飕!
一枝劲箭横过千多步距离,从沙棘林射出,直取张良,又准又狠真个令人叹为观止!
张良临危不乱,在电光石火间,猝地探手竟把来箭抓个正着,掌心一阵火辣激震,显示出射箭者绝非寻常高手。八??一?w?ww.
他目光扫出,落在一名头戴铁盔,把大部分面容遮盖只露出眉眼和口的部分,护鼻器特别巨大,看来形状古怪的女骑士身上,她弯弓搭箭,马鞍桥上斜挂着骷髅形状的长枪,枪体全以精钢锻打而成,远看去已知其锋锐难挡。
“玉魁!”张良冷声道。
“沙盗群交给我伺候!”黑鹰“哈哈”一笑猛提马缰,与手下一千多名少年新军呼啸着,向大胖子沙盗集团起了冲锋。
“马贼,出动——”张良挥臂高呼,马贼潮水般从丘沙丘上冲下去。
“鬼影,向前——”玉魁将骷髅枪高高举起,斜指天空断喝。
双方迅接近,喊杀震天,白刃战由此拉开序幕。
张良身边的马贼是并不断有人中箭倒下,玉魁出神入化的枪术只一伸一缩之间就杀死了两名马贼战士,一名马贼被一枪刺入背心,他仍死死抓紧玉魁的左脚,大声叫道:“少帅,快走!快!”
张良眼含热泪,鼓起余勇,奋力一刀,将正把黑鹰逼得手忙脚乱的沙盗领大胖子砍翻,大声疾呼:“全军突围——”
……
苦笑着用力摇了摇沉的脑袋,张良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他的周围的土丘上,或坐或站着刚刚随他杀出鬼影骑兵与沙盗群包围圈的一众少年马贼。
流萤和黑鹰各自清点人数,经此一役,又折损了两千余人,突出包围的仅有不足七千之众。
“我军要返回跛子叔控制下的‘晋州’地区,仅有两条路可供我们选择,一条是全力向北,突破‘光明圣会’边境守备军,但我军在没有辎重补给和后勤保障的现况下,很难达到目的地;第二条路,就是绕开圣会防线,向西北经过‘鬼宗’几个小宗族借路回国,并可从沿途的城镇得到补养休整,那几个弹丸小国都没有什么军备战力,我们大可一试。”对南方路线极为熟悉的鱼鱼提议道。
“我们能想得到,怕是猎豹和玉魁也早该想得到……”流萤沉吟不决。
“不管我们选择走哪一条路线,都会把追兵带回‘晋州’的跛子叔和二叔,他们面临的压力已经够大的了,这不是解决根本问题的办法……搬水救火还不如釜底抽薪!”张良几下抹去鱼鱼沙盘上画出的两条路线,重新画了与其路线相反行进的方向,不退反进,向北直进后,又绕了一大圈折返回来。
“如鱼鱼所说,既然玉魁算死了我们的撤退路径,我们倒不如反其道而行之,非但不撤走,而且还要杀奔他们的老巢!诸位想一想,如果‘晋州’边境‘鬼宗’各路兵马得到这个消息,他们会有何举动?”张良歪这头,目光扫过属僚。
几位脑人物当场都被言者这个胆大包天的战略设想震撼住了,许久之后,黑鹰干咽了一下口水,颤声道:“如果我们杀的人够多、闹出的动静够大,围困‘晋州’的敌人大军必会被激怒、撤回本国围追堵截我们,‘晋州’之围不救可解,二叔他们也可暂时缓一口气,但是……我们的处境可就……”
“我命令——”张良忽地站起,毅然决然的道:“黑鹰率领麾下所部狼卫军一部为全军后应;少年教导旅暂由流萤节制,与鱼鱼新军随我位于中心;田中信子樱花部队为全队先锋,马贼全员都有,呈战斗队形,立刻向‘鬼宗’纵深攻击前进——”
……
“我向‘光明女神’誓,我一定要亲手宰了张良那个异教徒的魔鬼!”
少年猎豹双手紧紧握紧了拳头,不住的咆哮着,早已失去了平日的冷静和理智。
“少主,马贼不退反进,向我‘鬼宗’纵身一路烧杀狂进,根据侦察骑兵呈报上来的他们逃跑的方向判断,很有可能进犯我们‘黔州’……”
“贵宗其余各部现在什么位置?”猎豹无礼的打断玉魁的话问道。
“旱魃左眼受创,已率部返回‘黔州’;兽魉部与山魈部正围攻‘晋州’不克。”玉魁一一答道。
“马上派出使者,请旱魃先生立即移师‘黔州’,全力戒严,以防有失;另外请兽魉与山魈两部人马,火归国,劫杀马贼暴军,务必将他们埋葬于荒原,不得有误!”猎豹铁青的脸上任何人都看不出一丝感情的流露。
“遵命,少宗主。”
“我军距离张良的马贼还有多远?”
“回少主,他们现在在三百四十里外”
“全军都有,取消休息,除了兵器和水粮,丢掉所有物品,加快度,为‘鬼宗’死难的教友,为了我光明骑士的荣耀,赶在黎明来临之前,全歼马贼!”
“是,少主。”
滚滚的铁骑向前方的痕迹追去,蹄声响若疾风暴雨,卷起漫天沙尘……
……
“少帅,猎豹已经追上来了,前锋与我们的后队只有一箭之隔,这里很危险,您应该马上撤离!”负责断后的黑鹰在无线电里出示警。
“我们走不了了,玉魁、兽魉与山魈的三路大军已经包围过来了,不出半柱香的时间就会对我们形成铁壁合围之势!”匆匆从前队赶回的田中信子努力地低下自己的身躯道。
“嗯,我们的战略目的达到了,‘晋州’的军民总算是安全了……”张良嘴角正在微微的上扬,道:“我宣布,从现在起,由流萤的指挥所有马贼军团,负责带领大家突围回国。”
众人同时吃了一惊,流萤更愕然问道:“少帅,你想干什么?”
没有回答流萤的问话,张良转身命令道:“信子,带上你的部队,打着我的少帅大纛,跟我继续向‘黔州’挺进,流萤带领其他人向西隐蔽撤退,等待圣鬼联军的四路大军过后,再率军团大部折回,立刻冲出‘鬼宗’国境,赶到‘晋州’与二叔、十一叔会和;全军立刻准备出!”
“等一下!少帅,您这是要用自已做饵来吸引敌军……这……这绝不可以!”黑鹰第一个反应过来,大声反对道。
“少帅,你在开玩笑吧?你老婆我哪会指挥军队啊!我不同意!”紧接着回过神来的流萤急了。
“少主,您是全军之,断无亲身涉险的道理,就要信子自己担负这项诱敌任务吧!”正准备回答流萤的张良又一次被田中信子打断。
“要走一起走,要死就一起死!”鱼鱼用左拳敲了敲右肩,表明了自己乃至大家的态度。
“现在种种迹象已向我们表明,我儿时的好兄弟猎豹为了歼灭我们这把插入‘鬼宗’领土心脏的尖刀狼骑,已经不惜一切代价要置我们于死地了!我想各位应该很清楚,我军现在身处敌国境内,无论士气还是补给,我们都已无力再战!而我们一旦被敌方的四路大军围住,那么……等待我们的结果只有一个……”
张良顿了顿,轻轻的敲击着铺在树桩上的地图,血红的眼睛扫视过在场诸人,一字一吐地道:
“马贼——全军覆没!”
“可是少帅……”
摆手制止住属僚的劝告,张良厉声道:“这是命令,立即执行!!!”
“是!”
流萤眼含热泪执行军命,每一个经过张良与田中信子的马贼将兵,都表情肃然的举手敬礼,对方五百余樱花战士以主仆二人为站成一排,一丝不苟的还施军礼。
当最后一个马贼消失在张良视线后,他回问身边的少女道:“信子,把你留下,你恨我吗?”
田中信子用拳头轻轻擂了两下少主的胸甲,哈哈笑道:“能和少主死在一起,信子无怨无悔!”
“马贼,出动——”
五百余马贼大张旗鼓的快向“黔州”方向疯狂挺进,杀红了眼睛的的猎豹紧追而至,两队人马追逐了一天一夜,玉魁部、兽魉部、山魈部三路人马终于赶到围截过来。见事紧急,张良就势率部占领一个附近一个教堂,依托坚固的建筑物与不善攻坚、长于野战的鬼骑兵对抗,做着最后的生死搏斗。
支撑到晚上,五百马贼已所剩无几,存活下来的人人带伤,箭弩弹药也使用怠尽,跌到了弹竭粮绝、山穷水尽的绝境。田中信子用酒袋接了马尿,喝了一大口,大笑道:“杀得痛快!”
张良探手接过信子丢过来的皮囊,仰头灌了一口骚腥燥热的马尿,沙哑着声音道:“天色已黑,敌人就会攻进来了,我们或许再也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夜幕降临,早已迫不及待的鬼影骑兵们,在夜色的掩护下,从四个方向涌入教堂。张良主仆指挥着筋疲力尽的残部,凭借着仓促搭建的临时简单工事与敌人展开最后的抵抗,双方整整拼杀了一夜,死伤均极为惨重。天色微明,“鬼宗”的后续大部队潮水般涌进来,将伤痕累累的张良主仆及仅存的百余名马贼团团围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