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霖一阵恍然,马上闭上了嘴。八??一?w?ww.
再看那眉目清秀的女人,强忍屈辱的泪水,已在乡亲和儿子的面前,一件接着一件开始脱掉身上带补丁的衣服,最后只剩下一件小小的三角内裤遮住了羞耻部位,女人瑟瑟抖的缩紧了身体,抱着光滑的肩膀,可怜祈求的看着下方。
“原地转两圈,别耍花招!”冲锋警惕的声音跟他的面部表情一样阴沉,好似站在他三十米开外的,不是一个****的美貌女人,而是一个有威胁的危险猎物。
坡上的老人用长满老茧的手捂住了拿弹弓男孩子的眼睛,周围大多数的男丁,除了两个好奇懵懂的少年盯着下方的玲珑玉体不动,其他人都把悲愤的眼光移向了别处。
“可以了!穿好衣服,双手举过头顶,走过来!”在确定女人身上没有藏着任何危险物品之后,冲锋才法外开恩的命令那可怜的女俘虏重新穿好衣服。
雨后的山区,气温格外的低,穿好衣服的女人脸蛋冻得紫,她哆哆嗦嗦的来到了大马贼们的面前。
“交给你了,法官,别吓到她!”刑讯战俘是法官的工作,冲锋完成任务后,端枪对准上方的人群继续警戒。
温柔如恶魔般的法官审问女俘的当口儿,伯爵、疯狗、张霖蹲在地上,正研究前方的雷阵。
“如果手工排雷需要多长时间?”伯爵眉头紧锁。
“雷间距很密,就我目力所达的这一区域,至少有三百颗地雷,想要完全清楚,已经是入夜的事情了。”疯狗晃着头,感到有点棘手。
“排雷来不及了,已经有武装部队进山了,如果‘九龙寨’生交火,我的老婆孩子就危险了!”张霖眼光落在沟壕里几截被炸断的残尸。
“是‘妖宗’的人,蝎子和细腰蜂他们已经抢在我们之前摸上去了!”师爷凑过来凝目观察。
“这群人妖也参战了?”机甲牵着“二锅头”挨了上来。
“‘九龙寨’被天狗挟持的人质里,有令狐老太婆的两个情人,嘿嘿!”师爷不自觉地呲着黄板牙,干笑了两声。
就在这时,法官深一脚、浅一脚的走过来:“都问清楚了,这群鸟人是附近山区自组织的所谓‘游击队’的地方性武装,领头的那个女人叫画眉,死的那个是她男人,她的公爹和孩子都在上面,他们是的村子被圣会的炮火给毁了,就躲在这山里,地雷也是天狗胁迫他们埋的。”
“呵!法官,你什么时候大慈悲了?”回头看了一眼面目姣好的女俘画眉、“完整无损”站立在远端魔瞳的枪口下,机甲奇怪的问。
“刑讯只是逼问犯人和俘虏的一种手段,并不代表任何时候、任何对象都要使用。对于一位伟大母亲来说,没有什么刑具,比威胁他儿子生命来得更具震撼、更有效果!”法官十分的不屑。
“你听好,我现在给你一个机会,把我们带离这片雷阵,我可以保证释放你的队友和家人,如果你不肯合作、或者耍什么花招,包括你儿子在内,我的兄弟会将他们全部正法!”心急如焚的张霖将枪口抵在画眉的胸膛前,现学现卖的一下子抓住了年轻母亲的软肋。
年轻的母亲没有多加思索就屈服了,她的丈夫已经死了,她不愿自己唯一的亲人、还未成年的儿子再离开自己。在得到伯爵做为团队司令官的基本保证后,魔瞳监视下的画眉毅然在前面带路避开雷阵绕行,而她的队友和家人,则被十名“龙宗”士兵押后随军。
“这女人可靠吗?要是不惜命的把咱们引进雷阵,咱们可就一起飞上天了!”多疑的毒舌脑门上画了一个大大的黑色问号。
“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老幺的老婆孩子命如悬卵,万分危急,无论如何,天黑之前咱们一定要摸进‘九龙寨’!”伯爵无奈的加紧了脚步。
张霖心中一阵感激,为了自己的女人孩子,让伙伴们随时都要面临血肉横飞的灾难,是他极度不愿意看到的。他偷偷用手抹了一下眼眶里的水雾,便看见前方带路的画眉,不住的动张西望,不知怎的,一种不安的直觉仿似在告知自己正在一步一步走向一个深渊——
“有点不对劲!”队伍中间的枪火突然停住脚步,伙伴们也都立刻顿下行进,同样的狐疑都写在脸上,表明大家同时感知到了不安的因素。
“我好像又闻到了那股危险的熟悉气味……”站立不动的疯狗,用力的吸吸鼻子。
“该死!”队伍最前端的冲锋,猛地挥起枪托,砸在带路女人的头上,画眉头破血流的倒在魔瞳小马靴前,痴痴地疯笑着。
“地雷阵!都别乱动!”大吼的冲锋,惊急的连声音都变了腔调。
双脚钉子板立在泥地里,大家的都紧张不安的端枪向四外漫无目的地扫描和搜索。瞄镜里,冲锋前面约十米左右,一头骨瘦如柴的水牛倒毙在路旁,从身上的炸伤来看,显然是误踩了地雷而亡。
所有人都一动不敢动,埋在地底下的地雷隐形威胁,就像一个巨魔的魔爪,无形的扼住了大马贼们的喉咙!
“半天之内就中了两次奖,这******走****运了!”法官一把推开挡在自己面前的两个龙族军,脸色铁青的大步奔向倒在稀泥里疯笑的女人。
两名被法官撞到的龙族兵,脚刚一要落下新的着力点,就似触电般缩了回来,他们气恼的冲着法官的背影脱口大骂。
“不想死的话,就给老子闭嘴!”张霖不耐烦的一拉枪栓,两个龙族兵立马不敢说话了。
“欺骗我的下场,会很惨、很惨、很惨的!”法官已经开始用黑色镰刀一片一片割取画眉的乳肉——
“你杀了我吧!我们的寨子都被炸平了,整个村子里的五百多人都被炸死了!我可怜的小女儿!我只在弹坑边上捡到了她的布娃娃!你们这些万恶的外乡人!你们抢占洗劫我们的家园不算,我就是做了鬼,也不会放过你们这群畜生!哈哈哈!”画眉五官扭曲的尖叫,让这些杀人如麻的大马贼,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醉虾,把你手上的那些游击队员全部枪杀!”怒不可遏的法官,向无线电里布阴沉的指令。
“等等!”蜘蛛勇敢的站出来阻止了后方的杀戮,向画眉尽量保持温和的道:“画眉姐,你别误会,他们不是坏人,他们是来解救村民、帮我们消灭坏人的……”
“骗人!你们这撒谎的魔鬼,就等着下地狱吧!”就在冲锋抡起枪托再度要殴打歇斯底里的女人时,蜘蛛一把抱住他高举冲锋枪的手臂,痛苦的摇摇头。
“娘希匹!把这个愚昧的蠢女人看好!想来我们只有先按原路退回去,希望来时的脚印还在。”醉虾无奈的向手下摆摆手。
“胆小鬼!”“哗啦”一声响,机甲冲动的将枪口顶住醉虾的下颚:“我兄弟的老婆孩子还在天狗的手上,我们必须在天黑之前展开营救行动!这个时候,谁都不能做脓包!”
“你兄弟家人的命是命,难道我兄弟们的命就不是命嘛!这些新兵家里也有爹娘、也有老婆孩子!我不会让我手下的弟兄冒着踩雷危险的!”醉虾急了!
“你们敢溜,老子就一枪蹦了你!”机甲瞪着一双充血的眼睛,似有深仇大恨的盯着醉虾。
“不可能!身为他们的指挥官,我是不会拿他们的生命开玩笑的!有种你就开枪打死我!我看你们能不能走出‘湘州’半步!”醉虾斩钉截铁的话,使得后面十多个上过战场的“龙宗”班长和老兵都恼了,叫嚷着抄家伙就要动手——
“跛子,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随他们去吧!”张霖冷冷的丢过来一句话。
“懦夫!”机甲见说,十分鄙夷的松开了对方。
“我不是懦夫!”醉虾突然似被针刺痛神经般暴怒道:“四天前,老子带着一个团向‘九龙寨’起以排级单位为个体的冲锋,排长给天狗的炮火炸飞了,营长就冲了上去!营长牺牲了,副团长便补充了上去!副团长战死了,老子就轮着片刀上去了!全团八百多人,最后拼得剩下的不到一半啊!老子是被手下兄弟抬下战场的啊!我没死,可我那些个兄弟,永远活不过来了啊!呜呜呜——”喊到激动处,醉虾这位铁血军人,竟是忍不住蹲在地上,抱头痛哭。
“兄弟,刚才——是我对不住了!”机甲诚恳的拍了拍醉虾的背,眼睛一热,一句话也再说不出来。
“伯爵!”蹲在地上的疯狗,捡起一小片黑色的碎皮放在鼻子前嗅了嗅,抬起头大声喊道:“是普通的土制‘铁壳雷’,不是陶制瓷器雷!”
“然后呢?”张霖急问。
“‘铁壳雷’完全可以用‘探雷器’探测出来,如果时间足够的话,我有自信可以保证开拓出一条路来。”疯狗一边说,一边拿出了行军囊里的金属探测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