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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洛水济困(1 / 1)

包世*居灵在狼沟等了三天,原以为这暗中的敌人总会来看看,爆炸的后果如何?不料始终未见一个人影。

居灵说:“也许已经有人偷偷来过了,我们没看见。”

包世仇说:“我一直在运功谛听,这方圆二里以内绝瞒不过我去。”

第四天中午,二人吃完干粮,包世仇说:

“干粮快吃完了,我们就等今天一天,不管来不来,我们明天都一定走。”

刚说完话,包世仇突然一拉居灵,二人跃上峡谷旁一棵大树,在枝叶间隐住身形。

过了不久,从东边沟沿上走来两个壮年人,粗布衣裤,肩背包裹,像是寻常乡民,一进狼沟便伏在一块大石后面,露出上半节脑袋,死盯盯向炸塌下来的那堆厚厚地土石上看,足有半盏茶工夫,才慢慢站起来向这边走来。

一个说:“好家伙,像倒了一座山,不知炸没炸着那小子?”

另个说:“这么大一片,神仙也逃不出去,何况是人?”

“两三天没见回信,大约黑手乔他们和狐狸爷俩都跟着陪葬了。”

“哈哈,这下子猪头牛下水一锅煮了,什么玉手钟馗不钟馗的,连骨头渣子都崩没了。”

居灵听他俩骂的难听,忍不住要纵身扑过去,包世仇早已看出居灵的神色有变,未等居灵运气作势,一把攥住居灵左手,居灵转脸一看,包世仇微笑着对他摇摇头。居灵一撅嘴,包世仇再摇摇头,居灵笑了。

那两个壮年人大摇大摆地走到塌下来的土石堆上站了一会儿,又左右转了半圈,才兴冲冲地向东面来路走回去。

居灵望着那两个人已经走远,才轻声对包世仇说:“我听不得他们那样骂你。”

包世仇毫不在意地笑笑说:“一咒十年旺,神鬼不敢撞,怕什么?你把他俩收拾了,没人回去报信,必定打草惊蛇,如今我们暗中跟上去,定能摸到一点线索。”

二人说说唠唠向东走去,包世仇回头看了看景物全非的狼沟,不胜感慨地说:

“都说人有三灾八难,我从小父母双亡,多亏五伯父救了我,将我抚养成人。一年多以前,在玉女峰遭青海三凶夜袭,没有明哥哥相救,焉有今日?月前臼潭中计,如今又狼沟脱难,人怕出名猪怕壮,今后还不定会遇上什么凶险呢。”他叹息一声说:“人不结怨不成仇,今后我应手下留情,决不杀人,大德曰生嘛。”

居灵疑惑地说:“你的仇还未报呢。”

包世仇默默不语,走出很远后才缓缓地说:“据三伯父和五伯父说,当年受东厂鹰犬和缇骑围攻时,他们被隔两处,各自为战,谁也没看见我父母是如何被害的,连被谁所害也一无所知,后来多方追查,听到的都是传言过耳,有人说我母亲先中了杜飞的梅花针,还有人说中的是三只狼牙钉,直到在大柳坡发现活见鬼能发三联钉,三伯父才断定伤我母亲的凶手是邢仁义,那伤我父亲眼睛的仇人是谁?只有六伯父离得较近,也许能知道详情,可是他至今生死不明,音讯皆无。说不定我的仇已经报了。”

居灵问:“你是说天报?”

“天报既是人报。祸福无门,惟人自招,善恶之报,如影随形。”

“那我们还练武做什么?”

包世仇笑了:“天下就有那么一种人,居心险恶,欺软怕硬,听打不听劝,一刀下去,比说一万句话都灵。就说我师父吧,是刀子嘴豆腐心,很少杀人,为什么坏人那么怕他?黑白两道都叫他活报应、报应神,就因为谁也打不过他。我们练武就是给那些贱皮子预备的,不听劝、干坏事,就收拾收拾他。”

说得高兴了,两人都大笑起来,刚笑了几声,又赶忙闭上嘴,居灵一紧脖子,用手指向前边指了两下。

大白天跟踪,不敢离得太近,也不敢暴露形迹,跟着跟着,望着前边的两个人出了山口便失去了踪影。

在眼皮子底下把人跟丢了,包世仇看看居灵,不禁相对苦笑。二人不死心。跃上山口旁的大树,居高临下向山脚下的小镇眺望,百十户人家,三条街道,尽收眼底,直望到日影西斜,天色渐暗,也没看到丝毫形迹。居灵说这小镇里一定有他们的巢穴或眼线,包世仇猜测也许赵姓父子住过的那家小店便是党羽,即便果真如此,无凭无据也无可奈何,眼看夜色渐浓,过了今晚更如大海捞针了。

包世*居灵计议好久,终无良策,狄春堂既然提到左庄主,定与越虎庄有关,那赵姓父子此行必为左悦彤之谋,为今之计,只有原路折回,寻找越虎庄。找到越虎庄不但能查出左悦彤是否与东厂勾结,而且还可找到居灵的仇人南无忌。

为避人耳目,二人一直等到定更以后,才趁夜色离开山口,越过小镇,向东北方向走去。

鉴于上次乔装失败,天明后,在一个村镇上买了一匹马,居灵穿上包世仇的长衫,腰间缝上一段,系上丝带,不细心看不出来。包世仇的鞋居灵穿上也大,好在居灵是大脚片儿,前尖塞条丝手帕,慢点走也凑合。嗓音太细,少说话,一搭眼挺像个风流倜傥的文弱书生。包世仇扮成书童,担两个书箱,箱里全装衣物和吃的东西,一本书也没有。

这次和来时相反,两人沿着洛河西岸走,走到上次过河的地方,远远望见一排矮树丛,想起来时假装小两口和两个蠢猪打架的情景,居灵在马上笑得前仰后合。

又往前走不远,居灵在马上望见前面河边聚了一堆人,离得远,中间还隔着一条土岗,看不清是些什么人。包世仇觉得可疑,吩咐居灵勒住马,慢慢跟上,自己提足真气,担着箱子,上身不动两脚微起,像溜冰似的从沙滩上划过去。居灵看他仿佛没抬腿,沙上也没有脚印,转眼间就飘出很远。

包世仇是借机练功,越滑越起劲,眼看快到土岗了,耳内突然响起一丝声音,清清晰晰像在耳边说话:

“你是小不点儿吧?我是朱玲的妈妈,……”

包世仇没等把话说完,就高兴的大喊:“妈妈!”

那声音笑着说:“不许胡叫。”

包世仇不听那一套,仍然大喊:“我明哥哥叫你妈妈,我也叫你妈妈,妈妈你在哪?”

那声音说:“别捣蛋,听我说,我从河北救来一些难民,一天多没吃饭了,这里离村镇太远,他们都走不动了,……”

包世仇心眼很快,对准声音的来路也用传声入密问:“妈妈想请他们吃点马肉?”

包世仇近来虽然功力大进,但不知自己传声入密能达多远,又怕方向不对,不料立刻听到了回声:“就怕你那位朋友……”

包世仇乐得一蹦说:“没关系,我去把马牵来,你在哪儿?”

“不要牵给我,你也找不到我,那边土岗上坐着一位蓝衣老人,你将马交给他就行。”

“妈妈,我还有五十多两银子也一块交给他吧?”

“好,好孩子,快去吧。”

包世仇转回头,又向居灵跑去。

长这么大,他只听五伯父叫过“好孩子”,今天头一回听到一个妈妈似的声音叫“好孩子”,乐得心里像开了花。

居灵听包世仇喊“妈妈”吓了一大跳,后来看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始终也不知是怎么回事。

包世仇跑回来,高兴得语无伦次:

“我妈妈,啊,不,是我泠姐的妈妈,我师伯母,从河北救来一些难民,一天多没吃饭了,要吃马肉。……”

他说的不明白,居灵可听明白了,一骗腿下了马,把缰绳交在包世仇手里。

包世仇有点不好意思说:“这一来你就得走路了。”

居灵说:“大脚丫头还怕走路?快牵去吧,她在哪儿?”

包世仇担着箱子牵着马,边走边说:“不知道,我没看见,我也从未见过师伯母。”

“那他怎能认出你来?”

“我那种走法,是我师门独传的拔地参天功夫,师伯母当然一眼便能认出来。”

二人走到土岗前,果然有一位穿旧蓝衫老者坐在石上,两鬓斑白,面黄肌瘦,显得疲惫不堪,抬起两眼看着包世仇。包世仇将马缰绳交在他手里,他有些于心不忍,看着那浑然无知的白马,打了个无可奈何地咳声。包世仇打开箱子,将银子全部拿出来放在他脚前,又把食物分出大半来,老人笑着向包世仇点点头,唤过两个年轻人,把食物仔仔细细分成七份,分给土岗那边躺在沙滩上的孩子。包世仇数了数,男女老少共有四十三人,怎么也看不出其中有师伯母,更不知师伯母从哪里把他们救出来的。便和居灵越过土岗向北走去。

晚上,二人宿在一座无僧无道也没有香火的破庙里,庙中神像半坍,屋顶露天,四壁遍布蛛网。居灵脚小鞋大,走累了,早早躺下睡了。星月在天,夜风微凉,包世仇脱下外衣盖在居灵身上,在一旁静坐行功。不知过了多久,忽觉一股柔和之气,由泥丸直灌下来,如麻如痒,流遍周身百脉。包世仇此时功力已达三花聚顶五气朝元境界,但拔地参天功力仍不过七成,突然间上下贯通,如大江东去一泻千里,由海底至泥丸一念所至绵绵不绝,畅通无阻,圆圆融融,似有似无。正自奇怪,为何一夜之间功力猛进竟神速如此?耳边又响起了那慈祥的声音:

“孩子,记住:心无关窍,气通全身,有无一体,返璞归真。”

他才知道是师伯母在助自己行功,十六字入耳,立即心领神会,豁然开朗,恍恍惚惚,渐入佳境。玄门心法顺乎自然,功入化境,可一心二用,有无相通,包世仇上来淘气劲儿,偷偷把眼皮睁个小缝,想看看师伯母什么摸样,见面前一位紫衣女人,风姿清雅,面含微笑,双手一上一下,对着自己缓缓旋动。包世仇像孩子似的欣喜难忍,嘴上刚露出笑容,耳边传来一声:“淘气包儿。”眼前人影顿失。

第二天,二人继续北上,一路上,包世仇不住在讲师伯母如何亲切好看,如何助他通天达地,他把能想到的词儿全用上了,听得居灵埋怨他:

“你怎么不叫醒我,让我看看她。”

包世仇说:“连我才看了一眼,她骂我一声‘淘气包儿’就走了。我如果再晚点睁眼睛,一定能受益更多,管他呢,我就是想看看师伯母,看看妈妈。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我要靠自己,师父说心神为主,心神为主就是自悟自明,一通百通。”

居灵不能完全听懂包世仇的话,但看出他似有所悟,欣喜非常。

过了晌午,二人才遇上一个小镇,干粮吃光了,居灵又渴又饿,包世仇算算身上剩下的一点零钱,看着路旁一家小饭馆说:

“我们去吃顿面条,剩下钱再买点干粮带着。”

居灵四外看了几眼说:“有当铺就好了,可以当点首饰。”

包世仇说:“以后再说,我们先填饱肚子。”

过了饭时,小饭馆里只有两个人在喝酒,背坐的人身材很高,把对面的另个人挡住了。包世仇买了两碗面条,还想买点锅盔,正在算计手中的钱能买多少锅盔时,那身材高的人回过头来,居灵眼尖,认出是铁爪神鹰姜全,用手碰碰包世仇胳膊,小声说:

“姜老爷子。”

包世仇一回头,和姜全正对脸,姜全哈哈大笑说:

“想不到名满江湖的玉手钟馗竟贫困至此。”

居灵套用了一句南华经:“贫也,非困也。”

居灵一说话,露了相,姜全老眼不花,认出了这个假相公:

“灵儿姑娘。”

灵儿笑着说:“如今是包家的小丫鬟。”

姜全身子向旁一挪,露出对面一个花白长鬓的清瘦老人,双目精光闪烁,器宇不凡。姜全介绍说:

“青城派长门。”

包世*居灵都是头一回看见一剑凌波何其愚,久闻此公声誉颇佳,双双过来执晚辈礼相见。何其愚端详着这个威慑群魔的年轻人,粗布衣裤,书童打扮,平平常常,随随便便,甚至看不出会武的模样。他心里凛然一惊,难道这个十七八岁的大孩子,竟然出神入化已达返璞归真境界了?

何其愚为人洁身自爱,刚正不阿,多年绝少过问江湖中事,迩来虽然听过一些有关玉手钟馗的传闻,前不久又听姜全讲过威远镖局的事,但万没想到一举消灭金龙帮的英雄竟如此年轻。

姜全让包世仇二人移过来同桌而食,居灵不喜与人同食,一再辞谢,包世仇说有急事,吃完即走。姜全一追问,包世仇才低声告诉他,要去寻找越龙庄。姜全听了,不由一阵大笑说:

“我们不但要同桌,还要同路呢。”

原来姜全与何其愚也正要去越龙庄。

姜全对何其愚说:“说起来,灵儿姑娘还是贵派的恩人哪。”

何其愚一愣,姜全说:

“那追魂香的解药,是灵儿姑娘送给我的。”

何其愚立即向居灵拱手相谢。居灵细问原委,姜全一说,包世仇才知道姜全与杨兴、陈义分手后,沿江西上,过秭归不远,发现蝙蝠帮正结伙入川,准备在巫山附近劫川中三胜镖局的一趟暗镖,押镖的是总镖头九指魁星褚如良的儿子飞笔点元褚青桐和镖师盛奎武。姜全与褚如良素无深交,但褚如良与何其愚交厚,不知道便罢,既然遇上了则断无不管之理。姜全暗中跟随那五个蝙蝠帮人到巫山东麓,见有三个黑衣人已在相候,姜全立即感到另有阴谋。打劫两个人保的一趟暗镖,何须如此大动干戈?而且后加入的三个人身手俱都不弱。

他们八个人好像胸有成竹,入山后不急不忙,一路说说笑笑,显得颇为从容。傍晚,走到一座石崖下,八个人围坐在一起吃肉吃干粮,还喝了酒,吃饱喝足,靠在石崖下呼呼大睡,直到月亮上来,才起身向西走去,走出七八里路,进入一条草深林密的浅谷,便隐身在草丛中不动了。

姜全为防万一,想顺着浅谷向前面探察一下,刚绕出浅谷南侧,望见一条人影由西边如飞而至,还未到近前便扬声喊:

“祈兄到了吗?”

谷底草丛中一个黑衣人应声而出,向前迎了几步问:“冯兄,点子来了吗?”

姓冯的来人说:“点子有点扎手了。”

姓祈的黑衣人问:“难道是老褚头亲自押镖?”

姓冯的说:“那倒不是,而是半路上多了青城派降魔剑郑鸿赛师兄弟三个。”

“青城派怎么和三胜镖局搅到一起了?他们从不保镖……”

姓冯的撇开姓祈的话茬问:“蝙蝠帮的朋友来了吗?”

姓祈的说:“来了。”

草丛中蝙蝠帮的人也跟着应了一声。

姓冯的拉着姓祈的向南走出三四十丈远,正巧在姜全藏身处不远停下,小声埋怨说:

“蝙蝠帮有人在川边作案,被郑鸿赛三个人跟上了,半路上正好遇上褚青桐,五个人同路,便走在一起了。本来灶王爷伸手——稳拿糖瓜的事,这下可麻烦了。”

姓祈的沉思一会儿,斩钉截铁地说:“已经筹划得万无一失的事,决不能更改。庄主的意思是先收拾三胜镖局,孤立青城派,然后再调动人马收拾何其愚。我们是打头阵的,不能挫了锐气。我们这次收拾小的,为的是引出老的,郑鸿赛三个硬来凑热闹,就只好一勺烩了。何况庄主一再嘱咐,那棵九转灵芝要截下来送给杨统领的,决不能失手。”

姓冯的一跺脚说:“豁出去了,拼他一场,真若是顶不住时,祈兄,你可……”

姓祈的说:“冯兄放心,没有三把神砂,焉敢倒反西岐?”

“好,一言为定。”

姓冯的转身向来路奔去,姓祈的又回到草丛中隐下。姜全近几年不曾南来,听了好久,也不知这两个图财害命的坏蛋是何许人也?

过了半个多时辰,远望西边月光下的山径上走来五个人,顺着山南坡渐渐走近,眼看要沿北侧进入浅谷,忽然后面有人大喊一声:

“相好的,到地方了。”

五个人闻言并不吃惊,竟停下脚步等后面的人赶上来。

一会儿,从后面追上来六个人。前头的五人中一个清郎的声音问:“素不相识,有何贵干?”

姜全听出答话的是何其愚的大弟子郑鸿赛。

后来的六人中有人说:“我们和三胜镖局有过节,与青城派无干。”

郑鸿赛轻声一笑说:“青城派与三胜镖局亲如一家,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尊家想分也分不开了。”

那人说:“阁下既要趟这个浑水,在下只好得罪了。”

郑鸿赛说:“你跟了我们一道,蓄谋已久,何必如此忸怩作态?有话直说吧。”

那人倒也爽快,笑了笑说:“我们要那棵九转灵芝。”

郑鸿赛也干净利落,笑笑说:“那就请伸手吧。”

那人回手拔出背上的长剑,郑鸿赛身旁走出一人,白光一闪,两柄剑立即像条银蛇扭结在一起。

那个姓冯的一声大喊:“我们都别闲着了,上。”

双方各找对手,在山坡上打在一起。山径不宽,十一个人分成五堆儿,排成一条龙,看得清清楚楚。姜全望见五人中有一个身背包裹的人和两人交手,手中使得是两只魁星笔,定是褚如良的儿子褚青桐。据何其愚说,褚如良的魁星笔和一般的判官笔不同,右手笔是直尖,左手笔是弯尖,表面上是应魁星点元之意,暗中另有奇招,那弯尖专拿有尖有刃的兵器,一被钩住,必定上当。

和褚青桐交手的两个人,偏巧一个使刀一个使剑,看准了褚青桐身上背的定是那棵九转灵芝,两个人恨不得三招两式便能取胜,快把那包裹抢到手,一上来即轮番抢攻,偏偏褚青桐深得家传,身轻手快,点穴功夫精到,进退间迭出奇招,逼得两个敌手时时中途变招,退身自保。

双方交手不到三十招,突然郑鸿赛一声长笑,转而厉声怒喝:“蝙蝠帮鼠辈,二仙桥吕家十一口血案该了结了。”

原来郑鸿赛颇有心机,交手伊始并不急于取胜,只逼得对手苦于应付,以便从招式上观察蒙面的对手是什么家数,渐渐地看出这个蒙面人的身法与二仙桥杀人后逃遁的蝙蝠帮匪徒完全一致,才出声叫破,并立即展开青城派的降魔剑法三十六式,一招披逆探珠,长剑一来一去闪过,只听一声惨嚎,那蒙面人二目破裂,颈下喷血,从山坡上直滚下去。

与褚青桐交手的两个人稍一分心,褚青桐左手魁星笔拿住了剑刃,左压右刺,直尖的魁星笔点向使刀的右眼,使刀的一撤身,不料褚青桐右手笔竟脱手飞出,噗的扎入使刀的脑内,在他欲倒未倒的瞬间,褚青桐一上步,又将魁星笔抄回手中。褚青桐不愧叫飞笔点元,笔尖上竟带出一颗眼珠。

姓冯的一见倒下两个同伙,呼哨一声,便往谷中逃去。郑鸿赛一时不察,以为敌人不过四个残兵败将,便衔尾急追。姜全一见不好,想要出声示警,见郑鸿赛追离最后一个蒙面人不过丈余,几乎伸手可及,料想敌人纵然骤施诡计,也要避免伤及自方的人,就在姜全稍一犹豫的当儿,忽见前面疾奔的四个蒙面人和后面紧追的郑鸿赛等五人一同倒了下去,草丛中窜出那个姓祈的,阴森森地冷笑一声说:

“一网打尽。”

随着草丛中又站起来七个人,其中蝙蝠帮五个人奔过来便七嘴八舌地说:

“快把咱们自己人解救过来。”

姓祈的冷冷地说:“我哪来的解药?”

蝙蝠帮的人一愣,有人刚说出一个“你……”字,好像响了一下轻微地弹簧声,五个人齐刷刷倒了下去。姓祈的回头对剩下那两个人说:

“蝙蝠帮一群乌合之众,见利忘义,见异思迁,不能留活口。”

姜全一阵长笑声似洪钟,如雄鹰搏兔,飞坠在三人面前,点点头说:

“好,现世现报,省得老爷子伸手。这叫狼吃狼冷不防,贼吃贼一勺烩。”

姓祈的大吃一惊,没料到半夜三更深山野谷里还有别人,强自镇定的问:“什么人?”

姜全说:“你没听老人说过,塞外有个专抓兔子的铁爪神鹰?”

姓祈的身后二人,骤然齐出,左右夹攻,两柄长剑分刺姜全两肋。姜全一上步,那超过常人的两只大手,左右一探,将二人持剑的右手抓住,只听咯吱吱一响,二人的指节全碎,姜全一松手,两柄长剑落地,二人同时倒下。

姓祈的一扬右手,又是一声弹簧轻响,姜全哈哈大笑说:

“你那套鬼把戏,对姜老爷子毫无用处。”

姓祈的低叹一声,突然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这下子倒吧姜全闹愣了,顾不得去看他怎么死的,赶紧过去用居灵送给的解药,把郑鸿赛等五人解救过来。郑鸿赛睁眼一看是姜全,师兄弟三个跪下就磕头,姜全拈着虹鬓说:

“鸿赛啊,你怎能吃这个亏?”

郑鸿赛在青城派二代弟子中,俨然领袖群伦,闻言不禁面红过耳说:“小侄因那四人中有蝙蝠帮的杀人凶手,急于除恶,竟一时失察……”

姜全豪爽地笑笑说:“这回除恶已尽了。我们只要不救他们,他们一个也活不了。我这解药来之不易,一丸也舍不得糟蹋。”

褚青桐和盛奎武向姜全叩谢后,打开火折子,挨个察看劫镖那四个蒙面人,都面生得很。姜全告诉他们其中有一人姓冯,也不知是哪个。看到那两个指节碎裂的蒙面人时,姜全说:

“我点了他俩的死穴,这边的三个不是蝙蝠帮的。”

郑鸿赛揭开姓祈的蒙面巾,一看面容,不禁一愣。

姜全说:“他姓祈,放毒的就是他。”

郑鸿赛说:“他叫祈元初,绰号锁喉剑,是越虎庄的人。”

姜全问:“你怎么认识他?”

郑鸿赛说:“十几年前,小侄随家师访越虎庄时,曾见过此人。不知他为何竟中毒而死?”

姜全未答言,伸手从祈元初掌中拿过一根小紫铜管,自言自语地说:“果然是五毒追魂香,不能把脏栽到五毒教头上。”

褚青桐不明白塞外三雄为何要护着名声颇恶的五毒教?

姜全吩咐郑鸿赛等人,把山坡上下那两个死的也提来,十四具尸体摆成蝙蝠帮与越虎庄人火拼的架势,然后和褚青桐二人分手,偕同郑鸿赛三人向青城山而去。

一路上,姜全问起曲振元,郑鸿赛说曲振元年初赴河北办事,至今未归。姜全又问他师父近况,知道何其愚已三年多未离开青城山,才吁出一口长气,放下了几月来为老友的担心……

何其愚则讲起了他十几年前访问越虎庄的经过,使包世仇如坠五里雾中。

何其愚与左悦彤相识,也是在邯郸市上那所似官宦人家的府邸里。其时,左悦彤正声名鹊起,江湖上纷纷传言越虎庄主仗义疏财,武艺超群,何其愚慕名往访,盘旋数日,谈的颇为投机,但何其愚总觉得此人城府极深,有时言不由衷。嗣后,何其愚接掌青城派,一年,有事到洛阳,想顺路造访越虎庄,不料按照左悦彤所说地址,却遍访不遇,后来,由于一个偶然机会,从一个黑道巨盗口中得知,越虎庄竟在王屋山南麓,济水源头。何其愚有个古怪脾气,越是神神秘秘的事越要弄个水落石出,便带着郑鸿赛等四名弟子,直寻到太乙池畔,才在峡谷密林中找到了海内闻名的越虎庄。原来左悦彤的先人元末避乱,特移家隐居在这人迹罕到的王屋山中。奇怪的是,越虎庄找到了,出来迎客的庄主却不是左悦彤。更奇怪的是,此人口口声声自称是左悦彤,而且长相与江湖称道的伏虎掌左悦彤也一模一样,却不是何其愚认识的那个越虎庄主。

包世仇也太感意外,忍不住问了一句:“是不是左悦彤故意装作不相识?”

何其愚摇摇头说:“我为了弄清真伪,故意在庄上停留了一天,发现这位庄主毫无武功,但琴棋书画,无不精通,而且谈吐风雅,胸怀坦荡,是一位锦心绣口的谦谦君子。这一点是无论如何也装不出来的。只是在临别时,这位庄主一再谦逊,直送到庄门以外,二目含悲,久久相望,好像有什么心事碍难出口,直至今日,我每当回忆起他那愁眉双锁泪眼相望的样子,还是百思不得其解。”

包世仇又问一句:“他和左悦彤的长相是不是完全一样?”

何其愚点点头说:“长眉半额,方面黄须,完全一样。”

包世仇心里想着在邯郸见过的那个方面黄须老人,默默沉思,久久不语。

居灵小声说:“也许是孪生兄弟。”

包世仇点点头。

姜全问包世仇几月来寻仇经过,包世仇讲到大柳坡歼灭二鬼时,提起了任叶回为友复仇之事,何其愚和姜全才明白曲振元定是与任叶回一样受毒所制,他回掌自残,也许是无颜见江东父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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