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云朵!人都走了!你还计较个什么劲!”
夏如浅站起来,云朵气的跺一下脚,转身上前扶住她。
“娘娘!云朵是替娘娘不值!”
“行了,说了一会子话,有些乏了,扶我进屋休息一下吧!”
夏如浅刚准备进屋,就有太监在外面喊到:“皇上驾到!”
夏如浅的身子微微一顿,握住云朵的手有些无力。
他这么快就来了。
为了刚刚的太医么?
夏如浅咬了咬唇,强迫自己镇定下来,转过身去接驾。
可是,还没等夏如浅跪拜,上官君泽已经大步流星的进来,越过她,坐在了榻上。
后面跟着的,正是五菱无疑。
夏如浅只略略看了五菱一眼,便明白上官君泽此番怕是来兴师问罪的!
“见过皇上。”夏如浅行礼。
上官君泽握紧想要上前扶起夏如浅的冲动,沉声说:“朕听闻,你不准太医诊脉,可有此事?”
夏如浅沉默不语。
既然是来兴师问罪的,便是听信了那太医的一面之词,她又何须自取其辱苦苦解释?!
仿佛是堵了气,她低垂着眸子,闭紧了嘴巴。
云朵看不过去,忽的跪倒在地,急急的说:“皇上,这太医出言不逊,触犯凤颜,娘娘只是问了一句是否是新进宫的,他便给娘娘脸色看!娘娘怀着身孕,怎能受这样的气?!”
“即便是这样,娘娘依然宽宏大量,不予降罪,谁知,这太医脾气竟大的不行,扭头就走,还威胁娘娘,说要娘娘好看!”
云朵一边说,一边直指五菱,请求皇上做主。
做主?!
如何做主!
这五菱本就是他寻来为夏如浅诊治的!
上官君泽眉头深皱,声音不觉严厉起来:“好了,这么点小事,也要搞得天翻地覆人尽皆知吗?!太医过来诊脉,奉的是朕的旨意!皇后,也要阻拦吗?!”
皇后?!
夏如浅猛地抬起头来。
他一向喊自己浅浅的,如今已经生疏到喊自己皇后了吗?!
夏如浅忽然有些怕了。
明明是咫尺的距离,却丝毫感觉不到他的心。
她上前几步,猛地握住他的手。
“君泽…”
她想抱一抱他,她想挽留一下他。
可是千言万语只化成一句君泽便没了下文。
她只能满目期待的瞧着他,希望他能明白她的心。
上官君泽闭了闭眼睛,将手从夏如浅手中抽出来。
“让太医为你诊脉,是为了你好,朕亲自在这瞧着,开始吧!”
夏如浅后退两步,扶住微微疼痛的心口,凄惨一笑:“呵,为了臣妾好,皇上,臣妾的身子平日里都是李太医打理的,李太医医术高超,为人也严谨,臣妾甚是倚重,腹内的孩子也都是李太医照看的!皇上冷不丁的就更换了太医,可是李太医出了什么岔子?!还是说,皇上是来谋害臣妾的孩子的?!”
上官君泽闻言,猛地站起来:“你胡说什么?!朕怎么可能害自己的孩子!”
夏如浅却面如死灰,转个身,再也不看他:“若是皇上垂怜,还请让李太医来过诊治,臣妾才安心!”
“夏如浅!你不要闹了!赶紧让太医诊脉!以后你的身子,朕就全权交给他了!”
“若我说不呢?!”
夏如浅和上官君泽对峙许久,不躲不退,一步不让。
上官君泽心急如焚,见夏如浅又似乎是铁了心,便大喊一声:“来人,按住皇后,由太医诊脉!”
夏如浅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眼睛,然后开始挣扎起来。
上前的侍女们不敢太过用力,怕伤到夏如浅,可碍于君威,又不敢抗命,一时和夏如浅乱作一团。
云朵吓得脸都白了,忙跪着上前拉住上官君泽的衣角:“皇上息怒,皇上息怒!娘娘腹中还怀有身孕,实在是禁不住这样折腾啊!”
上官君泽脸色一冷,沉声道:“按住她!”
侍女们相互对视一眼,急急的对着夏如浅施了一礼,再也不藏私,猛地按住她的手脚。
夏如浅被束缚住,动弹不得,大笑三声,眼泪顺着脸颊留下,无力的说:“好,本宫不会再挣扎了,你们松开吧!”
侍女们为难的看看夏如浅,又看看上官君泽,没了动作。
“好了,你们都下去吧!”
见夏如浅面如死灰,上官君泽心如刀绞,他知道宫青说不准就躲在哪个角落里偷窥着他,他不能拿夏如浅和孩子的性命开玩笑。
“太医!”
五菱上前拉过夏如浅的手。
经此一闹,虽然她体内的子蛊没什么太大反应,可是她的心脉却严重受损。
五菱的眉头越皱越紧,看的上官君泽不由捏紧了手指。
“怎样?”
“回皇上,皇后忧思过度,郁结于心,实在是棘手的很!这心病哪里有什么草药可医的!”
“很严重?”
五菱点点头:“很严重!尤其是在现在这个阶段,容易…”
“怎样?”
“额,”五菱斟酌着用词:“头三个月比较危险…”
上官君泽忽然一震,无力感瞬间袭击了他的大脑。
危险两个字反反复复,来来回回,晃的他有些头脑发昏了!
他甚至在想,管他什么子蛊母蛊呢,别蛊毒还未发作,她再因为郁结于心而郁郁寡欢,伤了心神!
他不能再忍了,他要让夏如浅放宽心,知道他的心一直都是她的才行!
他急行两步,扳过她的脸,将她脸上的泪痕抹去,就要将话说明白。
忽然,五菱上前一步,握住了上官君泽的手。
“皇上,微臣认为,皇后娘娘需要静养一段时日,不适合再受什么不必要的刺激!”
五菱嘴上这样说着,眼睛里却满是警告之意。
手腕间的疼痛来的清晰,瞬间清醒了上官君泽的头脑,他深深的看了夏如浅一眼。
这眼神里爱意明明满的就要溢出来!
可是,他嘴里的话却是:“从今日起,皇后禁足凤央宫,无召不得擅出,由五…五太医全权负责皇后的安康!”
夏如浅面如死灰,静静的听着上官君泽的安排,任由眼角的泪水止不住的滑下,滴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