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4 章(1 / 1)

如果说皇帝当年只是欣赏阿莲的才貌和性情,如今则更为她的心地清明和禀性坚忍而感慨。生长在平凉侯府那样的富贵锦绣之地,有才有貌,曾经和一个高贵的位子擦肩而过,却能跟着陶铭那样贫寒出身的县令在明水安居二十年,毫无怨言。最终她的丈夫成了受百姓爱戴的清官,又教养出一双出色的儿女,由不得人不赞许。

“娶阿莲这样的女子为妻,是福气。”皇帝忆及往事,思潮起伏,“若是老大身边能有这样的贤妻,他怎会……?即便阿莲劝不下他,也绝不会助纣为虐,为了帮他而使出猥琐下流、不上台面的手段。”

有位贤妻,对于男人来说,太重要了。妻贤夫祸少,老话说的一点没错。皇帝一边生着气,一边命鸿胪寺、吏部查明当年平凉侯府得以顺利请封世子之事。这事发生在二十多年前,年代久远,查起来很费事。好在鸿胪寺、吏部卷宗都保管的很好,找到当年的记录一点一点翻看,查到当时是松宁大长公主的儿子景奇担任鸿胪寺少卿,他亲笔写下的“核实无误,确系嫡长”,吏部验封司也没深究,便据此上报,平凉侯府请立世子的事,很轻易的就批下来了。

嫡长子继承爵位,通常都不会有什么波折,除非这个人名声很差,品行有亏,才会被驳回。身份够,人品也过得去,承爵不难。平凉侯府能顺利请封世子,正是因为费耀祖是平凉侯夫人所出的第一个儿子,世上眼中的嫡长,鸿胪寺少卿景奇笔下的嫡长。

“景奇这厮,一辈子呆在西北吧!”皇帝对松宁大长公主这独生儿子很是生气。本来,松宁大长公主哀恳了多回,皇帝已有松动之意,打算再过几年便把景奇放回来,不许他领实差,在京中安生养老便是。这时却改了主意,回什么京城,一辈子在西北受苦,才是这厮应得的惩罚。

当年曾任吏部验封司的郎中、主事等要职之人,如今或是已经过世,或是丁忧在家,因为这件事最主要的环节是嫡长身份的认定,而嫡长身份的认定,属鸿胪寺的职责,皇帝便没追究吏部这些人。不过,已经过世的就算了,丁忧在家的,永不许起复。

至于怎么处置费家,皇帝却是自己不作决定,交给了皇太子,“小十,让爹看看你有无长进。”

皇太子正要慷慨激昂的表一番决心,皇帝伸手止住他,“不必跟朕说你怎么想的,打算怎么做。你只管去做便是,朕会冷眼旁观。”

父皇陛下您是要考察我么?皇太子满怀信心的领了旨,跟皇帝告辞,走了。

皇太子没跟裴阁老等大臣商议这件事,也没有因为这件事召见东宫僚属。

“……孩子还没满月,连母亲带婴儿一起赶出家门?”头回听说这样残忍的事,惊讶得不敢相信。她瞅瞅正酣睡的小平平,真是难以想像,若是一位母亲才拼着性命生下孩子不久,却被丈夫无情的抛弃了,会是什么样的感受。

更何况,那是他父亲救命恩人的女儿。妻子的父亲救了他父亲,并此为此送了命。而平凉侯府,那么多年来,靠的就是他父亲,他父亲是名副其实的当家人,是撑起平凉侯府的的人。

“这种人哪有资格做侯爷!”扬眉,“我爹爹也是侯爷呢,和他这种人并列,简直是莫大的侮辱!”

“小师妹说的对。”皇太子一脸肃穆,“他是一等侯爵爵位,拥有侯府、福禄田、永业田,朝廷每年给俸一千五百石,另有四时八节的赏赐等等。小师妹,朝廷不能拿着民脂民膏,来养肥这些人。”

小两口很有默契的交换了一个眼神。

平凉侯休想在抛妻弃子之后,继续享受荣华富贵。

他俩都没想着要惩罚平凉侯夫人王氏,和王氏的私生子女。王氏不过是依赖着平凉侯费兴,若费兴倒了,她也站不住。要真正惩罚平凉侯府,对付王氏、费耀祖之流是没用的,矛头要对准平凉侯。

皇太子派出东宫的人手,暗查平凉侯府历年以来违法乱纪的事。这京城里的侯府,跋扈的多,循规蹈矩的少,有几家禁得起清查?想要平凉侯的罪证,并不困难。

平凉侯费兴对此一无所知,还蛮有兴致的跟夫人王氏商量孙子的婚事呢,“靳家姑娘出身高贵,人也端庄大方,两家门当户对的,是桩好亲事。靳通政可是正途出身,极有学问的,这样人家的闺女,一定差不了。”

王氏微微笑了笑,“若不是咱家小宝不知节制,惹出了不好的事,我真还不愿他这么早便结亲。侯爷,咱们离京好几年,才回来,京里的好姑娘还没看上一遍呢。万一有更好的,到时岂不后悔。这娶妻是大事,必要慎重的。”

费继才十七,张氏为什么这么着急给他定亲?是因为费继好色,在老家时和贴身服侍的侍女有了私情,还让那侍女怀了身孕。费继撒娇撒痴要让那侍女生下孩儿,他是张氏唯一的孩子,娇惯的不行,不忍心拒绝,只好由着他。可是,这要真是有了庶出的孩子之后再寻亲事,高门贵女肯定就说不上了。只好早早的给他定了亲,最好再早早的娶了,方才心安。

王氏并没觉得安儿有什么不好,不过,她才回京不久,还没把京城正处于适婚年龄的小姑娘看个遍呢,心中未免遗憾。

平凉侯怔了怔,“出身高贵,姑娘的父母知书达理,姑娘生的又美,性情又温柔,你还想要什么样儿的?”王氏意犹未足,“她父亲只是个四品官儿,若再遇上高官家的女孩儿呢?侯爷,如今文官们是越来越厉害了,可一个四品官儿,能有多大好处?阁臣,六部九卿,这才算高官。”平凉侯听的头疼,“随你吧,我不管了。”

王氏鄙夷的看了他一眼。这个没用的男人,空长了个好皮囊,空有这般显赫的家世,从小到大就会这一句,“随你吧,我不管了。”他这辈子唯一利索过的一回,大概就是逼着那乡下女人离开了,那回他真没有拖泥带水。也是,自己肚子里都有了,他再不果断些,还像话么。

他俩正商量着,王氏已经出嫁多年的女儿费娇娘忽然不打一声招呼回了平凉侯府。王氏还纳闷呢,“怎地不提前着人说一声?我可是什么都没准备,连她爱吃的点心,也得吩咐厨下现做。”等到见了费娇娘,真是吓了王氏一跳。费娇娘两颊有着不正常的晕红,眼神时而呆滞时而狂热,跟病了似的,“娇姐儿,你怎么了?”王氏担忧的问道。

“柳条胡同,有人住了。”费娇娘连行礼问好都忘了,失神的看着王氏,“一家四口,看着亲热的很。娘,她有女儿,有个和她很像的女儿,那女孩儿和裴家八郎定下了亲事。她的女儿,和裴家八郎定了亲。”

费娇娘身子抖了抖。

她的丈夫只是个小县令,却和裴家联了姻。她的女儿,会成为太子妃的娘家嫂嫂……太可怕了。

平凉侯和王氏一起坐着发呆。

过了一会儿,王氏霍的的站起来,脸抽搐着,风度全无,“侯爷,你是她亲生父亲,她得讲孝道,得听你的!你去命令她退亲,不许她家的小丫头嫁到裴家!不许!”

平凉侯不待见原配妻子褚夫人,连带的也不喜阿莲。自从阿莲五岁回平凉侯府,他一年也见不上阿莲一面,见了面也是冷着个脸,非常嫌弃。这会儿让他去命令阿莲,他真还不乐意动弹,“你要是有个闺女,给闺女攀上门好亲事,你肯听娘家爹的话,退了?”平凉侯不耐烦的问着王氏。

王氏脸色变了几变,一会儿红,一会儿白,一会称青,颜色非常丰富。她想了片刻,冷笑道:“我就不信,裴家这样的书香门第,肯娶一个穷进士和外室女生下的野丫头!我要把她的身世告诉裴家,裴家一定会退掉这门亲事,到时候,我要看着她哭,看着她哭得痛不欲生!”

王氏对阿莲的憎恶,由来已久。

平凉侯不大乐意,“多这种事做什么?没用,也没好处。”王氏不屑的笑笑,“怎会没用?若没了和裴家的亲事,她便没了依靠,要再回偏僻小县受苦,一辈子也妨碍不到咱们。她若留在京城,不定哪天便把从前的事透露出去,你和我声名受损,声誉全无。”

提起从前的事,平凉侯老脸一红,“她不敢。我是她老子,没有我,能有她?不管我怎样对她,她只能孝顺我。她是不敢出门乱说什么的,她没出阁时你常说她心机深重,不可不防,结果这么多年了,她不是什么也没做么。夫人,莫胡思乱想。”

“你是她老子,却从没亲近过她,她能不恨你?她生的那么美,你却把她嫁了个穷进士,她能不恨你?她出嫁后日子过的苦,你富有奢侈,却从不肯接济她,她能不恨你?有这么仇恨在,咱们是容不得她的,必须先下手为强,把她打倒,让她不能胡言乱语,混淆视听。”王氏态度很坚决。

王氏想想阿莲的女儿要嫁到裴家,过人人羡慕的日子,便觉得无法容忍。

是可忍,孰不可忍。

平凉侯辩不过她,勉强同意,“依你。她和裴家,散了好,散了好。”那从一出生便被自己抛弃的女儿若是富贵发达了,还真是让人睡不着觉,怕她报复。还是让她和裴家散了,安安生生的离开京城吧,对谁都好。

王氏微微一笑,凝神细思。自家和裴家素无来往,冒昧登门,当然不便开口。魏国公府倒是有些来住,或可利用一二。魏国公,那是裴八郎的外祖父啊。

王氏命人到魏国公府递了贴子,要求拜见。魏国公夫人的回贴非常客气,“不胜欢迎之至,请务必光临。”——魏国公和老平凉侯虽来往不多,可是,惺惺相惜,互相敬重,魏国公夫人自然不会慢待平凉侯府的女眷。

王氏到了魏国公府,笑容满面的和魏国公夫人叙过寒温,正打算开口诋毁褚氏阿莲,却听魏国公笑道:“因着我家国公爷钟爱的外孙定下了亲事,他便高兴的不得了。他说亲家一直在外地任职,才回京城,和京中的人家大多不熟,让我常请亲家到家里做客,多请亲友相陪。我便思量着,这几天花房有几株绿牡丹正开的好,要请老亲旧戚来坐坐,赏赏花。你若得闲,到时也请一起。”

王氏听了,正中下怀。这单独告诉魏国公夫人多不解气呀,还不如到时盛装前来,当着众多贵妇的面拆穿她的真身份,岂不痛快?到时候,看她还有什么脸在京城逗留,看她还有什么脸把闺女嫁到裴家!

王氏好像纯粹是来拜访魏国公夫人叙旧的,坐了坐,用了些茶点,说了些家常,便起身告辞了。不过,临走前她特意索要请贴,魏国公夫人当然欣然同意,给她了。

到了魏国公夫人请客这一日,王氏早早的便带着儿媳妇张氏和女儿费娇娘来了。魏国公夫人是为褚氏办的这聚会,邀请的除裴家人之外,还是林家、顾家、朝中几位尚书、侍郎之妻,几位公侯伯夫人,都是素日和魏国公府常来常往的。王氏看看在座的客人都有些身份,大是满意。好,就是要让那野丫头在众多贵妇面前出乖露丑,再也没脸出现在这天子脚下,富贵风流之地。

陶柯已是定了亲的姑娘,不便出门,并没跟着褚氏同来。褚氏到来的时候,魏国公夫人命两个儿媳妇一直接到垂花门前,等两位主人满面春风的陪着褚氏进来,众人都觉眼前一亮。

她生的好美,光可映人。

褚氏微笑站在厅中,落落大方的和魏国公夫人行礼问好,那行云流水般的身姿,那优美得体的举止,看上去赏心悦目,让人的眼睛得到极大享受。

费娇娘和王氏坐在一起,偷偷掐了王氏一把,满是恨意,“这野丫头,她敢装出这幅样子!”外室女,装起贵妇来了?好没羞。

王氏看到阿莲亭亭如玉,心中也是妒火中烧。也笑了笑,声音不高不低的说道:“不瞒诸位说,我家侯爷还曾有过一位外室所生的女儿呢,那女孩儿跟她生母姓褚,费家是不肯承认她,不肯给她上族谱的。唉,说起来那女孩儿今年也三十多岁了,只怕她的女儿都该说亲事,该嫁人了。像她女儿这样的出身,生母是外室女,也怪可怜的,哪个清白人家肯要啊?”

王氏鄙夷的看向褚氏,“这位太太也姓褚?这可是巧了,跟我家侯爷那外室所生的女孩儿同姓呢。”她满脸都是笑,看起来随和亲切,可说出来的话,却让人心中燃起熊熊怒火。

王氏这话出口之后,有不少人都惊呆了。平凉侯夫人这是在指责褚太太的身份么?可是,哪有这般明公正道骂人的啊,太也嚣张。众人都惊异于王氏的态度,对于褚氏是否真的是外室女,反倒没人感兴趣。褚氏反正是位小县令之妻,本来就和裴家不般配,如今不过是更不般配罢了,有什么呢。

魏国公夫人神色不变,笑吟吟说道:“既然费家不肯认她,不肯给她上族谱,王夫人你也就不必理会她,不必想着她,不必把她挂在嘴边了,是不是?”指着桌上色如白玉的酒心酥,客气的让着大家吃点心。

魏国公夫人这是要把话题岔开,不和王氏纠缠这件事,王氏不由的悻悻。

阿莲冷静的扫了王氏、张氏、费娇娘等人一眼,慢条斯理的自袖中取出张已经发黄的宣纸,“这,是我母亲临终之前郑重交给我的,是她和前夫和离之时,前夫亲笔写下的和离文书。她说,这份和离文书要一直珍藏,到了新婚之夜,便交给夫婿看,让他明白我的身份。请恕我失礼多事,今天,我想请诸位也看上一看。”

魏国公夫人等看过和离文书,有人感慨,有人痛斥那凉薄无情的男子,有人竟落了泪,“太可怜了。”做为正常的女人,看到才生过孩子的原配妻子被迫答应和离,心中酸涩苦楚,不是滋味。

王氏和张氏、费娇娘神色仓惶,坐不住了。真没想到,她五岁那年那乡下女人已经病死了,居然在临死之前,把和离文书郑重其事的交了给她!有了这个,还想说她是外室女,出身不明,任是谁也不会信的。

王氏带着张氏、费娇娘想走,褚氏冷冷的挡在了她们面前,“王氏,我只有一句话要问你:我出生之时,我娘亲还没有和平凉侯和离。我出生一个月之后,他续娶你,你很快生了一对龙凤胎,那一儿一女,只比我小七个月。请问,你这对只比我小七个月的儿女,是婚生,还是奸生?”

王氏本来已经站起来打算逃了,听了褚氏这话,面如土色,瘫坐在椅子上。张氏大吃一惊,指着褚氏喝道:“休要胡说八道!这可不是玩的,若敢造谣,我定不和你干休!”费娇娘脸白得像张纸,“不会,你怎么会只比我大七个月?不可能,不可能。”

从嫡女变奸生女,不要,死也不要。

褚氏一脸轻蔑笑意看着她们,口中一件一件说着往事,从外祖父救了祖父的性命讲起,一直到平凉侯扔下休书,一直到褚夫人毅然决然的离开平凉侯府。

王氏昏倒了,张氏也满脸羞惭,费娇娘呆愣愣的站在那儿,傻了。

她们三个最后全是被抬出魏国公府的,因为,她们迈不动腿,去不动路。还有,羞得抬不起头。

皇太子动用了不少人力物力,终于查到了平凉侯强占民田、强买强卖、抛弃发妻、欺瞒朝廷,以奸生子冒充嫡长请封世子等斑斑劣迹。御史联名上书要求严惩,皇太子念在平凉侯先祖立下赫赫战功,从轻处份,只把平凉侯降为平凉伯,罚俸一年,闭门思过一年——这只是开始,更严厉的惩罚还在后头。

平凉伯痛不欲生。祖宗传下来的爵位,到了他这儿,被降级了!平凉伯到祠堂跪拜,大哭了一场,恨不得自杀谢罪。王氏由尊贵矜持的平凉侯夫人变为未婚先孕的无节女子,费耀祖由世子变为奸生子,母子两个都颓废得起不了床,出不了门。至于世子夫人张氏,真是悔的肠子都青了。当年求婚的又不只一个两个,怎地就挑了他呢?奸生子!这样的名声传出去,莫说他,连自己、连儿子,也都没脸见人了。

王氏因失德败行,被夺去夫人的名号,费耀祖不必说了,奸生子,不可能再做世子,不可能让他继承平凉伯府。

张氏到了这会儿,忽地惊醒:小宝怎么办?他才十七,父亲不是世子,他当然也不是世孙了,他往后怎么办?

“给了娶个好媳妇儿,要让他有一个得力的岳家!”张氏觉得只有这一个好办法了。

“相氏,我有你女儿的生辰八字,不管你舍得不舍得,后悔不后悔,一定要嫁给我儿子!”张氏下了狠心。

若你不肯,休怪我无情。你闺女小姑娘家家的,名声要紧,知道么?

相氏这会儿,正是仓惶无计的时节。本来,她和平凉侯府只是议亲,平凉侯府出了见不得人的丑事,这亲事自然不会再议。可是,她一时失策,一时心急,把安儿的生晨八字给了张氏,唯恐张氏拿来做文章。

相氏一会儿忧心张氏不会善罢干休,一会儿又安慰自己,“或许平凉伯府经过这回劫难,往后便平顺了?若能平顺,依旧可嫁。”

如果能守信,相氏还是愿意守信。她不愿自己成了言而无信之人。可是,让女儿嫁给继这种身份的男子,相氏觉得对不起她。

到最后,相氏撑不住,惶惑已极,忐忑不安的跟丈夫靳通政说了。靳通政听完,面沉似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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