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裴琳汐?祥辉,你有可能是误会了。我和她只是朋友,诺涵才是她的恋人。”三方微笑着说,现在谈起琳汐和诺涵他已经非常淡然了,起码从神情看起来是这样。
“琳汐的男朋友竟然不是兄弟你?天呐,简直不敢相信。”孟祥辉吃惊地说道。
“怎么可能会是我,她既看不上我,我也配不上她。”
孟祥雨放下手中的竹筷,端正的坐着说:“真得是这样?你嘴上这么说,心里也是这么想的吗?”
“祥雨,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疑问呢?”
“感觉……”
“那你可真厉害,看不出来。”
“那是肯定的!小雨就是个巫婆,我想什么她都知道!”孟祥辉大笑着说,三方和孟祥雨也跟着他笑起来。
融洽、轻松的氛围逐渐在饭桌上弥漫开来,就如屋外驱赶寒冷的阳光一样,三人之间最后的一丝隔阂和陌生也随之消散。
毫无征兆间,一阵刺耳的椅脚摩擦声撕碎了三人的谈笑。
孟祥辉突然站起,捂着嘴向餐厅外跑去。
可刚跑到门口,他便扶在门框上吐了出来。
这一吐像是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抽干了孟祥辉体内仅剩的一丝生机……
没等三方反应过来,孟祥雨已经来到孟祥辉身边,轻抚着他的后背。
没有一句疑问和关心的话,好像这一切在她看起来都是那么寻常。
孟祥辉挥挥手示意孟祥雨走开,然后一个人消失在三方眼前。
三方走下饭桌,帮着孟祥雨打扫地上的秽物。
他本想问问是怎么回事,但孟祥雨的抽泣声不允许他现在说出任何一句不合时宜的话。
卫生间里不断传出孟祥辉声嘶力竭的呕吐声,三方和孟祥雨坐在屋外已经枯萎了的葡萄藤下的竹椅上,注视着孟祥辉奶奶和保姆的进进出出。
“孟祥辉年前感冒了,有些严重。”孟祥雨不断擦拭着眼角的泪水,虽然此刻看不到她的面容,但三方知道她一定在隐藏着什么。
“不要紧吧?“
“嗯,昨天看过医生了。过完年后再好好治治,很快就会好的。”
孟祥雨忍住了呜咽,三方望着屋内,又看看眼前的她,再回想刚才发生的事情,他怎么都无法相信孟祥辉只是简单的感冒而已。
呕吐声逐渐停止,孟祥辉在奶奶的搀扶下走出屋外,他满脸歉意地对三方说道:“兄弟,真是抱歉啊……身体不争气,出了点毛病……原本好好的一顿饭却被我扫了兴,真是丢人呐。”
“没事,这些都无关紧要。”三方上前扶住孟祥辉,“怎么样,感觉好些了吗?”
“小问题!坐一会儿,喝点水就没事了。”
离别一个冬季的布谷(鸟),终究又回到了这片山林。
它不知躲藏在哪片新生的绿色下,独自吟唱。
布谷悠远,凄惨的鸟鸣不像是在歌颂春天的到来;它在哀悼,为这素未谋面,却离别在即的冬天送上一首诀别。
几只欢快的小麻雀飞落在前庭,光洁的地面上显然没有什么值得搜索的食物,蹦跶了几下,它们灵活的身影便消失在白墙之后。
孟祥雨头顶上的那颗葡萄树匍匐在特意为它准备的搭棚上,冬天要结束了,可它依旧没有发芽的迹象。
几片已经快要腐烂的枯叶还勉强停留在奄奄一息的主藤上,它也许早就该伴随着秋风飞散,掠过云端追随着太阳的踪迹。
现在,它们死在霜雪之中,蜷缩的茎叶暴露在初春这个美丽的季节里,却受着那些新生万物的嘲笑与唾弃。
原来它们也在等,等待冬日的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