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绾容近来总觉身子困乏,殿内无人打扰,迷糊醒来一次又睡沉了。
皇后走后,齐Z琛直接进里殿,瞧见暖壶旁放着空茶杯,料想是她方才起身喝水弄出的声响让皇后注意到了。
床上锦被轻隆,那娇小的身子躲的紧紧的,只露出小小脑袋,削白如葱的手轻轻拽住被子一角,有些孩子气。那三千青丝散落明黄枕间,又有一缕落在她酣睡红润的脸上。
床榻之上原本配的是玉枕,金丝为面,软玉镶框,云昭仪睡过一次把脖子歪了,嘟囔着不如她熙华宫绒枕舒服,于是便换了。
窗边棱架上原本摆放瓷瓶古卷,云昭仪说感觉生硬何不添花枝揉合,于是屋里便插了花。
墙上原先挂着副山河图,云昭仪得知是他所作,软磨硬泡说取下回宫欣赏再还回,如今影子都没有,听说她悄悄藏住了。
齐Z琛想,云昭仪胆子够肥,肆无忌惮地将他寝宫当自己熙华宫摆弄,真不客气。
如今他醒着,她倒好意思呼呼大睡,全无规矩。
齐Z琛在榻前坐下,拨开她脸颊乱发。乌黑发丝绕过指尖,那柔滑如绸的感觉极美,齐Z琛忍不住揉揉她脑上黑发。
云绾容被他动作弄醒了,含水的眸子惺忪迷懵,软软地唤了声:“皇上……”
然后往被里缩缩,继续睡。
“……”齐Z琛想把人拎出来。
云绾容毫不设防的样子让他想到皇后离开前说的话。
“皇上得一贴心人是佳事,您看重她,高高捧起,那可有护她不跌伤的准备?怀孕的女子最该小心。”
齐Z琛伸手探进锦被摸向她小腹。
云昭仪进宫正是十五妙龄,宫中长了一岁,五官更精致了,肚里也多了血脉相连的生命,让人心底有种说不出的特别感。
那手刚碰到她肚子,突然“啪”地一声被打了,齐Z琛回神,惊醒的云绾容目带防备警惕,待看清是齐Z琛,松了口气后又嗔怒瞪他眼,埋怨道:“皇上你吓到臣妾了。”
齐Z琛皱眉,原来她不是不设防,不过碰她一下。明明睡了,其实她心里是不安稳的?
“起来,当心夜里睡不着。”
云绾容努嘴:“皇上今儿不忙?”
“过来给朕研磨。”齐Z琛起身负手朝外去。
云绾容望着他挺拔的身影,总觉得皇帝今日哪里不对,说话不尖酸不找茬实乃少见,难道睡着时候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
云绾容慢腾腾地起身穿戴。
等她出去时候,齐Z琛正在看舆图,案上还搁着两开了封的信,高德忠在不远处站着。
作为懂事知趣的妃嫔,云绾容对朝中政务其实真没窥探心,但她耐不住皇帝脾性,偏让她瞧见一二。
齐Z琛示意云绾容过去研磨,放下舆图时不经意问起:“云昭仪往年元宵如何过?”
云绾容闻言乍然兴奋:“皇上,臣妾闺中时,元宵节家人相伴奴仆跟随上街去,走百病吃元宵,赏灯猜迷,可热闹了。”
齐Z琛淡淡睨她,打击道:“眼睛别放太亮,如今你在宫里。”
云绾容被会心一击,顿时蔫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