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晓回到房间,小鹿乱撞的心好不容易平复下来,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天知道她刚才需要多大的勇气扑向他怀里。现在两只胳膊都是麻麻的,尽是他坚强有力的臂膀触感。
可是他的怀抱没有温度。而她要知道,她纯粹是在痴心妄想,姐姐那样的女孩,谁不会喜欢?何医生喜欢她,也是正常的。
如果不是姐姐已经嫁给少爷,芳晓甚至觉得,姐姐是会和何医生在一起的。他总是在她生病受伤的时候及时出现,他看她的眼神全然不同于别人。
两个都是人中龙凤,站在一起才真的登对,而她说到底还只是个仆人。
这样的想法萦绕,芳晓日子也过的心不在焉,两天气色都很差。林亦凡身体恢复了以后,就常常往医院跑,去照顾球球。有时要邀芳晓一起走,佣人说芳晓摸黑就出门了。
孩子的身体恢复快,球球已经能起床了,除了瘦一些,脸色不好,但玩心还是重的很,一有人来就缠着玩不停。
林亦凡来的时候,芳晓正抱着球球坐在床上拼拼图,林亦凡也脱掉鞋子窝了进去。
“在玩什么呢?妈咪也来好不好!”
“妈咪快来玩拼图,帮球球找找这一块在哪里?”
林亦凡撩起半边刘海,仔细的在床单上搜索拼图,“啊!这里!”
她跟芳晓几乎异口同声,两人手同时就去抓那图,芳晓动作太快,一下子指甲就戳到林亦凡的手背。
林亦凡手背皮肤薄,被扎一下就划出个口子,芳晓眼急了,慌忙说:“对不起少夫人!我不是有意的!”
然后就急急忙忙找了个创口贴,要给她贴上。
“嗨,一点小事!用什么创口贴,等会儿就好了。”
“少夫人,你还是让我贴一下吧,出血了怎么办?”芳晓不由分说就给她贴了上去。
“芳晓,”林亦凡看她神色慌张的很,问:“你怎么了?”
“我……我没什么啊。”她找了块离她远点的地方,坐立不安,看到饮水机,正好给自己无从安放的手找点事做,拿杯子倒水。
“没什么,你怎么又叫回我少夫人了?”林亦凡颇不满,“要叫我什么,这么快又忘啦?”
“噢……”她心神不宁,水满了都不知道,一下子溢出来洒到手上,“啊!”的一声杯子就掉地上,手被开水烫的通红,却愣在原地。
“小心,快冲凉水!”林亦凡跑过去就把她抓到洗手间,把冷水开到最大,猛地往她手上冲。
还好补救及时,没有破皮,就是残留红痕,护士给她擦了药膏,绑上纱布,才没那么痛了。
吃过午饭哄球球睡下,林亦凡坐到芳晓旁边,“你最近怎么了?人都不像你本人了。”
芳晓勉强的扯了扯嘴角:“哈哈,你在说什么呢?怎么会呢?”
“还说不会,脸上明明就写着两个字!撒谎!”林亦凡说,“说吧,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我哪里有什么心事?”
“你这样子啊,就跟谈恋爱又失恋一样!魂都没了!”林亦凡本是打趣的说,没想芳晓“刷”一下脸就红了,林亦凡微微一吃惊,“不是吧?真失恋了?”
她问得关切,芳晓不知怎么的心里就酸酸的,眼睛泛起一圈红。她那么关心她,把她当家人,她竟然在跟她吃男人的醋。
芳晓不知道自己在不服气什么,大概因为她默默的喜欢何医生,何医生宁愿喜欢不可能跟他在一起的林亦凡,也不愿跟她多说一句话吧!
林亦凡见状不对,轻叹口气,说:“好啦,你不用说,我也知道怎么回事。”
“啊?”
“你最近起早摸黑的照顾球球,自己身子都没照顾好,能不失魂落魄吗?”林亦凡搂着她的肩膀,说:“球球出事,你压力最大了!球球已经好多了,我也可以照顾他,休你一个月假,好好找个地方玩去,要不,回趟家调养调养也行!”
林亦凡为她想到这一层,芳晓很感动,以她现在的状态,脑子都在游离,实在不适合照顾球球。
让她现在避开,何尝不是一件好事?她可以不用跟他在同一座城市,不用跟他接触。一听到他的名字,见到他的人,她就紧张得不行,她会死掉的。还不如离他远一点。
唯独只有一点让她放不开怀。
“姐姐,我最近是有点不舒服,失眠,我正想跟你说能不能请几天假呢。不过,别的地方我也不想去。如果可以的话,把我留在瑟瑟小姐身边,她现在也不需要人照顾,我有时过去陪她说说话,这样行吗?”
原来她是念瑟瑟的旧情缘,才放不下啊。真是个忠诚的好女孩,林亦凡想了想,“行,那医院你也别住了,住下来不给自己找点事做才怪呢。我让池城在附近给你腾出个公寓来,你放假这期间想住就住,想放空自己就上外面玩去,想瑟瑟了就来看她。我给你充分的自由,嗯?”
她俏皮的怂了怂眉头,对这个休假计划非常满意,芳晓觉得她都把自己的事情考虑进去了,感激的很,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
林亦凡拍拍她的肩膀,感慨道:“资本家真是残害人哪,本来你这个年纪,就该在学校读书,交一箩筐的朋友,好好谈恋爱,该享受享受,该奋斗奋斗,而不是在这里伺候别人!”
芳晓“嗤”的一声笑了,“姐姐,你不会是要赶我走吧?”
“只要你想,你随时跟我说,我让你家少爷还了你的契约,让你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去!”
芳晓摇摇头:“我来陆家,没有签契约的。陆家的佣人里面,我是唯一没有签契约,也没有接受正式训练和考核的。我是因为爷爷以前在这里当差,有时带我过来玩,才认识的少爷。我老家的人都不在了,无依无靠,少爷把我接过来,等于给了我一个新的家了!”
这个林亦凡倒是有听雷.管家说过的,陆家的仆人都得是国际高级仆人院校毕业的,要不就大小送进陆家,老佣人一对一训练出来,芳晓是半路出家。
老佣人的家人都照顾到,陆池城这个冷面君星,还是有点血性的嘛。
陆池城听林亦凡说起芳晓的事,没有二话,当天就安排了附件一处公寓,让老谭送芳晓过去,也算了了林亦凡一番好心。
陆池城和林亦凡婚期将近,本是好日子,林亦凡心里却缀有不安。这段时间她没去公司,外面的消息却闹得沸沸扬扬,毁约门以后,鳌路夫人又遭车祸,股票连连下跌。
芳晓休假以后,球球伤口好了很多,林亦凡把他接回家,在家陪着。陆池城在家的时间越来越少,她知道自己风平浪静的背后,都是这个男人在替她遮风挡雨。
但股市行情非常严峻,尚品汇股票连跌一周,破史上新低。就在尚品汇人都焦头烂额的时候,又被一只股票高价买入。立马有人查出来那是常德裕旗下的一只新股。
常德裕在林亦凡和球球的车祸事件调查中找了个黑锅,在警局兜了一圈就出来了。尚品汇和鳌路的股票是分开独立的,陆池城在查出买手的背.景之后,快速入手,把这只刚入市的新股买了下来。只过了24小时就被常兴集团的正股买了回去,常德裕为防止陆池城再度救火,竟联手其他股票,把鳌路的股票也高价买进。
因为尚品汇的全部股权都掌握在鳌路的资产下,最后股市的竞争变成常兴集团和鳌路集团两大操手的战场。
两方你追我赶,一波高过一波,两方的股票高得无人敢买,鳌路的股票总体略高一筹。常德裕几乎联合了所有零售业巨头,势必要跟鳌路同归于尽。
争执不休的第十天,常德裕召集了集团投资部所有人,“我们和鳌路的股票还差多少?”
“鳌路的股票数和我们联手的各大家相比,还差百分之五。”投资部经理说。
“要追上这百分之五,还要花多少钱?”常德裕眉心微皱,不得不说,仅凭这个百分数,他心里也估出个底了。
投资部经理略微沉思,道:“现在鳌路的股票已经是天价,要追上这百分之五,起码也得花上千亿!”
跟常德裕凭财务报表的总表估出的数差不多,但今天这局面已经无法挽回,这时候放弃,太没有意思了!
“买,”常德裕话说得平淡无奇,就跟喝碗水一样,“全部买进。”
“不能再买了,”投资部经理劝道,“鳌路的股价太高了,这都是我们和鳌路操盘吹出来的泡沫,再买下去,对谁都不会有好处,最坏的结果……”
“我们谁都得死,不是吗?”常德裕给了他一个冷冷的斜视,打断他的话:“我说过,全部买进,绝无退路!”
投资总监站了出来:“做不到,这十天我们买的股票太多了,远超出了财务负荷,我们的流动资金都用的差不多了!”
常德裕翻了翻手头的报表,摔在桌面:“押上所有不动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