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潜艇里洗澡很别扭,地方小不说,水也要节省着用,而且还总担心潜艇忽然改变方向,别一头撞到铁墙上。每次匆匆忙忙的,洗浴液还没有冲干净,就结束了。
在陆地上洗澡,那就是不同的感受。
把淋浴开关开到最大,密集的热水流冲在头上,流到身上,麻痒地,舒畅极了!要是在盛满热水的浴缸里泡泡上半个小时,那就更加惬意了。
陆扬也会享受,虽然花半个小时去洗澡,对他来说是件奢侈的事情。但谁家过年不吃顿饺子呢?
护士早就把浴缸里放满了热水,陆扬一进浴室,就看到冒着氤氲热气的满缸水,二话不说就跳了进去。
水有点热,烫得他在水池里不敢动!但是热水浸泡下,他浑身的血液加快了运转,腿上的汗毛孔舒畅地全部张开,陆扬兴奋得禁不住喊了一嗓子:
“哇、哇、哇……舒服!”
在浴缸里站了三分钟,适应了热度,陆扬才慢慢地把身体全部缩进水中。这回更舒服了,舒服得他几乎呻吟出来。
感觉到热气包裹下,身上就像有一层壳在碎裂、绽开、剥离,然后热水更紧地把他拥住,令得他眯起眼睛,头枕在浴缸边上慢慢地享受起来。
享受就是安逸,安逸却让人懒散,懒散中的陆扬不知不觉地眼睛越闭越紧,最后尽然嘴里发出均匀的鼾声,像一个孩子一样,安静地睡着了!
没有海涛的叫嚣,没有机器马达的骚扰,他睡得很踏实,也没有听到外面直升飞机的轰鸣、高音喇叭的警告。
累了两个多月了,即使没有情况,为了新潜艇的设计,为了胡蒙身上怪异的病症,他每天的睡眠绝对超不过四个小时,就是钢打的,也受不了,更何况陆扬这么瘦弱的身体了。
他累了,需要好好地睡一大觉。
……
安姌和一众医护人员,连同胡蒙的病床,一起被南海舰队特勤处的士兵劝退会到一号急症室。
刚进急症室,医院院长崔汉书带着四个士兵就走了过来。把安姌叫到一边,问道:“安姌博士,请问陆扬在哪里?我刚接到上级的指令,陆扬首长亟需受到保护,请你尽快配合我们找到他!”
“你们找他?”安姌真奇怪,陆扬怎么在南海舰队也有危险?“他在六号急症病房洗澡。对了,崔院长,到底怎么回事儿?为什么不送伤员了?陆扬现在不需要保护,目前十万火急的是他!”
安姌指着还在昏迷的胡蒙,很是恼火。
崔汉书尴尬地一笑,“安姌博士,这时上级命令,中央首长要来,任何人不得进出医院。我也没有办法呀!您还是先带我们去找陆扬吧。”崔汉书从安姌的口吻中就知道安姌和陆扬的关系一定不错。有了安姌在,他也不用费多口舌了。
“切,什么中央首长?整个三亚,除了周伯伯和那什么参谋长,还有谁呢?”
“恕我不能告诉你。还是请你……”
安姌撇了一眼说话小心翼翼的崔汉书,想起那些到家里求父亲办事儿的人,叹了一口气,“好吧,我陪你去找陆扬。”
六个人来到6号病房门口,远远地就见两个护士在门口的椅子上坐着聊天。直到崔汉书和安姌他们走近才猛然发现,忙手忙脚乱地站起来,尴尬地看着院长。
“上班时间聊天?你们不工作了吗?”崔汉书马脸一拉,有点难看。
瘦高条的护士弱弱地解释道:“是病人赶我们出来的,而且连房间也不让进。院长,您看……”
“哦,算了。他还在里面?”
“在里面洗澡。已经洗了快三十分钟了,估计应该差不多了吧?”
“嗯”了一声,崔汉书对身后的两个战士命令道:“你们两个到这间病房的后窗口站岗,不许人靠近!”
“是!”两个战士应声而去。
安姌心道,洗澡洗二十分钟以上的男人她还没见过。男人洗澡十分钟之内就搞定了,陆扬不会是跳窗跑了吧?想他那么瘦,窗户上的铁栅栏的缝隙关得住普通人,显然是关不住他的。
想到这里,马上走上前去,就要敲门。但是就在这时,临近地下室的门口,忽然传来“砰”“砰”两声闷响。
“枪响!”崔院长和两个战士即刻喊道。
跟着又是一连几声枪响。
崔汉书和警卫战士在也站不住了,拔腿就向地下室冲去。
毕竟是当兵出身,他们对这种声音一点也不陌生,甚至还能分辨出里面有海军配置的GC54型手枪发出的声音。这种手枪是改良型的,弹夹满载10发子弹,子弹的威力极大,子弹带有特殊的啸音,有点刺耳。
外面都已戒备了,中央首长就要来了,谁这么大胆还敢在这里开枪?真是不想活了!
安姌也想跟过去看,但是现在是确定陆扬在不在里面的时候。要是不在的话,那就惨了。
这次她不敲门了,直接对护士说道:“拿钥匙,把门打开!快!”
两个护士不敢犹豫,一个飞奔到值班室,取来钥匙,将门打开。
安姌一推门,就不管不顾地闯了进去。房间里没有人,洗浴间的房门紧闭着。
“陆扬,陆扬,你在哪里?”安姌快比走到洗浴间的门口,在门上敲了三下,喊道。
连喊三次,居然没人应声。
外面有人开枪,这里陆扬又没有回声,安姌即刻变得烦躁了。
也不管洗浴间里有没有人,直接拧开门锁就闯了进去!
里面热气铺面而来!搞得安姌眼睛一蒙,即刻跑去打开窗户,屋里的蒸汽很快散去。
这么大的蒸汽,陆扬就是在这里面,那还有好呀?搞不好已经昏迷过去了!但是当她看到陆扬正坐在浴缸里面,头靠着边缘睡得正香!
安姌噗哧一声,笑了!
“嘿嘿,这个陆扬呀!外面已经乱开了锅,你却在这里睡着了!我……”
她刚要把他唤醒,但见陆扬嘴角流出的口水都滴到一层白沫覆盖水面的浴缸里,嘴里发出呼噜的鼾声,她又停下了脚步。
也幸亏陆扬身上太脏了,热水泡起层层污垢负载水面上,遮住了陆扬排骨般的身体,还有女人不该看到的地方。否则纯洁的陆扬就彻底跑光了。
“啧啧~~,真脏呀!看样子肯定累坏了!好吧,就让你睡吧。但是,这么睡会感冒的呀……”
安姌自语着,马上又去关上窗户,轻声地退出洗浴间。
关上洗浴间的门,对两个护士说道:“你们在这里守着,千万不能打扰他睡觉。”
“是!”两个女护士马上一边一个站在了门口,不敢再说话了。
而这时,就见门口处,两个战士架着胳膊上、腿上满是鲜血的耿强走了进来。崔汉书一手拧着电脑包,一手拧着李宁的运动包跟在后面。
“龙医生,他说他认识你。”崔汉书指着耿强问道。
根本不用问,安姌早就认出耿强了。
“耿强,你怎么了?我不是让你给陆扬取衣服吗?怎么会变成这样?”安姌说着,一眼看到崔汉书手上的东西,脸色大变,急忙跑过去,抓着电脑包,喊道:“咦,这不是陆扬的电脑吗?怎么跑到你的手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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