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入桃花嫩,青归柳叶新,正是一年春*色*烂漫时候。
翠华山位于大汉国都长安以东,走势苍茫辽远,万壑树参天,千山响杜鹃,此时正值晌午,一阵马蹄声打破了山谷里的宁静。
一个青衣大汉骑着一匹健马从山谷外官道疾驰过来,待到到了一个山丘上,大汉勒马?望,宽阔的山谷空荡荡的,只有前面路边系着一匹黑马,一个少年正仰躺在一面平整的山石上,翘着二郎腿,看样子是睡着了。
青衣男子看了石头上睡觉的少年几眼,转回身对着山谷外打了一个响亮的唿哨。山谷顿时惊起了一些鸟儿,大汉扬起马鞭空抽一下,说了一句:“聒噪!”
山谷外,一队车马正在行进,十余个健壮的护卫们听到了山谷里的唿哨声,于是此起彼伏的呼喊着“平安”。
车队中间,一个锦衣少年满脸愁容的对着马车中瞥了一眼,说了一句什么,策马朝着山谷里跑了过去。
这时从车帘后露出了一张面如凝脂,眼如点漆的脸,原来是一个绝色少女,这少女张口说:“父亲,娘,你们不让坎弟弟进车里休息,他生气了。”
马车外面的中年男子生的面阔口方,模样威风,听了女儿的话就笑:“豆有豆畦,麦有麦垅,男子就要有男子的模样,女子有女子的担当,万事有利就有弊,大汉博望侯的后人岂可病怏怏的,让人笑话。”
这时车里又露出了一个美妇人的脸盘,笑着说:“啊呀,黄门郎从来说话都是字正腔圆,道理忒多呢。”
妇人说完,车里的少女就笑,外面的男子摇头说:“本郎说的不对乎?”
这一家三口在后面说话,刚才那个少年却一人一马到了山谷里,他一边催马一边说:“好好的不在家呆着,祭祀老爷多辛苦,回来也不让人坐车,真是偏心!”
这黑马少年说着,就看到前面路边系着的黑马和那个在石头上睡觉的男子,心说这人倒是散坦惬意。
少年很快就来到了山谷中央,先前骑马放哨的大汉手摸刀柄,瞧了一眼那个还在酣睡的黑马男子说:“公子,此处地势险峻,公子万万不可独行,还请公子跟随在阚离的身后,以防不测。”
少年瞪着眼说:“有什么不测?一路就你阚离话最多,小心小心再小心的,这里难道不是已经到了长安,我父亲贵为当今黄门郎,我老爷博望侯在大汉谁人不知,那个不晓?谁能不给我张家面子?你号称万人敌,还有十几个护卫跟着,我还能有什么事?”
这叫阚离的青衣大汉一听就低头,心说你老爷博望侯张骞是人尽皆知,可是早就已经作古,你父亲张猛是天子跟前的红人,可是这些与翠华山地势险峻有什么关系?
岂不知有些强人就是专门找你们这些大户人家富得流油的人下手绑票的!
少年见阚离不吭声就嘀咕:“你平时在家沉默寡言,出的门来怎么像是嘴上挂了喇叭!”
阚离沉声说:“某不是万人敌,名声这东西最是不靠谱的,只是他人谬赞罢了,好汉难敌四只手,拳硬抵不住人多,一切还是小心为妙。”
正说着,山谷的另一头走过来了一伙人,大约十来个,看上去穿着普通,全部头戴草帽,看不出面相。
阚离冷眼看了这伙人几眼,就跃马来到了少年前面,说:“公子,长安京畿地区分属京兆尹、左冯翊、右扶风三地管辖,此处尚且是在左冯翊,山那边却是右扶风属地,老爷一家到成固老家拜祭博望侯,路途劳累,俗语说小心无大错,如今京门在望之时,更是不可大意。”
京兆尹负责长安城区的行政治安,左冯翊和右扶风负责长安周边郊县的行政治安,少年却不管这些,不耐烦的说:“你们小心,我却不用!我如小心,要你们何用?”
阚离只是低头称是。阚离见小公子不理自己,更要打马前行,就只得跟在他的身边,手却紧紧的握着腰刀柄,全身戒备,冷眼看着前面正在往这里来的那伙人。
此时,山坡上忽然传来一声尖利的鸟鸣,少年和身边的阚离不禁朝着天空看去,只见一只黑雕在山崖上盘旋着却不降落。
阚离心惊,不由分说一把抓住了少年所骑黑马的缰绳,嘴里又是一个响亮的唿哨打了出去,少年瞪眼说:“就是一只瞎鸟,你紧张什么……”
“张坎少爷不可!雕为猛禽,无故而鸣,有巢不回,必定有异,前面这群人步行而来,身上却无尘埃,背部高耸,似乎藏有兵器,恐怕有诈。”
阚离心里着急,连张坎的名字都叫了出来。“有诈个头……”
张坎的话音未落,那十几个步行的人却跑动了起来,动作迅捷如脱兔,转眼就到了黑马前,一个个从背上抽出了刀剑就对着张坎砍杀过来。
张坎这时才慌了,嘴里“哎呦”“强盗”的叫着,也不管阚离,调转马头朝着来路往回跑,转眼就到了睡在路边的那个少年跟前。
阚离大吼一声,不退反进,腰刀抽出,“??纭薄班赅辍奔干??丫?驼饣锢绰凡幻鞯娜硕吩谝黄穑??镒怕砭痈吡傧拢?哒奖吆埃骸澳睦锏拇跞耍?泼爬傻募揖煲哺依股保?灰??耍?p>这伙人闷声只是强攻,行动之间配合默契,兵分两路,几个人缠着青衣大汉,另外几个却朝着张坎杀去。
阚离勇猛无比,策马奔腾,一把雪亮的刀翻飞犹如白练,一时间竟然将准备袭击张坎的几个人也拦挡在山谷中。
此时几匹马从山谷外车队的方向跑了过来,正是张坎家里的护卫,张坎嘴里大喊着“速来救我”,耳边就听到了破风声,头连忙的一低,一柄飞刀就擦着他的头顶飞过,将他的发髻削开,头发就披散开来。
原来那伙人有的被青衣大汉阻挡,无法追杀张坎,后面追的人竟然将长刀当做飞刀,对着张坎投了过来。
不过张坎却在匆忙中躲过了飞刀,刀子改变了方向,朝着刚才睡觉的那个少年削了过去。
这睡觉的少年不知何时已经坐到了黑马上,似乎正要离开,张坎大叫:“瞌睡虫!刀子来了,赶紧躲开!”
张坎的话音未落,黑马上的少年伸手就抓住了刀柄,皱眉瞧瞧刀身,视线却投向了远处的一个山顶,心里说:“咦,果真不见了。”
张坎见这少年和自己姐姐年纪相仿,竟然十分准确的就抓住了飞驰的刀,不由就愣了一下,伸手将遮住了眼睛的头发豁开,想了想就说:“我叫张坎,我父亲是黄门侍郎张猛,我老爷是博望侯张骞,我们一家今天到城固老家祭拜老爷去了,你是谁?怎么会在这里?”
黑马少年一听张坎这样介绍他自己,手里虚空舞了一下刀,笑笑说:“哦,原来是名门之后,在下颍川苟参,有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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