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哥!”“嗯?婉儿,你怎么又过来了?”“我……我担心你啊,你路上一定要小心啊,要注意吃饭多吃点。”“吃饭多吃点?额…好好好,我肯定会多吃的,保准回来的时候让你看见一个白白胖胖的相公,好不好?哎,你跑这么远不会就为了说这句话吧?”“嗯,不,还有,我听说男人一到外面就学坏了,你可不要跟别人学坏了,不能花天酒地的。”王冲笑着捏捏她一撒娇就皱起来的琼鼻,说道:“肯定不会的,你相公像那种人吗?”“哼,还有,还有……”
……
“夫人,老爷有话让我转告给你。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哦?还要借一步说话?好吧。坤儿,你先在这跟着王嫂玩啊。娘去去就来。”“知道了,娘。”
呵,十年牢狱,连婉儿都听不出他的声音了。
就在这个花丛边,跟婉儿辞行吧,这些花开的这么好,正好可以纪念这十几年的感情。
“老爷让你传什么话?还这么神神秘秘的。”
王冲抬起头,轻唤了一声“婉儿。”
“你是?冲哥?!”李婉儿的眼神很复杂,有激动有痛苦,有惆怅,好像还有什么,王冲看不出来,也没时间去分析,他要把这个女人印在自己的脑海里,记住一辈子,今生造化弄人,让他们俩不能在一起,那他就强行把她留在自己的脑海里,这样就没有人能让她离开自己了。
“你……你出来了?”李婉儿眼里全是不可思议,然而这些细节王冲没有心思去注意,只当她是激动。“嗯,我出来了。你……这些年还好吧?”声音有些颤抖地问道。
“嗯,还好.。”没有想象中的激动,是啊,既然她都结婚了,那肯定是有她更爱的人了,自己现如今只能做一个毫无干系的旁观者了。“孩子叫什么?”“柳坤。”王冲低了低头,“嗯,名字不错。你……你相公呢?”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他在说出相公这两个字的时候竟然带着一丝哭腔,他一直认为自己在笑着说话,殊不知这笑容比哭还难看。
“我相公快要接任涿州州牧了,所以有些忙,不在府中。他……”犹豫半天,李婉儿还是说了出来“他对我很好,我也爱他。”王冲的头更低了,“那就好,那就好。”他竟然有种天下之大无处寄身的感觉。先是得知爹娘的死讯,这里又目睹着李婉儿的幸福,听着她告诉自己她很爱她的相公——自己在狱中苦修十年,出来之后却已经物是人非事事休,当真是造化弄人啊。
“婉儿,我一方面探望你一下,另一方面也是向你辞行的。我答应了一个前辈一件事情,要去一个地方,可能要去很久,也,也不知道能不能回来。现在看到你生活的很好我就放心了。再见了!”
当下毫不停留,御空而起,眨眼之间便没了踪影。而还站在原地的李婉儿已经满头大汗,眼里充满了惊恐和害怕的情绪。
涿州城外一片小林子里,王冲盘膝而坐,双眼紧闭,手掐气诀,正在冥想。半响,口中吐出一口黑血,半跪在地,全身已经被汗水打湿。
“至于吗?就一个背弃你的女人?就能让你这个修士差点走火入魔。呵,你这个修士可真是脆弱。”那女声毫不留情地讥讽道。
“她不是背弃我,不是!!!她不过是找到了自己的幸福而已,我想做的只是祝福她,只是祝福……”说完竟靠在一颗小树上低声哭了起来。
他走得毫不拖沓一方面是察觉到自己快要控制不住地走火入魔了;一方面也是不想在李婉儿面前哭出来,他不敢再多留一刻,他怕忍不住,忍不住哭,忍不住去抱抱她,忍不住这十年来的思念。
……
翌日上午梦溪语林,王冲躺在溪边,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似乎已经把心里的痛全部放下。只是不能解释他为什么半夜又从涿州飞到兖州的梦溪语林。
“我还要去查找当年的真相。我不能这么不清不白,我那位同窗至交也不能白白死去。”嘴里叼着狗尾巴草的王冲含混不清的说道。
“什么?!老娘已经等了很久了!你竟然还要拖延?”那女子带着一丝煞气地呵斥道。
“前辈,蓬乡是什么地方,你都已经和我说过了好吗,这次去蓬乡多半是不能活着回来了,我不能就这样一走了之的。就当我求你了,再给我一点时间,好不好?”
“哼,这样毫无头绪的调查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弄清楚,你莫不是想要贪恋这多活的时间?要知道,如果没有我,你现在说不定已经在天牢中郁郁而终了。”
“是,就当是我贪恋自由的时间吧。总之我要去调查,不管有没有结果,也算了却自己的心愿吧”
“别怪我没提醒你,你我在这里多留一刻,你的那位,说不定就多一分危险。”
“你说什么?为什么?”王冲皱着眉头跳了起来。
“话已至此,你自己掂量吧。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