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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是如平时那般衣着讲究,但是脸上却青紫一片,“李叔,您这是?”
他忙过去虚扶着李应时坐下,递上一杯茶,“您吃过饭了没有?”
李应时接过来一饮而尽:“吃过了,吃的飞机餐,我觉得这件事还是当面说比较好。”
他面色如此凝重,到底是什么事让他这么紧张,而且脸上的伤明显不是摔伤或者碰伤?
李应时深吸一口气:“肖山要回来。”说着他指指脸上的青紫,“和他打架打的。”
肖宇握紧了拳头,一股恨意涌上心头。
那时候还是平房,他放学回家,周围围满了看热闹的人。他奋力的扒开人群,母亲脸色苍白,摇摇欲坠的站在人群中央,一言不发。
他永远记得,那个女人,跪在他母亲的面前,梨花带雨般哭的泣不成声:“大姐,求求你成全我和肖山,我肚子里的孩子才是他的呀。”
他年纪再小也明白怎么回事,他疯狂的上去踢那个女人,父亲不知道从哪里出来,一脚把他踹在地上:“兔崽子,谁教给你这么小就会打人,没有教养。”
他倒在地上,看见那个女人虽然低着头,脸上却带着笑意,他恐慌极了,现在想起来那时候为什么要害怕,他应该上前直接把那个女人踹在地上,或者拿刀直接宰了那俩畜生。
母亲把他拉起来,搂在怀里,转身进了院子,关上大门。
小院里一片安静,桂花树都开了,满院子都是香气。早上去上学的时候,他母亲还站在桂花树下抬头看着桂花,笑眯眯的道:“桂花开了,你爸就要回来了,他这回应该挣不少钱,有钱给你买玩具了。”
他深吸一口气,握紧了拳头:“正好,这仇该报了,还有那女人,我就是现在豁出去命不要,也要收拾了他们。”
李应时看着他脸上的恨意:“说到底你也姓肖,不姓陈,再说大人的恩怨是大人的。”
肖宇红了眼圈:“我没有了母亲已经十一年了,李叔,您知道我听见别的孩子叫妈心里是什么滋味吗?我心里难受啊。”他捂着胸口,嗓子里哽咽的说不出话来:“每逢清明,我去给我妈扫墓,人家就是坟头都是成双成对的,就我妈的,孤零零的一个墓碑在那里,她生的时候痛苦,就是死了还是一个人。我这当儿子的难过呀。”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想起曾经的过往,李应时亦红了眼圈:“你放心,尚梅临终的时候答应过我,等我死了以后,会和她埋在一起的。”
活着的人话生死,难免会觉得凄凉。
肖宇想起母亲,难掩哽咽,“他回江北吗?正好,我还愁找不到人算账呢?”
“回江北是次要的,他是要来找你。”
“我和他又没有关系,他来找我做什么?”
李应时叹口气:“孩子,怎么说他也是你的父亲,你再恨他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肖宇冷道:“李叔您错了,我只是母亲一个人的孩子,如果您愿意,我愿意当您的儿子,给您养老送终。”
李应时点头:“我也把你当我的儿子来看,你要不要先听他的事情?”
肖宇不语,这就是暗许了。
“他和那个女人在一起到底是忌惮陈家的势力,一起去了东南亚,那个女人并没有怀孕,到了东南亚之后看他潦倒就走了,他自己慢慢的开始做小生意。二十年来,他也是吃尽了苦头,转身才发现,尚梅才是他真正所爱。”
“你十二三岁的时候他回过一次江北看到咱们在一起,他误以为我和尚梅已经成家,这一次遇见,他二话不说就打了我,否则以他的身个,哪是我的对手?”
“他说他已经后悔了,这么多年也一直单身。现在在东南亚事业做的很好,想回来都给你。”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世上可没有后悔药的,肖宇冷笑:“李叔,谢谢您能告诉我这些,不过,我也没有这个兴趣去认一个畜生做父亲,他愿意来江北就来了,疆土那么大也不是我一个人的。”
李应时叹口气:“孩子,这么多年我看你也不容易,毕竟他是你至亲的人,不过如果换做我是你,我一样不能原谅他。但是他已经是一个垂暮之年的老人,我们年岁相当,他看上去比我老多了。等你见到他就知道了,他已经不是当年的肖山了,他的化名是陈之云。”
肖宇不可置信的看着李应时,陈之云,慈善之名,享誉海内外。
别说国外,就是国内的报纸上都经常有他的报道,他曾经还很好奇,这人的名字竟然和母亲的小字一样,真是太巧了。
他从未想过这个人是肖山,他心里的怒气更盛。
他这是在干什么,是在祈求母亲的原谅吗?
难道他不知道母亲早就死了吗?
李应时点点头:“之云是你母亲的小字,他这么做是补偿对你和你母亲的愧疚。”
肖宇冷笑:“那又怎么样,一只狼披着羊皮,仍然改变不了狼的本性。我母亲已经死了,死是没有任何感觉的,他这样做有什么意义呢?不过是替自己遮掩罢了。”
他的心还没有宽大到如此,年幼时候的痛苦,别人异样的眼光,他坚持了十几年才将它一点点的压下去,现在他好不容易幸福了,他又冒出来。
有人说孩子分两种,一种是报恩的,一种是报仇的,很显然他肯定不是第一种,他和肖山注定是生生世世的仇家。
“如果你还当叔叔是亲人,就听叔叔的话,他若是真回来,你就放下恩怨,重归于好吧。”他对他再好,毕竟也没有血缘关系,人家都说血浓于水,血浓于水,到底还是亲父子呀。
肖宇摇摇头:“怎么可能,他最好别回来,别说是我,就是外公大舅恐怕都不会放过他。”
李应时深吸一口气,他怎么把这茬给忘了,陈尚云今非昔比,当年他如此欺凌他的姐姐,他怎么会善罢甘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