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矛矛尖接触到我眉心,能够感受到战矛的深寒和冰冷,下一刻战矛就能够洞穿我的头颅,然而许久过去,预想中的痛觉并没有到来。
当战矛即将刺穿我眉心的一瞬间停了下来,整个通道变的死一般寂静。
“怎么回事?”
我心中疑惑,不明白刚才还势要将我击杀的两具青铜人为什么突然停顿下来。
收回了青铜剑和战矛,两具青铜人面向我并排站立,然后在我不可置信的目光中单膝跪地,并且低下了他们的头颅以表示尊敬。
我被两具青铜人一百八十度的转变震惊在那里,心中更是没有丝毫的心理准备。
“能听懂我说话吗?”
当我对着两具青铜人说出这句话之后,我便在心底暗骂自己白痴,这特么比对牛弹琴还来的让人无法理解。
“算了,就当我脑袋秀逗了吧。”
确定两具青铜人不会再对我造成威胁之后,我捡起了地上的血色玉石,这一刻我才突然明白过来,青铜人此刻之所以出现这种转变,定是跟这块血色玉佩有关。
血色玉佩是我从石棺中带出来的,在过去千年的时间中,它一直悬浮在我腹部上方。
此刻我心中十分疑惑,这块血色玉佩绝不仅仅是简单的装饰品,至于它具体有什么用处,代表着什么,对于我此刻这具身体到底有什么意义,这些谜团如今还无从得知。
收好血色玉石,我看着身前的石门,自言说道:该死的,这扇石门该怎么打开?”
话还没有说完,单膝跪地的青铜人就突然动了起来,神经早已紧绷的我在注意到青铜人动弹的一瞬间便做好了战斗了的准备,可是后来我才发现,一切都是我神经过敏了。
两具青铜人纷纷回到了他们最开始站立的地方,此刻它们倒持手中的青铜剑和战矛,然后两具铜人一同将手中的青铜剑和战矛倒插进了石板中。
轰隆隆……
随着战矛和青铜剑插进石板中,身前那扇石门传来剧烈的轰鸣声,随后在我意外、惊喜的目光中,足有半米厚的石门缓缓打开。
“谢啦!”
当我走进那扇石门的时候,潜意识里,我居然冲着两具青铜人道了声谢。
“莫名其妙。”
意识到自己奇怪的行为,我又是自言自语地说道。
在石门后面是一间殿堂,殿堂的北面有一个石阶,石阶上空空如也,而在石阶下方,是数十具青铜人,当看到如此多数量青铜人的瞬间,我背心迅速冒出冷汗。第一反应便是想要转身逃跑。
要是如此恐怖数量的青铜人一同向我发动攻击,别说打了,每人一脚都能将我踩成肉泥。
不过好在我发现这些青铜人似乎不能跟外面的两具青铜人一样动弹。
我数了数殿堂中青铜人的数量,四十九具,四十九这个数字引起了我的注意,五十缺一,四十九乃大衍之数,存在有遁去的一。
再加上这些时日来发现的这处墓葬越发显得神秘,绝不是一处普通的墓葬,所以即使此刻没有确凿的证据,但我心里却也十分肯定殿堂中青铜人的数量为四十九,绝不是巧合,四十九这个数字一定暗藏着什么秘密。
不同于石门两侧的两具青铜人,殿堂中的四十九具青铜人面朝石阶,纷纷单膝跪地,可是我却发现在石阶上空无一物,根本什么都没有。
对了,按理说,石阶上应该是该有一个人的,那遁去的一便指的是石阶的人。
五十缺一,衍生无穷变数。
整个殿堂所有的一切都是为本该在石阶上的那个人准备的,只是不知道修墓人如此安排到底有什么目的。
而我还发现,石门两侧的两具青铜人着装是普通战士的着装,而在殿堂中的四十九具青铜人则是清一色的将领着装,是古代军队的将军。
恍惚间我突然明白,这里并不是什么殿堂,而是点将台。
绕过四十九具青铜人,我走向了点将台,当我矗立在石阶中央俯瞰着下方四十九位将领的瞬间,我突然感觉到一股肃杀的氛围缭绕在殿堂的每一寸空气中。
“将军,末将愿誓死追随将军!”
“誓死追随将军……”
刹那间我想到了被流沙掩埋而昏死过去的时候脑海中出现的梦境,当我站在两万将士跟前,当我剑指苍穹的那一瞬间,那种豪气干云、视死如归的雄心壮志不正如此刻一般深深地抨击着我的灵魂?
看着点将台下的一众将领,我突然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我似乎穿越了千年时光,变身成为秦皇朝的将军,与我的将士,我的兄弟一同死战沙场,就跟我在部队里的两年一样。
可是当热血男儿的一腔豪气之后,我却感受到一股深深的落寞和自责,我不明白我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绪,毕竟梦境终归是梦境,虽说梦境会反应现实生活状况,可也不至于影响到我的现实生活。
而此时此刻,梦境中的画面已经影响到了我的情绪,我不明白其中缘由,可是在疑惑和不解之后,我内心却涌现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害怕。
我似乎有点害怕去发现整件事的真相。
如此矛盾的心理不知谁能体会,那似乎是一种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情绪。
我渴望着发现事实的真相,可是当我慢慢接近真相的时候,我又害怕去发现它,总有种感觉,事实的真相绝不是我想要的那种结果。
点将台并没有发生任何危险,但我却感觉到身心疲惫。
转过身,我离开了这里,但是这里对我的影响绝不输给之前遇到的种种危险。
在石阶后方有一个地下阶梯,那是离开这里的唯一的通道,我顺着阶梯行走,向着更下方走去,阶梯差不多有一百阶,当我走完阶梯,一条银色的河流出现在我的视野中。
水银河!
我没有想到在回魂山山底深处居然有一条如此庞大的水银河,它就像一个城池的护城河一般守护者墓葬的墓室。
站在水银河前,我知道我此刻已经无比接近墓室了,可是要怎么越过这条水银河呢?
我开始努力地回忆着我从墓葬中醒来之后的记忆,可是从断断续续的记忆中根本发现不了什么有用的信息。
我只知道我是从那处墓室中醒来的,可是墓室中的结构是怎么样的,我是怎么从墓室那边越过这条水银河的,怎么离开这处墓葬的,这些记忆几乎全部丢失了。
我思考着要怎么做才能达到水银河的那一边,就在我到处寻找着线索的时候,不远处地上的一串手链吸引了我的注意。
手链是铂金打造的,价值不菲,而且我看着这条手链很是眼熟。
当仔细地回忆地之后,我终于认出了这条铂金打造的手链来自哪里。
龙娇!
这条手链是属于龙娇的。
细细算来,我们跟龙娇失去联系差不多有两三天时间了,之前一直担心龙娇的安危,此刻发现了她的手链,这证明她比我还要先一步来到这里,想必在此之前她应该没有生命危险。
只是她此刻身在何方?
她的手链又为何遗落在了这里?
结合种种信息,如今我几乎可以断定龙娇绝不像她表面上表现出来的那么天真单纯,而之前龙娇表现出来的种种奇怪行为此刻也基本上可以做出一些解释。
只是对于龙娇的背景,整件事对于龙娇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此刻的我还不得而知。
收好龙娇的手链,我不再去想这些单靠思考说不出个所以然的疑问,我当下的燃眉之急是怎么越过这条水银河。
水银河足有数米宽,即使以我此刻的身体力量想要跳跃过去也是不可能的,至于淌过去?除非活的不耐烦了,水银可是剧毒,密度极大。
机关?
除了这些办法,我唯一能想到的办法便是会不会有什么机关能够联通水银河的两岸,可是我几乎将每一块青石板,每一出角落都摸索了一个遍,但仍旧没能发现什么机关。
“难道真的没有任何通道能够越过这条水银河进入墓室中?可是我醒来之后是怎么离开墓葬的呢?”
幻术、机关术、傀儡术,这是自我们进入墓葬之后遇到的先秦练气士的能力,那两具力大无穷,动作敏捷的青铜人我想便是练气士的傀儡术。
我记得在那本日记本中记载的有傀儡两个字眼,只是不知道他们当年遇到的傀儡,是不是就是我在点将台外遇到的那两具青铜傀儡,还是说在这处墓葬的其它地方也有类似的傀儡。
在脑海中,我将这些日子以来遇到的情况、问题一一思考了一遍,并再将解决办法与之对应。随后我将这些困难谜团以及解决办法一一放在了我此刻面对的问题上,可是在一一尝试之后,我发现根本无法解决我如何越过水银河的难题。
“难道我的脚步只能止步于此?”
我不禁在心中如此想到,可是眼看着谜团的答案很有可能就在眼前,要我就此放弃,我又怎么可能放弃?
我检查了一下我的补给,发现还能坚持四五天时间,如果在这段时间中我无法找到出口,最后的结果也是困死在这处墓葬中,与其最终困死在墓葬中,还不如冒死进入墓室中。
就是死,也要做个明白鬼。
我告诉自己!
所以我望着身前的水银河,然后迈出了我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