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这里你们不能再住了。”苏晨想了想说:“这样吧,我到我住的小区给你们找房子,到时候你们搬过去彼此也有个照应。”
“好啊,这样我们见面就方便多啦。”叶桐欣然答应着,又转过头问没啃声的沐香草:“香草,你说呢?”
其实沐香草一直觉得他们之间的关系十分尴尬,早就有想搬走的意思。所以现在对她来说也是个机会。所以摇着头说道:“我现在什么都没有,导游证丢了也工作不了,只能暂时住在这儿。如果叶桐你想搬走就搬吧。我以后约同事一起找个房子再搬。”
“香草,听你这意思是不想和我一起住,想和同事一起住是吧?“
“不是,我只是觉得……”沐香草差点说出我们住在一起你们之间交往不方便这样的话,但是她想了想最终还是没说。只是淡淡的说:“随你怎么想。”
“哈。”叶桐冷笑:“原来你早就不想和我一起住。你,你早说啊!”叶桐用力说完这句话就生着气跑了出去。
“其实我知道你不是这个意思。如果是钱的问题,你不用担心,我先来垫付。”苏晨说。
“不只是钱的问题,你明白吗?”沐香草忽然破口而出,是她根本无法面对他们俩。
苏晨似乎明白了些什么:“我早该猜到的。”他忽然仰着头说:“你总是这样,从来都不说什么。”似乎他很了解她似的。
“你快去看看她,她的心脏不太好,可不能出什么岔子。”沐香草一想到这个就着急起来。
“你总是想着别人,那你自己呢?”苏晨忽然用一种灼热而受伤的眼神盯着她,让她都不敢直视,因为那个眼神会让她融化,眩晕,失去理智。所以她把头转往另一个方向:
“我很好。“她说。
苏晨似乎停滞了几秒,然后冷冷一笑冲出了房间。
苏晨煮的姜茶在杯子里还留有余温,可它在一点点冷却。沐香草双手紧紧握住杯子,想借此给发抖的自己带来一些些力量:”苏晨,对不起,对不起。这些都不是我的真心话,我一点都不好。可是我能怎么样呢,能说什么呢。也许你一直是一条沉默的枝桠,而我却是一朵矜持的花,注定不可能停留在你的枝桠。即使我是那么喜欢和牵挂你。”
沐香草不久前才从叶桐口中得知苏晨家的家境非常不好。
有一天她们俩要到郊外的景点玩,坐在公车上叶桐i忽然问:“香草,你觉得苏晨这个人怎么样?”
听到这话时沐香草吓了一大跳。她以为叶桐发现自己内心的小秘密,故意来试探的。但是一看她心不在焉的表情才知道是自己多虑了。
所以她也装作不经心的说:“应该还不错吧。但我们接触不多。干嘛突然这么问?”
叶桐也不答她,自顾自地说“他是很好,对朋友很好,对我也很好,生活能力和工作能力都很强,按理说我应该觉得幸福!可是……”她突然停顿了
“怎么啦?发生什么事了吗?”沐香草好奇的问,相信每个人都和她一样,会对可是,但是,后边的话竖直耳朵。
“你不知道苏晨的家境有多糟糕。虽然他来自于经济那么发达的地方,但没想到他家情况会那么糟糕。父亲是一个老实巴交的木匠,母亲瘫痪在床,还有一个半疯半傻的姐姐和一个年幼的妹妹。这以后一家子的生活重担,肯定得压在苏晨一个人肩上,任凭他再能干,再优秀,也是力不从心啊!”
那一刻沐香草的心紧紧揪在一起,她终于明白为什么他所看到的那个苏晨笑容阳光,可也有忧郁甚至孤傲的一面。
只听叶桐接着说:“像他这样一个没什么背景,家庭负担那么重,又有着远大抱负和野心的人。要想在这个社会上打拼想获得成功。得有多难多艰辛,除非他走狗屎运或遇贵人,可这样的几率和中彩票的几率差不多。”
香草却不以为然:“俗话说天道酬勤,他那么聪明,那么有才华,又那么努力。肯定能有一番大作为的。所以你只要坚定的陪伴他,支持他。有你享福的时候的。”
“你就是那么理想化,就不知道没有心机和手段光靠蛮干根本就不可能有出头之日。而我现在却不明白苏晨到底有没有心机和手段。”
“那你到底是希望他有还是没有?”
“我希望我的男人能有一番大作为,能挣很多很多钱。你说我希望他有还是没有?”叶桐反问
沐香草看着她撇撇嘴:“耍手段,玩心机的人,只会得到眼前的一些小利。真正成大事者靠的是人品,努力和人脉。还要有一股能屈能伸的坚韧劲儿。所以我不希望他成为那样的人。”沐香草忽然变得心烦意乱。苏晨,你不会成为那样的人对不对?我知道你不会。因为你把那句话放在微信圈里作为你的座右铭:“势利纷华,不近者为洁,近而不染者尤洁。智械机巧,不知者为高,知而不用者尤高。”是因为看到你的这句话,才让我感觉在旅游业找到了自己的位置。觉得自己可以做一个与众不同的导游,你也是。可是你有那样的家境,你要养家,你那么大的压力。怎么可能还像我一样随性呢。可是就因为这样,我们要向现实低头,而选择随波逐流吗?不不不,如果这样,如果这个行业没有几个坚持的人,一定会毁的面目全非的。所以有些坚持是必要的。
当时的沐香草根本想不到,几天后自己会被抢劫一空,不得不面对现实的困境。坐在床上再想起那些话时,她才意识到自己就是一个只会空谈的理想主义者。在困境面前还有多少人能不为五斗米折腰。
而她要面临的却是一系列的麻烦事。证件和单据,钱,所有的东西都弄丢了,所以必须得去相关部门挂失补办,那些票据弄丢还得登报作废,拿着新的单据重新签一回,相当麻烦,但事已至此麻烦也得去做。
当我回到旅行社时,郝帅得知沐香草的遭遇后,一脸愠色:“你们这些新导游,怎么一点安全意识都没有,那种地方那么脏乱差,能住人吗?没错,很多导游为了接送机方便,都喜欢住那儿。但人家太早送团或太晚接团都有男朋友接送。而你,傻乎乎的就觉得天下无贼是不是?“沐香草低着头一言不发的接受着训斥,郝帅看着她的样子忽然没了脾气,语气也软了下来:“你重新去领票据和签单吧。”
到计调杨果处拿行程单时,他还不忘调侃:“沐香草看来是有先见之明,早就预料到会出事,所以那么猴急要跟客人收团费。诶,要是他们早交了团费,也不至于让你损失那么惨重哈!”
沐香草苦笑:“我要真有先见之明,就不可能会让这事发生了。”
到财务部领单子时说每领一份签单要交五百块押金,对于一个身无分文的人来说,这无疑又是一层雪上加霜的事。沐香草急得不知所措,丢失了那么多东西已经够倒霉的了,可财务说这是公司规定他们也没办法。
沐香草忽然情绪失控的跑到导游报账室来偷偷抹眼泪。还好那个时候报账室空无一人。
“遇到问题哭就能解决吗?”郝帅不知什么时候站在她身后:“押金我帮你交了,快点去办正事。”
“郝帅。”沐香草再次飙泪:“你帮过我那么多,我——我——我。”她本来想说无以为报,但总觉得这几个字不合适,是不懂感恩的人才会这么说。想说铭记在心什么的又觉得太做作,所以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你什么你,你想说什么。难道是想说要以身相许吗?“郝帅的话让沐香草吓了一跳,不得不得起头看着他的表情。当看到他的表情似乎很认真,让她脸上一热,急忙窘迫的低下头。
“开玩笑啦,快带去办正事,哭哭啼啼的,丢不丢人。”幸好郝帅自己打了圆场,幸好那里没有别人。
和淼淼得知沐香草的事后,主动陪她去补办各种证件和签单。而且正好听说和淼淼也想搬家,两个人一合计,有空的时候就一起去找房子,但就是很难找到合适的,要么户型不合适,要么太偏远,要么就是太贵,终不能两全其美。一年或半年交一次房租加上押金,对于她们两个没什么积蓄的小导游来说本身就是一个难题,当然最终的任何问题都是资金不足的问题。直到她们遇到另一个导游玉妍,她也急着在找房子。三个人一拍即合,决定找个大房子一起合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