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灯火阑珊,她静静地望着他,心里有着说不出的滋味。
“你……说什么?”姬云玉唇轻颤,问道。
“云月,一直以来,你最想要的,就是自由,不是吗?”
那是她曾对他说过的。
那时姬云月离世未久,她站在院子里,抬头望着微蓝的天发呆。凤九天走到她身后,问她:
“云月在想什么?”
“你看,这天这么大,而我,却只能在这个四四方方的高墙里仰望它。”
凤九天看着她,问道:“云月是后悔了?”刚满足岁的少女,本该是开开心心的玩闹的年纪,可她却要担当起整个家族。对于她而言,这个担子,是不是太重了?
谁知,姬云玉只是摇了摇头,“我不后悔,只是,如果让我再选一次,我希望自由。”
他还记得,她说过的自由。
可,这真的是她所想要的吗?
“云月,这是你最后的任务,完成这个任务,我会替你解开咒印,从此以后,你就自由了。”
“呵,自由?”
他真的是为了让她自由吗?恐怕前者才是他真正的目的吧?何必说的这么冠冕堂皇?
“你不怕我逃?你知道,我不愿做的事情,没人能逼得了我。”
“你不会。”凤九天无比肯定的答道,姬云玉的脸霎那间惨白一片。
凭什么如此自信?
是因为她的喜欢?她的忠诚?她的信任?
还是……因为那个咒印?
姬云玉苦笑,转身离去,留下一抹淡淡的身影。
清冷的夜,斑驳了伤心人的泪。
热闹的街头边,行过一位衣衫褴褛的老者,他携着一支系着铜铃的拐杖,蹒跚走进一间酒楼。
那是全北冥最大的酒楼,风月楼。
“玉无弦恭候仙人多时了。”玉无弦坐在暖炉边,朝老者拘了个礼。炉上正暖着一壶浊酒,那是北冥有名的烈酒,烈焰烧。
“仙人?受不起,受不起!”赤鸦连忙道。
玉无弦抬手请赤鸦入座,拂袖提壶倒了碗热酒给赤鸦。
“前辈料事如神,怎么当不起仙人之称?”
“咳咳咳……”赤鸦假咳了几声,掩饰了什么。
“前辈之前曾言说过一位姬氏女子将是北冥的福星,降临于北冥,为北冥界带来和平。?”
“嗯,老朽是这么说过。”
“是……今日界主将要迎娶的这位?”玉无弦试探道。
赤鸦笑了笑,抖动着眉须,大口喝下一碗烧酒,熏的面色通红。
“玉公子不必操心,老天自有安排。”
玉无弦笑笑,又敬了他一碗酒,面不改色的饮下。
和玉无弦喝了些酒,赤鸦走出酒楼,天已经黑透。
身后一凉,赤鸦假咳了几声,显得更加孱弱。转头一看,竟是那毒朱。
“老头儿。”
赤鸦很不满的瞪她一眼,“什么老头儿老头儿的,没大没小!”
毒朱轻笑,妩媚的勾起唇,“天色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在这?吹风?”
“哼。”赤鸦嗤之以鼻,他向来不爱妖里妖气的人,对毒朱也没什么好脸色。
“你在等谁?”
赤鸦开口刚要说干她何事,一只青鸟从黑暗中钻出,飞入他手里,变成一只纸鹤,被风一吹就化成点点轻沙飘散而去,消失不见。
赤鸦紧握住手中的信条,白了毒朱一眼,“你最好别跟着我这个老头子,跟着我的从来没什么好下场。”说完便扶着拐杖离去了。
毒朱荧瞳在黑夜中静静睁大,有意思,真是有意思。
她倒是很好奇,这个老头子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