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巧对贤妃也是满腹抱怨:“皇上一来永福宫,您和孙美人就被告诫不许出门,贤妃简直不让人有活路,生怕别人抢了皇上。”
“主子,不如你求皇后让您搬去熙华宫”朱儿气鼓鼓道。
余充媛蹙着眉头不赞成:“自己开口搬宫,传出去多不像话,别人还不添油加醋地说我和贤妃的恩怨,贤妃会让我轻松到时候连云婕妤都连累了。”
朱儿呐呐住嘴。
坤和宫里计谋重重,永福宫里怨气森森,连熙华宫今夜也不安静。
熙华宫的人这两日很诅丧,主子遭难他们宫人跟着遭殃,连出个门都不断受到各种笑话、贬低、议论。
大伙以为熙华宫没盼头了,走路腰杆都没法直起来。看门的太监想着反正皇上不会过来,不如早早落下宫锁吃酒去。
谁知他跑到宫门,居然见到皇帝往这边过来。小太监望着皇帝大步迈进,继而傻傻地瞪直眼盯着门槛,不敢相信皇上刚刚从此处跨了进去。
高德忠瞧他那傻样,一巴掌呼他脑门上,示意他快去禀告。
“皇皇上”同样吃惊的还有扫地的小宫女,她傻眼般看着那抹明黄身影,哎呀大呼一把扔下笤帚往里奔。
“含笑姐檀青姐不好了皇上过来了”小宫女气喘吁吁传话。
含笑搬弄着一盆菊花,听到声音抬头看一眼又低下,平静道:“檀青啊,你说我耳朵是不是坏掉了,听到有人说皇上要来”
檀青耸耸肩:“有可能,反正我觉得皇上过来也没好事,小主心情不好呢皇上就别添乱了。网”
那传话的小宫女华丽丽地被忽视了,她听完两人对话差点要哭了,两位姐姐,这种事她敢说谎吗
“皇上已经进来了,姐姐们不让小主准备准备”小宫女不甘心地刷存在感。
“呀,这不是山楂么,来,帮我把花盆放地下。”檀青慢腾腾地边做边说。
小宫女哭:“檀青姐,我是山药,这里没山楂”
“小药药,帮含笑姐递把剪刀。”含笑悠悠地比划花枝。
小宫女泪奔地从边上拿起剪刀递去:“姐姐啊,皇上真的来了,咱不去迎驾”
含笑拍拍矮小的山药脑袋,一副好姐姐模样关怀道:“小药药七岁还是八岁来着”
“,山药十一。”她进熙华宫哪天明明说过的,山药哭。
“哎呀,真年轻,小药药快快长高,姐姐每日送你点心当施肥。”含笑慢吞吞咔嚓剪掉岔枝。
“山楂来,再帮檀青姐把花盆搬上来。”檀青悠哉指着刚被搬下去的花盆。
山药小心翼翼地看看檀青,又看看含笑:“两位姐姐,你们还好吧”
走在路上的高德忠不知为何感觉到熙华宫宫人今日特别不对劲,半路上碰到一个匆匆忙行礼溜之大吉的,还看见躲远远观望的,再有远远一副见怪物般表情震惊惶恐的。
一个个神经兮兮精神错乱
高德忠感慨,云婕妤调教的人,果真与众不同。
皇上进来的时候,里边连个服侍的人都没有,份外安静。高德忠正想唤人,齐Z琛摆摆手让他出去了。
高德忠还乐得不伺候阴晴不定的皇帝呢,颠着圆润的身子往外走。
齐Z琛进到里边,床边帷幔已经放下,往日远远放着的烛台移到了梳妆台边,蜡烛散发昏黄微弱的光,照在台上粉色桃花簪上。
齐Z琛拿了起来左右看看,轻轻放下。
台上有胭脂盒,但云婕妤不爱用,说粉质不够细腻。
胭脂盒旁放着一小盒口唇脂,云婕妤不喜欢鲜艳的朱赤色,说笑起来像血盆大口,爱用淡淡的粉檀色点唇。
首饰盒里装满了金簪玉镂,云婕妤不爱用,说压得她头疼。
首饰盒旁放着只白羊脂暖玉镯,他赏下的,和自己腰间龙佩是一对,云婕妤平常洗浴睡觉都喜欢戴着,今儿取下了。
齐Z琛执起镯子摩挲着,低敛的丹凤眸里看不出他的心绪。
他走到床前撩起帐幔,见到云绾容蜷缩着身子睡着了。齐Z琛既没唤她也没上榻歇息,独自坐在床边一动不动,一坐就是半个时辰。
蜡烛发出啪的细微声,爆了个灯花。齐Z琛面向云绾容,从被褥中拉出她的手将玉镯使劲套了进去。
睡梦中云绾容被惊醒,猛地坐起身退至床角,迷蒙的眼中带着防备。
待看清来者,云绾容渐渐收住惊慌,吁声道:“皇上。”
云绾容惊醒时警惕防备的眼神让齐Z琛眉头微皱,沉声道:“这般早睡”
“皇上找妾身作甚”
“无事不能过来”齐Z琛反问。
“整个天下都是皇上的,皇上爱去哪里都可以。”云绾容整理好凌乱的里衣,随手拿到中衣披上。
齐Z琛对她敷衍疏远的语气已有不喜,如今看到她理衣的动作,心口窝起团火气:“云婕妤是在防着朕”
“皇上多虑了,夜深露寒,妾身怕着凉。”云绾容面容平静地穿好衣裳。
齐Z琛不悦地把眉头又皱深了几分:“你是在跟朕置气”
“妾身不敢,您是皇上,有皇上的考量。”
“你在怨朕。”
“妾身不敢。”
云绾容淡淡的语气终于惹恼了齐Z琛,只见他猛地扯住云绾容胳膊,与她直视,冷声道:“你不是恨云家拿你当棋子么,如今一副大义凛然为云家着急的模样做给谁看”
云绾容目光平静地望着他:“妾身怨过无奈过妥协过,但不管曾经好坏,当所有或有罪或无辜的人消失在妾身眼前,妾身能心无波澜皇上,妾身是人啊,难道您觉得妾身该冷血无情庆祝一番”
“朕有朕的思量。”齐Z琛死死拧眉。
“所以妾身至此未失了理智与你争吵不是吗”
“云婕妤,你就不能好好跟朕说话”
云绾容静静地看着他:“皇上见惯了妾身像猴子般没心没肺的耍宝,忘了妾身也有脾气。”
齐Z琛沉了脸深深吸气,手背上青筋蹦起,一把将她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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