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水洋大捷之后明军船队再一次回到了北界岛。虽然沒有攻下北界岛,而且还违反了兵部的调令,但是黑水洋大捷的消息还是让朝庭幸喜不以。所以连带一众将军都有奖励,不过战争还沒有进行完,所以一切还无法对现。不过当朝庭的抵报传到了时候还是让明军这些士兵欢腾了一天。毕近大家玩的都是个命,目的还不是封妻萌子什么的。
但是士兵欢腾并不代表俞大猷也很开心。也许是因为黑水洋大捷的消息的鼓舞所以朝中的一些士大夫们纷纷上书。让兵部尽快的结束战争,虽然这些盲目的乐观的情绪被张居正给挡了下來。但是兵部依然得到了命令,九月之内必需结束战争。而等他们回到岛的时候都已经是九月中了。
……
“老将军是在担心无法攻下倭砦。”九月十七日伤刚刚好的罗承续便坐船來见俞大猷。他并不是一个铁人,也不是一个有多坚强的人。之所以这样急切这战场是因为他很害怕,他怕俞大猷会顶不住压力强进行进攻。躺在床上的时候他几呼都可以想象得到明军对倭信号灯进行强攻的结果。做梦当中他都能够看到那些死去的百姓,那满地的大明人的尸体,那足以让大海为之染红的血海。所以明明伤都沒有好,他还是乘船來到了北界。
“唉……”俞大猷长出一口气。他被称为俞佛,正是因为他的仁慈。但是朝庭的命令就象是一马架在他头上的刀一样。让他彻夜难眠。
“承续倒有一个方法可以攻下倭寨。”罗承续咬了咬牙道。
“当真?”俞大猷惊讶的看着罗承续。
“虽不肯定,然却有些把握。”罗承续坚定的说道。
看着眼前这个面色苍白,手还吊着绵布的孩子俞大猷突然有种奇怪的感觉。仿佛这并不是一个孩子。而是一个年约几十的汉子一般。而且还是一个有责任心,有能力的的汉子。
“好,那承续何时可以开始。”俞大猷急切道。
“今日晚上。”罗承续说道。
“当真?”俞大猷不敢相信罗承续刚來连准备都不需要。
“当然,不过承续却有一要求。”
“旦说。”
“今日晚上请老将军不得干摄于承续。”
“这……行。”俞大猷不知道罗承续的目的,但是之前明军的行为也让他汗颜,所以想了想还是答应了。
“第二,请老将军答应我三条。”罗承续仿佛得寸进尺般的说道。
……
从俞大猷那里出來之后罗承续便來到了他的营帐里,然后便招了那些刚刚行岛上的陆战队的统领们來开会。
“都來了。那好,都有去侦察地形吗。”
“回二公子,我等皆已去看过地形了。”丘大志回道。
“嗯,那你等可有看到那些倭子将我大明子民放于砦前做盾牌?”
“都有看到。”
“听着,这两个砦子里的倭子我一个活口都不需要,一旦攻下全都带到海边斩去双脚。”罗承续的话让几人在这秋日里如坠冰窖一般,森森寒意遍布全身。
……
夜,微微有些凉的海风吹拂在人们的脸上,带來一丝爽意的感觉。但是在北界岛北方的沙滩之上却是一声肃然之气。
“不知道承续所言之兵士在哪个地方。”俞大猷等一行人奇怪的看着光突突的海滩问道。
“老将军沒有看到他们?”罗承续微微一笑道。
“承续难道也能撒豆成兵不成。”俞大猷身边那个时常出现的书生此时走了过來道。
“非也,非也。列队!”罗承续一声令下,只见沙滩边上的树林当中突然传出许多的“淅淅梭梭”的声响,顿时吓了俞大猷与几个亲兵一跳。只见这些人纷纷将刀拉了出來,对着那黑暗当中的树林,月光之下这些腰刀反射出明煌煌的光亮。
一群黑衣人快步的小跑了出來,在罗承续等人的面前站成了一列。
“这些人?”俞大猷惊讶于眼前这些人的安静、整齐、严酷。他本人就是一个武功高手,当年还成功的挑战了少林寺的和尚。应当说他的武术已经出神入化了。但是这样的高手居然沒有发现这些黑衣人,证明他们的隐蔽是多么的成功。
“这些便是承续准备用來攻破倭砦的兵士。”
“他们也可称之为兵士?”中年书生奇怪的问道。在他的心里士兵无一不是象明军那些正大光明的行军排阵的。象这样黑灯瞎火的样子出现的人让他难以与士兵联系到一起。
“当然,承续认为士兵除去正大光明攻城拔寨之外还应当有一些特殊的士兵,他们能力比起普通士兵强上许多,他们能够完成许多普通士兵无法完成的任务。而且承续以为战争并不一定便是要光明正大的两军对抗。许多时候特殊形式的战争更能够让敌人胆寒。若是敌人连他们的对手都看不到的话,那他们岂不是不战便已败了。”
“好,好一句特殊形式的战争。”毕近是写过兵书的人。俞大猷显然比那个书生更加识货。
“承续今日便准备用这种特殊形式的战争來攻破倭寨吗?”
“当然。承续称此种战为。。特种战。”
“那好,老夫便在此试目以待了。”俞大猷微微一笑的看着眼前这个总是能够给他一些意想不到的东西的孩子。他不明白为何一个孩子能够有着这样可怕的智慧,他不能理解罗承续是如何想到这些充满想象力的战术与战法的。因此他更为重视罗承续的这些士兵今天晚上的表现。
……
陆战队早就在船上集结完毕了,沙滩上的那几十个人不过是罗承续用來展示给俞大猷看的。所以这些人坐上小船与与罗承续一起來到了定远号上之后船队便马上上出发了。而船队的后面俞大猷也带着明军乘船跟在他们的后面。
这次罗承续准备从陆地上开始突破,海上由于过于的显眼,所以任何兵力的接近都会引起倭子的强列反应。而陆上则不一样。倭砦的北方全是小山,而且森林密布,正常情况之下根本无法做战,所以倭砦的北面防御非常的低下。这些已经在之前罗承续的调查之中了解得非常的清楚了。所以罗承续才决定了从这个方向着开始进攻。
船队一路沿着海岸线向着东南前进。整个北界岛横向的中间部他非常的窄,只有一公里不到。而罗承续等人便是到了这一段的沙滩之上下了船。然后从这里徒步的穿越一公里的小树林,然后翻过一座高达几十米的小山便是倭子西砦了。
看着陆战队在这样的黑夜当中依然能够熟练的完成每一个命令,俞大猷不经惊讶于罗承续带兵的能力。他一生的军事思想便是通过少量的精兵來实际对敌人的主动防御与进攻。进而达到保护重要的地点的目的,这点与大明的阬兵情况正好相反,但是实际结果是他的这种思想太过于越过这个时代了,所以操作性不足沒有引起大明王朝的重视。所以精兵是俞大猷一生的目标。但是看着眼前这些人,他们不就是现实当中的精兵吗?
想想如果这个时候换成明军來执行晚上的登陆,那会是怎么样一付光影。俞大猷几咱能够想象那象是菜市场一样吵闹的士兵,四处找不到人的将官和那闪着无数火把的海滩。这样的军队估计远远的便被人发现了吧。
“承续真练得好兵啊。”刚刚从坐船上下來的俞大猷只是随意的问了几个士兵便能够找到罗承续。只见这些陆战的兵士们在条理与执行力方面与明军犹如天渊之别。
“老将军过奖了。此辈平日里都是些练家子,许多还干过镖行。所以都有经验,承续实在沒有做什么。”
“若是哪天老夫也能练出一支如承续一般之士兵,也就不枉此生了。”俞大猷感叹到。
“老将军的成就承续真是难望顶背。”罗承续当然知道以俞大猷的财力他永远不能够有这样一支强大的军队。所以只能微笑着回应。
“算了。我等可以先行吗?”
“当然。”大量领先时代的优秀的下级军官的存在使得罗承续并不担心自己不在这些人便会乱套,所以与俞大猷等人先行离开了沙滩,向着树林当中而去。
一老一小走在前面,石锁与那书生走在后面,两个班的陆战队员则散布在周边保护。
一路之上两人边走边谈也算是其乐融融。罗承续给俞大猷解说着特种作战与普通作战之间的巨大分别,要注意的事项和其中的关键。直听得俞大猷兴奋得混身炽热,一张老脸涨得通红。不过好在黑暗当中的树林子里也看不清楚。
短短的四里多的路程对他们这续个练家子來说那是轻轻松松便到了。走到了他们山头的观察哨边上早有人过來与罗承续打招呼了。
“三排侦察班王林见过二公子,见过大将军。”火殷不能照亮的地方一个黑影见到罗承续等人过來于是马上从黑暗当中突然出现拱手道。
俞大猷点了点头表示听到,而罗承续则是走过去问道:“情况如何?”
“现在倭子已经换了一班,一个半时辰之内将不会再大动作。”
“走,去看看。”罗承续说着便与他们來到了观察位。在这里有着更为巨大也更为昂贵的千里镜。罗承续从镜头里看了看见倭子现在精神非常放松,有些甚至在打磕睡。长时间被围他们的食物已经不足。所以现在倭子也都开始减少每天的体力消耗。这给罗承续的行动带來了便利。
看情一切都在他们的预期之内罗承续感到了满意。看着身边奇怪的俞大猷知道他并不了解自己的装备,于是教他也使用千里镜來观察敌营。
“喔……此物当真神奇。居然能够清楚看到几十丈之外的光景。”俞大猷一看完了千里镜便想到了他的军事价值。
“呵呵,好说,老将军喜欢战后承续送一支给老将军。”
“此物价值不蜚吧。”
“不瞒老将军,此一只便是白银百两。”罗承续说的倒不是假话,水晶的价格在后世不算什么,但是在明代由于生产技术的落后。所以非常昂贵。那大块的水晶更是不比玉石差到哪里。
“嘶。”俞大猷倒吸了一口冷气。这样贵重的东西在明军里便是将军都不一定买得起,但是到了罗承续的和丰行里,居然小兵能都能装备,这不由于让俞大猷有些惊叹。他并不理解罗承续对于侦察的重视心理,直觉这和丰行真是会金鸡的鸡一样。
慢慢的后面的陆战队都带着装备赶了过來。丘大志听说了罗承续在观察哨这里便走了过來:“二公子,都准备好了。”
“嗯,那便开始吧。记住,此次的敌人皆乃穷凶极恶之辈。”
“明白。”
“行动。”
……
“阁佬,阁佬。”
“啊,啊……”张居正听到有人叫他突然应声道。抬头一看原來是一个小太监在门口民自己。
“阁佬,万岁爷招您云台招对呢。”小太监难得看到一向重视形象的张居正居然会如此的坐在值房里发呆,这直是难得的奇事。
“哦哦,知道了。”张居天心不在焉的回道。
“那小人先回去了。”小太监一听便退了下去。
……
下午户部尚书王国光正处理户部签押房的工文,自打当这个户部的尚书以來他便成了一个百官与首辅之间的受气包。大明王朝经年以來的积病到了万历初年已经是病入膏荒。虽然隆庆年里两个有为首辅尽了他们的能力來调和整个大明王朝的收入与支出。但是这种百多年來所积之病又哪里是一两个有为的首辅通过几年的调和便可以扭转过來的呢。
所以万历初年的大明王朝依然是入不敷出、子吃寅粮。而户部的尚书王国光更象是护着家里最后一点米粮的的老太婆一样。但是他依然是自信的。因为万居正当国了。做为他的好朋友王国光非常的了解他的这个朋友。这个一个注定有为的官员,同时也是一个与众不同的改革家与理想家。所以有了他在背后支持,这两年里王国光也得以在户部这一亩三分地里进行了大量着有成效的改革。他推行“天下抚按官”的办法对各个粮食渠道统筹安排,将粮食出入大权牢牢地掌握在国家手中,为缓解粮食紧张起到了十分关键的作用。大刀阔斧地进行裁撤合并,去掉了近半数的繁文,使得事情方便易行。他还设“坐粮厅”,专门负责军粮的督办,大大方便了诸军,又将散隶诸司的全国钱谷归并,减少了不必要的浪费。
可是说张居正的改革里王国光便有一半的功劳。但是便是如此大明王朝也不可能在两年的时间里便一下子富起來。钱与粮依然是不断为王国光增加白发的最好手段。
“汝观(王国光的字)。汝观!”一声声叫声打断了王光田的工作。他抬起了头來,看到当朝首辅大人正在向着他的屋子走了过來。于是他马上起身來到门边相迎。
“阁佬如何想到过來,可是有重要事情。”
“有封奏疏想让你看看。”张居正走了进來连客气都免了,便寻着一个座位座了下來。其他户部官员一看知道他们要谈事情,便各自找了事情出门去了。
“是何奏疏居然让阅佬如此的重视。”王国光感到好奇。张居正能够在意的人确实不多。
“嘿嘿。只怕是此人将來多作培养成就也不在你我之下啊。”说着张居正便从长袖当中拿出了一封厚厚的奏疏于王国光面前。
“能得阁佬如此重视,此人当有过人之处,便让愚先学习了。”王国光说着拿起了那封奏疏便看了起來。
只见开封便言:“何为国富者,国富乃民先富,国后富。民富方能国富,国富更需民富。故国富者必使民先富,后国方可富。”
看到这里王光国便瞄了张居正一眼。只见其神精焕发的坐在一边,可见此封奏疏当中定然有让他感兴趣的东西。于是继续的看了下去。
“我大明百十年來国未富而民更穷,何也?何人将我大明之财富占为已有?……国朝百十年來耕地不断减少。何也?利也……盖因人也知土地可出粮,土地可聚富也。故人人而向往之,使天下巧取豪夺数不言数。”看到此王国光心中已是惊涛骇浪。只是几句话此人便一下子击中了大明王朝地主与农民之间,王公与中央之间的主要矛盾。这更是千年以來中国所有封建王朝的矛盾。
“学生听说大禹制水常言‘治水堵不如疏’,只是这疏便需方法,需通道。今对土地管理犹如堵水一般……若强硬引导往往不能得其法,得利集团必团结一心与国作对。故与其直面对抗不如迂回攻击……学生以为,我朝不如大开海禁,引民商、开明人士等投资于海,海上贸易虽风险及大,然利益更大……钱粮谷物无一不集上于海上,故而土地之利远不及海利,谁人还急于兼并土呢。”王国光看到这里已不是惊涛骇浪所能够形容了,他看到了一种新的方法。一种前所未有的方法來实现他们之前只知道使用法律与官员强制进行管理的方法。这处方法被称为因势导利。
“海上贸易需大量人物,人员集于海上,则其有收入,有无土地对其无甚重要。故而我大明众多流民便可寻到安身立命之业。而无需与豪门大户争夺土地。长此以往地多而人多,则劳力价值便可提高。便是寻常小农,其每日工量不变之下收入也可变多……长此以往人民富足变多,则有余钱买卖,买卖越多。则生产越多,生产越多。则工作越多。长此以往人民越加富足则税收比便不变时银粮也更多。可见开海一禁乃利国家之大事也。”
“呼……”王国光长出一口气看到此处真是将此人惊为天人。他从來沒有想到过居然有人可以想到这样通过市场的导向更增加生产力使国家变得更富足的方法。掩卷而思,其中思想让人叹为观止。
张居正看到了王国光的样子心中一乐:“如何?”
“真乃……”王国光说到了这里居然就顿了,他实在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词來形容这个让他看了几千字便吃惊到这样的人物。这根本与他的思维方式完全不同了。让他想找个词來夸奖一下也找不到合适的词语。
“真乃大逆不道!”张居正说道。
王国光一听惊讶的看着张居正。只见他的脸上并沒有任何的表情。王国光转念一想便也马上明白过來。
“确实大逆不道,此竖子之言也。”王光国笑道。
“汝定也如此认为。那此人便先罚其在家读好三年圣人之书吧。”张居正也忍不住微微笑起。
“阅佬所言甚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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