斋藤义龙杀弟,如同一圈重捶,一锤子下去,有人欢喜有人忧。欢喜的则是美浓周遭有能力伸手进来的大名,忧虑的则是美浓大大小小的势力。
消息传到江马时盛的耳朵时,已经是黄昏的时候。江马时盛突然发现自己又要迎来一个绝佳的好机会。
鹫见兵龙是斋藤义龙的妹夫,也是斋藤道三的女婿,他的站队可是万分微妙。无论是帮助哪方,都要陷身乱战的泥潭当中,这个时候自己完全有机会趁机在背后放一把火。如果他声援斋藤义龙,那么自己就找斋藤道三,反之他找斋藤道三,自己就找斋藤义龙。
一时间江马家上下又开始磨刀霍霍,侵略性十足,只等待绝佳时机到来的那一刻。
今日正午时。
兵龙很意外,当自己把喜平次孙四郎被杀的消息告诉爱理姬,自己从她脸上完全找不到一丝悲伤。对此兵龙很是惊讶,内心隐约给她划了条界限。
斋藤爱理不悲伤是做作的,在这种时候她努力的表现出很自然很淡漠。目的也很浅显,就是想要给兵龙一个她不是情感可以左右的印象。
这件事情同样令鹫见家陷入一个两难的地步。鹫见家之所以能再兴,还是斋藤道三帮了忙,现在斋藤道三两父子正式敌对,那么要助其一的鹫见家就要面对各种。
众臣意见有三,真田实秀河合八郎力主斋藤义龙。理由很简单,隐居了那么久的斋藤道三,已经没有足够的实力跟斋藤义龙较劲。他的好女婿织田信长,现在也是焦头烂额,再者没能彻底整合尾张的织田,就是出兵了也于事无补。
饵取广纲,冈本盛重则是建议声援斋藤道三,理由说服力不强还引人鄙夷。就是斋藤道三对鹫见家有大恩,无论何种情况也不能我忘恩负义。
鹫见忠直觉得两不相帮最好(完全忘记那日当说客时说的东西)。
此外汤浅新六,佐佐木长秀,有马十介,冈本胜四郎,石澈白源三郎,石澈白兵库,波风太郎等人没有主见。
“忘恩负义确实不好。”兵龙颔首点了点头,眼眸闪过一丝不置可否。
“那是。”饵取广纲很是激动的点了点头,扫视了一眼真田实秀慷慨激昂道:“诸位,若非道三公鼎立相助,世间还有鹫见家否?”
“胡说,广纲大人,你到底是鹫见家的臣子还是斋藤道三的臣子?”真田实秀也不甘示弱的反驳道,“帮助斋藤道三完全看不到一丝胜利的迹象,整个美浓十分之八的力量都站在斋藤义龙这边。本家就是剩余的十分之一,投到斋藤道三那边,只能说自找死路。”
“恩将仇报者笃定没有日后。”
“这话不说不得。”
“肃静。”真田太郎得到了示意,当即用力跺刀,面对父亲与他人争执,真田太郎很想冲下去帮忙,然而他的身份不允许他糊乱插嘴。
兵龙很是欣赏二人争辩,饵取广纲说话不对,但是意思是很好的。鹫见家不能恩将仇报,然而不恩将酬报,则是便向的站到了斋藤道三这边。
“咳咳。”
“在下可否听老夫一言?”鹫见忠直看了眼兵龙,这事情早有结果。只是这结果就他和兵龙相知。鹫见忠直看了眼,齐齐把视线看向自己的众人,不慌不忙道:
“诸位因而如此激动?左太郎说的不错,鹫见家不能恩将仇报。”
“你。”
“别急,”鹫见忠直看了眼,一脸满意的饵取广纲当即看向气结的真田实秀,不慌不忙的抚了抚须,沉吟些许:“实秀也说的不错,相助道三公这边,完全看不到胜利的希望。”
“忠直大人你忘记了,还有织田家这个外援。”
“尾张大傻瓜?呵呵。”
“那您的意思是两不相帮咯?”河合八郎微眯着眼睛,若有所思的点着头。
“这得看主公的心思。”鹫见忠直看向兵龙,恭恭敬敬的点了点头退回自己的位置。
“两不相帮,就这么办。”兵龙低头思索一番,便确认了自己的决定。这也不失是个好办法,如果事后斋藤义龙要清算,那么就来吧。
“如何回复?”真田实秀见兵龙态度坚决,立即抛掉自己的意见,转而替兵龙仔细补充一切。主公都决定了,继续坚持完全没有意义。
“自家人打架为何找外人?”兵龙有些漫不经心的自嘲起来,暗自把自己的位置定格在外人边上。
“这。。。。。。”
散会后。
诸人自评定所离开后,麻友便悄然找上了有马十介。自从麻友被兵龙侵犯后,她就不再是斋藤爱理忠心的侍女了。隐隐约约中,她也兴起了独领一院的侧室念头。
麻友带着有马十介到了东夫人所住的院子一旁,左顾右盼了眼小声询问道:“主公是怎么说的?”
“很不好。真田力主义龙殿,饵取则是看道三,此外我也没有想到鹫见竟然说两不相帮。偏偏最后,主公选择了他的方案。”
已经打定注意要抱斋藤爱理大腿,好攀上斋藤义龙的有马十介,很没有节操的把自己听到的一切一字不漏的略带不满与愤恨的告诉了麻友。
麻友点了点头,小声交代一句,今夜在此相会,便返回把自己听到的转告给斋藤爱理。
斋藤爱理真的觉得天塌下来了,之前说有身孕,结果经过确认并没有。。。。。。这也让在这里吃过鳖的石澈白智终于找到了发泄点。
严格来说,斋藤爱理不是个好妻子,但绝对是个间谍的最佳人选。相比起兵龙,斋藤爱理还是更畏惧自己那仿佛能洞穿他人内心的兄长。为此,她根本就生不出拒绝兄长的勇气。
“我得把这事情告诉兄长。”
斋藤爱理,对于自己确认没有身孕兵龙就少来看望,非常不满。不满当中掺杂着怨恨委屈等等,提笔书写了一封字迹秀气的书信。
夜幕。
还挂着个从元老臣身份的有马十介,用有事情拜见主公的理由骗过守兵进了本丸,然后再老地方会见了麻友。
黑漆漆下。
“拜托了,一定要送到。”
“放心吧,人在信在。”
有马十介结果书信后,真的去拜会了兵龙,然而准备见的时候,却又转头离开。这般做就是为了防止万一兵龙或者其他人询问守夜记录,无法描绘清楚才做的。
等到有马十介趁着夜色往南,麻友却不急着回去陪斋藤爱理,甚是轻车熟路的摸到兵龙书房,小脑袋腻味的粘着兵龙的手臂。
“爱理姬又整了什么好事?”兵龙放下书籍,自我嘲笑了句,一脸兴致勃勃的倾听着。
听完了麻友的话,兵龙再也嘲不起来了,内心无比的悲哀。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容忍,到头来人家却以为自己是个大傻瓜,还以为事情做的多么隐蔽。
“说说我要怎么奖励你?”
兵龙爱怜的伸出手,扯了扯那薄薄的嘴唇。麻友很是羞涩的扭了扭身子,柔柔弱弱道:“想要个孩子。”
呵呵。
聪明的女人,兵龙微微一笑。若是她有了自己的孩子,就等于后半生有了依靠,完全不用以色娱人。只要安分守己,一个侧室是少不掉的。
兵龙自然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人家都送上门开口求了,他也没有必要委屈了自己,正好,一撩起袍子,就露出了令广大妇女迷恋的肉哥儿。
“这让吧,明日你就搬到阿东原来住的地方。我会安排几个侍女过去服侍你的。”
兵龙看着红晕未消一脸满足的麻友,微微一笑。这事情,正好借斋藤爱理的手去探探斋藤义龙的底线。
斋藤爱理还不知道自己转手就被麻友给卖了,这左等右等都等不到,内心就很紧张,不禁胡斯乱想是不是事情走露消息了。
一直熬夜到天名,一个令她意想不到从来不敢想的事情出现了。
“你确定没有在欺骗我?”斋藤爱理红着眼,就像头受伤的小母狼那样,死死的盯着眼前这位,被自己吓得面色发白的老侍女。
“奴婢怎么敢蒙骗夫人?”吓得面色发白的老侍女,说话都不利索磕磕绊绊断断续续的。
一大清早,一件麻雀攀上枝头便凤凰的美事激励着本丸内的侍女们。正室夫人的贴身侍女麻友,一跃成了侧室,独领一处院子,还有两个侍女服侍。好生让人嫉妒。
“我得去问问麻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斋藤爱理毫无形象的床上木屐,在老侍女的带领下,迈着急快的步伐,跑到了麻友那里。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斋藤爱理红着眼,很受伤的看着春风得意的麻友。即便再傻再天真,这一刻斋藤爱理也知道,自己被卖了。
“啊,我也不知道。昨夜突然遇见主公。。。。。。然后他就让我独领一院当侧室了。”麻友很无辜的看着斋藤爱理,还是往日那般乖顺的陪着斋藤爱理。
斋藤爱理微微一怔,这。。。。。。
麻友终于送走了斋藤爱理,对于斋藤爱理她已经没有任何畏惧与尊敬的心里。之所以这般低三下四,一来这本丸的女主人还是她,她要给自己小鞋穿还是很容易的。
犯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