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震天的鼓声由远处传来,随之而来的还有洪亮的呐喊声,人数众多,但整齐如一,杨清风听着,好像是什么教主,什么福什么的。
舞筱梦、白衣老人和娄老六皆出现惊恐神色,咚咚咚跪匐在地,台下数百人也齐刷刷的匐在地上。
华山派众人面面相觑,不知所措,竟有胆小之人双腿一软,也要跟着跪下,幸好旁边有人拉着,才勉强站立。
鼓声越来越近,喊声也听的清晰了很多,演武场跪着的人也跟着大喊,杨清风这次听的清楚,是“阴阳圣教,教主驾到,神鬼避绕。”一通鼓响又喊道“教主赐福,百病皆除,教主传令,吾辈之幸。”终于,鼓声停止,喊声尽消。
杨清风看到十数人围着一顶四人抬的小轿落在了演武场的最高处。场中一片寂静,他双目紧盯轿帘,倒想见识下传说中圣教的教主长什么模样,但轿帘并没有掀开,旁边一老者双手高举,道“教主赐福,百病皆除。”
跪着的众人异口同声道“教主仁心,感恩图报。”
杨清风觉得好笑,他并没有做什么,只是抬起手怎么就赐福了?
他对白衣老人道“他赐什么福了?”
白衣老人头磕在地上,不做声也不敢动。
杨清风又问舞筱梦,道“你们为何这么怕他。”
舞筱梦也不答,身体却吓得抖动起来。
他推了娄老六一下道“你不觉得丢人吗?这么高的汉子,爬在地上叩拜,那人却头都不漏一下。”又对轿旁边的老者道“那老头,我问你,你赐他们什么了?不过双手一张而已。”
娄老六一个劲对杨清风道“禁声,禁声。”
杨清风气笑了道“为什么禁声?”
娄老六把粗犷的嗓音压低道“赐福期间禁止说话。”
杨清风很喜欢这个憨厚的大汉,不忍心看着他这般模样,用力拉起,道“跪天跪地跪父母跪师长,凭什么跪一顶破轿子。”
娄老六吓的面无血色,又重新跪了下去。
这是杨清风第一次感觉到邪教的可怕,它将人的脑子掏空,将心捏住,不许你有任何猜疑,更不许有其他想法。
漫长的等待,“赐福”终于完成,众人经过“赐福”的洗礼,犹如重生般燃起了昂扬的斗志,看着杨清风,看着华山派众弟子双眼冒着怒火,他们仇恨不接受洗礼的人,尤其是杨清风,言语上更是冲撞了教主的神威,质疑了教主的仁慈!只等一声令下,便会群起把杨清风撕碎,啃食!
那老者来到擂台上,看着杨清风道“教主仁心堪比日月,他给你俩个选择,要么和我们走,要么拿出剑谱。”
杨清风看着眼前的老者,道“如果我都不选呢?”
老者喃喃道“那就可惜了,年级轻轻就要长眠于地下。”
杨清风将长剑胸前一横道“让我见识见识前辈的高招罢。”
有手下递来一根拐杖,老者接过,道“阴阳圣教左使,不死仙翁,缕清克,请赐教。”
杨清风道“华山派,杨……风清扬,请赐教。”
一个拄着拐杖,一个提着剑,都知道对方是高手,故都不敢轻易先动,皆怕对方见其招数,做出还击,谁先出手,谁失去主动权!
良久,杨清风还是年轻,他等不了了,心道“对方叫不死仙翁,比寿命应该比不过他,与其老死,不如被杀来的痛快。”他提剑便刺,缕清克知道此乃虚招,只微微的抬起拐杖好似阻挡一下,其实二人兵器并没接触。他在等杨清风的后招,果然杨清风虚刺一剑中途变换剑锋,由刺改挑。
老者眼睛精光一闪,杨清风暗道“不好!”
缕清克已到胸前,杨清风身体后仰,狼狈躲过一击,不敢犹豫,剑尖点地,才将身子直起,拐杖便已到后背,此时想躲闪已然不及,无奈只好将长剑背到身后,调动内力,准备实受一拐。
“噗”杨清风一口鲜血喷出,身体被砸飞二丈远,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众人皆惊呼一声,杨清风若是战败,从此华山派便在武林中除名。
他趴在地上感受着身体并没有什么异样,惊奇不已,好似刚刚挨那一拐的另有其人,从地上站起,喊道“畅快!”
缕清克一惊,暗道“此少年内力竟如此深厚,可以实接一拐而安然无恙,还好年纪尚轻。”
杨清风双目眯成一条缝,紧盯缕清克,脚下碎步挪动,接着慢跑,临到近前,脚底用力,忽的骤急,弹射而出,缕清克挥拐格挡,杨清风身形一闪来到其身后,他向右急走想拉开距离,可杨清风似鬼魅般出现在他前后左右每一个方位,速度之快,令人咋舌,几番招架后,缕清克哈哈一笑,道“调皮的紧。”
原来杨清风身形虽快,招数却跟不上步伐,只见人影闪动,出剑次数少的可怜,往往转了几圈才刺出一剑。
杨清风见被识破,停下脚步,也嘿嘿一笑。
缕清克挥拐砸来,杨清风伸剑直刺,缕清克暗喜,此等拼命招式,黔驴技穷之状,收拐不与搏命,躲过剑锋,抡拐再砸,杨清风又迎拐而上,手中长剑刺向前胸,缕清克大怒,无奈只得放弃攻势,收拐格挡,一连十余回合,皆是如此,他不动,杨清风也不动,他出拐,杨清风出剑。
终于,他醒悟了,此招看似搏命,实则乃甚为高明的破招,这样看来战败只是时间问题。
杨清风越战越喜,他终于参悟了无上剑法的破境。此刻有很大信心战败对手,但还想多体验一下这种感觉。
缕清克可不喜欢这种感觉,暗暗叫苦,咬牙道“所有教众听令,不许留一个活口,全部杀掉!”
杨清风大怒,道“不可!”手下连刺六剑,剑剑致命,缕清克堪堪躲过五剑,第六剑格挡不急,长剑穿胸而过,剑尖从后背破肉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