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想永远依在您的怀里,不想走出您的手心。
我知道会有一天,再也不能依靠在您的肩膀上,但这一天未免来的太过突然。
水鸟还没学会飞翔,这一池汪洋却干涸了。
时间回述到前些日子,在琳汐的执意下,父亲只好带着她前往南方一座久违了的城市——凌州。
琳汐的叔父在这座城市就职,作为医生的他能给父亲提供不少帮助,而且所有人都坚信凌州湿润、温和的气候有利于父亲的治疗。
汽车快速行驶在宽阔整洁的道路上,琳汐一人在后座上望着车窗外发呆。
宽阔平整的高速路旁的小山丘上攀附着各种不知名的藤蔓和幽绿的灌木丛,另一边则是旷阔无垠的大海。
天空和大海一样清澈的,可此时琳汐心中的却是一片阴霾。
父亲在后视镜里望了她一眼,曾经那个爱美的女儿,此刻脸上、头上却是一团糟。
他忽然打开了后窗,温和的海风瞬间涌入车内,吹散了沉默与压抑。
“爸爸!”琳汐一边遮挡住眼前飞舞的长发,一边向父亲抱怨道。
经过一整天的行程,琳汐的长发早已凌乱不堪,可被海风这么一吹反而齐顺了些。
父亲笑着把车窗关小了些,他对琳汐说道:“你饭也不吃,头发也不梳,你是出来旅行的还是逃荒的?”
琳汐没有理父亲,她挪到车窗旁独自注视着窗外的风景,感受着新鲜的空气。
太阳从云端探出头,平静的海面上开始闪烁着金色的磷光。
迎面风暖暖的,柔柔的,像是把头埋在了棉花团里。
父亲把车开进了沿途一服务区,“为什么停在这儿,不是快到了吗?”琳汐在车里问道,丝毫没有要下车的样子。
父亲看了看手中的表,然后说:“吃午饭,你饿了没?”
“不饿。”
“还不饿?我可饿了。”
父亲向后备箱走去,琳汐怏怏地下了车。
父亲把一些洗漱用品递到她手上,指了指远处的洗漱台。
“把脸洗洗,叔父可是很久没见到你了。”
琳汐端着小盆来到洗漱台跟前,身边全是些“邋遢”的大叔司机们。
他们刷牙洗脸的方式与速度着实让琳汐吃惊,当身旁一位大叔脱下衣服擦身体时,她急忙扭过头去。
看着镜子中同样邋遢的自己,琳汐心想要是三方和诺涵见到她这个样子一定会嘲笑她的。
她想象着两人“幸灾乐祸”的笑脸和话语,低落的心情总算有了一些改善。
琳汐对着镜子缓缓地梳着头发,不经意间她在镜子里看到父亲正蹲在地上,侧着头检查车子的状况。
她突然发现父亲嘴里竟然叼着香烟,琳汐猛地把梳子丢回盆中。
“砰”的一声作响让周围的人吓了一跳,大家纷纷诧异地望着她。
琳汐然后跑到父亲身后,一句话也不说,只是站着。
父亲转身抬起头,看见了满脸泪水的她。
他急忙把焰熄灭在脚下,起身尴尬的看着琳汐,像是一个犯错的孩子。
琳汐慢慢走到父亲跟前,忽然扑倒在他怀中放声大哭。
父母的离异,父亲的患病这些打击琳汐已在心中已忍耐了许久,一直告诫自己不能哭泣的她还是控制不住眼中炽热的泪水。
“你不是说不抽烟了吗!你不是说不抽烟病就能好吗!你为什么说话不算数,骗子!”
父亲僵硬地抬起双臂,轻轻地抱住琳汐。
父亲有多久没抱过他的女儿,五年,十年,还是很多年。
这些他早已不清楚,他只记得那时怀里的琳汐还是个襁褓中的婴儿,扎小辫的小姑凉,而如今早已长大成人。
“好了,刚才遇见一位朋友,给了我一枝,我一时忘了……”父亲安慰道,他依然只是轻轻的抱着琳汐,一动不动。像是一个空架子,完全感觉不到力量。
“不许哭了,这么大的姑娘还哭哭滴滴。”
琳汐推开父亲,回到洗漱台,她在众人的惊奇和同情的目光中擦拭着那怎么也擦不干的眼泪。
琳汐记得自己第一次来凌州是为了看望三方一家,可她却不知道,正是因为那次探望改变了两人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