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很快,春去秋来,日落东升,不知不觉,已是两年。
这一天,下起了鹅毛大雪,将周围的山景一夜之间染成了白色。
大雪不停,寒意侵人,可这对于吸血鬼来说却没有任何影响,对于温度,他们根本不必惧怕,无论是酷热还是严寒。
方圆千里尽是冰封,但唯有一处显得特别的突兀,那就是那片荒原。或许是这里长久被用来试炼的关系,积累了太多的能量,使得白雪无法在这里凝聚,每当碰到地面,雪花都会顷刻间消融。
皑皑白雪飘飘而落,被随之到来的金色暴雨打散,两种色彩相映其间,显现出一种如幻般的意境。
此刻这片唯独没有被白雪浸染的荒原中,只有两人。一个手持木剑,威风凛凛,一个浑身是血,咬牙坚忍。场面十分寂静,双方都没有说话。
这一幕持续了很久,直到伊恩缓缓放下交叉横档在面前的双臂,露出惊恐中带着得意的眼神后,枯木才收起木剑,说出了两人来到这里后的第一句话。
“给你一个月的时间调整,一个月后,第二形态。”说完,转身离去。
伊恩望着枯木离去的背景,回忆着他刚才留下的话,内心复杂。
两年来,他已经渐渐习惯了这种折磨,虽然每次依旧会在光神冰刃的威能下晕厥过去,但是每一次醒来状态都会比以往更好,恢复的也更快。
今天,在光神冰刃的摧残下,他终于,第一次没有倒下。尽管好不容易凝聚出来的暗流完全粉碎,尽管全身上下依旧血肉模糊,但是,他还清醒着,在这种超越他极限的痛苦中清醒着。他很兴奋,对他来说,这是一次质的飞越,可同时,也是另一个折磨的开始。
光神审判六大形态,他花了两年时间,熬过了第一形态,那么更强大的第二形态,他又要花多久?
“两年了。”伊恩感慨一声,吐出几口热气,眼前飘落的雪花瞬间融化,可很快就被新的雪花覆盖。
这两年来,他没有再回到山之巅,对他来说,那里仍旧是他的心魔,他还是无法放下,也不敢去面对克里斯和米歇尔。或许,和枯木的生活,对此刻的伊恩来说,是最好的选择,既能磨练自己,又能暂时放下过去。直到,自己能完全放下,或是,如枯木要求的那样,站上超自然巅峰之位。
想到这里,伊恩的目光变得更为坚定,他已经不是过去那个天真活泼的男孩了,他经历了太多鲜血的洗礼,他的身心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的童心,他的软弱早已不在,但惟有一点不变,那就是对家人的重视。他之所以拼了命地想要变强,就是为了保护家人不再受到伤害。
这一天,伊恩像往常那样外出“猎食”,可并没有因为枯木给了他一个月的时间而任意妄为,相反,他比平时回来地更早。
他跨过木门,看着坐在门前喝酒的枯木,没有说话,只是朝他点了点头,便坐回到草堆上认真修炼了起来。枯木同样没有理会他,继续喝着自己的酒,他那葫芦里的酒仿佛永远喝不完似的,一口一口往嘴里灌。
大汉杜克和他兄弟外出置办货物,不大的草屋内置只剩下伊恩和枯木两人。一个抬头望着弦月,喝着闷酒,一个闭目凝神,专心修炼。
这幅画面持续了许久,直到大概过了两个时辰,夜已完全深沉时,一股能量的躁动打破了此刻的平静。
那仿佛是沉寂了很久很久的能量,终于受到了某种事物的刺激,开始慢慢复苏过来。这股能量,像是一股无上的意志,威严而霸道,给人一种想要臣服的感觉,它的存在,如同隔绝了世间的一切,代表这天地,代表着星空,哪怕只是一个念头,就足以让世界覆灭。
尽管这股能量只躁动了不到半息的时间,如同昙花一现,可对于此时枯木叶皇枫来说,却由于从鬼门关走了一圈。哪怕是他,在这股能量的暴动下,都被压抑地险些喘不过气来。他完全相信,如果刚才那股能量再持续哪怕一息的时间,自己就会丧失意识。
汗水不停地从枯木额头溢出,当他等待片刻之后发现那股能量已经彻底消失时,他才慢慢回过头来,看着此刻被火焰包围着的伊恩。
从他感受到那股恐怖能量的一瞬间,他就知道那是来自伊恩,只是没想到,那股能量会如此可怕。不过从伊恩仍旧处于盘膝状态的样子来看,显然是没有察觉到刚才的异样,就连此时已经凝聚出了元素之火也是毫不知晓。伊恩依旧处于修炼感悟之中。
“这就是那枚火种的力量吗?”枯木面色凝重。对于伊恩仅仅两年就领悟了火元素力量,枯木丝毫不觉得奇怪,他此刻惊讶的,是那股令他都忌惮不已的能量。
“看来,那枚火种的力量只是初步苏醒,想要完全释放它的力量还需要不少时间,只是不知道,这小家伙能不能承受住如此恐怖的力量。”枯木轻声念叨,接着露出了久违的笑意,“虽说有那枚火种的帮助,可是短短两年内就能领悟元素力量,已经是很不可思议的事了,这种资质即使放眼过去十万年,也是一等一的存在了。”
红黄色的火焰剧烈燃烧,很快就将整个草屋烧成了灰烬,可是伊恩依旧沉浸于自己的感悟之中,没有醒来。元素之火的高温对于施展者的伊恩来说,没有丝毫影响,这些火焰对他来说就如同皮肤毛发一样。
两年的积累,使伊恩最终厚积薄发,冲破了元素力量从无到有的隔阂,成为了一名真正的元素强者。要知道,元素力量,对于这座大陆九成以上的超自然生物来说,是一生都无法触及的领域,百人之中能够一人领悟到元素境界已是万幸。
成为元素强者,注定了将走上一条强者之路,去尝试接触双元素的门槛,而一旦成就双元素,那就直接是一个种族的核心成员,受到无比崇高的荣耀和重视,毕竟,成就双元素,太难太难。
“两年火元素,我很好奇,你成就双元素又会需要多久?”枯木看着被火焰包围的伊恩,眼里露出期待。可下一刻,他眼中的期待就被震惊所取代。
因为他看到,在伊恩的红黄色的火焰当中,突然蹿出一股黑气,如同黑色的流水,缓缓依附到了火焰之上,最后,竟然直接融入其中,将一半的火焰染成了黑色。
“这,这是黑暗力量?”枯木哑然,“竟然同时领悟了两种元素力量,十万年来,从来没有发生过如此奇特之事,到底是他自身的天赋,还是那枚火种的原因?”
然而,还没有完。只听嗖的一声,在红黄色火焰的另一侧,又突然蹿出一道白光,如同那道黑气一样,也慢慢依附进火焰之中。只是这次,白光没有成功,它仅仅能依附在火眼表面,无法像黑气那样完全融合进火焰。可尽管如此,依旧让枯木难以掩饰自己的惊讶。
“光,光明元素?这,这不可能,没有人能同时领悟三种元素,就算有,也不可能将光与暗同在。这不可能,绝不可能。”枯木失声道,这是他近三十多年来,第一次像现在这般失态。
“绝对是那枚火种,这座大陆的人是无法打破双元素的束缚的。”枯木开始回忆着之前的种种,“你到底是从哪里得到这枚火种的,瑞切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