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你来替本王出战!”慕容尘说这话就跟说“帮我的倒杯水”似的轻松随意。
“好!”楚姒清想也没想一口答应的,过了一会儿反应过来,“等等,我跟谁打?”
“本王乃大昭国战神,自是算勇武第一的。所以你是擂主,谁都要打。”慕容尘把玩着手中扳指,嘴角微微上扬,眼底都带出了些高深莫测。
楚姒清在心中为他的自恋竖起了中指,又鄙夷他过分傲娇,沉眉问道,“多少人报名?”
“世子约莫有十来个,皇子七八个,还有个今年新进的武状元。”慕容尘的语气惬意极了,掰开手指数。
楚姒清无语望天,她该想到的,男人都是外貌协会嘛!更何况‘色’令智昏,这种人人平等的机会,这么几个人已经算少了。可是,这要每个都打一遍,还怎么玩儿啊?真闹心!
良久之后,她终于皱眉问了句:“难道不是他们打完了的胜者和我打么?还有既然有报名,那就是自愿的,你干嘛要凑这热闹!”
“本王是被指定参加的,娉婷公主当场直言是为本王而来,点名道姓地非我参加不可。至于那规则,也是临时改的,谁打到最后再与她过招,若赢了她,即便不是我她也认。”
“嗯嗯嗯,那感情好啊!”楚姒清抚掌笑道,“我随随便便输了便好!也给那些皇子世子武状元点机会嘛!”
“但若最后没人赢她……”慕容尘停下了手中动作,深潭一般的眼,忽然将视线落在了楚姒清身上,“便直接招我入庆国。毕竟我声名在外,如今也不能亲自出场,对此,父皇也允了,清儿,你要将命运和机会放在别人的手中么?”
也不是不相信那群人里面没人能赢她。只是这车轮战到最后,终归是要气力不足的,输的可能‘性’也很大——那‘女’人的能耐,她虽没探全,但也知道绝非泛泛之辈。
信别人还是信自己?在楚姒清这里从来没有问题。
“我是不是只要打败那堆世子、皇子和武状元就够了,最后输给那公主。”楚姒清开始活动筋骨,虽然她不喜欢输,但也不介意为了想要的能屈能伸。
慕容尘满意极了,嘴角的弧度越发大,不过,他还是提醒道:“四两拨千斤!”
楚姒清翻了个白眼:“用不着你提醒,本姑娘上场也不是为了你!而是为了试试我自己的实力!”她可不愿意承认自己为了一个男人争强好胜。
“哦?”慕容尘微微侧目,‘唇’角勾起,“那就预祝楚姑娘旗开得胜!”
楚姒清不理他,只是用缚带将自己的袖子和里面的‘裤’脚分别扎好。然后将盘发变成了利落的马尾,看起来倒是英姿飒爽。
二人‘交’谈间,那头的场地也收拾好了,铜锣一敲,整个场面就安静了下来。
有司礼太监的高声唱道:“请诸位选手入场!”
不愧是皇家,饶是这临时起意的擂台,也是做的有模有样!
楚姒清的闻言就要上去,但是这时候慕容尘却又拉了她一把。
“你干嘛?”
“你当真甘心的输给那云雪衣?”慕容尘的眼神有些怪异。
楚姒清微微挑眉:“你好像很想被她招为驸马?”
慕容尘似乎轻笑了一下,淡淡道:“你若输了,她便说你能打败众多选手,也可见我的武功不在其余选手之下。而她要嫁的是大昭第一勇士,所以依然选我。”
还要脸不要?这哪是比武招亲,分明就是抢男人嘛!
楚姒清心中情绪汹涌澎湃,但是她面上却是一副我自从容的模样,只酷酷地给了慕容尘一个眼风,“这么说,我是赢你得嫁,不赢你也得嫁了?”
慕容尘嘴角‘抽’搐,什么叫我嫁?他这么说的目的是想要看看那这丫头能为他做到什么程度,而不是让她歪解一下他的原话啊!
“但尽人事,各凭天命吧!”
丢下这么一句,楚姒清就在催场的锣声中缓缓走向了场中央,与一众竞争者一起朝着主位上的帝、后行礼。
楚姒清心中是有想法的,就是懒得和慕容尘多说而已。这男人开战前就和自己这么拉拉扯扯地,是生怕云雪衣那变态仇恨值不够,到时候打起来不够狠还是怎么的?
她已经尽量低调了,但毕竟场上就她这么一个‘女’人,就算再低调,也是招人眼的,下面一片窃窃‘私’语声。
不说别的,单是之前狩猎的时候,慕容尘为她伤了‘腿’的事儿就已经闹的沸沸扬扬,皇帝当然也是一眼就瞥见了一袭白衣的楚姒清。
说实话,皇帝皱眉,他其实并不讨厌楚姒清本人,可是那日慕容尘为了她竟然当众与他顶撞的事让他怎么都对这楚三小姐亲近不起来了。
小姑娘有意思有什么用呢?皇威面前,一切都是浮云!
再想想这三人之间的恩怨,慕容隆基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冷声道:“这是比武招亲,‘女’人上来做什么?!”
楚姒清一愣,心道:敢情,原来还没说非要她上场啊?
“父皇,”慕容尘朗声道,“娉婷公主乃金枝‘玉’叶,更是未出阁的姑娘。可比武之事多少总会有些肌肤相贴,肢体相碰的事儿,恐有损公主的清誉。但清儿是‘女’儿身,便没这么多顾忌了!”
慕容尘的声音里竟‘露’出了难得的温润意思,而那语气也仿佛是真的很关心那庆国第一美人儿公主,但是所有听了的人却是不由得对云雪衣投去了异样的眼光——这雪衣公主被七王又搂又抱地轻薄了的事谁人不知啊!
而他又说楚姒清能与云雪衣‘交’手,竟是十分信任楚姒清能赢了那的一众的选手。这一讽刺一信任的,将远近亲疏拉的极为明确。
最可恨的是,他那番话说的于情于理,叫人无言以对。饶是云雪衣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也是只能打落‘门’牙肚里吞,半点不能多说什么。
皇帝慕容隆基却是微微眯起了眼,眼神有些意味深长。他这个儿子从来都不会真的站明确立场,但是却对这个‘女’人如此上心,有意思!
慕容隆基沉‘吟’一下,就做出了一副两难的样子,然后转头去问友邦的贵客:“亲王与公主意下如何呢?”
饶是云雪衣再长袖善舞,这会儿也被‘弄’得有些无地自容,诚然是答不上话来了。
可吉尔利亲王不同,他刚来,倒是不知道这其中许多缘由的,就连云雪衣被轻薄的事情他都没知道。当即就喜滋滋道:“辰王说在理!若是那‘女’子不能胜,最终的胜者就派个家中懂武艺的‘女’子来与我庆国的公主过招吧!虽然我们那边没那么多忌讳,不过入乡随俗嘛!哈哈哈……”
楚姒清的低着头,双肩隐隐有耸动,看似紧张,其实是忍笑忍得不行了。
云雪衣咬着‘唇’,半天才挤出一句,“我们庆国比武实也有一项规则的……”她的眼中怨毒浓烈,被这么一通羞辱之后,她几乎都要忘了自己是需要端着架子,一言一行都代表的庆国的公主!
慕容隆基瞥了她一眼,一副慈爱模样:“公主但说无妨!朕方才便说过,此赛专为你而设,这规则自也是由你而定!”
云雪衣闻言,眸光刷地落在那道白‘色’身影上,眼中的锋芒和戾气几乎要掩盖不住,她道:“这武技端的是要动真格的才能分出高下,可若要动真格的,刀剑无眼……”
“既是比武招亲,那自是要出全力的。”慕容隆基附和道,眼神也冷了下来,“生死勿论!”
靠!楚姒清心中愤愤不平,云雪衣狠,没想到皇帝更狠!这特么好歹也是由他儿子参赛的啊!
底下也是一片惊愕,天呐,这是要搏命的啊?有些已经有儿子上场的老臣眼泪都要下来了,但是又不敢多说什么。
皇帝满意地看着下面担忧又不敢多说什么的人们,心中的威严感又升几个格,然后慈祥地说:“若有人弃权,便是现在提出也可,常言道:利之中取大,害之中取小嘛。”
楚姒清一个踉跄,差点没站稳。今上,这话这么用是的没错,但是你这么说出来就不对了!
不少刚刚还眼泪汪汪的老臣现在都在捂脸了,圣上你太明显了!
还是礼部尚书反应快,高喊一句“吾皇圣明”之后,就是对着场上风中凌‘乱’的那群选手们喊道:“吾皇而今是要教你们‘有所取必有所舍’,更是教你们‘人有不为,而后可以有为’!你们要好好领悟啊!”
楚姒清不由得对那专注和稀泥几十年的老头产生了深深的敬意,皇帝那么**‘裸’的想法被你这么一润‘色’,顿时高大上了……
那吉尔利亲王大概也是书读的不多的,听了个一知半解的很高兴,觉得大昭皇帝是个爽快人,更是同道中人,不由得也说了些恭维的话。
整个场面顿时热闹又和谐,皇帝很高兴,于是这场名为比武招亲,实为抢男人,后来被人津津乐道,甚至在民间被改编成了戏曲评书广为流传,被唤作“白衣舞清风”的战役就这么愉快地拉开了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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