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门紧闭了不少日子的醉轩阁这几日竟然要开业了,这倒是让四周的邻里吃惊了不少。
按道理说,在并州城内,这样的小酒肆即便是在不起眼,也不至于有亏损一说,毕竟并州人口众多,单单是这条并不繁华的街上,便有好几家酒肆。
可偏偏这件醉轩阁愣是关门了足足半年时光,以前守在酒肆里的老头子也不见了踪迹。
时隔半年,酒肆里终于来了个年轻的小伙子,周围的几家店铺老板也极为热情的前来嘘寒问暖,好不热闹。
这便是这些常年做生意的人的精明之处了,无论是店铺的大小只要能够经营下去,便能吸引一定的顾客,而一旦有顾客便会吸引不少的人气,带动周边的店铺共同发展。
所以,对于初来乍到的陈天泽,周边的店铺们还是特别关照的。陈天泽也尽量表现出一副热情的姿态,生意一起做,有钱一起赚嘛!
接连张罗了两天时间,醉轩阁总算是开业了,招牌并没有更换,甚至连以往留下的桌椅也都只是被重新翻新了一下便再度摆上了。
醉轩阁之所以能算作是酒肆,只是因为这里太小,上下总共两层才能拜访六七张不大不小的桌子,而且陈天泽虽然会做一些美味,可并不打算以美食为主,除了一些简单的花生小食之外,再有就是隔壁王大哥家的酱牛肉了。
将这些打点好了之后,陈天泽便守在店门口的柜台里头,捧着一本书,等着客人们前来。
前两日打扫的时候,陈天泽从地下酒窖里头发现了不少书,大都是一些人物传记,还有几本不知名的游吟诗人写的杂诗,反正闲来无事,陈天泽便只能拿这些东西做消遣了。
临近中午时分,酒肆内没有一个客人,想来是因为新店的缘故,熟悉的人不算多。
就在陈天泽起身准备去给自己做晚饭的时候,一阵娇笑声传来,煞是耳熟。
陈天泽愣了一下,抬起头,却见换了一身粉色长衫的王初雪蹦蹦跳跳的走进酒肆,嬉皮笑脸的嚷嚷道:“天泽哥,好久不见呀,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哦不对不对,应该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呀,快来快来,快抱抱!”
陈天泽一脸尴尬,伸手按住这丫头的脑袋,不让她揩油,一边嘀咕道:“你这丫头,没个正行!
门前路过的行人都是一脸错愕的张望着里头,眼神怪异。
陈天泽自然是察觉到了气氛的诡异,毕竟眼前的王丫头一身华丽的粉色长裙,加上本来就出落的标致的身材,还有那俊美如仙女般的脸庞,能不惹人注意才怪。
反观陈天泽这边,除了脸蛋长的还算凑合,身材还算修长之外,一身略显陈旧的衣衫显得土里土气的。
被按住脑袋的王初雪一脸的失落,嘟着嘴巴道:“那个可恶的穆孝天在场的时候你不让抱,他都走了,你还不让人家抱抱,讨厌死了。”
陈天泽没哟理会这小妞的忧郁不满,只是略微疑惑道:“你咋找到我的?”
王初雪瞬间变了脸色,笑眯眯的坐在椅子上,一脸得意的张开双手道:“来,抱一抱本姑娘,本姑娘就告诉你。”
陈天泽翻了个白眼,没理会这个不害臊的丫头。
“天泽哥,我不仅知道你在这里,我还知道你的醉轩阁今天开业哟,看你店里都没有什么人气,所以我亲自前来捧场了。怎么样,够给面子吧?”见陈天泽没有反应,王初雪便神秘兮兮的说道,那神情贼得意。
陈天泽一脸无奈,咬了咬牙,闭上眼睛,张开双臂道:“来吧。”
得到暗示的王初雪一脸得意的欢笑,屁颠屁颠的就站起身来,急忙向陈天泽扑去。
砰!
一声沉闷的响动传来,便看到站在那里等待拥抱的陈天泽整个人都飞了出去,径直砸向身后不远处的桌子上。
而还在前扑的王初雪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动给吓了一跳,尖叫一声后急忙上前去搀扶陈天泽。
“不要脸的登徒子!”一个女声传来。
陈天泽躺在碎成了一堆的木桌里头,呲牙咧嘴的睁开眼睛,揉着被踹了一脚的胸口,顿时傻眼。
只见刚刚陈天泽站着的那个地方此刻突兀的出现了一个身影,没有记错的话竟然是那一晚在那山岗上吓了陈天泽和穆孝天一跳的黑影女子。
“天泽哥,天泽哥,你没事吧,你怎么样了?”王初雪急忙跑到陈天泽身边,一脸紧张和焦急的神色,伸手就要去搀扶陈天泽。
“放开他,男女授受不亲!”那一袭黑袍的女子冷声道。
王初雪被吓了一跳,急忙松开手,一脸幽怨道:“师父,怎么可以这样啊。?”
陈天泽终于回过神来,一边起身一边骂骂咧咧道:“王丫头,这母老虎谁啊,怎么能随便打人啊,还有没有王法,有没有天理,有没有道德,有没有素质。”
只是,陈天泽嘴上这般说,可是心里却震撼不已。王丫头一直说自己家是并州城响当当的大户人家,本来陈天泽不信,可这样被突然找上门来陈天泽便信了两份,而现在,一个女子毫无声息的一脚将自己踹翻,陈天泽便全信了。
这看起来俊美之极的妞肯定是那一晚悄无声息出现在陈天泽和穆孝天身边的人了,而且还是个高手,能让这么一个高手护卫的,家底岂能薄弱了?
“天泽哥,对不起对不起,你疼不疼啊,要不要紧啊?”王初雪一脸的紧张,却只是偷偷瞄了一眼站在身边的黑衣女子,不敢伸手去碰陈天泽。
陈天泽揉了揉胸口,摆手道:“没事没事,不要紧的,你天泽哥别的本事没有,就是抗打,要不然怎么会被称为江湖浪里小白龙呢?”
“哼,油嘴滑舌。”那黑衣女子冷声道。
陈天泽白了一眼,却没理会她。其实心里比谁都清楚,这黑衣妞如果说下死手的话,自己就不是简简单单的被踹翻了,看样子她还是很忌讳的。
“王丫头,这是谁啊?”
陈天泽小心翼翼的绕到王初雪身边,轻声问道。
王初雪显然对这黑衣女子有些畏惧,瞟了她一眼,见她没说什么,便小声道:“这位是我师傅,自幼便教我认字读书。”
“自幼?”陈天泽惊了一下,王丫头今年也有十八岁了,若说自幼教授的话,那么眼前的这个女子怎么说也过了三十了,可怎么看起来还是这般模样?
王初雪冰雪聪明,自然猜到了陈天泽如何想的,只是伸手偷偷掐了一下陈天泽。
陈天泽腰间一疼,呲牙咧嘴道:“王丫头啊,你看我这开业大吉,你也不表示表示,亏你还说你是并州城顶天大的富贵人家。”
王初雪吐了吐舌头,看了一眼站在地当中像木头一般的师父,嬉笑道:“当然要表示了啊。管家管家,快把东西送进来!”
说着,王初雪便冲着门口大声吆喝起来。
杵在地当中的黑衣女子冷冷的说了一句:“脸皮真厚!”
声音不大不小,却偏偏能让陈天泽和王初雪都听到。
王初雪脸色一红,不知该怎么处置。倒是陈天泽直接恼了,转过头来怒道:“大婶,王丫头给我送礼那是人家的意思,又不是你给我送礼,你着什么急啊?”
大婶?
王初雪的眼珠子都瞪出来了!
“你这无耻登徒子。”黑衣女子神色一冷,似乎有了些许杀意,只是看着陈天泽急忙躲在了王初雪的身后,只得冷哼一声,一跺脚便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陈天泽满是讶异的从王初雪的背后走出来,拍拍胸脯有惊无险道:“果然女人还是很在意自己年龄的,估摸着你那师父年纪不小了,啧啧啧,真不知道怎么保养得,怎么看都像二十的!”
王初雪嘿嘿一笑,似乎有些尴尬,道:“师父脾气不好,天泽哥你没事吧?”
陈天泽很有风度的挥了挥手,笑道:“没事没事,上了年纪的女人都这样,我能理解。”
砰!
门外传来一阵响动,将陈天泽吓了一跳。
王初雪嘿嘿一笑,吐了吐舌头。
接下来,陈天泽整个人都傻眼了,目瞪口呆的看着门口的方向,一动不动的。
只见门口处先是出现了两名壮汉,将门口堆放的杂物清理了一下,紧接着一台台硕大的箱子出现在门口,络绎不绝的足足有二十多口。
这还不止,王初雪还笑眯眯的道:“天泽哥,你看你家的酒肆好不容易开业了,不热闹热闹怎么行呢?我给你请了并州城最好的戏班子咱们热闹一下呗。”
陈天泽一脸错愕的被王初雪拉到门口,只见原本就不宽的街道此刻密密麻麻的挤满了人群,而自己酒肆的门口不远处,一处空旷的广场上已经搭起了比自己家酒肆还要高的戏台子,几十人正上上下下的忙活着。
从来没有这么震撼的陈天泽目瞪口呆了许久,才转过身,颤颤巍巍的看着王初雪,道:“你家到底是做啥的?”
“我都说了,我家可是并州顶天大的富贵人家,本姑娘可是并州顶天大的富贵小姐。”王初雪一脸得意的伸手挽着陈天泽的胳膊,欢天喜地道:“天泽哥,你不是说开业的时候排场弄大一点嘛,怎么样,这排场够大了吧?”
陈天泽点了点头,震撼的无以复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