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惜慵懒的支了下巴,悠长的睫毛扇了扇,昨夜陈瑞杰试图夺她清白,她自然是不能容忍,索性在教训了沈菀乔之后命夜宸将陈瑞杰扒光了丢去了秦淮河畔一刀割了他的子孙袋。敢对她不轨者,她绝不会心软放过。
为避免陈瑞杰醒来后会指认她与顾长卿加害与他,于是又割去了他的舌头令他不能言语,至于一双手也是被剑废掉不能提笔写字,如此一来,陈瑞杰想要传递信息出去无疑是难于上青天。
陈瑞杰整个人是彻底的废了小命奄奄一息,但纵容是快要死了也不能浪费一点利用价值,将怡王府的暗卫用的剑穗塞到陈瑞杰掌心里将这一切的罪行都推给怡王府,祸水东引的同时将怡王府推上风口浪尖,倘若陈将军府为报仇而对付怡王府的话,那就等同于鹬蚌相争,宸王府渔翁得利,两全其美。
怡王府如荣王府与宸王府一样都对九五之尊的帝位虎视眈眈,可它平素里却是鲜少有动作,只作壁上观的坐看荣王府与宸王府势力角斗,如今利用陈瑞杰将这把火烧到怡王府身上,怡王府近期想来定当是不得安生了。
顾清惜这一招不可谓不毒不可谓不奸诈,但效果如何还尚且不知,毕竟陈将军府的人都不是傻子,想到这里,顾清惜心里不免没有底。
她单手懒洋洋的支着下巴,肤若凝脂的小脸上一双清澈如山泉的眸子幽幽闪着清辉,清风一吹,嫣红的海棠花瓣簌簌而下,几片花瓣飘悠悠的落在她的头发与肩膀上暗自吐露芬芳,她因思事无从察觉,浑然不知她衣炔逶迤,花下轻蹙柳眉的样子有多么的美。
花瓣纷飞,迷离双眼,对面而坐的顾长卿眸子一瞬不瞬的凝望着她,竟有些微怔。
半响,顾长卿回神,牵了唇角清雅一笑,道:“不管如何,陈瑞杰一伤,荣王府与陈将军府的联盟便无法进行,这无疑是给了荣王府一记重创,如此我们的目的也算是达到了。”
顾清惜略微挑眉,倒是不以为然,“陈将军府又不止陈瑞杰一人可用来联姻,听说陈瑞杰的幺妹陈明珠已十七,容貌出落不俗……”
“无妨,若真如此,那我们就一不做二不休。”顾长卿凤眸染了一丝讥笑,言外之意很是明显,只怕陈明珠还没嫁入荣王府小命就没了……
闻言,顾清惜似笑非笑的转了转茶杯,道:“没想到表面看上去眉目如画,俊逸不凡的宸王世子内心却是个视人命为草芥的杀神。”
“杀神么?”顾长卿笑了笑,“若我是杀神,那也是为你而杀。”
“为我而杀?”顾清惜像是听了一句极其好笑的笑话,她眸子亮的惊人,道:“这话从何说起?”
抿了一口茶水,顾长卿妖魅的谪颜绽放出一抹摄人心魂的笑,凤眸上挑,缓缓道:“你曾说,要让陈将军府阖府上下为陈瑞杰的恶行陪葬,这般毒辣的誓言你难道忘了?”
顾清惜神色微沉,凉凉道:“自是没忘。”
“既然如此,你又何必为陈明珠惋惜?我杀她正是为你,我的杀是为了你的不杀。”顾长卿笑意薄凉而幽深。
顾清惜看着他良久,而后徐徐笑了,“好一个你的杀是为了我的不杀,宸王世子一番言辞真是令清惜受教了,清惜现如今才知宸王世子对清惜原来竟是如此用心良苦。”
呵,明明是自己为登上宝座而处心积虑铲除异己,可话从他顾长卿嘴里说出来却是成了一句缠绵悱恻的情谊。
论颠倒是非黑白,蛊惑人心的手段,顾长卿处理起来当真是游刃有余呢。
“世子如此腹黑,来日必成大器。”顾清惜眼底有戏虐的光芒闪过。
“何必夸奖我呢?郡主的城府与心计又何曾逊我一分?取悦太后,迫害庶妹,手刃淫贼,祸水东引,这一桩桩一件件哪个不是精彩万分?”顾长卿不甘落后,言辞之间犀利非常,“你是蛇蝎女,我是伪君子,我们是天生一对。”
天生一对?
顾清惜抿唇莞尔一笑,“既是天生一对,日后彼此一定要彼此好生扶持才是……”
“这是自然。”
顾长卿笑着举杯,一饮而尽。
顾清惜亦是端起了茶杯一饮而尽,她眸子清澈如水,望着顾长卿俊美出尘的脸,勾了勾唇,心中晒笑,上了顾长卿这条贼船,以后若想要脱身怕是难了。
海棠花下,两人对坐,四目相望,心思万千。
“郡主,陈将军府小姐陈明珠到了府上,此刻正在二小姐闺房叙话呢。”
原本远远守候在一侧的薛嬷嬷,此刻上前去恭恭敬敬的禀告了一声,说罢,眉眼收敛的瞬间轻扫了一眼笑意温存的顾长卿。
只是这轻飘飘的一扫,却是引得顾长卿侧目看来,顾长卿狭长的凤眸上下将薛嬷嬷打量了一番,而后一笑,心道平常人见到他多少是要畏惧三分的,这位嬷嬷倒是特殊,不但敢偷瞥自己还能如此淡定自若的接受他目光的审视,呵呵,倒是不简单呢……
“知道了,嬷嬷先退下吧。”顾清惜正思量着陈明珠突然到访的用意,丝毫没有觉察到顾长卿唇角漂浮的那抹不达眼底的薄凉笑意。
“这个时候,陈明珠来,怕不是什么乐观的现象。”顾清惜眸色暗了暗,“难道是出了纰漏,让将军府察觉这一切并不是怡王府所为?”
“若真是如此,那今天来的人怕不会是陈明珠而是陈南城那个老匹夫了。”顾长卿起了身,抚了抚紫色锦袍华服上的精致花纹,故意扬声道:“三日后还请郡主别忘了去府上一聚,语儿那丫头可是天天念叨着要见你呢!”
拿了青石台上的烫金帖子,顾清惜随后也起了身,眉眼一弯,盈盈一笑:“三日后,清惜一定准时到。”
“如此,那本世子先行告辞了。”转身刹那,只听得顾长卿小声又道:“夜宸与素问会暗中护你安危,无需害怕。”
顾清惜心中一暖,但面上却不显,她略微俯身,道:“世子慢走,不送。”
这个小女人,倒惯会是演戏……
顾长卿凤眸染笑,转身离开。
印月阁。
此刻的沈菀乔正一脸阴郁寡欢的半卧在床上,昨晚验身的屈辱久久萦绕心头不绝,一想起自己床上莫名其妙的躺了个男人险些害她清白被毁,她的神情就痛恨的几近扭曲。
就算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这事除了顾清惜谁敢干的出来?
一定是表哥那蠢货强|奸不成反被发觉,顾清惜才如法炮制的演了一出戏来害她!
她一定要将顾清惜碎尸万段不可!
床上的沈菀乔恨的压根痒痒,突然听到门外丫鬟传报说是陈明珠来了。
表姐来了?
沈菀乔秋水双眸中似有什么一闪而过,心头顿时涌上一计。她这个表姐的性子最是泼辣野蛮,若是让她去对付顾清惜的话……
“表妹,昨晚上你可曾见过二哥来府上?”陈明珠进门后,直接开门见山问沈菀乔。
沈菀乔慢悠悠起了身,芙蓉美面上一派悲情,将火急火燎的陈明珠引到椅子上坐下,而后道:“表哥的遭遇妹妹听说了,这会儿母亲与父亲大人都齐齐赶去了将军府,也不知是谁这么狠心竟将表哥折磨到如此惨绝人寰的地步,若是抓到那人乔儿第一个不饶她。”
陈明珠心急如焚哪里愿意听沈菀乔说这些没用的废话,她抓了沈菀乔的胳膊,道“表妹,昨夜二哥说过要来公主府的,我问你见没见过他。”
此话一出,沈菀乔心里惊了惊,暗道陈瑞杰该不会跟陈明珠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吧。
下一刻,见沈菀乔一笑,试探问道:“表哥跟你除了说来公主府以外,还说了什么?”
陈瑞杰说过要来公主府采花的,这句话陈明珠刚想要说出口但转念一想说这话会暴露陈瑞杰好|色的本性,于是便摇了摇头,道:“就说了这一句话。”
就这一句话?
沈菀乔心下送了一口气,现如今陈瑞杰口不语手不写根本无法指正谁是凶手,既是如此,那不如就让她来代劳。
当下,沈菀乔眉头皱了皱似是在仔细回忆什么,而后听的她道:“昨晚上表哥是来过,还说倾慕我大姐才貌双全想去探访一二呢……”说道这里,沈菀乔面上忽然故作惊讶尖叫一声,“哎呀,表哥会不会是被大姐弄成这样的?”
陈明珠低头思量,心道二哥***成性保不齐是见顾清惜容色绝佳想要***,可若真是如此,凭着顾清惜一个弱女子又怎么可能将她二哥害的这么惨?
见她犹豫,沈菀乔决定再上一剂猛药,戚哀道:“表姐你可莫要小看了我大姐,她的手段可是毒着呢!才几日光景而已就将府上搅翻了天,害的我与秀儿重伤不说她还打骂父亲,现如今就连母亲都被她夺去了掌家权压的死死的,见了面都要低三下四的恭维着她,她要是想害二哥,自是有一百一千个法子的……”
“这么嚣张?”陈明珠冷眉一竖,起了身,“要是照你所说,这顾清惜怕是还真敢对二哥下毒手!”
“走,去会会她,我倒是要看看是你的厉害,还是我手里的鞭子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