画,一时忆起往事失了神。”
听她意思,她口中是去世了?想到这,邱月也就没追问她口中的师姐。
不过程夫人却一叹,缅怀道:“师姐是我一生追求的目标,曾经我认为,在这个世界上没人配与她相提并论,可今日见了你的刻画,让我重新有了看到师姐刻画时的感受,让我震惊不已,不知你师傅是何人?”
她年纪尚小,能有如此功力,自认为背后一定有神秘师傅授予她此刻画手艺,可邱月却摇头?
这怎么可能?自学成才?只是巧合相似?
邱月说道:“我一直深居月亭苑,不过是无聊玩弄,熟能生巧罢了。”
见她神色淡然,程夫人犹疑不定,不过也是内心猜疑,表面还是笑道:“这就更让人折服了,有些人一生努力却未能达到此境界,想不到你却天赋异禀,让多少人羡慕啊。”
听她一连夸赞,邱月只是一笑,天下之大,比自己有天赋的或许大有人在。
程夫人诚恳道:“绿树如茵、郁郁葱葱伴着绵绵细雨、薄雾萦绕深处、妙龄少女打伞侧身仰望青葱大树,一眼望去如身临其境,让人心旷神怡,我甚是喜欢此刻画,我有个不情之请。”
邱月莞尔一笑,说道:“夫人若喜欢,拿去便是,不过一幅刻画。”
程夫人正有此意,见她直接点明,心情爽朗起来,笑道:“那我谢过你割爱了。”
花伯挑眉,逗趣道:“丫头,夫人一来便捞着好处,我书房也很是空荡啊。”
闻言,冬季将刻画转交给了程夫人的下人后,扑哧笑了出声后自知失礼,忙掩嘴垂首低笑,听小姐喊忙收起笑容认真等待吩咐。
“冬季,你去将我刚刻画好的山光水色给花伯书房送去。”
花伯不过一句玩笑,见她认真让人去拿,摆手道:“我不过一句戏言,不当真。”
邱月认真道:“这是谢礼,谢谢花伯的收留,您就收下,不然我和母亲、二哥可不好意思再住下去。”
“丫头懂礼,那花伯就盛情难却了,东里将它挂在书房。”
东里是他的随从,听令应声接过冬季搬来的刻画便转身出了花房。
程夫人拉着她的手,热情道:“此番美景,我们不由在此一坐享受悠闲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