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就在附近,怎么会不见了?”冈本胜四郎扫了四周草垛,很是郁闷道。冈本胜四郎灵机一动,收刀归鞘招呼着众人跟着追出来的三个人,“我们回去复命吧。”
“铁定是想诓我出去。”躲在一处很隐蔽的小山洞的一澄听得清清楚楚,内心无比紧张,暗暗的告诫自己,先不要急着出去,拖延一阵子再说。
冈本胜四郎故意走出一段距离在悄然返回,苦等了好一阵子都不见动静内心好不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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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日町殿饶命,二日町殿饶命啊!”从儿子一澄那里赚来巨大打击的道澄,回过神后吓得瘫软,手脚并用连连爬向兵介所在的位置磕头叩拜,一脸鼻涕一脸泪的嚎啕,“这不是我的主意啊!都是那一澄,是那一澄要干的。”
“等你道澄爷出了去,看你道澄爷怎么收拾你!”行为举动引人鄙夷的道澄拼命磕头之间内心暗自铭记起这份耻辱。他打算一出去后直奔东殿山城,然后求取些许助力然后发动信众朝兵介进攻。
为了活命道澄自然知晓这点求饶的话语难以让人放过一码,含着心口滴血钻心的疼痛,死死的抱着兵介的大腿,自下仰望这那张平淡的面容,大声嚎啕,“只要二日町殿放了小的一命,小的愿意捐献出这辈子的积蓄。”
“嗯哼?”
兵介内心一动,现在自己最听不得的就是“钱粮”二字!家里穷的难以揭开锅两个月!
听这番话这秃头还有藏起来的东西啊!兵介内心一动,眼见道澄目光流露希冀的目光,忙着把他拽起来勿容质疑沉声道,“好说,只要你交出积蓄,我就饶你一命!”
“那好,那好。”
道澄破涕为笑,一边抬起袖子抹泪,一边眉开眼笑道,“就在米仓的最角落处地下的那块木板,撬开就是一条地道。”
“你们看着他,”兵介抬手飞快点了两个足轻,自己则是快步跑到米仓。按照道澄所说的地方,先俯下身清理泥土观察一番果然查看到有一面积约莫一平米的地木质地板。
“翘起来。”
两名足轻忙着拔出太刀,就这地板缝隙往下一插然后反向压下,果然把木板翘起来了下面就是深不见底的阶级。
“找松明火把。”
兵介刚想要进去,却也知晓这地道里面长久不通风,空气不知道多么恶劣。再说下面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见,没有松明火把不行啊。
两个足轻很快就找来了点亮的松明火把,兵介抓起一把就佝偻着身子顺接阶梯往下。
“嘶。”
兵介自己便倒吸了一口冷气,身后的足轻吸得更大声。这不足四十平米的小地窖,堆了十三口被打开的箱子。箱子里面有摆列的很整齐的铜钱,也有部分吸人眼球的砂金碎银。此外另外靠墙的两面则是横堆放着成扎成扎的长枪,还有大小太刀,丸木弓以及成捆的弓箭。
“这秃贼是怎么做到的!”
兵介内心有些骇然了,这安养寺寺领不过两村七八石。要靠这微弱的知行,积蓄这么多物资没有五十年也要个三十年。
“搬,给我全部搬出去。”
兵介沉声说道,不管他是怎么做到的,反正这些东西归自己了!地下的空气太混浊了,出了地窖后,兵介能明显的感受到不一样的清新。
有马十介正忙盘算米仓中的粮食,眼见兵介出来有些愤慨道,“主公,这安养寺还真是个贼窝!”
兵介顺着他的指向,看到了十三个排成一列,年纪躲在十三至二十岁的女子,她们身上只是套着点勉强能遮掩羞耻处的布片,眼见兵介看过来各个忙着低头。有马十介有些痛心疾首沉声道,“这些女儿家都是附近乡村的,以前我就经常听民众上报家人失踪。”
“今次见来,若我想的不错,那些失踪的女人都是被这安养寺的土贼祸害了。”
那分站成列的女子听到有马十介隐隐透着怒火的腔调终究是嘤嘤哭成了一大片。
“你回一趟二日町城,给我调集个百人农夫队过来。”兵介内心同样阴沉到谷底。这些秃贼乱捕妙龄女子,囚禁起来发泄****。看起来,老天都不打算让他道澄活了!
兵介本就不打算放过对底层民众有巨大影响力的道澄,那样子无疑是放虎归山。自己特地割破了手臂,就是要伪装出被害反抗,但有多少人想相信就不知道了。眼下有这么十个几周围村庄的可怜人家,自己放她们回去见她们的父辈兄长,她们的说辞可比自己割手臂有威力的多。
“可怜了这些人。”兵介内心微微一叹,这些人日后的悲惨生活自己是能预料的。想了想,兵介便招来一足轻,“刚才我在下面看到了众多铜钱,你给她们一人分发两贯,让她们各自回乡谋生吧!”
“主公责罚,属下没能追捕那一澄。”冈本胜四郎羞愧的低着头说道。
“嗯,没能抓到现在也不打紧了。他一个弟子,终归没有他父亲的影响力,更别说还有这些威力巨大的武器。”兵介咧嘴一笑,内心暗自窃笑。一澄死不死已经无伤大雅了,但道澄绝对要死!
“胜四郎,你去把道澄押来见过。”
道澄远远就看见紧绷着脸的兵介,这老心肝七上八下跳的厉害,尤其是看到那些领取了两贯钱各自离去的附近乡村的村妇。
“这鹫见小儿,说话总不能不算数吧?”
道澄内心跳得厉害,忙着跪在地上鼻点地板,满头冷汗的等着自己的命运。
“我说过饶你一命,我说话自然算数。”兵介自然也记得自己说过的话,这时候淡淡的说道,“你先别激动,我只是说饶你一命。”
“你纠结僧兵欲图加害于我这一点,你勿用狡辩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等到众儿郎把地窖里的东西搬空,你就住到里面向佛祖忏悔一生的罪过吧!”
兵介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洁白喜人的牙齿,挥了挥手示意冈本胜四郎把人带下去。
“饶命啊!”
“闭嘴,还不老实讨打是否?”冈本胜四郎大手就像老虎钳子掐着道澄老和尚的脖子,推搡着他往米仓走去。冈本胜四郎暗想,得让人找一块巨大的石头堵住地道口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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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公。粗粗一算,这小小的安养寺竟然也有四百余石米粮,再算上地窖里的发现,抛开支出的二十六贯,也有各色铜钱折合两千五百贯文之多啊!”
冈本盛重面犯红光,异常欢喜,这辈子自己还没有见过这么多钱。冈本盛重一拍额头,咧嘴嘿嘿笑着补充,“此外还有长枪二百支,大小太刀分别三十与二十,丸木弓二十张,箭矢八十捆,更有崭新具足十领!”
“老臣以前风闻这安养寺,经常夜半三更出门。想来不是行那山贼劫掠恶事,就是游走郡上之外大街干那袭击商队。”
“这么多!”
兵介面露骇然,内心波涛翻涌。刚才自己粗粗一看,只是觉得数目不多,真正得到了一个大概数据,谁能想到竟然有这么多钱和武器在里面!
这一趟来的值了!
不仅取得大批自己缺少的钱粮武器两村知行,更是摧毁了一个有个能威胁自己生存的僧众据点。不过这里的底层信仰缺失,得尽快弥补才行。兵介内心一动,脑海浮现了一个独眼男子的身影,忙着开口,“盛重你去一趟武儀崇福寺,请我那枯二师兄过来一趟,就说我要修建一座家寺安祭祖先由他来当主持。”
“只能拉一派打一派了。”
兵介会心一笑暗中默念这一句。自己所做的就跟骏河的今川没什么差别,就是依靠自己能掌控危害度比较小的禅宗排斥其他危害比较大的宗派,表露出一个是佛道内部自己的纠纷,而不是武家仗着实力向僧众发难。
“遵命。”冈本盛重重重点了点头,这便招呼了几个人一同前往武儀郡。兵介的目的,隐隐约约他也猜到一点,虽然不太明白但也很相信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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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岛村,安养寺附近比邻长良川的大村。一共居住着六十多户人家近二百多。耳比老爹正坐在自己门口舒展着老筋骨,冷不防模糊的视野中出现了一个女子的身影。那女子的年纪二十左右,面容五官与他有些相像。耳比老爹眼眶顿然湿了,内心微微一叹,人老了就是迷糊,闭起眼睛默默流泪口念一句,“阿弥拖佛。”
自己的幼女阿志三年前就失踪了,这些自己一直在寻找终究是找不到。耳比老爹内心坚信自己女儿还活着,但他也再抱有父女再聚的那一刻了。
“父亲。”
女子眼眶一红,猛地扑到耳比老爹的怀里失声痛哭。
“老爹。”
“难道我真的老的都迷糊了么?”
两个不同的声音同事出现,简陋的草房走出的中年眼见自家父亲被一个女人抱着哭。当看清了那张梨花带泪的面容,浑身一颤。
“阿志?”
小耳比难以置信的试探了句,狠狠掐了自己面容,刺痛的感觉终让他明白了一切。实际上村子很多人都在活动,也有人看到了这一幕,他们只是在想这挺漂亮的女人是来干什么的?不会想到她原先就是在这里长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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