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汶口文化的影响范围,肯定达到了这里,甚至这里也属于大汶口文化的一部分。”唐宝宝道。
“我们就这么办吧!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走,继续留在这里只能是自找麻烦。”有了办法,于山当机立断,直接离开这里。
其实于山的想法还是不少的,发现了一种未知的文字,自然是先要找人翻译一下,看看价值怎么样。
如果没有任何价值,他直接雇佣一些挖掘机,把那个土丘挖开,拯救一下那几只小鬼就好了。
当然,如果有价值,就不能粗暴的进行挖掘了,而是需要慢慢的考古。
想要找人翻译文字,最简单的还是去大学之中,寻找历史、考古方面的专家教授,而泰山学院虽然弱了点,但是这方面的人才也是有的。
给那位副院长打了个电话,于山立即得到了肯定的答案,而且从李副院长那兴奋地言语之中,于山知道,他这次是找对人了。
等到他拉着两位小美女到达学校的时候,学校已经安排人在等他,当然,李副院长也在。
看着四五个人在等着,于山笑着道:“没必要这么兴师动众的。”
李副院长笑呵呵的道:“我们学校的老师,不就是为你们学生服务的吗?那些石刻呢?”
李副院长这么说,于山竟然无言以对,不过,这位像官僚更多过学着的院长,能够认识夏篆?
“东西都在后车厢,我这就搬下楼。”于山早有准备,打开了后车厢,里面堆满了一些碎石块。
“咦?还真的像是夏篆,在我们附近找到的?”李副院长还真是有点本事,他拿起一块石头,立即认出了上面的文字。
“这是水字,确实要比甲骨文更加优美,也更加容易辨认。”李副院长有点惊喜的道。
“能认出来?”于山也充满了惊喜,没想到这么容易就认出来了,看来这位能够当上副院长,绝对不是侥幸。
“哈哈,如果真是夏篆,可不是那么容易认出来,只不过这个水字更加容易认识,这个是爱,也很容易认识。”李副院长小心的拿出一块块碎石,很多他只是看一眼就交给身边的人,而看了十几块,他就认出来了两个字。
李副院长的小心翼翼,还有认出一个字之后的欣喜若狂,立即逗笑了唐宝宝和秋芙蓉。
李副院长看了一眼两个美丽的小姑娘,笑着道:“我有点搞笑是吧?知道仓颉书?小姑娘还需要学习啊!”
唐宝宝和秋芙蓉能够在这个年纪考上大学已经很不错了,其他知识就算了吧!
不要说仓颉书,她们连历史书都了解的不清不楚。
于山倒是知道“仓颉书”,这个历史上曾有记载,南宋郑樵《通志.金石略》说:“仓颉石室记,有二十八字在仓颉北海墓中,士人呼为藏书室。周时自无人识,后李斯识其八,叔孙通识其十三,孔子至齐尝访焉。”
所以,于山也知道李副院长为什么高兴,周时自无人识,后李斯识其八,叔孙通识其十三,而李副院长虽然站在了历史巨人的肩膀上,但能够轻易的认出几个字,也是很厉害的。
“这个字是禹,如果引申猜测的话,禹字后面的这个字,很可能是王字,而刚才那个水前面的字,很可能是治水,这很可能说的是禹王治水,也就是我们知道的大禹治水,难道这又是一个夏本纪?”
李副院长很快,就忘了其他事情,蹲在车厢跟前,研究起石块上的文字。
“哈哈,我知道了,这跟岣嵝碑文很像啊,如果这样来翻译的话,我认识的字就不是十几个了,而是几十个。”刚开始的嘟囔的李副院长很快就哈哈大笑起来。
“老李,你在这里发什么疯?”这个时候,一名教授从这边走过,正好看到李副院长蹲在那里,没有任何形象的大笑。
“老赵,你快过来看看,看我发现了什么,这是夏篆,内容跟夏本纪和禹书、禹贡的一部分相似,我已经认出来了不少自己,可惜太过零碎了,增加了辨识的难度。”李副院长看到了那老教授,立即兴奋的喊道。
“夏篆?有多少字?”老教授快速的跑了过来。
“咦,你排列出来的,还真的跟岣嵝碑文相似。”老赵也趴在地上,研究起了那些石块。
于山听他们说了两次岣嵝碑文,也十分感兴趣,他掏出手机,搜索了一下,果然有这方面的记录。
衡山岣嵝峰有“岣嵝碑文”七十七字,算是先前发现的夏篆最多的一个地方,加上前人发现的,总共一百一十七字。
至于衡山《岣嵝碑文》,最早见诸三国魏人张揖选编的《广博》一书,内有“岣嵝峰上有岣嵝碑”之句。
北魏郦道元的水经注一文中,也记载了“禹碑皆蝌蚪字”的内容。
岣嵝碑记录了大禹受命于舜帝,从冀州出发奔波四方,随山刊木,导水入河,三过家门而不入,经过十三年的努力,终于治平了洪水。
岣嵝碑的内容与《禹贡》的文章一致,与《史记》中的《夏本纪》篇中关于大禹治水的历史内容十分吻合。
另外,与保利集团收藏的青铜器[遂公盨]上的大禹治水的铭文,很接近,但从字体上看,岣嵝碑的铭文要古老许多,辨认难度大。
其实,辨识难度大完全是因为发现的文字太少,就像刚才李副院长,单独的一个字,他不认识,但是一句话当中,只要认出几个,其他就能够猜到。
看着李副院长和赵教授有点疯魔,于山赶忙提醒,这里而可不是研究这个的好地方。
果然,于山一提醒,政治觉悟十分高的李副院长,就有了警惕之心。
夏篆在哪里出现,都是会造成巨大轰动的,而他们一个院校,虽然也算本科,但跟国内其他大学一比,就只能呵呵了。
所以,他赶忙吩咐人,把所有石块全都搬到了实验楼。
“都小心一点,要是摔了任何一块,都是犯罪,这些都是国宝,国家特级文物。”一边走,李副院长一边威胁那些他找来的学生,或者是年轻老师。
于山和唐宝宝、秋芙蓉面面相觑,世事无常,这也绝对是一个巨大的讽刺。
在于山他们发现这些夏篆之前,这些石块,只能放在一片乱坟岗上风吹日晒。
如果有人过去,也许还能撒泡尿在上面,让这些石头加快风化的速度。
但是,在确定了它们的文化价值之后,这些就是国宝了,摔一下就是犯罪。
以后不要说对着上面撒尿,就算想要跟它们拍个照,也得请示之后排队才有机会。
进入了学校的实验楼,得到消息的一些教授,全都聚集了过来,这人多了,各种说法都出来了。
“这根本不是夏篆,应该是甲骨文的一种,最好的证明就是它们都是象形字。”
“你家的甲骨文是这样的啊?”
“这也许是一种没见过的甲骨文,所以并不一定就是夏篆。”
“对,夏朝存不存在还不好说,夏篆就更加难以证明。”
“你说夏朝不存在,就真的不存在啊?”
“那你怎么证明夏朝存在?”
“夏朝存在的证明有很多,我就知道的就有三种证据。”李副院长道。
“关于夏代存在的证明,首先是在一些古代的著名典籍上,都有着关于夏的一些史实记录,例如,成书于春秋时期的《诗经》上,就有‘洪水茫茫,禹敷下土方’、‘奕奕梁山,维禹甸之’这样的句子;在《尚书》上也有记载,‘禹平水土,主名山川’。”
“在《尚书》中还有‘殷革改夏命’之类的说法,《左传》、《国语》仅引用夏书、夏训、夏令中的材料即达19条,所记夏代的事迹有34则。”
“这第二个证明是,商革改夏命之后,其实还留存下来不少的夏王室同姓封国,比如,一直到了周朝时,夏王室的同姓封国尚有杞国、缯国得以延续着。这是夏朝曾存在于世的最强有力的证明!”
“第三个证明,则是根据最新的二里头文化考古发现及研究结果,国内的历史学界都普遍认为,比殷墟更早的二里头文化一到四期都属于夏文化时期。
现在的国内主流史学观的确认为,龙山文化和二里头文化属于夏文化,二里头为夏代一个王都之所在,两代在龙山文化和二里头文化有相当长的时期存在交集。
而如王国维先生所说,殷墟的发掘,甲骨文的研究,验证了史记上所记载的商代世系的完全正确,这些还不能证明?那什么才能证明夏朝的存在?”
“……二代文化略同。……文化既迩。政治亦然。”
“王国维先生的意思是,其实后世的人们对于夏的认识是存在误区的,事实上,夏跟商之间文化是相近相似的,政治上也很趋同,王国维先生的意思很明确,他认为,夏应该是确凿无疑地存在着的。”
王国维在文学、美学、史学、哲学、金石学、甲骨文、考古学等领域成就卓著,甲骨四堂之一,他是研究甲骨文的专家,他认为夏朝存在,还是很大的可能的。
“可是,截止目前,夏代王族世系在商代以前的考古文字记载,从来没被发现过,包括你所说的二里头文化遗址中,也没发现关于夏王室的只言片语的记载。
这怎么能证明二里头遗址就是夏文化的遗址呢?有点牵强了吧?我认为你刚才所讲的那三个证明都很牵强,并不能证明夏的存在。”
“你所说的《尚书》目前已经被证明是伪书,诗经上关于大禹的记载,我认为只不过是人们,对一个传奇英雄人物的缅怀,根本不能证明夏的存在。
至于你说的,夏王室分封王国在商周两朝的延续,你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那些封国,就是夏王室后裔的封国呢?没有吧?没有就老老实实的听着。”
“尚书是伪书?你能够证明啊?你证明的是伪书?给我证明一个看看。”
......
人多瞎胡乱,而说着说着,就歪楼了,于山在一边也算长见识了,听这些教授争论,简直比在网上浏览那些帖子都热闹。
“停,都不要胡乱攻击人了,能不能证明这是夏篆,其实很简单,找出更多的石刻,或者把这些字全都翻译出来,看看到底写的是什么,万一是记录的一段世人未知的历史呢?”
“对啊!这些石刻都是哪来的?”
“不管是哪来的,这些石刻都很珍贵。”
“这还用你说,就算是甲骨文......”
“一听你这个话就不专业,什么是甲骨文?刻在甲壳和骨头上的象形字,被人称为甲骨文,这明明是刻在石头上的,肯定不是甲骨文了。”
“这是象形字吧?跟甲骨文差不多吧?这还不能证明是甲骨文?”
“停,又陷入死循环了,我们现在主要的问题是找出这种文字的来历,而不是在这里讨论它是不是甲骨文。”
“对,争论这个有什么意思?你们博学,你们滔滔不绝,来,谁过来认一下这些字,看看到底是什么意思?”
“怎么了?都不说话了?不是都很厉害吗?就算为了表现你们的厉害,也过来说一下啊!”
这么说了,还真没有几个人出头了,在国内能够认识夏篆的都没有几个,就不要说在泰山学院了。
其实不是夏篆真的比甲骨文更加难以辨认,最根本的问题,还是成段落的,大篇幅用夏篆书写的文章太少。
如果是一段完整的文字,字数还比较多,那么通过确定一些简单的象形字,加上推论,揣摩段落的意思,怎么也能够推断出一些文字念什么,是什么意思。
但是,夏篆发现的数量太少,大多数十分零散,所以才会更加难以辨认。
而这次发现不同,就算没有特别计数,于山发现的这些石刻上的文字,都超过了几百个,比以前上千年发现的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