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最前的念来招呼着,一同而来的师兄弟们。便朝着前方不远处,已经隐约可见的屋舍院落而去。当他们一行渡过溪水上的木板小桥后,便来到了屋舍院落的近前。
随着渐渐临近,不下十余处的石墙院落,则出现在他们眼前。低矮的石墙显然已有些年头,墙面上爬满了绿绿葱葱的叶虎草。有些石墙则已然坍塌,露出里面杂草丛生的内景。
“哈哈!你们几个,是从本家寺净所来的?”
正当念来与一众师兄弟们,琢磨着是不是先找个,住这的管事僧人说说时。一名嗓门儿不小的中年僧汉,却是赤着精装黝黑的上身,出现在他们面前。
这中年僧汉身上自带一股彪悍气。若不是他那光溜溜的脑袋,跟脑顶上点有九点戒疤。还有脖子上挂着串长念珠,却还真看不出是个僧人来。
粗眉虎目一脸大络腮胡子,样貌却也端的粗犷,看年纪也应有四旬左右。最为显眼的还要数,他那赤着的精壮上身,好几处应是与人打斗时留下的长长疤痕,看模样应是利刃所伤留下。
“唉?!怎么?洒家说的,你们几个没听见?你们是不是从本家寺净所来的?”
中年僧人见这既有少年、也有青年的一行十来个家伙,竟然都看着自己默默不语。便有些不解奇怪道。
“呃...是!是!我们,我们几个,是从本家寺净所来的!不知僧师如何称呼?”
念预却是反应极快,先开口对那出现在,他们身前的中年僧人道。在刚才他也被这,突然出现在眼前的...看模样还真不像是僧人的汉子给吓了一跳!看那模样...别说不像是个和尚。要是他那光秃秃的脑袋上,在长上些头发的话,可不就活脱脱一个山路劫匪?!
随着念预先反应过来,念来也在随后双手合十,对那中年僧人恭敬道:“阿弥陀佛!我们是受净所步珪师叔所命,前来打扫此处屋院。”
“嘿!换人了?!我说嘛!怎么净所派人来的这般勤快?原来是管着洒家这片儿,打扫的寺师换了人!不是步述那家伙管了!哈哈!看来洒家让手下弟子,去本家寺告那一状,还真管用了!”
中年僧汉笑着大声说道,在说话间不无得意地,用手摸了摸自己下巴上的胡子。
“敢,敢问僧师...你,你刚才说...”
念预却是一听这中年僧汉此番言语,心下里却也不由得就是一惊。心中不免暗暗...怪,怪不得!怎么净所里管着锢舍打扫的步述师叔,好端端的就不管这地了!原来,原来是眼前这人,告了步述师叔一状!怕是正因眼前这人告的一状,才让本来由步述师叔管的锢舍,归到了步珪小师叔手里....
念预心中想着,却还是经不住,心中的好奇...从而试探般向那大咧咧的中年僧汉道。
中年僧汉倒也不藏着瞒着,一听念预提及他状告之事,则没好气儿地哼了声道:“哼!你们那净所里的步述,端的好大架子!怎么?!瞧不起洒家这关人的地方?!自从洒家来了这里,可就没怎么见过,步述那家伙派人来打扫!
洒家那是从本家寺戒堂出来的坐堂寺师!他不个依老卖老的家伙,还敢跟洒家过不去?!哼!就算他后头有本家寺里,净所长老给他撑腰。难道洒家后头就没人了?!可洒家也不是不讲理的人!先是你们净所不给洒家面子,洒家那也是忍了又忍,这才让手下弟子带着状子,回了本家寺戒堂!
本来嘛,洒家还纳闷呢!怎么这状子递回去都这么久,还是没个消息!哈哈!今天看到你们来,又听你这小子说什么,管着洒家这地打扫的,换了个叫步珪的。那不就说洒家月前,让手下人递回本家寺的状子,把你们净所里的步述那老家伙给告倒了?
哈哈!好!好的很!换人好!换了人你们这净所里派人来都勤快了!要是你们几个也像以前,步述那老家伙派来的,只在洒家这里偷懒瞎忙活,不把该打扫的都打扫干净。嘿!洒家可说不准,就又要让手下弟子,带着状子去本家寺告一告!
这次少不得也要把你们几个也给捎上!看洒家在戒堂里的师兄弟,怎么惩治你们!少不得让你们吃些苦头,尝尝戒堂里最出名的戒棍,是个什么滋味儿!”
随着中年僧汉的话语说出,念续、念来、念沣、念预,四名净所里的师兄弟们,却都不约而同地私下里,相互对望了几眼。都从他们师兄弟眼神中看出,对这来猿啼涧锢舍打扫忙活的不情不愿。尤其是念续、念沣跟念预三人,都在与念来对望时,不免脸上带有几分怒意。都怪他偏偏不找别人,专门将倒霉事找到他们身上!
而念来此时心里也是只吐苦水,不由得心中暗暗...真,真他娘的倒了八辈子血霉!怎么,怎么偏偏让我念来,贪上这么个讨人嫌的差事!就算这事我给步珪办的妥当,依着步珪的性子也定然觉得理所应当!真是那边都讨不了好来!
那些归念续、念沣跟念预管的,一同而来的师弟倒不算什么。可念续、念沣跟念预...怕这次被我叫来,是真得罪狠了他仨!说不得往后哪天...就把这仇!跟自己寻回来。
尤其是念沣这小子,那也是师兄弟里,出了名的阴人货!可有不少跟这小子,有过节的师兄弟栽他手里的!自己怕是今后要小心些了!实在不行...等回去后。少不得要去那小子住的院子,多走动走动跟这小子好好说说才是!
不过...这人竟然,竟然是本家寺,戒堂里的坐堂寺师?!...
坐堂寺师则是各寺院中,堂里地位很高的寺师。在有的寺院里,坐堂寺师是除了,堂中首座寺师外,身份地位仅次于,首座寺师的第二把交椅。更在堂中没有首座寺师时,有从坐堂寺师中推举出,代理首座寺师执掌堂务者。
而在金林弘提寺权势颇重的戒堂中,能够成为坐堂寺师的僧人,那也都不是泛泛之辈。却要比一般在寺中有着寺师身份的僧人,身份地位不知要高出多少!且金林弘提寺的戒堂中,也早在开寺祖图珉上师时,便立有戒正者为坐的堂律。
也就是说在戒堂担任寺师,及本身应有之堂权的僧人,那也大多都是靠着自身努力而得。并非像寺中其他诸堂、阁、院、所般,能够以血脉、权势、关系走后门入堂得位。
能够成为戒堂里坐堂寺师的,那也当然都有身过硬本领!而金林弘提寺中的戒堂,更以戒僧汉的戒棍最为出名。其戒棍功法之强,即便在十二本家寺中,那也是数得上的。可想而知这看模样不像个僧人,倒像是个强人的中年僧汉,其戒棍的本事那也应当很是了得!不然也不可能在来这猿啼涧前,能在本家寺戒堂里担任坐堂寺师。
可奇的是既然这人,都做到了戒堂首座寺师的位置。若没什么意外的话,也应该能安安稳稳地,在堂里就这么坐堂下去。何至于被派到这来,成了这看守猿啼涧锢舍之人?
“好了!好了!洒家也不跟你们几个多说什么了!都给洒家好生打扫好这本来,就该你们净所该管的事!嘿!不过,洒家也不亏待你们!你们怎么着也是走了小半个时辰,才从本家寺里过来。等你们把该打扫的都打扫干净,洒家就请你们吃顿好的!
嗯!正好洒家要去附近林里转悠。看看今个儿能不能打些野味回来!他娘的!自打年前来了这锢舍,做了这地方的舍主。洒家这肚子可就遭了罪了!老是些清汤谷米饭啥的,这嘴里都他娘的快要淡出个鸟来!要不是洒家能时不时地,自己个儿在这附近林里转悠。碰巧打些野味回来解馋,岂不是肚子里连点儿油水也无?!
你们几个也别担心!就算洒家这去山林里打不到野味,那也不打紧!瞧见你们来时过的桥没?下面儿的水里,那也是有货的地方!洒家这一头去山里打野味,手下弟子那头就去水里摸鱼!
别的洒家不敢说,可这水里的鱼,那肯定能摸到些的!到时候儿总能有些肉来打打牙!呵呵!不过也难说洒家这一去林里转悠,还真碰到个不长眼的东西,撞到洒家手里!到时候儿也少不了你们几个吃的!”
中年僧汉笑着一边说着,随即便冲身后大声喊道:“念行!念行!你小子快给为师,把棍子拿来!为师这就要走了!”
“师父稍等!稍等!弟子来了!来了!”
中年僧汉喊完话没过多久,便见名抱着戒棍的年轻僧人,急急忙忙从一院里跑出。一边跑还一边对中年僧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