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岁的苏映月安静、喜欢看书。一套休闲装,一头飘逸黑色长发。抱着书从图书馆出来,靠在树下悠闲读书。打发课余时光。
耶鲁的同学们都知道,校园里有一位来自亚洲的女孩,气质动人,每天下午骑单车经过图书馆的时候,总能看到她坐在距离图书馆不远的树下安静读书,并且一读就是一下午。久而久之便成了耶鲁一景。
那年初夏,她跟女友一起靠在树下看书。女友突然问她:“phoebe,你觉得爱情是什么?”
女友是美籍华裔,自小跟随父母生活在美国,中文却是很好,得知苏映月来着中国后,两人私下里只用中文交流。
她当时思绪还在书中,被女友这么一问,反而不知道如何回答。许久之后,她合上书,目光眺望远方,回想刚才的问题,她告诉女友:“jasmine,经营一场爱情之前,首先要对它许下愿望,然后朝着心中的方向努力前行,因为你爱的那个人,他就在前方等着你。在爱情里,你们拥有相同的气质,吸引着对方,并且认定你就是他\\她的唯一。”
这是她的小秘密,一藏经年。
这世界上能让苏映月痛的只有霂修砚。病房里,苏映月在霂修砚起身离开之前,抓住了他的手,撑着坐起来。眼里透出一股偏执来。
悠悠入耳竟是:“霂修砚,是你先招惹我的。”
霂修砚笑了,明知是小丫头负气想要报复他,可却能让他心生欢喜。床边坐下,他说:“苏映月,14年中国,我们办一次婚礼如何?”
离开医院驱车到机场的这一路上,霂修砚嘴角的笑容从未收敛过,受其影响宁通竟忍不住开口:“霂总,您看起来心情很好!”
“是吗?”霂修砚并没有发觉他这一路都是带着笑意的,似是被时光赐予了温暖,他对任何的人跟事都存着一颗感激的心。想到苏映月,霂修砚不由的心思温软,“宁通,或许将来你就会体会到对一个男人来说娶妻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苏小姐答应嫁了?”
宁通问过之后许久不听那人回答,偷瞄观后镜,见霂修砚脸已转向玻璃窗,夜色迷人,霂修砚嘴角扬起一抹好看的弧度。黑色的真丝衬衫托显出男人的矜贵。他知道老板喜欢苏小姐,可是说多年,未免有些太夸张了,老板跟苏小姐最近才见面,就算从苏小姐出道时算起,这前后也不过四年,宁通怀疑他家老板是否大喜过望,弄错了时间?
当晚,霂修砚坐飞机回到了b市。
霂家在b市有一定的地位,但霂家当家人为人低调正派,不喜浮夸奢侈,训其子孙谨记家风家训,严肃为人。
霂家大宅分主宅与子宅两部分,主宅里住着的是霂家本家人,子宅则是留给霂家旁系暂居亦或是客居。主宅又分主庭院跟幼庭院。主庭院在幼庭院之外,各自独立。回b市,霂修砚先去见了老爷子霂严翌。
步入主庭院,古色古香迎面而来,瞬间让一颗浮躁的心安静了下来。霂修砚面带笑意,寻着小桥流水进入大厅。
晚上十点,欧婷梅见到突然出现霂修砚,诧异之后,喜上眉梢。客厅里,霂修砚伸出手臂给女人一个拥抱。
“殴婶,许久不见,您还好吗?”
欧婷梅是照管霂严翌生活起居的人,霂家上下都对她理敬有加。五十多岁的女人是洗净铅华之后的富态慈祥,温和的笑容里有着对这孩子的思念与牵挂。
刚进门,欧婷梅开口就问他:“孙少爷,您怎么这个时候回来,吃过了吗,要不要我去厨房做点东西给你?”
欧婷梅转身就要去厨房,霂修砚拦住了她。
“别忙了欧婶,我在飞机上已经吃了点。”说着话,霂修砚又低头看了眼手表,这会儿才十点多,虽说有点晚,但不是他家老爷子休息的时间。又问:“爷爷呢?”
欧婷梅还没来得及开口,楼上就传出一道浑厚有力的声音:“婷梅,让那臭小子上来见我!”
听到声音,欧婷梅跟霂修砚皆是一笑,欧婷梅指着楼上书房小声对霂修砚说:“老爷子明显在等您,上去吧。”
霂修砚来到书房门前,敲过门之后进去。
“爷爷,我回来了。”
霂严翌的书房分厅内跟厅外两部分,中间用圆拱形镂空梨花木门隔开。厅外设茶几、沙发、茶具待客用。厅内属于他个人私用。临窗的一整面墙被霂严翌做成书柜,收藏着他平生看过的书籍,一套红木桌椅是他最爱。老爷子此时正在灯下看书。
左边的窗户可以看到院内院外的一切景象,所以老爷子知道他半夜回来也就不足为奇了。
知道霂修砚进来,霂严翌并不作声,继续看他的书,仿佛没有霂修砚这个人。
书案上有一台笔砚,挂着一排清洗过的毛笔。老爷子手中捧着一本《史记》。
想起爷爷一生跌宕起伏,其精彩程度不亚于一本《史记》。中途霂严翌抬起老花镜看了孙儿一眼,唇边露出一抹精明的笑。
不急,他还想要磨磨这孩子的脾气。
大约半个小时之后,霂严翌合上书,喝了口茶方才开口:“这么晚回来找我,一定有事吧?”转过脸看着孙儿,无事不登三宝殿,这个理儿他懂,于是霂严翌看霂修砚的眼神又多了一分玩味儿:“而且一定是大事儿,在你准备惊动你父母之前一定要先跟我报备。”
霂修砚先不答话,见老爷子书桌上有茶杯,走过去添茶。求人办事,马屁拍好。把茶杯递到老爷子面前时才笑:“爷爷,整个家就您最猴儿精了。”
瞧他那突然的孝顺劲儿,霂严翌就知道这混小子碰到大事儿了,接过茶,一本正经的开口:“说吧,是什么事儿让我们霂少爷不分昼夜都要跑回来一趟?”
霂修砚蹲在老爷子跟前开口道:“爷爷还记得您当年答应过我的事儿吗?”
霂严翌喝茶的动作略微一顿,而后扬起唇角平静的将那杯茶喝完。
“是那孩子?”
2006,霂严翌在s市调养,那日嫌家中烦闷,他便上街散心,谁知刚进市区,突然心口发慌,头昏目眩,辨不清来人。昏倒之际,有一个小姑娘救了他。
后来他才知道那孩子是学医的,要不是她,霂严翌说不准当时就一命呜呼了。姑娘心善,看他一个人上街,周围有没有人帮衬,便好意提出送他回家。
当时他住的宁和庄远在郊外,除了路途远之外还要走一段山路。出租车只送到山下,剩下的那段山路人家小姑娘硬是搀着他一步步走上去,没有半点怨言。
那时正值盛夏,到达山顶时,小姑娘已是满头大汗,他请人家进来喝茶。
院内风光保留旧时江南遗风,霂严翌担心吓到人家小姑娘便解释说这是他为了养病特意选的一处院落。屋后有一座假山,前面便是他平日喝茶下棋的凉亭。霂严翌请人家坐下,自己进屋端了壶茶出来。
紫云泥制作的茶壶茶杯别样精致,茶香沁人。霂严翌常说判断一个人的修养,就看她\\他喝茶时候的样子。那日的苏映月身穿一件白衬衫、牛仔裤、脚下一双帆布鞋,扎着马尾辫,气质清爽干净。然而,让霂严翌完全没有想到的是,茶杯握在小姑娘的手里竟生一种江南女子的婉约温柔,她像是走在时光深处的女子,给人惊喜,进而生出无限怜爱,使他心思柔软。
小姑娘身上的不骄不躁的气质让霂严翌喜欢,霂严翌开口道:“孩子,你救了老头子的命,可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实在是罪过。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苏映月。”她说。
映月
霂严翌在心中重复着这两个字,再看眼前的女孩子,真是如月亮一般美好的孩子。
苏映月并不知道她已经给霂严翌留下了好印象。放下茶杯,她放眼四周,除了她跟老人家还有这周围美丽的景色,似乎没什么了。
“平时就您一个人在家吗?”她问。
闻言,霂严翌露出慈祥的笑容,可趁她不注意的时候,朝屋里狠狠地瞪了一眼,说道:“也不是,家里有一个跟随了多年的老人平日里就她在这儿帮衬着,今早是她出去买菜,把我一个人丢在家里,我闷得慌所以才想起上街的。”说着微微叹了口气,向苏映月诉起了苦:“他们都嫌我老头子老了,把我丢在这里,前儿个孙子说要来看我,谁知那臭小子失约,他要是肯早来一步,我就不会独自一人上街,也不会昏倒。要不是你救了我,我现在就见了阎王,看那小子后不后悔。”
苏映月听得出来,老爷子说的都是气话,她能理解人老了怕孤单,于是安慰道:“您别这么说,您看,这庭院景色宜人,最适合老人家养病了,如果您的家人不是真心待您,又怎么愿意花费心思选择这么好的庭院给您?还有,孙儿跟爷爷最亲了,我想他也不愿失约的,大概是路上有什么事给绊住了吧。”
凉亭离屋子不远,苏映月的话,屋内的男人听得一清二楚,案几上,男人拿起毛笔蘸了墨,在宣纸上写下了苏映月的名字,勾起唇角默默的笑了。
因为霂修砚失约,眼下霂严翌是恨死那臭小子了,只是没想到苏映月这丫头竟如此不遗余力的替那臭小子开脱。老爷子故意大声咳嗽,似是要提醒屋内的某人。而后却对苏映月说:“那小子坏得很,日后你要是见了他,你也想打他的!”
苏映月失笑,她连人家的面都没见过,怎么就会想到打人家呢。夕阳余晖洒在湖面上,她也该起身告辞了。
霂严翌本想留她下来吃饭,可苏映月推辞说天色渐晚,怕不好打车。霂严翌这才作罢,临走时霂严翌特意嘱咐苏映月:“丫头,爷爷姓霂,你以后就叫我霂爷爷吧。”
“霂爷爷再见!”出门时,苏映月跟霂严翌挥手告别。
那天,霂修砚就躲在屋内,关了门,霂严翌收起嘴角的笑容,没好气的进了屋。
“臭小子,既然在为什么不出去,刚才人家要走,我本以为你会送送,可直到人家走了我都没见你出来!”
霂严翌训斥着,却发现案几上霂修砚写下的名字,越发的讨厌他这个孙子了。哼了一声道:“光长了一张好看的脸,该出手时不出手,一点我们霂家的风范都没有,爷爷当初追你奶奶的时候可比你快得多。”
不知为什么,从那时起老爷子便认定苏映月就是他霂家的人了。霂修砚低头一笑,也不急着说透,只是讨好的搂着霂严翌的肩膀撒娇道:“爷爷,既然您这么中意苏映月,那您就得答应,将来她进霂家门您一定要做她的靠山。”
霂严翌笑笑,苏映月那丫头他喜欢的紧,关键是他看了跟着小子也配。如果他们之间真有缘分,他到乐意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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