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离城市的喧嚣,步入郊野犹如进入了另一番世界。霂修砚出行开着一辆跑车,车顶大开,让和煦微风缓缓吹来,撩人心扉。
苏映月有些小孩子行径,喜欢将手伸出去让大自然的风穿过指间。霂修砚开着车,偶然眼神瞥过来看到妻子这般放松自己便觉得欢喜。有笑意漫上嘴角,他问她:“你刚才说我气场大,还没有说是什么原因呢!”
闻言,苏映月转过头看他,眉眼带笑:“行静文都有四十来岁了吧,可她每每在你面前都像个犯了错的孩子一样,乖乖的听你训话,大气都不敢出一声。今天早上我听你那么习惯的叫她静文,都有点不习惯。”
原来是因为这事儿。
霂修砚一只手掌握方向盘上,将另一只手腾出来握着妻子的手,解释说:“包括行静文在内的二十一个人都是从英国皇家管家学院里出来的。国内每一年都会有一批专门去英国皇家管家学院进修的人,他们的主要任务就是去学习礼仪文化。毕业回国后继续从事服务行业,所以你也不用觉得奇怪,这是行静文的工作。”
皇家管家学院下属圣保罗学院,每一年那里就有一批高素质的管理人才被输出到世界各地富商名流之家从事家政管理。以前在娱乐圈的时候苏映月就常听一些女明星念叨,言语之间流露出来的羡慕,她当时只当过耳,没想到今天就被自己给遇上了,还真有这回事儿。
现在,她突然体谅霂修砚的苦衷,年纪轻轻生意就做的那么大,难怪会奢侈了。
“怎么不说话?”霂修砚见她乖巧的靠在车壁上目光专注的看着自己,心思温软。
车内有导航,苏映月不看他了,转眼去盯着导航打趣问:“你打算把我卖到哪里去?”
计算着公路,这里似乎离城市越来越远了。
霂修砚握紧妻子的手,“到了你就知道了。”他说。
郊外公路两旁种有银杏树,绿意盎然。有阳光透过树叶缝隙洒到霂修砚脸上,光晕中的他俊雅迷人。
看得苏映月泄气:“这人有傲的本钱。”
孕妇不能做飞机度蜜月,在这科技盘踞的s市里哪里还能是蜜月的好去处呢?
霂修砚把她带到一栋宅院门前,这古宅从外形看大有民国遗风,推门进去,迎面竟是一副小桥流水人家的江南古韵。镂雕的朱红八扇敞开大门,透着不可言说的庄严,穿过去之后,竟听见流水潺潺。
这里当真是中西结合了,前院是中国式的庄严古朴,现在站着的后院则是完全现代化的设计。
身后的窗子是现代玻璃,路中间则是一条小曦,上面架起了一座木质的小桥。墙壁上更有清水不断的流出。靠右手的墙边有一套石头做的圆形桌椅,那桌子上放着一盘摆好的棋。与之对称的左边墙则放着一套棕灰色现代沙发。
霂修砚牵着妻子的手走过木桥,他说:“卧室就在这后面。”
小桥的对面才是他们要居住的地方,里面的家具全都是原木制作,贴近自然。靠北方向放着一张很大的双人床,橱柜、卫生间、厨房、各成一隅。
霂修砚告诉妻子:“以后的一个月里我们都要在这里生活。”
苏映月惊讶。
生活吗?
她跟霂修砚两个人干干静静的出来,什么都没有带,以后要怎么生活啊!
似是看懂了妻子的顾虑,霂修砚先走到衣柜前,打开衣柜,先前他让人备下了他们在这里要穿的衣服,今日也不用太狼狈。
苏映月上前,看到这些衣服中有裙子也有衬衫长裤,互相嵌套,大有如胶似漆的阵仗,卫生间里平日的洗漱用品也都准备妥当,厨房用具一应俱全,待苏映月看过之后笑问:“原来你早就准备好了?”
霂修砚回应:“未雨绸缪,有备无患。”
霂修砚体谅妻有孕在身,便把她拉到床边,“先睡一觉,等你醒来之后我们再出去买一些日常用品。”
毕竟要在这里住的,有些东西还得按照主人的喜欢置办全。
霂修砚看表,现在是早上九点钟,以孕妇的作息习惯来说确实有些早,更何况苏映月的体质还比一般孕妇差,刚一个月就那么嗜睡,一早又经历了那么多事,现在若还有精神,那就是怪事。
对此,苏映月不反对,是真的有些累了。躺倒床上,等霂修砚给她盖上被子,就睡着了。
妻子睡着后,霂修砚并不急着离开,他静静的坐在床边,看着妻子熟睡的容颜,情之所至,便俯身在妻子唇上落下一吻,“睡吧。”
薄被外,他将苏映月的手紧握着,守着。
苏映月是中午才醒来的,她醒时房间不见霂修砚的身影,苏映月穿鞋下床,刚走到门边,便看到霂修砚在院外的沙发上躺着,苏映月走过去,原来那人着了,眼眸轻合,单臂搭在额前,左手里还握着一本书。
肯定是她睡着之后,他一个人出来坐在沙发上看书打发时间,只是后来在不知道的时间里糊里糊涂就睡着了。苏映月蹲在他身边,将他手中的书收起放在茶几上。抬头的那一瞬间她想静静的看着霂修砚。
睡着的他像个大男孩,霂修砚的脸部轮廓很精致,是近乎完美的那种,但这似乎并不是吸引自己的地方,她喜欢他的眼睛,痴迷一般的喜欢。他的眼睛很大很亮。不至于一眼电人,却是无法诉说的清澈,又像仙家的湖泊。
长长的睫毛迷人无比,苏映月忍不住伸手勾画他的轮廓,轻点他的眉心。远方飘过一阵和风,置身于这样优美的环境中的她和他,自身中带着一抹来自灵魂深处的纯与美。
她的指尖在他的眉宇间留恋,陷入一种不舍里,似乎忘记了他还在睡觉,而他合目中唇角勾起,纵容着她的胡作非为,忽到鼻梁处,他才将她的手握住,缓缓睁眼,明眸带笑。
“醒了?”她问。
“嗯。”早就醒了,从她来到他身边的时候。原以为她收走他手中的书后就会离开,谁知她身上淡淡的馨香一直萦绕鼻
尖,久久不散,他才知,她为他止步,为爱流连。
“饿吗,有没有什么想吃的?”他拉着她的手起身。
他把她抱坐在大腿上,她双臂勾着他的脖子,落差间一高一低,霂修砚一双黑眸仰望妻子如水般清澈模样,苏映月却故意别开脸不去看他。
“怎么了?”她这般孩子气,竟让他一时间心地柔软,生出无限怜爱。
他发了话,她才扭过头去看他,委屈开口:“本以为你会守着我,谁知道一直到醒来都不见你人影,相公不负责,才新婚就冷落娘子,以后还了得?”
她本性并非矫情。自怀孕以来,竟发觉自己对霂修砚越发的依赖,每日醒来若他不在身边,总觉得少了些什么一样的不安全。
眸光辉映,霂修砚眼中娇滴滴的妻子,却也正是苏映月眼中内敛柔情的丈夫。耶鲁热恋,他们都不曾对彼此说过一句''我爱你''苏映月给了霂修砚解释:可能我就是这样一个人,让你深爱,却不能以热情回应你,因为我总觉得''我爱你''这三个字说多了就成了口头禅,最终失了意义。所以即便我知道我爱你,我也说不出那三个字,但有一天你会发现,''我爱你''已成了习惯。
05年霂修砚在美国耶鲁校园遇到了一个叫苏映月的女孩,女孩特别,一眼植入心扉,让他心机费尽。10年下定决心偷了她护照登记结婚,冠以夫家''霂''姓,无奈世事波折竟让彼此被迫分离,14年国内相遇,他再以夫之名义强行进入她的世界,再次冠她以夫姓。以后的路还很长,他在她会无忧。
他没有回答,扶在她腰上的手用力将她抱紧,珍惜无比,好一会儿之后他才说话,声音温柔好听:“是我不好,从今往后每日你醒来都能看见我可好?”
苏映月眼角终于有了笑意,肆无忌惮的捏住霂修砚的鼻子,“你说的,说话算数。”
她是爱他的,他知道,一直都知道。
此番蜜月之行不虚此行,情与爱于温暖土壤悄悄复苏,且待时光温柔。
宅院虽处郊外,但也并荒芜人家。霂修砚带着苏映月去附近散步,顺便买些食材回来准备午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