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出她的逐客意味,医生知道她是有事情想单独和里面的琳达谈,也非常合作的离开了。
见那医生走远了,沐卉才看向眼前的白色门,迟疑了一会儿,带着几分好奇和复杂推开了门。
里面是一间算得上豪华的复式双病房,外面是客厅,里面才是病房,虽然房间不大,却十分干净,应有尽有。
走过客厅,沐卉轻轻的走到里面的门前,推门而入,印入眼前的是一张苍白的床,床上的女人脚吊放着,连脖子和手上都打着石膏,用固定的石膏板固定着,看起来十分糟糕,在白色的映衬下,那张脸也显得很白。
女人闭着眼,像是还在沉睡。
“不好意思,我可以进来吗?”莫名的,沐卉对那张苍白的脸觉得十分熟悉,她敲了敲门,问道,眼神却一直盯着琳达。
那女人闻声,睁开了眼睛,张了张嘴,“是沐卉吗?”
沙哑却掩不住熟悉感觉的声音劈入心底,沐卉猛然惊住,她终于想起了那张脸,也明白了为什么会有那样的熟悉感。
“你是琳达?”她快步走了进去,走进才越发的肯定,那真的是两年前和她分开的琳达。
没有想到还会有机会再一次见面,更没有想到再次见面,会是在这样的情况之下,让沐卉惊错却也有几分了然了。
是啊,是她啊,而泽哥能带回来的女子,除了她欠下了一笔人情的琳达,还有谁?
“你终于回来了。”琳达露出抹欣慰的笑容,已经完全看不出曾经记忆里的活跃灵动,只刺下苍白的憔悴和忧郁,“是莫先生找到你的吗,真是太好了,我等了你两年多了,你知道吗?”
“琳达,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是琳达,难道,小达是从琳达的肚子里生出来的?
琳达没有明白她未出口的话,哑着声音解释,十分虚弱,“你忘了吗,我们分开的那天晚上,你将那务项链交给了我,后来,我被人追赶,是你的泽哥先一步找到了我,他本来以为我是冒充你,想杀了我的,看到了你给我的项链后才放了我,想让人将我送走,只是没有想到你那时候竟然出了事。”
说到这里,她停歇了好一会儿,喘息着,缓了许久后,才继续,“你不知道,我跟着莫先生找到了那艘去中国大陆的船,才发现我们都找错了,你根本没有上那艘货船,我们被米歇尔骗了,你上的是黑船,那个时候莫先生有多恐惧你没看到真的想象不到。”
她都不敢相信,这个世上会有那样痴情、深情的男人,也让她对绝望爱情有了新的希望。
“所以我留在了马来西亚,想要和莫先生一起找你,因为那时候只有我知道足够多的内幕。后来,我们终于查到了,可是莫先生去晚了,他到的时候你已经不知所踪,你是在靠近欧州那边的海域失踪的,莫先生为了找你,因为答应了你好好照顾我,我才被一起接过来的。”
沐卉凝视着她虚弱的脸,摇头,“我要问的不是这些,我是想知道,为什么你会和小达一起出现”……犹豫了一下,才问出口,“是你做孕体生下的小达吗?”
琳达先是一愣,继而笑开了,“傻瓜,怎么可能呢,不要说我不同意,就算是莫先生,也不会同意的。”
她确实是想为他们做些什么,但她也不可能因为这样就代替沐卉,帮她生她的孩子,这是她不可能做到的,好像只要那样做了,她就背叛了那个人一样。
苍白的容颜黯淡下去,琳达满心的苦涩,两年多了,她还没能走出这个牢笼。
“我也是后来莫先生找到我,问我是不是愿意帮助他,模糊外界的视线,让小达能够名正言顺的进入莫宅,我才答应了帮忙,从外面的别墅搬进莫家来的。”也因此发现了对莫允泽别有居心的劳拉,她知道沐卉和莫允泽这段感情维持得不容易,她才一直担当着破坏者的身份,想要在沐卉回来之前,帮她守住她的爱人。
沐卉相信她的话,但是她不明白了,“这样的话,小达要怎么出生?”
她查过了,就算是试管婴儿,也需要植入母体的子宫内,才能生得下来。
“是芸芸,是他代孕的。”琳达无奈的说道,当时她一直不明白,为什么芸芸会用那么嫉恨的眼神看她,后来她才知道,原来,他就是那个用自已的身体孕育了小达的人。作为男人,却丧失尊严做一个女人才会做的事,尤其是对那种将生命置之度外的铁血男人,是一件极其侮辱的事吧,可她却理所当然的拥抱着他用尊严生下的孩子,被当成了小达的生养人。
其实琳达并没有猜错,代孕的人确实是芸芸,只是她猜错了一件事,芸芸并不是迫于莫允泽的命令而放弃尊严当代孕工具,而是心甘情愿,因为这个孩子有着沐卉一半的血脉,只要这样想着,他就心甘情愿的当做孕体,彷佛这样,他也能接近沐卉几分了。
“谁?”沐卉觉得哪里怪怪的,是她多心吗?
“他是莫先生的一个手下,一个有着银色长发的男人。”而且,十分的俊美,看他的气质,感觉身份应该还不低,越是那样的人,自尊心也越强吧。
竟然是男人?沐卉也露出咋舌的呆状神情,脱口而出,“男人可以怀孕?”
如果不是身上的伤扯着疼的话,琳达真想大笑一场,她的表情实在太可爱了,也不枉费当初她知道真相时那样的难以置信和惊震了。
“就是这样的。”她笑着,旋即想起这两年莫允泽黯淡的身影,隆起眉,语重心长的说道,“沐卉,知道吗,在莫家这一年多来,我一直住在这里,每天看到最多的就是莫先生痛苦和挣扎的神情,每一次有人来回报你的消息后,他都会酗酒,整夜整夜的喝酒不睡,那样的神情我不知道你见过没有,但是每一次看到,我真的觉得很悲哀,很想为他做什么,也因此,这一年多来,我无时无刻的不期望着你快点回来,我知道,只有你回来了,他才不会再露出那样痛苦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