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砚看着突然爆发、愤恨的董思阮,闭口微住。(.)…………跟着垂眸微微一叹,道:“何必激动如此?我不过是猜测,说了一种可能而已。”
猜测?那是猜测的吗?分明是肯定啊!
董思阮气郁,哪里管他是什么身份,张嘴喊道:“饭可以乱吃,话可以乱说吗?”
云砚微见一怔,身为一个王爷,约是没被人这般凶过,跟着倒也不曾生气,却反是笑了,道:“行!是我乱说!我乱说还不行吗?”
董思阮还要再吼,他这般态度,倒叫她怒气没了地方使,鼻中轻“哼”一声,却是翻了身,不再理他,径自生起了闷气。
“阿阮----”姬无双终也开了口,劝道:“当下实情究竟如何,却也不是你我这里两三句可以说清的。尚需许多查证,现在就相互猜忌实属大忌!”
董思阮仍然执拗,没有说话。、他与云砚两人只得相看一眼却是没了办法。
马车里三个人各自想着事情,突然的沉默,让气氛变得沉闷且沉重起来。
“殿下、二爷、夫人,到了!”
车夫如是叫了一声,跟着“吁----”的一声,停下了马车。
三人各自被扶下了车。董思阮行动不便自被花沫放置在了轮椅之上。
出现的眼前的是一座白色墙体红色沿檐的宅子,院门不若寻常府院的大气。别院的正门,则显得十分内敛,清悠而简,清风而雅。院门左右两名衣着简朴的下人侧立而侯。
两声“恭请九王殿下、二爷、二夫人安!”之后,分跪左右。
那厢礼罢,院子里跟着踏步出来的五六名的人,有男有女齐齐跪地磕头,先请了云砚的安,跟着才是姬无双、董思阮。分明是云砚那边前面派来做清理,善前工作的人。
云砚看见自己的人一点儿不客气,自然的询问起了院子张罗的情况。
姬无双也不肯落后,跟着亦与那两人,简单的了解了一下,最近“别院”的情况。
董思阮闷着瞧见两人分走两向,好像全不关自己的事情一般,径自由花沫推着进了院子。
院子里首先是一个简易的庭院格局,一个可容纳二十多人的宴客厅,再深入,便可见左右,东西而分的两处院门。
西侧,一名衣着惯是简朴却整洁讲究的老妈妈,携两个丫头,及一名幼童静候,待董思阮一行走近,才过来她面前磕了头。
董思阮虽不识人,却多半想得到,这几人越就是姬云汐口中“大嫂”那边的人。
跟着她就听见,那位老妈妈率先礼了一声,道:“给二夫人请安!”
话罢!那幼童跟着磕了一头,道:“给二婶请安,二婶福寿安康!”
二婶?
董思阮微诧,一旁的顾妈妈,忙的上前介绍:“这是大爷家的少爷昇哥儿,跟大夫人屋里的李妈妈。”
董思阮了然,说了一声:“起吧!”
这才看清,这位李妈妈同顾妈妈一般年岁看上去十分的精干。旁边的幼童五、六的光景,偏显瘦小,好奇的瞧了董思阮一眼,便怯怯的低头向李妈妈身后缩了缩。
小家伙太过羞涩、胆小,董思阮未曾看清其容貌,就听那厢李妈妈说是,大夫人原也是预备等着她过来,奈何隔壁的含凉观今日来了一位天师讲道,她实在不想错过,一早去了至今未归,便嘱了她带着小少爷一道为董思阮“接风”。
早在确定要过来这边休养时,顾妈妈便曾扫盲式的叫董思阮认识了一番姬无双的家族情况。
姬氏原是王都十分有名的世族。姬无双之父,姬谅曾为前朝太傅,后因某种原因犯事儿,被贬发配,失踪已有许多年。受此一击影响,姬府没落了许久,直到六年前,姬无双一鸣惊人,身居朝中高位,才是再一次兴盛的姬府。
姬无双,弟兄三人。老大姬无异,是姬无双的一胞哥哥,嫡长子。自幼体弱多病,在稚子不满一周岁的时候便散手人寰。生前只有一房媳妇,便是现在的大夫人----凌氏阿霜。
凌氏阿霜,品性温良,丧夫之后曾一蹶不振,大病了一场。便是在这一处别院,休养痊愈了的。然而病愈之后,她性情大变,孤傲、清冷,安静的一塌糊涂。因着别院与含凉观相距甚近,机缘之下,她竟与道法结缘,平日里许多时候都在悟道、冥想。
这样的女子,叫董思阮十分容易的想到了的红楼里的妙玉,却又觉得有着许多的不同,好奇满满。
期待许久,却没能见到,董思阮多少有些失望。不过也就是一会儿的功夫,考虑到她自己也不是只待一天就走,她便也不再纠结。
不知道是不是受到自家主子的影响李妈妈跟几个丫头,都显得十分的安静少言。送她进入东苑,便自行告了退。
进入东苑,里面比之前院要干净整齐许多,董思阮不得不肯定的是云砚的行动速度、效率跟效果那是相当的可观的。
费心之至,小到院落的杂草修剪、餐具的配备大到屋内的家具,摆设陈列,皆是一一过手,所谓面面俱到不外如是。
董思阮观之满意之下,不禁为自己之前对云砚的无礼,有了少许的歉疚之意。
云砚:“怎样?可还满意?有什么需要填补的没有?”
董思阮点头,又摇头道:“我很满意,没什么可疑填补的了。”稍作顿了顿又道,“对不起,谢谢了!”
云砚微见苍白的脸上浅淡一笑,道:“无事!你喜欢就好了!”话罢,却是连连咳了数声,许久方止。
董思阮看着这样的他不自觉的愣住了,却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情况?
“你病着?”她疑惑一问。
回答她的不是云砚,却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亦跟了过来的姬无双,他说:“殿下病弱经年,今日舟车劳顿,想是累着了。”
像是在肯定的他这一言,云砚十分配合的又“咳”了两声,然后闷闷忍住,一会儿方道:“倒也无甚要紧。休息一下许能好些。”
这两人的对话无比自然,周遭各人也无一人觉甚不妥。然而却叫董思阮一时间有了些摸不着头脑。
姬无双到来之前云砚明明还好好的,跟她的说话也不见“病态”,怎地突然就病怏怏的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