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这些年一直都辛苦的打理家里,不舍得吃喝,这些为夫都看在眼里。
为夫也心疼。
如今,我们家不再是小门小户的人家,如果为夫还像从前那样让娘子亲手操持家务,那就是为夫的无能了!
你的身体如今已经无恙,为夫还希望你能多生几个儿子,将来好继承我们的家业!”
董长河懂得如何抓住云氏的弱点,这几句关怀的话最终还是打动了云氏。
她深情款款的,满目感激的看向自己的丈夫,眼中迅速的染上泪意。
雪儿见云氏这个模样,悄悄地回到自己的房间,将空间留给这一家三口。
自从搬入了寿康院,雪儿就不再住在云是跟董长河的次卧里,而是搬到了书房旁边的卧室里居住。
董长河也是因为她今年七岁了,懂得事情多了,住在夫妻两个的隔壁,出入总是不方便的。
原先正房所用的家具都搬过来了,这些家具还很新,被褥虽然不是新的,却很暖和。
雪儿现在铺在身下的褥子是用鸡毛跟鸭绒做的。
虽然这个时代还没有羽绒服这一说,但是云氏是个相当会过日子的。
家里每次杀鸡宰鹅,那些羽毛她都会积攒起来。
洗干净后用大锅蒸两个时辰,然后再次洗净,再次蒸一段时间,如此反复,直到羽毛再也没有味道。
那些长一些和漂亮的羽毛,云氏会做成鸡毛掸子,细小的则做成褥子。
现在云家的褥子就基本上是羽毛做的了。
所以说一定不要小瞧古人的智慧,我们现代人所会的很多东西,都是在老祖宗那儿反复印证过的。
今天雪儿也有些累了,虽然上梁与她一个小孩子没什么太大关系,但是这一天里迎来送往的,她都参与其中,笑的她的腮帮子都疼。
简单洗漱后,铺好被褥,很快就睡下了。
她不知道的是,在她离开后,云氏与董长河腻歪了一会儿,夫妻两个难得说了一些体己的话。
在睡觉前董长河还提到了雪儿,他的原话是“娘子从前总是不喜欢雪儿,说她是‘扫把星’,如今看来却是我们夫妻都错了。
为夫这几年在水家庄做事,每年的工钱跟格外的收入都是有限的。积攒起来的银子不过千两有余。
虽然也办置了一些家业,但那也是有数的一些田地荒地罢了!
而雪儿只三个月就帮家里挣了二三百两的银子,这个数字是一个成年男子一生能赚到的就不错了!
还有她心细,发现的土豆跟地瓜,将来能为我们董家带来怎样的利益,还是未知数。
所以我们还真的不能像从前那样养这个女儿了!”
“她再能耐也是我们家的女儿!”云氏见丈夫夸赞雪儿,心里有些酸酸的。
这些年她勤俭持家,所得银两也没能比得过自己七岁的女儿!
“这是自然,为夫没说她不是我们的女儿。为夫要说的是如今我们有了条件,就不能将女儿当山鸡来养!
我们要培养她,将来她嫁给官宦人家,帮扶成泽,如此才能发挥雪儿真正的作用!
就如你们几个姐妹,即使嫁人了,难道家驹有事,你们几个做姐姐的还能干看着不成?”董长河的话说的半真半假的,云氏还真的听进心里了。
“可是,过去,我们对她……”云氏有些后悔了,早知道有今日,她当初就不那么对待雪儿了!
“没关系的,从现在开始我们就像官宦人家那样培养她,至于将来她能走到哪一步,这就看她的造化了!”
董长河也看出来了,自己这个妻子十分的在意自己,只要她对哪个异性较好,哪怕那人是她的女儿,是她的姐妹,她都会不高兴。
“为夫观察了很久,雪儿的性子像我,并不是一个爱记仇的孩子,而且小孩子忘性大,小时候的事情哪里能记得那么清楚?
更遑论我们是她的父母亲人,再如何生她养她一回,总不会养出一个白眼狼来的!”
云氏最终还是被自己的丈夫说服了,点头道“妾身知道了,以后会好好对她的,也会将妾身所学尽可能的交给她!
别的不敢说,但就大家小姐会的琴箫,妾身就一定会倾囊相授!”
“嗯这方面为夫不如你,我就是一个五音不全的,娘子在这方面多费费心。琴棋书画,琴箫交给你,余下三项交给为夫。
至于贵族的礼仪,这方面将来买一个教养姑姑,这件事有机会为夫会找冯县令问问!”
董长河这个人就是这样,只要他想到一件事,就会把目光放的长远,不会只看到眼前的这点利益。
他做了这么多的铺垫,为的也是给雪儿配丫鬟和教养姑姑提前做好铺垫。
不然将来他买了人,云氏却给人家撂脸子,最终还是他这个夹在中间的人难做!
“这次买下人,为夫会挑挑看,尽量买那一家子都卖身的,有儿有女的,男孩将来给我们儿子做书童,从小就培养,那主仆之间的情谊才牢靠。
丫头给雪儿做丫鬟,将来女儿出嫁了,做个陪房的丫鬟,从小相处,知根知底的,我们将来也放心。
而且从董家出去的,父母亲人又都留在董家,那心自然会向着董家!”
董长河的想法不可谓不“奸诈”,跟那些一心为儿女打算的人来说,他的想法够现实,够可怕!
他若是想算计谁,就会把那人算计到骨子里,而且还让你察觉不出来。
当然你不能说他就是十恶不赦的人,不过是儿子与女儿比较起来,还是儿子重要些,值得他掏心掏肺的对待。
女儿他也疼,只是这种疼爱包含了太多的算计在里面,并不单纯。
自从云氏重新为雪儿算卦之后,她对雪儿的前途就有了新的认知。
董长河说的这些她都没有反驳,虽然觉得如此培养女儿,还是自己亏了,可想到儿子,她又释然了。
云氏能看出来自己这个女儿是真的疼爱自己的儿子,姐弟两个将来一定能处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