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 宣和五年(1 / 1)

七十一章宣和五年

见了阿爷晕过去后大娘方才回过神来。

大娘一面指使杜二郎同六郎一起去将阿爷扶到房里;一面派人去请医师;最后还要将受惊的岳云和小大娘一同命小大娘的乳婢看着带回房内,另外还有钱二狗两个要叫厨下的人做些饭食,好歹他们这么远的路风尘仆仆的来报信总该叫他们吃个饭歇歇脚罢。

该安排的安排了,该处置的处置妥当之后大娘方才回过神来。回过神的她一矮身就那么直挺挺的坐在了凳子上,好在黄花并阿玲两个一直跟着她旁边方能够扶住了大娘好叫她不要就那么摔地上去。

“娘子也莫要着急,五郎那样的人天爷定不能叫他这么短的福寿的,想来不过是五郎受了伤这些手下人等没个见识,就以为不好了也是有的。娘子切莫急坏了身.子才是。”阿玲一边使眼色命黄花予大娘倒杯茶来,一边柔声安慰大娘。

大娘其实并没有那么激动,她不过是一时紧张过了头,松懈下来之后自然会有些儿脱力,其实并不严重。

大娘呷了一口茶,道:“你们快快命杜二郎骑了马去将廖老爹换上一换,命廖老爹在乡里先找上一个医师救救急,然后命杜二郎去寻以往常来的那个老丈,求他快马赶来救命。”

说罢大娘又道:“黄花,你去看看那钱二狗有没有吃完饭食,若是吃好了就将他二人请过来,奴奴再问上一问他们五郎的情况到底如何。”大娘说完之后就去到了阿爷的房里探视。

那边岳五郎的高烧渐渐褪去,人清醒之后得知钱二狗已经去了孝悌里的岳家报信,当时岳五郎的心情简直无法言喻。这样的话作为遗言交代还差不离,但是若是叫大娘知道了,自己如今又好了,日后可怎么有脸去见家中的人啊!

这边岳五郎正在不好意思之中,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家的阿爷正因为自己已经陷入了病重垂危的境地,更想不到他会因此丧父。

岳五郎的身体日渐好转,最重的胸膛的伤口都已经将将要结痂了,肩上的伤口也开始发痒。虽说每日要承受几乎无时无刻都会存在的瘙痒,但是岳五郎还是凭借过人的意志忍了下来。

只能说世间的事情就是这么狗血,岳五郎的伤在渐渐好转的同时岳家阿爷的身体却日渐虚弱起来。虽说每日里还是能够清醒一段时日但是他连最基本的下床走动都已经无法办到了,更不用说其他。

钱二狗二人又当了一回信使,大娘写了一封信叫二人交给岳五郎,并且道:“若是五郎不好了,这封信也就不必给他看见了。到时还要麻烦二位军爷传信过来,奴奴亲自去接他回家。若是五郎好了,就麻烦二位军爷见告诉五郎拆信的时候在旁边看着他一点,莫要叫他一时之间受不住。”

果然岳五郎接到信的时候十分高兴,当他拆开信件简直就如遭受了当头棒喝一般整个人瞬间就阴翳了下来,第二日岳五郎就打算带伤回家去侍奉阿爷。这个时候岳五郎的任命早就下来了,任他为昭武校尉是为正六品上的虚衔并任命他为偏将,不过因为他受伤严重一直以来未能上任罢了。

钱二狗见岳五郎果然是一副十分冲动的模样心想道:此时五哥若是要家去只怕十分麻烦不说还会被认为是不听调派罢。又想到果然李家大娘十分了解五哥,竟然连同五哥的行事都能够猜出八九不离十来。但是李大娘,你既然知道了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为什么你忘了告诉我发生这样的事情之后我该怎么做啊?

大娘其实并不是忘了告诉他该如何行事,而是根本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该如何行事方能达到最好的结果。

若是她叫人劝阻五郎,要他不要回家,自然这般做法对于五郎的前程是好的。但是这么做岂不是陷五郎于不孝?若是叫五郎回家,又应该用什么理由来说?大娘想了又想都觉得这个决定不应该由自己代替五郎来做。

在之后的时日里大娘就再也不犹豫自己没有使人劝诫五郎要全心全意报效家国了,因为阿爷渐渐的已是露出一副将要下世的光景来。每日里阿爷都要盼着五郎是否平安归来了,还是说五郎其实已经去了,就在奈何桥上等他好能够爷两相聚。

阿爷身体日渐虚弱,随后简直就已是到了拿了上好的人参在当胡萝卜使的地步,不过吊一口气试试能不能等回五郎见阿爷的最后一次面罢了。大娘都已经收拾着准备后事了,又派人去将正在试验炸.药的杜大郎都唤了回来帮衬着,就怕事出突然阿爷的后事办的不够隆重。

杜大郎这日专程去了县里将十几日前大娘命人去县上订的楠木棺椁运回来。

吃过晌饭不一会子大娘同六郎并娘娘都在阿爷的房间外,想到那老医师的话众人正相顾无言时就听门前传来一阵喧哗,大娘一边揉着太阳穴一边十分烦闷的对阿玲道:“你快快出去看看这般喧哗到底所谓何事!若是那不醒事的人上门来瞎胡闹只管打出去!”

阿玲出了房门不过一瞬就回转过来,阿玲显见是一路跑回来的,气喘吁吁的道:“娘子,岳郎君回来了,这方赶呢,想来就要到了。”阿玲话音刚落就见岳五郎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进得二门来。

五郎连声问道:“阿爷可在何处?阿爷身体可有好转?”一边问一边潦草的对姚娘子见了个礼,甚至连就立在一旁的大娘并六郎都未招呼就已迈步进了房门去。

大娘的眼泪直在眼眶之中转了又转,最后还是化作了一行清泪流了下来。到底五郎还是平安归来了,这不仅仅是阿爷临死都放不下的惦念,同时也是大娘这么久以来强迫自己支撑的一切动力所在。估摸着阿爷之所以能够靠着每日的人参汤吊命吊了这么多时日也就是为了能最后再看上一眼康健的五郎罢。

果然第二日阿爷就看似好了很多一般,还叫将小大郎和小大娘也带过来他再看看。大娘甚至不敢露面,就怕自己忍不住哭出来,倒是坏了阿爷的好心情。

姚娘子的坚韧由此可见一斑。连大娘这么个嫁入岳家不过四年的新妇都不忍的场景,姚娘子竟然能面不改色的同阿爷交谈,还时不时的劝说阿爷进些吃食,莫要喝水喝得太急了。

此时的李大娘还不懂这不是坚韧不坚韧的问题,而是想着人生在世这是最后一次同那个人讲话了,若是哭了过去此后可怎么再与他交谈呢,这分明不是坚韧而是连一刻都舍不得见不到他,听不见他的声音。

阿爷果然还是就这么去世了,即便大娘耗尽心思也不过把他的寿命从宣和四年中延长到了宣和四年末罢了。但是大娘本人是不知道的,就凭她的历史了解程度她以为阿爷就是在此时应该去世的,自己根本没有起到一点作用。

因为五郎已是有官职在身,故而阿爷的丧事办的十分盛大。大娘看着那往来不绝的宾客,又看看双眼都沤了进去的娘娘和双眼通红的五郎六郎两个,心中觉得十分难受。又觉得无论如何阿爷到底等到了五郎归家,勉强不算是死不瞑目罢。

这些往来的宾客们只看见自家五郎的官职,哪里见过五郎身上的那么些大大小小的疤痕?他们只见到阿爷的丧礼的盛大,哪里想过自己家人的伤怀?

大娘悲伤了不一会儿就没有时间在悲伤了,因为家中已是堆积了一大摊子事情要她解决了。

娘娘自阿爷去了之后就一次都没有睡踏实过,日日只要睡下不久就会呼号着醒过来,自然是不能理事的,五郎六郎日日守灵也十分疲累,大娘自是舍不得他们再被这些个鸡毛蒜皮的小事打扰少不得要自己受累一番了,连同小大郎并小大娘都这几日都十分安静,怕是不愿让自家娘娘多受累罢。

好在杜大郎以及廖大郎都被招了回来,这二人历练的越发的能耐,倒是能当上大用了。

阿爷的身后事按部就班的举行,大娘累了个仰倒不说,家中使役人等都忙了个底朝天。更不用说五郎六郎了,一个个眼下青黑的几乎都要叫人以为看见了熊猫了。

出殡的那天天阴阴的,孝悌里的岳家人都披麻戴孝的充作孝子一齐送了阿爷去岳家人的祖坟处下葬。

之后的守制五郎更是任凭娘娘劝解也一丝都不肯动摇,非要守足三年才算。大娘倒是觉得守制还是应该坚决执行的,但是一点荤腥不沾就有点不人道了。

于是帮着娘娘劝解道:“娘娘固然没有虑及你对阿爷的孝敬之心,但是你这般偏执的守制岂不是又误了娘娘对你的一片爱护之心?守制自然是要的,但是六哥还小,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大郎同小大娘也不是禁得起磋磨的年岁。何不将其中些许小节略过,也好安了娘娘的心。”

最终岳五郎禁不止娘娘的要求虽说还是守制,但是也不过是夫妻不同房,少食荤腥罢了。其余的补品甚的,若是灶下端了出来自然还是不能够就扔出去的。至于守制时间也由三年转而改为一年,不管怎么说阿爷是一心盼着五郎能够报效家国的。

阿爷去世后的第一个正旦岳家过得冷冷凄凄的,一个是还在百日热孝中须得禁止筵席等,另一个就是少了阿爷,家中顿时也有些儿冷清起来。毕竟岳家的人口十分之少,阿爷又十分和善时常跟大郎同小大娘逗弄玩笑。

对于岳五郎来说唯一让他略感欣慰的是阿爷的身体原本就已经不好了,还是大娘请了医师并且八方采买补品方能够保养到这个时候。这件事情大约叫五郎觉得自家良人还是十分看重自己以及家中爷娘的罢。

岳五郎既是在家中赋闲,自然云儿的教育也就被大娘交给了他了。六郎虽说不甚乐意,但是仍旧觉得岳云还是应该跟自己的五哥好好亲近一番才是。毕竟五哥外出应招时候岳云方一岁有余,五哥家来的时候云儿都已是不认得五哥了。

岳五郎接受岳云的教育之后大娘这才知道原来岳飞竟然是个狼爸啊!看着自家小云儿才四岁的年纪竟然就要求他每日都要早起背书,还要打熬筋骨什么的。大娘不仅仅是心疼自家云儿,而是觉得这么睡眠不足且又活动量巨大,会不会让小孩子发育不良啊?或者会不会骨骼畸形啊?或者是长不高什么的?

果然不久后的一日岳云在蹲马步的时候睡着了,趴到地上去了。

“娘子,不好了。大郎今日晨起打熬筋骨的时候竟然摔到了地上去了!”岳云的厮儿孙一二颠颠的跑到内院来与大娘报信。

“你慢点说,说仔细一些儿,莫要叫娘子着急上火的。”阿玲点了点孙一二的额头笑笑的对他说。

孙一二红着脸点头道:“娘子,大郎昨日就说睡不够,今日早起不想起床。但是今日大郎最后还是起了床去了演武场。却不知怎的大郎就在演武场睡着了,一头栽倒在地上,我眼见大郎的额头上鼓起了一个大包。五郎君说大郎只是睡着了,于是抱了大郎去大郎的房间里了。”

大娘知道自己现在应该是心急如焚但是不知怎的她就是想笑。想到云儿一头栽倒在地且是睡着了之后,大娘就不能抑制的想知道当时五郎的脸色如何?

心中默默笑过后大娘还是脚不沾地的就急忙去到旁边的耳房里查看云儿是否真的无事。毕竟虽然听说云儿只是头上起了个包,但是终究没有亲自看见,大娘仍旧是十分忧心的。

连姚娘子都被惊动了赶来查看大郎的情况。她见大郎躺在床上睡得死死的,不由拧住了岳五郎的耳朵道:“你个不省心的!哪家有不叫四岁的小郎睡觉的道理?当初你小时怎的老生没有这般对待你?如今你竟敢这般对待老生的乖孙了!可见是你小时候未曾被这般对待过的缘故,老生可真是悔啊!”

大娘见自家阿姑拧着自家良人的耳朵,心中闷笑不已,只管拿了消肿的药膏子慢慢的揉着大郎的额头,好叫那处明日不会更加青肿。

岳家人倒是进入了一段短暂的温情脉脉的时期,但是大宋朝所面对的的事情确委实不少。

宣和五年正月的时候金升平洲为南京,命辽降将张瑴为留守。

初时宋金合约攻辽,约定宋出兵攻取燕京析津府,宋金灭辽后宋将原向辽所纳岁币转供予金。则金将辽在五代十国时期攻占的燕蓟二州及长城以南等地尽归于宋。双方以长城为界分地而治。

北宋的道君皇帝赵佶与他宠幸的大臣们诸如朱勔、高俅、蔡京等人都信了,但是难道狼说它不吃羊就能够相信么?

如今燕京城虽说由宋军攻占,但是宋军却未曾追击反倒是据城不出,致使北辽萧太后并耶律大石等人逃窜在外,然而耶律大石等人全数由金人灭掉,自然燕京城所在的析津府也就不能全算作宋军攻取的地方了。金人据此要求燕京地方的赋税由金人收取。

宋人虽是不肯,奈何自己并无拿得出手的战力,自然只能吃点亏当做占便宜了。一番商讨之下决定将宋的岁币增至一百万缗,由宋全权接管燕京等地。历史上宋的岁币是增至140万缗方成事的。岳五郎等人拼死命活的好歹值了一年四十万缗的岁币钱罢。

三月时,宋金又就燕京所属州县的具体归还时间以及归还范围进行了一系列的讨价还价,并且金人借口旧辽大臣李处能等逃叛入宋向赵佶要求借粮十万斛等不少附加条件。

宣和五年四月,金人方将涿易檀顺景蓟六州归还。其中涿、易二州已由宋军占据,金人归还了剩下四州。刘光世带领着旗下众人收取燕京城下属六州州县的时候发现,六州城内金银财帛及百姓官员皆被金人席卷一空,留给宋人的全为空城。刘光世十分不虞,但是立了大功的蔡攸与王黼却十分兴奋,大肆鼓吹收复燕京的胜利。

蔡攸因攻占燕京城有功,封少师,得封英国公。王黼封楚国公,得晋太傅,并被允许穿紫花袍,仪仗堪比亲王。

五月辽主天祚帝因大败于金遂奔逃至西夏。

宣和五年初,原辽大臣左企弓与康公弼奉金国郎主完颜阿骨打之命将燕京地区百姓官员东迁至上京,经过平洲时入城见张瑴,那二人使张瑴想法阻止燕地官员百姓东迁。

张瑴与部署商议时候有人道:“听闻天祚帝即将兴兵来攻,不若起兵勤王,奉迎天祚帝以图回复我大辽大业。”

张瑴思考了一回道:“此举不妥,若是天祚帝大业不举,岂不是叫我等白白丧命?”

这时一个平日里张瑴甚为倚重的军师道:“要么杀了左、康二人使燕地百姓返回故地,且以平洲投顺宋朝好叫宋朝与我等襄助。”

张瑴以为甚是有理,果然这般行事。将左、康二人杀死,然后改金天辅年号为辽保大年号,将此地官员职位也改为辽国的旧称。然后张瑴派人前往宋请降。

赵佶及王黼认为不费一兵一卒就能从金人手中的到大好的平洲,自然这两个没有政治眼光的君臣十分高兴的就答应了张瑴的投降,且命人带了授命的诏书前往平洲。

即便曾数次出使金国的赵良嗣十分反对甚至说了若是违反了与金人的合约恐怕金人不悦来攻于宋都不能阻止那君臣二人的决心。赵佶为了少些反对的声音甚至将赵良嗣削官五阶。

六月,张瑴据南京城叛变金人带着平洲来归入宋。

同时金□□完颜阿骨打追击天祚帝至鸳鸯泊时身染重病,他自知自己已是时日无多,于是招其弟完颜晟前来相会,后几日金□□完颜阿骨打薨逝,完颜晟九月于上京继位,改天辅七年为天会元年。

十一月金人方从完颜阿骨打的死讯以及完颜晟的继位事宜之中脱离出来,听说了张瑴逃叛的事情。

十一月金人遣将带领了两千骑兵来讨伐张瑴,张瑴领兵前去营州应战,金人因为张瑴手下兵丁人数众多遂放弃了攻打营州的企图,在营州城下写了“今冬复来”的字样后离去。

张瑴上报燕山宣抚使王安中说是大捷。其实不过是带兵将金人吓走了而已,短兵相接什么的根本就没有。

宋于十月改平洲为泰宁军,十一月宋遣人带了封张瑴为泰宁军节度使的诏书前来平洲城宣封,金人探听到了这个消息于是趁着张瑴率全城官吏前去平洲郊外恭迎圣旨的时候带了一千骑兵偷袭占领了平洲城。

于是张瑴奔逃至燕山求郭药师收留,郭药师与张瑴原都是辽国降将,自然还是有一些交情的,于是郭药师将张瑴改名换姓之后藏匿于常胜军中。

金人俘获了张瑴的弟弟,此人身上有宋徽宗写给张瑴的亲笔信。自然金人大怒,遣使来宋命宋交出张瑴,否则就给宋国一个好看。其实金国郎主有没有在内心之中大笑就无人可知了。

总之宋的燕山宣抚使王安中是被吓坏了,他没有办法杀了一个长得像张瑴的人然后将那人的首级装在匣子里送给了金人。

但是呢,细作这种人物从古自今哪里都有,金人从细作处得知这并不是张瑴的首级,遂威胁到:宋既然毁约败盟,就不要怕我们金国人南下打到你们宋人的老窝来!宋朝廷上下一片恐慌,赵佶为了自己的统治能够短暂的得到安稳遂下令王安中绞杀张瑴,后将张瑴的头装在匣子里同张瑴的两个儿子一同送往金国。

郭药师问王安中道:“如今金人要张瑴死,你就杀死了张瑴;日后若是金人也要我死,莫不是你也要杀了我?”

辽降将郭药师等人都有兔死狐悲的感受,此时就已经埋下了以后郭药师降金的引子。

张瑴降宋不仅没有给宋朝带来好处,反倒是使金人有了理由兴兵南下攻宋。

大娘近日以来十分焦急,原因自然是天时不好。天时虽然对李家的蒲陶酒没有太大的影响但是岳家的田产什么的却是深受其害,因为天公不作美,少有下雨的时候导致岳家的田产少有能够收起来租子的。虽说大娘不介意以自己的嫁资渡日,但是岳家众人介意啊。这其中又尤其是娘娘,十分介意。

大娘不得不劝解道:“娘娘莫要焦急,奴奴命人去请了以前李家村使用的木匠打算仿照着李家村的做法打造几架水车来暂时支撑使用,想来这大旱也不会持续的太过长久。”

果然不久之后天降甘霖,好歹算是解了相州的困境,也安了娘娘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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