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怕柯彦秋时不时犯神经病,最怕的是她认真起来,说一些她认为正确的而我们还没察觉的事情,这是最吓人的,冷不丁冒出一句话就能叫我担心好久。
“你没事吧,是不是刚才颠簸的不舒服了”我问她,虽然我知道,她能感受到很多我们感受不到的事情,尤其是雾人的存在。
“不,他在这里,在监视着我们,不过没有恶意,我想与他对话,但是他拒绝了”柯彦秋说的和真事一样。
“大小姐,你可别吓唬我们啊”老狗最怕柯彦秋。
我在船头船尾走了一遍,什么也没发现,“这人如果存在,他在哪里呢?”我问她。
她拧了拧湿漉漉的头发,指了指海里,“他跟着我们,就在那里,他上来过,又下去了”。
“矮马,又是鬼故事啊,你能正经点说话不,我最怕你这样”老狗赶紧从甲板上回来,生怕海里出来个东西。
若是像她说的那样,这个神人能躲过刚才的大风浪也不容易,什么东西能在水里跟着我们二天呢,或者说,那根本不是人,只是柯彦秋无法表达出来的物体。
我忽然想起了靛龙庄外那只巨大的独角大金蟾,难不成又有了一只说不上来的远古生物。
天空渐渐泛白,疲惫了一晚上,大家都倒在舱内呼呼大睡,直到刺眼的阳光射进来,老蟹爪拍了拍门,“各位,我们已经在戏台子的附近了”。
这片海域没什么特别的,不过给人的感觉很好,很舒服,海水湛蓝,天空晴朗,微微有一点风,海鸥在头顶飞过,水清的可以看到水下鱼群的穿梭,但是,没有什么小岛之类的东西,一片广阔。
“你看,我就说没什么小岛吧”老蟹爪坐在船头开始抽烟。
大家都很失望,不过楚傅却很高兴的样子,“是这里,真的是这里,我闻的出岛上的空气”。
“还有比我鼻子灵的么”老狗伸了个懒腰,“是不是火山爆发沉下去了”。
我拿出了那本《紫烟志》,“原地转,金鳞现”,这句童谣说的是什么意思呢,我在原地转了一圈,除了脑袋晕,一切都还是老样子。
“这里怎么觉得说不上来的不同”方不缺说,“一种和周边海域不搭调的样子”。
“这里打过海战”老蟹爪吐了吐烟圈,“我听老一辈说,这附近曾经有过日本兵的军舰,是一个比较隐蔽的海上运输线”。
“总感觉我们和什么地方隔着,就是一层窗户纸,朦朦胧胧的,实在是没法表述”方不缺看着来回乱转的指南针发呆。
我也有同感,老觉得自己并不是在一个实实在在的地方,现在这个地方有些虚飘飘的,像幻境吧,可又不那么夸张。
“看,有烟雾”老狗指着远处,果然,在我们身后,好像有一艘大船缓缓驶来。
这里不是人迹罕至么,怎么还有这样一艘大船,近了,我看到这是一艘大型的运输船,船上站着几个人,正在用望远镜四处张望,见鬼,这不是班永么,那个班家觅物师,上次在靛龙庄一无所获,手里拿着方不缺偷拍后卖给他的地图,居然也找到了这里,这个大款是有钱,直接弄了艘货轮。
“喂,哈哈哈,这不是朱家觅物师嘛,怎么,也来到此处了”他看到我无比亲切,我倒是倒胃口了,我们这艘渔船和他的大货轮一比,更像一个备用救生筏。
忽然,我耳边一阵恍惚,“离开此地”,一声沉闷的男高音在我耳边穿过,吓了我一大跳,看看周围,除了柯彦秋狐疑的看了看四周外,其他人似乎都没有听到。
“又是他,他在警告我们”柯彦秋对我说,这次我彻底信她了,因为我也听到了。
“朱家觅物师,有什么发现么”班永问我,我摇了摇头。
他一挥手,周围来了好几个人,他们放下一些小艇,把类似于声纳,电脑,地形扫描之类的玩意搬上去,很专业的在周围勘探起来。
“我说你们啊,上次靛龙庄那么寒酸,也不吸取教训,还想靠肉眼去找东西,看看我们班家,花的起钱,就用高科技,再微妙的细节,我也能找出来”。
这时,船头走来一人,好眼熟,我之前好像抓过他,对了,是那个薛光道,力大无穷,和泥鳅打赌输了自愿被抓的那位,楚沐楚傅的师傅解空怀曾救他出监狱,此人再也没有出现过,我记得解空怀也叫他徒弟,难不成。。。。
我刚想到这里,楚沐楚傅果然对着薛光道一抱拳,“大师兄,久违了”。
薛光道很高傲的看了一下他们,微微点了一下头。
“他也是被逐出沥仙岛的?”我问,楚傅点了点头,“师兄比我们还要早一些,沥仙岛金力门应该就我们三人被逐出此地”。
“不好了,老蟹爪不见了”,方不缺跑了过来,“船上是找过了,好像蒸发一样,瞬间这个人就没了,刚才还在抽烟呢”。
啊,我大吃一惊,不会落水了吧,不过这老渔民怎么会怕水呢,他去哪里了?
在这明镜一般的水域里,看到一个人潜水还是不难的,可是周围根本没有任何阴影。
我看了一下甲板,有个东西在闪闪发光,是他吃饭的那个碗,那个被赵庭恩叫做玉鳞碗的东西,我捡了起来,这个碗有了一道很大的裂缝,一直延伸到碗底,第一次触及,感觉很硬很划手,好像贝壳的感觉。
忽然,那低沉的男高音又一次传了进来,“转起来转起来”。
我下意识的拿着那碗转了一圈,这时,天空突然乌云密布,海浪变得浑浊起来,船体开始晃动,大家纷纷抓住栏杆,水流开始混乱,一道闪电劈了下来,直接把渔船的桅杆打断了,空气里弥漫着焦糊的味道。
班永的大货轮也被掀起好几米,船上有人落水,那些勘测的人瞬间消失在大浪之中,这次我们完全没有准备,楚沐被甩进了海中,海里出现了三四个小漩涡,急速流转,并且可以移动,把她围在了当中,在这样的环境里,就算你是游泳健将也没用,渺小的身体在大海的力量下微不足道,楚沐被连灌了几口水,马上就不省人事。
说时迟那时快,海里忽然窜出一个人,是老蟹爪,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在水里的,现在的样子也很尴尬,估计和海水斗争了很久,他用那机械手指一把勾住了楚沐,另一只手玩命的划水,但是身处几个漩涡中间,他根本无法前行。
楚傅一看情况不妙,也掏出了自己的那颗定睛丹,往水里一扔,和上次一样,立刻晴空朗朗,风平浪静,老蟹爪把楚沐拉上了船,自己也累的瘫倒在地。
班永那边损失很大,好几个人不见了踪影,设备沉入海底,他的手下还在扔救生圈救人,薛光道看着远处,“我们应该已经到了”。
在远处,有一排模糊的雾气,有什么东西隐约在里面,还有奇怪的声音,像号角,又像船的鸣笛。
“你这老家伙去哪里了”方不缺问老蟹爪,老蟹爪指了指我手上的碗,“就是那玩意,那那不是碗,是龙鳞,巨大的龙鳞,也许咱们都不相信有龙,可是真的就存在,我小时候见过,还想再见一次,就在这里,这也是我来的目的,一生最大的愿望了”。
龙!,我们都吓了一跳,那种出现在各种花纹和浮雕上的生物真的存在啊,哦,对了,上次在靛龙庄盘鹰涧里不也出现了活的蟠螭虎么,见怪不怪了,现在就是有尼斯湖水怪我都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