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丰的问题一出口,不怕整颗心都咯噔了一下。
姚丰死死地盯着王标,不错过他的任何一个表情。
而王标在姚丰问出那个问题后,明显就是愣住了。或许是没想到姚丰为什么会知道这件事,又或许是在想姚丰为什么会直接问“为什么”,而跳过了“有没有”。
呆愣过后,王标的脸上立马就闪过了一丝慌乱。
“你说什么?我根本就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事。”王标目光躲闪道。
姚丰又习惯性地敲起了桌子,“刚刚那群小混混已经交代了。”
“真,无,耻。”
那群小混混根本就没说。就只交代了是他们老大,也就是小黑脸吩咐他们去砸店打人的。
王标抿着嘴不说话,只拿眼不停地偷看着姚丰。
姚丰也盯着他看,直盯得他有些坐立不安,才悠悠开口道:“其实,他们并没有这么说过。”
王标:……
不怕:……
“是理发店的老板娘说的。”姚丰又道。
“理发店的老板娘?我妈?不可能!我妈是不会说的!”
王标的脸有些发白了,这说明,他开始害怕了。
“不可能说什么?”姚丰依旧保持着自己的速度。
“不可能……”眼见着王标这话就要说出口了,他却突然转了个弯,“不对!你又在骗我!”
姚丰闻言很是诧异地看了他一眼,毫不心虚地回道:“我为什么要骗你?她确实是说了。”
“你,别想骗我。”王标的脸上开始出现了挣扎。
“那群小混混说……”姚丰非常有节奏的停了个顿,等王标又开始觉得椅子上有钉子时,他才继续道:“他们去砸你们家店,是因为老板娘糟蹋了他们老大的头发。会打你,只是因为你冲了上来。”
不怕:……
这是要闹哪一出?一惊一乍的。
她作为一只鬼都快有些承受不了了,更何况是王标?
王标也的确是有些受不了了。这警察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每次都赶着他松了一口气的时候,突然提出让人紧张异常的问题。
等他把心提起来了,他又突然把那个问题放下,去说别的东西。这让他不得不时刻保持警惕。
“头剪坏了,大不了我们赔钱。他们凭什么来砸店?”王标对自己那个唠叨老妈的手艺还是很了解的。就连他自己,都是从来不在自己家剪头。
“因为你是老板娘的儿子。”姚丰头也不抬道。
王标突然就不能理解姚丰话里的意思了。什么叫,因为他是老板娘的儿子?
姚丰也不给王标想通的时间,就直接把话掰开了解释。“因为你得罪过他们。所以,这说起来,也算得上是新仇加旧恨。”
“可我们之间的事,早就算清了。”王标一脸的不可思议。
“或许吧。”姚丰也不反驳,而是直接说着自己的猜测,“所以,说到底,还是‘新仇’占了更大一部分原因。如果不是因为他们老大的头,到你们店里被剪毁了。说不定他们也不会去砸你们家的店,你也就不用挨那一顿打。”
王标陷入了沉思。
原来,这件事,真的跟他没关系。这事要怪也只能怪自己那个不听劝的妈。干什么不好?非要去学人家开理发店?
“早就跟她说过,就她那水平开理发店,早晚要出事。她还偏不信。”王标似埋似怨地嘟囔了句。
“据老板娘说,你经常给她闯祸。所以,这件事情里,也少不了你的影子。”姚丰道。
“她就会埋怨我!她凭什么埋怨我?这次明明是她招惹的事!”王标再次激动起来。
“她还列举了一些你闯祸的例子。”姚丰一本正经地看了看自己面前的审讯册,接着道:“你闯的这些祸,我也都看了。说大不大,说小却也不小。如果,真要一件件翻出来,也够你在警局待一阵子了。所以,你妈说,想让我们给你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不等姚丰把话说完,王标就拍着桌子站了起来。“所以她就把我拿了别人的钱,给那个司机招手的事告诉你们了?她就这么把我卖了!”
姚丰抬头看向王标,“没有。”
“还说没……”王标愣住了,“你说什么?你诈我!”
姚丰没有再说什么,而是站起来喊出了里间那个听审的警察。让他往上面汇报,就出了审讯室。
不怕觉得,姚丰这一招用的简直是太无耻了。
竟然靠着离间人家母子,然后从王绎龙的嘴里得到自己想要的话。
不过不怕不得不承认,这招用的还真是立竿见影。
要不是她从头到尾都待在审讯室,看着姚丰把所有人都审了一遍。估计她都会忍不住想要相信姚丰的话。
实在是姚丰刚开始那一上一下的谈话模式,太能让人处于紧张不安的情绪下了。
离开审讯室后,姚丰先是把陶米米送回咖啡店,这才又回到警局等消息。
这个消息来的很快。
几乎是他前脚回到警局,后脚王标就把自己所知道的都交代了。
可这也没有什么太有用的线索。
他只记得是有人给了他几个钱,然后又给了他一个车牌号,让他在车祸当天给那辆车招下手。
其余的,他也是一概不知。他就连找他那人的长相都复述不出来。
警局立马为彭戈事件立了案。
可,如今的线索太少,他们根本就无从下手。
事到如今,他们也只能再去把那个司机叫过来,重新进行审讯。
可等他们到了那个司机的家之后,才发现那个司机已经举家搬离了本市。于是,警局人员又是犯了好一通折腾,才重新把那个货车司机逮捕归案。
然而,他们一通审讯下来,除了从司机嘴里得知犯罪嫌疑人是中等身材,讲话不是当地口音外。其他的又是什么都没得到。
线索,仿佛就从这里断了开去。
因为,据警队了解,彭戈就是一个单身汉。还是要亲戚没亲戚,要朋友没朋友的那种。
他身边简直就是没有任何可以调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