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清和舒敏也是想了很久才做了这个决定,他们不知道凌征君这些年到底有没有改变,但是,他们一夜没睡,却把他的话想的很清楚了,不管他这么话是出自真心,还是有其他的目的,有一点不可否认的是,从任何角度出发,都是对小艾好的。
先不说,小艾的记忆能不能恢复,就从不让她过的糊糊涂涂,这一点来看,凌征君对小艾的爱就不算假的。
五年前,他们把真相说出来,其实多少也是想把多少的事情都坦白的,只是,那时候,还没有足够的勇气,现在,这不失为一个好时机。
思思其实到死都是爱着凌征君,不然,也不会取名小艾了,艾取自爱的谐音,而且,一直瞒着小艾她的身世对她也是不公平的,她权利知道一切。
“嗯,我们决定了,带我们去见小艾吧!”顾长清的眼眸中少去了平时的闲散,多了几分精光。
凌征君颔首点头,“跟我上去吧!”
这么些年来,凌征君从来不会觉得有什么压力,即使是当初计划着报仇,他也没有觉得身上有什么沉重的。
然而,这一刻,他却觉得自己的脚步一场的沉重。
窗外的雨,仍旧滴滴答答的下着,没有要停下来的趋势,凌征君一边走,一边看着外面的大雨,这样的天,会是一个好的时机吗?
电梯门关上的时候,凌征君收回了视线,说实话,他也不知道,他只知道,如果过了今天,他,或者说是他们,未必都有这样的决心。
“小艾,我们回来了!”凌森进门的时候,习惯性的喊道,这是这五年养成的习惯,有小艾的地方,心总是会特别的温暖。
不过,就是不知道,过了今天,自己还有没有机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了,嘴角难掩一丝苦涩。
“回来啦,吃饭吧!”凌思艾从厨房走出来,正好迎接到进屋的四个人,“爸有客人吗?怎么不早说,我没有做很多饭!”
凌思艾以为凌征君和凌森只是找借口出去,没有想到还带了客人回来,这倒是让凌思艾有很大的意外,这五年来,他们也不是第一次回来,可是,以前也没见过爸带客人回来。
“小艾!”顾长清和舒敏看到凌思艾的时候,不免有些哽咽和泪花,五年了,这个孩子没有一点点音讯,当时,秦雨涵只说出来她撞车的事情,却真的不知道小艾在什么地方。
这五年,他们也留意了很多地方,却一无所获!
“爸妈,你们来啦,凌先生,我不请自来了!”吴泽擎听到声音,跟在凌思艾的身后一起出来了,他原本的打算是该跟凌征君和凌森面对面了。
却不想,看到了小艾的爸妈。
凌征君注视了吴泽擎一会儿,他怎么在了,不过,算了,反正都是要说明的,人在了也好!
于是,凌征君什么都没有说,也没有追究他到底是什么时候来的,来干什么的。
“外公,外婆!你们怎么也来了?是不是知道妈咪回来了?”吴梓桀的好奇眨着一双大眼睛,来到顾长清和舒敏前面,笑的好不灿烂。
舒敏也笑着揉了揉的吴梓桀的头发,顾长清抬眸,看向吴泽擎,声音有些凝重,“你已经知道了!”
吴泽擎淡淡点了点头。
凌思艾站在一旁,有些莫名奇妙,吴泽擎喊这进门的客人爸妈的时候,凌思艾就愣了一下,她去过吴家老宅,见过的吴泽擎的妈妈,而这个人不是,这个世界上,能让吴泽擎叫爸妈的,除开生他养他父母之外。
凌思艾不走他想,也就只有顾小艾的爸妈了。
而当灿灿高兴走到那两个人面前喊出外公外婆的时候,凌思艾知道,她所有的认定,多是正确的。
她也知道,他们一定也把自己认错了,因为他们的眼神中是带着那么的想念,还有泪光。
“有什么事情等会儿再说吧,我再去吵两个菜,大家先吃饭吧!”凌思艾本来是先说,我不是顾小艾,你们不要认错了,可是,看着那两人的目光和眼神。
凌思艾这句话就是怎么都说不出口,最后只好这么说。
“不用了,小艾,我们能不能先聊聊?”舒敏上前,伸手想拉凌思艾的手,却被她闪躲过去了。
“可以,顾太太,您想聊什么!”凌思艾的称呼,明显有着太多的生疏。
舒敏因为那一句顾太太,眼泪终于没有忍住,流了下来。
“小艾,我是你老妈,你怎么就叫了顾太太了呢!”舒敏不是喜欢哭的人,至少,在过去的日子里,她很少流泪。
但是,当她站在这个女儿的面前,女儿不认识自己,还叫自己顾太太的时候,心,一下子就承受不了了,眼泪,也就不听使唤的流了下来。
小艾是不是他们的亲生女儿,可他们却是当成亲生女儿来抚养的,三十几年了,那亲情,感情都不是假的。
“顾太太,我知道,我这张脸,是真的会让你有错觉,但是,我必须告诉你,我叫凌思艾,不是你们说的顾小艾,所以,我称呼您顾太太,好像并没有什么不妥!”凌思艾淡淡的说道,面对这件事情的时候,她已经没有什么情绪上的起伏了,平淡的应对一切,她妥妥的。
“不,你是小艾,是我们的女儿,顾小艾,不信,你可以问凌征君!”顾长清最疼顾小艾,就是自己的亲生女儿顾七七,他都没有那么疼。
当看到女人不认识他们时候,他怎能不伤心。
凌征君知道,这是迟早的事情,他默默看着凌思艾,沉默了许久,最后还是无声的点了点头。
凌思艾的身形有些不稳的后退了两步,还是吴泽擎从身后的扶住了她。
“哥,你说!”凌思艾不相信他们说的,她转眸,看向凌森,“哥,你不会骗我的,你告诉我,他们在说什么,我怎么什么都听不懂?”
“小艾,你是顾小艾,至少在五年前,你叫顾小艾,可是,现在,你是凌思艾没错!”因为你是父亲的女儿,凌森上前,双手扶着她的肩膀,那一双水蓝色的眸子里,带着前所未有的认真。
而那一双漂亮的眼眸深处,还有害怕!
一种叫做失去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