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是苏映月回门的日子。作为新女婿霂修砚在这一天买了很多礼物陪妻子回娘家探望岳父母。
霂修砚出自名门,带的礼物自然不菲,不过用苏家父母的话来说,礼物倒不是很重要,重要的是心意。
看到女儿婚后气色红润,江曼跟苏煜轩也跟着开心了不少。
除了一些保养品之外,霂修砚给岳母大人送了一条南海珍珠项链,108颗珠串,颗颗饱满。给岳父大人的是一套白玉棋。
大哥大嫂的礼物霂修砚也有准备,只不过当天霂修砚跟苏映月回家时,段莎梦并不在家,只有苏映天一人出现,笑着将妹妹妹夫的礼物接纳。
苏煜轩年轻时候下海经商,攒下不少经验,如今又有了白玉棋自是欢喜的很,霂修砚干脆投其所好,说自己年纪尚轻混迹商场缺乏经验,想跟岳父讨教几招,留着日后用。
于是两人便抱着棋盘,上楼上书房一边下棋一边授受经验。苏映天说公司里打来电话,回自己房间接去了。楼下只剩苏映月母女,江曼笑问女儿:“咱们中午吃饺子好吗?”
江曼记得苏映月最喜欢吃饺子,女儿女婿回门,包饺子吃也寓意着团团圆圆,和和美美,挺好。
“好啊。”苏映月应着。
“那就别偷懒,跟我一起去厨房帮忙。”母女两一起到厨房去,一个和面,一个调陷,忙活着午餐。
厨房是敞开式,可以看到外面的楼梯。母女闲聊,江曼说:“看的出来,你爸爸很满意他女婿。”
苏映月和着笑,不说话。
霂修砚稳重,又这么会拍苏煜轩马屁,苏煜轩不喜欢才怪呢!
江曼看见女儿笑,便接着问:“那么你呢,你幸福吗?”
苏映月正在擀饺子皮,听见这话,抬头看母亲,开口:“妈,我很好。没有人逼我,我也不是为了孩子而委曲求全,是因为真的爱霂修砚所以我才想要嫁给他。”
能听她说这些,江曼一颗不安的心总算可以放下了。
“当初在医院,你给霂修砚打电话说要相亲,当时我很怕你会胡来,可后来我看到你跟霂修砚说话是眼眸里的笑,才恍然大悟,之前你一直排斥我跟你爸做主你的婚姻,其实你一直在等他。或许当时你都不曾发现自己竟会这么爱霂修砚。可幸福是藏不住的。”
江曼的话让苏映月陷入沉思,她爱霂修砚吗?那个一直尘封在心底里不愿意面对的答案。即使在结婚之后,苏映月也不愿意承认。
“在想什么?”江曼用话提醒。
“没什么。”苏映月拿了一张面皮,包上馅儿。
“妈,刚才我就想问你了。”苏映月开口,“怎么不见嫂子呢?”
提到段梦莎,江曼脸上的笑意不再:“你三天回门是喜事儿,我本不想跟你说这些,但你都问了,我就只能告诉你了。你嫂子回娘家去了。”
苏映月不解:“回娘家?”
她记得苏家破产之后,段莎梦就极少跟娘家人联系,如今这是怎么了。
苏映月单纯。
江曼捡了一张面皮,放上馅儿,看了苏映月一眼,无奈叹气:“没有嫂嫂在小姑子回门的时候回娘家的。她今天这一出全都是因为嫉妒你,这会儿指不定在哪儿呢。”
闻言,苏映月没发表什么意见,依旧低头擀着面皮,她与段莎梦的矛盾不是一天两天了,早就应该想到的。
“那哥呢,哥没说什么吗?”哥哥身为一家之主,不可能对这件事情没有意见。
“你哥他们两个是怎么处理的我不知道,就像刚才你哥单独出现在你们面前的时候,不知道他有多尴尬。”对于儿子,江曼也很无奈。
苏映月不说话了,耳边传来江曼的摇头叹气声,家里娶了个媳妇不懂事,一家人都跟着累。
苏映月往哥哥的房间方向一眼看去,不知为什么那白色的门板在她眼中突生一股凄凉。
中午十二点,饺子下好出锅,楼梯口传来一阵笑声,苏煜轩先开口:“好小子,深藏不露,我竟不知道你的棋艺这么好。”
霂修砚回口:“哪里,是爸让着我我才赢的。”
闻声,江曼跟苏映月往外看去,江曼取笑:“瞧着两人还真会掐时间,我们饺子刚好,他们就知道下楼吃饭。”
霂修砚走进厨房的时候,看到苏映月第一句就是:“好香的饺子啊!”
明眼的人都看的出来,霂修砚这是在跟苏映月套近乎,小两口新婚正值甜蜜期,江曼跟苏煜轩看见了也当做没看见。相视一笑,各自端着饺子自动退出了厨房。
霂修砚从身后将苏映月围住,下颚抵在妻子的肩上,闻言细语:“想不到你还会包饺子,待会儿我一定多吃几个。”
只要霂修砚愿意,厨房都能成为他谈情说爱的场所,苏映月气他,但又不能拒绝,指着旁边盛出来的那几盘饺子说:“你想吃多的是,可今天是我回门,注意点形象千万不能吓着爸妈,说我带了个吃货女婿回来。”
“遵命,老婆。”霂修砚举起手来承诺,“我保证严格遵守家规家法,仪态优雅,不让老婆大人丢人!”
“你……”
苏映月后知后觉,等她反应过来霂修砚是故意损她的时候,那人已经端着饺子跟岳父母大人一起坐在餐桌上了。苏映月出来的时候,那三人有说有笑,温馨无比。
看来霂修砚已经把她爸妈给收服了。
“哥呢?”餐桌上不见苏映天的身影。
“你哥大概还在房间里,我去叫他出来。”江曼站起来。
“妈,还是我去吧。”苏映月拦住江曼去叫苏映天出来吃饭,可到苏映天房门口刚要敲门,却听见房里传来争吵声。
苏映天:“今天是映月回门的日子,家里人都在你赶快回来。”
段莎梦:“只是回个门而已有那么重要吗,我还有我的事儿要处理,比起苏映月,我的事儿更重要。”
苏映天气急:“段莎梦你说的是什么话,你是长嫂,理应给新婚的小姑子送上祝福。”
段莎梦:“老实告诉你苏映天,从我嫁进你们家的那一刻起我就不喜欢苏映月,这个世界上我可以祝福任何一个人,唯独苏映月不行,她什么时候离开,我什么时候回去!”
苏映天还来不及反驳,那边已经把电话挂了。苏映天气恼的丢开手机,打开房门。
那一瞬间,兄妹碰面,苏映天涨红了脸。
“映月,你什么时候来的?”苏映天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刚刚那些话苏映月听到了没有。
只见苏映月微微一笑,拉着苏映天的手,开口:“哥,饺子煮好了,我们一起去吃饭吧。”
回去的路上,苏映月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靠在车窗上,霂修砚开着车静静看着妻子。
似乎从娘家出来之后她就变成了这个样子,午饭也没见她多吃。
好一会儿苏映月终于出声却是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气。霂修砚这时再也忍不住了,腾出一只手握紧身旁妻子的手,引她注意。
抬眸是丈夫温和的笑意:“蜜月有没有什么想去的地方?”
蜜月?
如果不是霂修砚提及,她都忘了。
苏映月手放在小腹上,目光温柔:“如今我怀有身孕,胎儿月份小,飞机是肯定不能座的,还能去哪儿?”
霂修砚不同意她的说法,开口:“不管怎么说蜜月是一定要有的,远的不能去,我们可以选择近处,以前就欠你一个蜜月,这次不能再欠了。”目光落到苏映月的小腹,想到孩子,不由的心情愉悦,“至于远的地方,等孩子生出来,我们一家三口一起去。”
10年年初,她顺利考上研究生,他却以为她庆祝为名偷拿了她的护照到领事馆把结婚登记给办了,后来研究生课业忙她也没顾得上婚礼和蜜月,如此一来他到真欠了自己一场婚礼和蜜月。
苏映月打趣的看向霂修砚:“这么说你是打算补上了。”
“补!补!”霂修砚像宠溺着她的女儿,他的一副心思都在她身上了,只要是她想要的,他都给。
“那好,让我好好想想。”苏映月有些累,打了个哈欠,便靠在车窗上睡了,她提醒霂修砚,到家之后记得把她叫醒。
路上车辆不多,霂修砚把车速减慢,腾出空来看着她,眼神孤漠,她离他还是很远,就像此刻,她宁可靠着车窗睡去都不愿依赖身旁的他。
车子在新家门前停下,他按照她的意思叫醒了她。
而她,似是刚睡醒,眼神朦胧,下意识的推开车门,下车。
“老婆。”他在身后唤了一句。彼时他以下车,绕过车头走到她身边将她的手牵起,“你忘了,我说过任何时候我都会在你身边。”
屋子前面有一节台阶,他拉着她的手上去,掌心传来的力度消散了她先前的睡意,却有种温暖沿着切合缠绵的感情线入驻身体,有意唤醒曾经沉寂的某种情感。
一前一后,阳光错开了他们的身影,如果那日他曾回头,一定可以看到苏映月嘴角的微笑,宛如樱花盛开。
晚上的时候,苏映月从浴室里出来,坐在梳妆台上打开了一只首饰盒。那是霂严翌送给她的新婚礼物,一套翡翠项链,霂严翌说那是奶奶留下来准备送给孙媳妇的,苏映月是霂家媳妇,那这套首饰理应是她的。
除了老爷子的礼物,两家人见面的那天,霂修砚的叔伯婶婶都送了她很多首饰,珍珠项链、翡翠玉镯、钻石,所有女人们喜欢的奢侈品他们都送过来了。至于霂修砚的两个小姑姑则是一人送她一张卡,卡里的数字以千万计。
有钱人就是奢侈。
苏映月笑而不语,那些东西她收下,总归是婆家人的心意,但作用吗,好像不大。
倒是公公送她的钢笔她一直用着,霂非凡知道她是作家,所以送她一支万宝龙钢笔,对她说:“修砚说你喜欢写东西,我就送你一只钢笔,希望能帮到你打开思想的源泉。”
初见面,婆婆好像没多少话对她说,只给了她一只家传的钻戒,戴在她的左手无名指上。
霂修砚因工作在书房里忙着,回来的时候就看见妻子独坐在梳妆台前发呆,目光寻过去,原是爷爷送来的那套项链。
霂修砚走过去,站在苏映月背后将她眼中的那条项链戴在苏映月的脖子上,一边戴一边说:“这套项链是奶奶很早以前就备下的,她说要送给未来的孙媳妇,四年前奶奶病重,嘴里还念叨着她未见过面的孙媳,若是当时我们一起回来,她老人家也不会带着遗憾离世。”
霂修砚讲的这些是苏映月从来不知道的,他们的感情也是在那个时候出现了危机。
霂修砚接着说:“奶奶病危时,医院里来了很多人,奶奶将另一个年轻的女子错认成你,差一点就要将这翡翠项链交出去。还好当时被我拦下来了。”
苏映月的心一点点下沉,问霂修砚:“那她一定是被你们霂家定下来的女子,是你的首选妻子。”
项链戴好,霂修砚弯腰看着镜中的妻,“别误会,我对她没那心思。纵使有,也是对你。”
镜中的女子美丽极了,霂修砚唇角扬起,温温吐字:“映月倾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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