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一愣,不知如何应答。“那···总可以告诉我这个铃铛是处么来的?是有来干嘛的吧?”
祈闷闷地点了点头。
《江湖日志》疾风年间
浅语院是疾风皇朝的传奇,而它的创办者欧阳凌更是疾风皇朝的传奇人物。拥有疾风皇朝大半的财力的凌欧阳为了商机和独家信息而创建了这所浅语院。这儿是全国规模最大,最为风雅的青楼,在这里生存是几乎所有的风尘女子渴望的事业巅峰。这座勾栏院最大的特色就是各色美女如云,更独特的是这家的行事作风——愿者上钩!看对了眼,自行相约,姑娘们只需分浅语院一半的酬劳即可。所以在这个地方,有抛弃自尊和身份,唯愿钓一金龟婿者,当然也就不乏心甘情愿被钓者。说来说去都是些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事。不过,这样的环境下也难免会有心不甘情不愿之人。
“情思愁肠,抽刀断水,历久弥新,奈何,奈何,浅语芬芳。
红颜枯骨,刹那芳华,转瞬即逝,知否,知否,青春消瘦。
念桥边,明月依旧,
烟柳岸,轻絮飘飞,
只是那时,没有我的你,在何方,在何方
温柔香院,呢喃软语,留恋处……”
冷风吹过,兰馨清香扑面而来。浅蓝色衣诀翻飞,深黑色长发渐渐撩起,灵动的双眸星光闪闪,一抹清愁飘散在风中。满室的寂静献给正在与琴倾诉的人儿,指尖丝丝脉脉的愁绪扣人心弦。浅语院的当家花魁----花浅语,正在为凌欧阳的重要合伙人献唱。
“好!浅语姑娘真可堪称琴技、歌喉天下第一啊!”一室的人都为浅语的弹唱中所包含的清浅愁思所惊,一室寂静,偏偏一声自不量力的猪嚎坏了满室的幽静清雅。一个身穿深绿色长衫,身材臃肿,腰圆腿胖,肥头大耳的中年男子装模作样,摇着一把自认为潇洒无比,集低调奢华与傲然绝世于一体的黑色骨扇,拍着肥嘟嘟的大手。殊不知此举已惹怒了在场所有识音律、知风雅的名流贵族。
“浅语小姐,不知在下可有荣幸成为你的入幕之宾呢?要知道在下可是对姑娘你倾慕已久,日日心心念念与姑娘你呢!”又丑又肥的家伙面露*却假装文雅又自认为相貌堂堂、气度不凡,文邹邹的发出了无耻的邀约,要求与花魁共度良宵,光明正大地吃人家的口头豆腐。
“你——”琴棋书画皆晓的温婉闺秀,即便是身处乱世、堕落风尘也如同出淤泥而不染的菡萏,几时面对过这样明目张胆的调戏呀,因此便也只有心下愤恨不已,不知该如何应对,只得紧紧的咬住下唇,翦水双眸中圈着泪花,渐渐升腾起层层薄雾。
“住口!这样幽静淡雅的地方怎么放了一头嗷嗷乱吠的恶犬呢?”清亮的嗓音自二楼雅座传来,一身白衣的翩翩公子从二楼一跃而下。
“他娘的!你算个什么东西!爷爷我出来混的时候你还穿着开裆裤呢!啊哈哈哈哈····”绿衣男子不屑一顾,愤愤的大骂出口。“···哈哈哈··呃、咳咳咳、你、你···”白衣公子弹指一曲,一颗桂花糖倏地弹入胖子的喉中。一转身,直面花魁花浅语。
狭长的丹凤目,眉梢修长入鬓,面若桃瓣,唇不画而红,眉不描而修,文雅如玉,风采卓然。“浅语小姐受惊了!这世上难免有些无耻、无赖兼无品之人。请不要放在心上!”
浅语施施然盈盈欠身,“谢公子为奴家解围!不知可有荣幸请公子饮一杯水酒以示感谢?”面泛淡淡的红晕,浅语轻声道谢。
“如此佳人相邀岂有推辞之理呢?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笑语盈盈,自有一番风流韵味。
“你、你们……给我小心点!老子在朝廷上可是有人的啊!惹我你就死定了!”绿衣胖子张牙舞爪地叫嚣着,肥肉横生的老脸抖啊抖的,看了让人忍不住担心会流下许多肥脂来。那胖子一个冲动摇摆着满身地肥肉上前,企图抓住佳人的柔荑。
浅语一惊,心神一闪,不及反应,眼见就要被那胖子抓住,看见他那脂肉横生的猪蹄,心里一阵恶心,面容倏地泛白。
就见那只猪蹄肉呼呼地几乎看不出长了骨头,又厚又硬的指甲泛着常年吸食烟草的褐黄色烟斑,指甲缝里还渍着黑黑的辨认不清的黑垢。在场的人们莫不担心花魁花浅语的安危,而在0.001秒后这个对象便会倒转,只不过这种感情由担忧换成了同情。因为在0.001秒后翩翩白衣公子一扬手射出了一只梨花镖,据说是不小心淬了一下下毒。其实也没什么,就会导致人的肌肤溃烂,就算治好了肌肤也无法恢复了,永远都将肤陈黑色而已。
绿衣男子嚎叫着被浅语院的护院“请”出了浅语院,顺便被索要了一笔浅语的精神损失费兼问候一下他家的祖宗十八代。
“浅语姑娘,没吓着吧?”白衣公子上前一步,扬手轻抚过浅语的粉颊,含着些微的轻薄及浓浓的关心。
“没、没……浅语再次感谢公子!敢问公子高姓大名?”话语间不自觉地带了些浅媚,小女儿娇态毕露。
“姑娘不必客气,举手之劳而已!区区不才在下柳志须,人称公子柳。”白扇轻摇,风雅清淡,一股派高雅尊贵、不凡气质。
“公子请随浅语入室详谈!外面人多嘈杂,且让浅语设酒水聊表谢意!”
“不劳姑娘费心,在下现在有急事必须先行一步了,略备薄礼以表歉意。在下先行告退了!”
“公子……”
白扇一扬,掩住了二人的面颊,一个浅吻落在浅语的眉梢。霎时,嫣红了佳人的面颊,也……乱了一池春水……
“浅语,改日再叙!”一阵清风飘过,吹走了一片洁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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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首次相遇,淡淡的温存便已虏获芳心。之后淡雅纯净、兼带些许风流韵味的交往更是令她一头栽了进去,无法自拔。是的,就这样,温柔多情又多金的翩翩公子成功的赢得了天下第一的花魁美人——花浅语的芳心。不负于公子佳人的传说,翩翩俊美公子与落难绝美佳人浪漫相识,倾心相恋,最后公子不顾家人的种种阻挠,将佳人赎出了花街柳巷并八抬大轿迎娶进门了。
很多人都说花浅语是个幸运的女子,被心爱的男子娶回家了;也有很多人说柳志须是个幸运的男子,那样绝美出尘的人儿怎么就爱上了他呢!总之,就像王子与公主的结局一样,风尘女子与风流公子也终成眷属了!
可是童话终归是童话,王子与公主最现实的结局应该是恶毒并且爱美的皇后对所有美好事物的有着疯狂的占有欲,英勇俊俏的王子最终和爱美虚荣但拥有巨大财富的皇后在一起了,而流落在外不得不看人脸色过日子的公主,为了生计和过得安逸舒适而嫁给了一个又老又丑的富翁,可能是当了别人的后妈或是做了别人偷偷在外面养的外室。
现实是残酷的。生活永远无法像想象中那样美好。
公子柳的风流多情虏获了第一美人的芳心。但婚后,公子柳的风流与多情并没有任何的削减。他还是爱流连烟花之地,还是爱抱打不平,也还是会有许多女子的倾心,有许多红粉知己。
当等待已成为一个人生命最基本的构成元素,同情似乎也成了她的专属名词。一代花魁花浅语竟落到了如此的地步!每天每夜的痴守、等待丈夫----公子柳的归来。终日食不下咽,寝不心安。总是当心着外出寻花问柳的丈夫,会不会被骗了,会不会染上了花柳……细想下来,要是早知如此,不要爱上他,该有多好,该有多好啊!
近来,公子柳又迷上了一个冷若冰霜的女杀手。可怜的女杀手---筱由于夜色一时没有辨清自己的目标,不小心伤了公子柳,并且延误了自己的买卖。而公子柳立时就被这个谜一样的冰冷女子所迷住,竟异想天开的想“拯救”这个女子,想让她脱离杀手生涯。他花了重金请了江湖包打听追寻她的下落,又一掷千金的请杀手工会对她下重压让她‘请’自己回去,以给二人相处的机会。
“柳,你别去,好吗?我……担心你……会有危险的……”浅语略带绝望地温柔劝说。
“浅语,别担心,我不会有事的。那群杀手收了我的钱,为了另一半的酬劳,他们会保护我的!对不起,浅语。我是真心喜欢她的!她是那样可怜的女子!我、我···答应我,就让她做你的妹妹,好吗?我会真心疼爱你们的!并且只爱你们两个,好吗?”
“柳,我……”我不想和任何人分享你!我也是个有骨气的女人!你要想娶二房就休了我吧!可、可、可……浅语的脸色变了又变,眼底沉着悲哀与阴沉,转过身背对着公子柳,“可……先不说我愿不愿意,那样傲气的姑娘,宁愿手染鲜血也不愿出卖色相,会答应与人共侍一夫吗?”你总自以为所有女人都会甘心为你所倾倒吗?即便真的是这样,就可以这样轻贱别人的真心吗?你到底置我于何地?我有什么地方对不住你了?浅语眼中渐露恨意与疯狂。
“这你不用担心!我会跟她说的,我一定可以让她和你好好相处!你放心,你永远是我的正妻!这是不会变的!你永远是我最爱的也是最重要的女人!”公子柳一派风流举世无双地安慰道。
“那……”浅语闭上眼,遮去满眼的恨意沉吟。
“好了,我走了!”公子柳风姿独到地一甩扇子,潇洒而去。
“那你……好……好……保重!”浅语看着几眨眼间便只见衣角的人影,银牙几乎尽碎地恨恨道,蓦地,一抹艳红的鲜血自嘴角缓缓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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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说那日,公子柳收到了女杀手筱的邀请,到达了杀手工会的一处别居。一路上,公子柳总是不断地开口,企图引起佳人的共鸣。可是显然只是徒劳。
“筱,你家还有人了吗?”
“是不是你的家人生了重病,又没钱治疗,所以你才来当杀手的?”
“或是你是个孤儿,从小被当杀手的师傅收养,长大后就当了杀手?”
“你……”
……
“到了!”筱简明扼要地说了句。
“筱,你终于和我说话了!这是你第一次和我说话呀!我们到了吗?怎么走得这么快?走了这么远的路,累了吧?我们不如先好好歇一会儿吧!”
“走!”
“哎呀!这么急着让我去送死吗?你不是收了买卖要我的命吗?干嘛不就地解决了我?还那么麻烦带我到这荒郊野外,想毁尸灭迹不成?”
“任务而已!”
“筱姑娘,别说的那么没感情嘛!好歹相识一场!上次你误伤我,我都没有跟你计较什么,你还有什么好计较的!怎么都不和我讲话的呀!不带这样儿的……”公子柳孩子气的撒娇,企图唤起筱母性的光辉与怜爱。
可是,他得到的除了沉默还是沉默,只有沉默。
……
“弑大人,人我带回来了!”
“这位想必就是风流之名贯天下的公子柳了,果真是人如其名啊!”冷着脸的平凡男子抬头看了一眼道。
“这位兄台是……”公子柳好不容易将目光从筱的脸上移开,将目光施舍给了稳稳坐着的男子。
“在下只是个无名之辈,姓甚名谁没有任何的意义。在下只是想请教一下,公子柳在我们工会发下的单子,到底意欲何为?”男子又眼寒光一闪,晦明不定地问。
“在下只是……”公子柳闻言看了一眼一旁俏立着的冷峻美人,“在下不负风流之名,当然是为了……美人而来!”信手打开折扇,倜傥地道。
“是这样啊……”男子眼神一暗,拍案而起,怒斥,“你把我们杀手工会当成什么了?媒人?你把杀手当成什么了?我们可都是在刀尖上过日子的人,我们的生活不是你这种成天无病呻吟,只知道吟诗作对、捏花惹草的文人所能理解的!”
公子柳无所谓地笑道:“你们的生活是怎么的,我确实不知道,我只知道我想要这个女人,我不相信有人会蠢到送上门的银子不要!”
男子脸色隐隐泛青:“既然什么都不知道,你也敢来?!真是胆子不小啊!你想要的这个人,她首先是个杀手,然后才是个女人。你既然这么勇敢地来了,那就不要回去了!拿下!”男子一挥手,周围的手下便擒住了公子柳。
“你们……你们怎么能这样,我只是发布了让筱请我过来的任务,你们不能伤害我!杀了我剩下的酬劳就没有支付了!”公子柳面露慌色,急急地说。
“你发布的任务是这个没错,你让筱把你送到这儿来,这不是已经把你请过来了嘛。按规定这任务是已经完成了,剩下的酬劳你赶紧先付了吧!然后……你是假聪明还是真蠢?自己送到杀手工公门口,你以为我们会这么将自己的落脚处暴露给别人知道?你以为你还能回得去?”男子快意地说。
“你……”公子柳顿时急不可扼,“你们到底想怎么样?”
“怎么样?要你的命!”
“不……不行……”
“闭嘴!来人,送公子柳上路!”
“不!救命……”公子柳吓得面无人色,男子狞笑着看人缚住他的双手。
忽然,一个小厮来报,“弑大人,刹大人有令,他要公子柳……”
“刹要这个白面书生?”男子顿时面露古怪的神色,“也好,只是告诉刹,可别让他逃了,他可是知道了我们据点的位置了!”
“弑大人放心,这样的瘦男子,到了刹大人手中,哪儿能蹦跶得了几天呐!”来人猥琐地一笑。
“好,来人,将公子柳送到刹大人居所去!”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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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数日,大街小巷都流传着关于公子柳和美貌杀手的故事。第一个版本是公子柳为爱勇赴杀手工会,在为美貌杀手争取自由时因一言不和,而被杀手工会残忍杀害。第二个版本是,公子柳与美貌杀手相爱,但美貌杀手却是杀手工会的老大看中的女人,公子柳这次实乃为爱壮烈牺牲了,美貌杀手也被工会老大纳入房中。第三种说法是,公子柳为爱入虎穴,却没能打动佳人,为表心意自尽身亡……说法有无数种,但无外乎两则重要信息:公子柳死了,为一个美貌杀手而死。无数女人为他动容,为他扼腕不已,恨不得自己就是故事中的女主角,死了也甘愿。没有人想到公子柳还有个结发妻子,大家都已经遗忘了公子柳与昔日的花魁花浅语的完美爱情,在群众眼中,此时的公子柳与美貌杀手才是最相配的一对。
已经心怀恨意的浅语默默地在家中守候,所幸的是在公子柳离家之时她已身怀六甲,公婆自也不会过分苛待她,只是那个女杀手和自己的相公,已然成为她心中的一根刺,她只想待相公回来,便自请下堂,带着自己的孩子好好过她剩下的日子,她一定要好好教导这个孩子,绝对不能像公子柳这样花心,做人要专一。可谁曾想,等来的却是公子柳为爱殉情的消息。公婆一听就晕死过去,她初闻到也如睛天霹雳,这样一个男人,连她先开口说退出都不允许了吗?难道是命中注定只能他抛开她吗?
浅语定了定心神,先让下人扶两位老人进房躺下,再命人去请了郎中。良久,两位平时对她有诸多怨言的老人才醒了过来。
“浅语……柳儿他……”未说几字老太太就是满脸泪水,哽咽得难以出声,“我们柳家这是绝后了呀……”
“不……娘……没有!我肚子中不是还有您的孙子吗?”虽然不想再呆在柳家,但面对这样一个伤心至极的老妇人,浅语始终狠不下心。
“孙子……对!我们还有孙子!老头子啊,咱们还有孙子呢!”老太太得了安慰,脸上顿时少了绝望。
“娘,你放心吧,相公虽然不在了,但我会尽全力教好这个孩子的!”
“那就好,那就好!”
……
公子柳的死使浅语与公婆之间的关系稍有缓和,但双方之间终有间隙。江湖上传得沸沸扬扬的消息,二老怎么可能不知道,二老私下曾多番议论,始终觉得自己的儿子不会这么蠢,为了个女人送了自己的性命,其中必有原委。
一日,公子柳家远亲听闻公子柳丧命于杀手工公之后,心里立马就范起了小心思,他们家那么多的家产,如今公子柳已经死了,何不把自己家的一个孩子过继给他们,等他们死了之后,家产还不都归自家了?!真真是打的好主意呢!
那家远亲终于上门儿了,并说明了自家的意图,可惜的是,浅语此时已经有孕,他们的打算落了空,这家人便耿耿于怀,起了坏心眼儿。他们想逼走怀着孩子的浅语或者让浅语的孩子不被认可。于是他们花了点儿小钱,让城里的说书先生啊、七公八婆啊在柳家人背后或面前说三道四,说浅语这孩子怀得太是时候了;说公子柳会去杀手工公可能就是浅语怂恿的;她想谋夺柳家的家产;她这个孩子什么时候来的还说不准呢;是谁的还说不准呢;花浅语之前毕竟是在青楼呆过的,认识不少的男人呢……
在远亲的时时刻刻、明里暗里地挑拨和周围的人的闲言碎语中,二老对关系才刚缓和没多久的浅语又生了嫌隙,心下总是忍不住怀疑浅语是不是真的想要图谋自家家产,这种怀疑日日加重,终于有一天,矛盾爆发,二老逼问浅语的用心,咄咄逼人的阵势中,浅语终于对这个家彻底绝望,带着自己的孩子离家出走,而那两个愚昧的老人还认为她这是心中有愧。
本来浅语这样有才华的女人,独自一人养活孩子也不是什么太难的事,更何况她还有死忠于她的蓝颜知己,但那家远亲担心事情爆露了就什么都得不到了,干脆狠狠心,买通了一批三流杀手一路追杀这样一个弱女子。浅语在慌不择途中进入了鬼畜难回森林,顾名思义,这个森林是鬼怪牲畜进了都难出来的,这样的森林,一个弱女子进去了,绝没有存还的余地了,所以杀手们也就轻松而退了。当然,事实也确实如此,这样一个弱女子,在山林中本就很难生存,更何况这还是个怀着孩子的弱女子。
几日徘徊下来,没有遇到野兽的袭击已经算是浅语的大幸了,可这几日她只能饮露水,食草果,还不得不四处奔走,身体状况已是极差。终于,这一日她的好运到头了,一头猛虎发现了这个可口的食物,迫不及待地扑将过去——
“啊……”浅语终于支撑不住,吓晕了。
醒来的后的浅语看到了一位美艳无双的女子,道不清观不明她的岁数,只觉得此女艳绝天下,无人可匹,然后,她说:“想报仇吗?我可以教给你我所会的一切,但你要帮我……此外,炼此术者十米之内不能近人,你肚子中那个已经先天脑死的孩子,一生下来你就不能接触了,你愿意吗?”
浅语眼眸暗了暗,绝决道:“我愿意!所有迫害我的人,统统都别想逃过我的制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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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干年后,浅语楼被一把火烧了,里面的姑娘们走的走,嫁的嫁;柳家被远亲占据,奢侈挥霍了大半家产之后,一夕倾覆,全家上下悉数被灭;江湖第一杀手组织在江湖上销声匿迹了……一个名为赤艳娘子的毒女子出现在江湖上,该女艳美无双,但是近她十米之内绝无活口,周身遍布着各种毒性不同却互不干扰的剧毒,据说所有毒都无药可解。她的出现,成了江湖的一大奇迹。
赤艳娘子绝非善类,死在她手中的人不下数千,有负心男子、有恶毒公婆、有奸诈小人、有坏心邻里、还有一直受欺凌被搭救后竟然还心心念念着欺压她们的愚昧女子。用她的话来说,这样的人活就只会一直被恶人欺,那还要她们活着干嘛?还不如死了!当然,那些能够醒悟过来,并立誓要报复负心男子和这个可恶的社会的,就成了她的姐妹,她们再共同惩治那些恶人。在父系社会这样大肆挑衅男性的权威,必然会受到所谓的名门正派的大规模打压。
于是,江湖人群起而攻之,她,理所当然被江湖中人宣扬成了大魔女。
可是,这倒反而造就了一个奇迹,那就是悲苦女子的数量大大减少,因为大家都畏惧赤艳娘子,所以,只要是过得稍微不痛快的女子都会尽全力去追逐自己的幸福,悲惨的女子也就特别少了,几乎处处是欢乐、完美的场景。
幸福似乎充斥在世界每个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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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世界上总难免有悲惨之人,赤艳娘子和她的手下们就是。
一身深灰色的裙袍却掩盖不了绝代风姿,艳红色的诡发自由飘散在空中,张扬而妖娆。赤艳娘子,也就是当初的花魁——花浅语。当世界上所有的女人都因为她而在努力追寻自己的幸福,世界上所有的男人都因为她而在努力对自己身边的女人好,当她几乎成了世界上所有人的幸福的源头与*,只有她和跟随的女人们依旧在用自己的悲哀拯救整个世界,这些注定了悲哀的女人,怎么可能就甘心如此。她们无法眼睁睁地看着别人幸福,所以她们都认为自己的任务到这儿已经结束了,可以安心地离开这个世界了。
但,为预防世上男子的反弹以及她们离去后再有女子受到伤害,她们一致决定要用自己的心头血去炼制一件魂器,可为心灵受苦痛的女子所得,用以报复负心男子。
当九十九个鲜活的生命消失在自己的眼前后,曾今的花浅语如今的赤艳娘子知道,终于到自己了!沾着九十九个女子的血的匕首穿透她的心脏的时候,她回忆自己的一生,除了对公子柳的爱与恨,对公婆、小人的怨,对世间众女子的悲怜……对了,最重要的,至今耿耿于怀的,是那出生便不曾抱过一次的孩子!想想自己真是个坏母亲,自己如何对得起身上掉下来的那块肉呢……想到这里,她不由得万般后悔,她想,她好想,好想亲亲自己的孩子,抱抱那个孩子,亲自呵护孩子长大呀……“孩子!我的孩子!我可怜的孩子啊!娘亲对不住你,娘亲就要离开这个世界了,愿你孤身一人在这个世界上一切安好,我愿用自己的所有去换得你一生幸福平安!”这时原本作用的惩治、报复的魂器转变为守护圣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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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这样啊!百媚索魂铃自此成为守护圣器,可……怎么会到了你这样的人手里呢?”不可思议,怎么想都是不可思议呢!
“真傻!”雨突然一语吓死陌生人。
“你……”祈吃了一惊,语不成句。
“那个女人就一傻帽儿!哪儿有这么笨的人啊!那样的男人,死了也就死了吧!完全不值得为之报仇什么的,他所受到的一切都是自找的!浅语也真是个蠢女人呢!既然都已经从那个破地方逃出来了,孩子也没事,为什么还一直要想着报仇什么的呢?虽然会想报仇也是无可厚非的,但对那个时代的女人来说,她的孩子才是最重要的吧,她难道是那个时代的奇葩吗?为什么会不顾自己的孩子一心只想复仇呢?这不科学呀!再者说了,要报仇就不能碰孩子,有脑子的也会再想个能疼孩子又能报仇的方法的吧!”雨说得愤慨,从现代女性的角度看,这样的做法当真不合理呢。
“你……”汗颜!现在的女生真是变得好恐怖啊!
“我怎样啊?我说的有错吗?”雨心中的女权主义高涨。
怎么这样啊!祈表示万般无奈,想当初他给漪讲这个故事的时候,漪可是狠狠哭了一场呢!
“嗯……你说的没错!很对!”祈违心的说着,没有一点说谎该脸红心跳的自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